缘起 第47章 第47章：前行

此处尘埃落定之后江凡帆一行人离去，带着尸身一同回到天光山，只是在离开仙海山之前也曾特意去过火狐一族，此次行动狐族虽有自己救助族主私心，他们功劳却是不可磨灭的。

给火狐一族带去很多上品丹药，和狐族族主攀谈之际，知晓张之峥也曾是良善之人，最开始不仅没有对其族进行诛杀驱赶，反而是容得他们在仙海山驻扎下来，然而后续他却变成如此疯癫模样，属实让人可惜。

从火狐一处离去时，江凡帆深深呼吸，谁知道他是不是曾真的良善呢？万一从一开始便是打定了今日行为主意呢？此番是他内心想法，他不得不用最恶毒思想去回想张之峥，毕竟一个良善之人怎么会突然如此可恶骇人呢？毕竟雾檀到死都没有去真正伤害过百姓，这难道不是真的良善吗？

天光山深处，三道身影驻足，树影斑驳散落他们身上，眼前三座凸起坟头包静默矗立，曾答应雾檀，如今却只能带回尸体与其相伴，雾湘忘记了她，希望见面后能想起来吧。

天清坟墓在最外侧挨着雾湘，她们感情极好，好到令人动容，也许是相知相伴情谊，她既曾在门中受到困苦，那便让她在这里自由长埋吧，与雾湘一起她会同意的。

云栎伏在阿娘坟头又一次哭了，这次没有第一次那般嚎啕，只是默默流泪，想念着阿娘，心疼着雾湘，愧疚着自己不能完成阿娘所交代之事。

“绿玄，我真希望接下来的路平坦些。”江凡帆搀扶起云栎帮他擦掉眼泪，他望了望深深树林，一股山风拂过令树叶哗哗作响。

“我也希望。”绿玄将流莹剑环于自己胸前，抬头看着被树木遮挡的天空微微浅笑。

“嘶，他怎么办？”江凡帆打量一番云栎问道。

“我当然跟着你们啦，阿娘临终前是把我交给你们的。”云栎抢先回答。

“嗯···要不咱直接走吧。”绿玄轻咬唇畔眸中却有着狡黠。

见此江凡帆连忙把他向外推了推，云栎眸光一怔，好像自己突然被抛弃一般，啊不对，不是好像，在他目光中江哥和玄儿姐真的在走远，甚至不回头瞧他一眼。

“你说他追不追过来。”江凡帆冲身旁之人挑眉。

“深山老林独他一人，应该会追来。”绿玄胸有成竹。

江凡帆回头瞧瞧那人，只见云栎伫立在原地，眸光一直看着他们两人，那眸中斑斑光点是什么？怎么眨眼成了一个委屈的哭包？

“额，他真不会···”江凡帆白了一眼随后冲着对方喊道“你在干嘛？”

云栎听到询问嘴唇动了动，脚下想动却如同有千斤重抬不起来，眸中泪光越发明显，他还在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过来呀！你还欠我包子钱了，别想赖账。走啦！”江凡帆看着木讷之人，他心中无奈叹息，掐掐自己手心喊道，喊完之后回过头便继续向前走去。

云栎听到此话连忙拂去泪水一路小跑追过来：“还，肯定还！”

“怎么，你哭了？”江凡帆感受身后追来之人问道。

“没，没啊！”云栎极力否认。

“啊，别逗他了，走吧，我们还有更远的行程要走。”绿玄说罢直接御剑而起，不等他二人反应先行离去。

“走走走，追上她。”江凡帆连忙紧跟而去，云栎见状亦是追随。

半空之中三道身影划过，林间瞬间恢复一片寂静，那三座坟头安安静静的，那是她们来过的痕迹，是她们终结的归处。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竟度过半年光景，云栎在两人带领下越发潇洒，虽相处时间不长，他却早已把江哥玄儿姐当做挚爱亲朋，当然几人在前行途中也不忘修习，遇有灵气充沛之地总要暂修一段时日，云栎因有雾檀灵丹在身，修为长进最为快，江凡帆和绿玄也由衷为他高兴。

“绿玄，我们好像距离冰藏川不是很远了哎，你看我们路过了几个标注地点，再往前走就到赤金城了，待过了赤金城我们一直往北走就是终点了。”御剑飞行许久终于再次停下脚步，即便快要到赤金城一眼望去此处人烟依旧稀少，他抚着褶皱地图眉目一挑，快要完成任务了当然会令他开心。

“的确，相信很快就能回到玄国了，希望一切顺利吧。”绿玄依靠树干之上，抬头看着泛黄树叶，一阵寒风吹来令她打个寒颤，深秋季节风轻却凉，只是一瞬眸中有着忧伤一闪而过。

“自上次仙海山之后到现在一路平静，这样我挺知足，最好接下来日子都这样消停过去！”江凡帆将地图收入玄晶链，他将目光瞧向绿玄以及正在巨大树冠上窜来窜去的云栎，一瞬间仿佛有些不舍，不过还未到终点，这情绪也转瞬即逝。

绿玄见他收起地图眉目一挑：“我还未曾问过，待结束之后你有何打算呢？”

“结束？什么结束？”听到绿玄问话，江凡帆心中一紧，还未作答就见云栎从上面翻越飞下，嘴里叼着一片有些泛黄树叶，眸中闪烁着不理解。

他一路过来只是跟着他们走，他知道他们心中有事还未告知过他，自然也不会去问，如今听到玄儿姐这番问话第一次开口询问。

“云栎以后你想做什么？”江凡帆本就不想回答问题，见着他下来嘴角微微一挑将话题引到对方身上。

绿玄心中黯然却也不再询问。

“自是行侠仗义！”云栎一脸正气眸中都充满了傲气，随后眼神又有了讨好之色“然后一直跟着江哥和玄儿姐，一起修习一起进步一起飞升，不论十几年，还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江凡帆嘴角一抽，行侠仗义，不禁让他想到了在之前一起到过的城镇，本就没有见过凡间烟火气的云栎，不禁让他有一瞬间寸步难行，好在他学会了用银钱和人换取物件吃食，并没有再闹出被人追着要钱之事，只是他有些太过单纯。

江凡帆和绿玄千叮万嘱让他安分一些后便分开想购些物品，等再看见云栎时候，他正在被一群人围着指责。

指责人群一类，惹恼了酒楼食客，食客只是对友人说了句好想喝上一口上等好酒，死也无憾，他便跑到掌柜面前讨了最贵的酒，乍一看好人好事，实际上他拿过去给人来一句：掌柜说此酒最贵，你且快饮上两口，等下死了就知足了。食客看到酒一瞬眼睛发光，听到来人这句话后直接暴起，随手抄起同行短棍便要去打，云栎见状虽不解连忙快跑。

指责人群二类，他被身后人追跑实在有些心累，连忙躲进了一家古玩店，店里正有客人仔细挑选喜欢之物，他只是环视一周全是些瓷器玉器，他只想躲着追打之人，也就自然忽略此处。当见到追逐自己的人寻到这里他连忙后退两步，只听咔嚓一下他猛然回头，客人手中瓷瓶正好落地，客人恼怒自是不再要了，店家更是怒火中烧直言要他赔偿，他看了看外面之人，又看了看眸中怒火的掌柜，他尴尬一笑连连说这就去找玄儿姐马上来送钱，一见他走店家哪肯连叫几个伙计出去追他。

指责人群三类，他一边高喊玄儿姐和江哥，一边跑想甩开后方之人，直到撞到一个锦衣华服公子身上这才止步，他连忙表达歉意，那位公子开始也并未在意，只是摸着身上荷包消失不见了，哪里肯放过他，直言是他偷了。

好了，以上三波人同时聚齐将他围堵起来，一个比一个嗓门大嚷嚷着，最终还是江凡帆和绿玄拎着正在开心上头的小偷回来这才一并解决事情。

绿玄正往回走却听巷子之中有人嘿嘿傻笑，原来是偷钱的贼，不仅出手教训一番还拎着他准备去找官府，小偷直求饶，直到遇到江凡帆，小偷也不闹了也不求饶了，光天化日总不能把他杀了。

好巧不巧回来就瞧着被围堵的云栎，江凡帆捕捉到小偷看到锦衣华服公子面色一变，他嘴角一勾把小偷推到人群之中，小偷心虚不敢正眼瞧那位公子，他身上荷包被搜出递给那位公子，公子见错怪了人不禁面露愧疚，想要给云栎些银钱，本来要急哭了的他见到江哥和玄儿姐来之后面色由悲转喜，他甚至都想接过那人给的银钱，江凡帆不动声色咳了一声，这才瑟瑟收回手。

公子给云栎正式道歉，随后便拎着小偷走了，这个人必须送官，接下来便是古玩店掌柜，绿玄仔细端详看着碎片，听着掌柜报出巨额，她嘴角抽了一番却未说话，再三与掌柜沟通无果，无奈之下她在掌柜耳畔低语，此物赝品旁人看不出她能看出。掌柜一愣，心道遇到行家了，不禁讪讪一笑，出于云栎犯错在线绿玄也是掏出相对够的银钱给了掌柜，掌柜拿着钱感觉拿的是烫手山芋扔不得，在众人起哄中悄然离去。

而这第一位属实是云栎活该，道歉许久外加说明云栎有些脑子欠缺那人才算作罢。

“江哥？”云栎一番豪言壮语过后没有得到夸奖，反而瞧着江哥有些自顾出神，不禁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