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鲤打扮好之后,看着铜镜里的容颜,自信一笑:“这一打扮,都和千金小姐一样了。”
王小姐抿嘴一笑,轻柔说道:“江女侠本就天姿国色。”
江鲤望着王小姐,说道:“不知王小姐屋内可有暗室?”
“只有一处可容纳两人的暗格。”王小姐毫不讳言,带着江鲤来到了雕花木床这儿,褪下鞋袜,踩到床上,然后按动一个雕花木饰,靠墙的一面木板向一侧挪动,露出大约一米宽,半米深的狭窄空间。
王小姐继续说:“此处空间可以躲避常人,但是若是对方是武林高手…”
江鲤站在床前,点头接话说:“此处虽是精巧,但是江湖人耳聪目明,难免会发现呼吸声,而且开启机关需要时间,大部分普通人很难提前进入其中躲避。不过,若是遇到普通贼寇,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江鲤让王小姐先不要关上机关,因为之前已经吩咐过,除非紧要关头,不得进来打扰二人。
两人一起,也不无聊,王小姐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江鲤对此颇感兴趣,请教了许多,听着王小姐将学识娓娓道来,让她收获满满,不虚此行。
子时,两人和衣而眠,躺在床上,屋内灯火已熄,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撒下朦胧光晕。
江鲤猛的睁开眼睛,一双锐利的眼睛毫无睡意,听着外面轻微的声响从屋顶上传来,一手轻推身侧的王小姐,王小姐醒来就按照睡前计划,悄无声息的挪到密室内,看着缓缓闭合的木板,江鲤手握长刀,平稳呼吸,继续闭目躺在床上。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推开反锁的窗户,落到地上,往床边走来。
两米,一米,就在那双手挑开床幔的那一刻,一道宛若惊雷的刀光从床上劈来,黑影极速退后,捂住受伤的胳膊,想要逃离此地。
江鲤翻身而下,对着黑影连出数刀,刀光凛冽,将黑影笼罩其中,黑影的反击不堪一击,不过数息,黑影被一刀砍断右臂,委顿在地,江鲤并未收手,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一掌拍出,废了来人的气海丹田。
此时,江鲤才把蜡烛点燃,看到这个采花贼到底是什么模样。
灯火通明,像一滩烂泥一样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面白无须,眼神猥琐。
此时,听到打斗声的王老爷带着护院来到了院子里,就要往房间冲进来。
江鲤想到,这里到底是王姑娘的闺房,便拖着采花贼走出来,扔到地上,像丢垃圾一般。
王老爷看着浑身是伤的采花贼,心里既吃惊又后怕,要是今日江女侠未曾前来,自家宝贝闺女可就危险了,他看了下身后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护卫,对着江鲤这个大恩人感激万分。
“多谢江女侠,多谢!”王老爷连连作揖,满是激动的道谢。
江鲤轻轻点头,一挥手止住王老爷的作揖动作,声音轻缓:“不必如此,能够抓住此等恶贼,也是一件好事。幸好我之前已经让王小姐去别的院子休息了,倒是未曾惊动贵千金。”
江鲤说完,朝有些懵的王老爷眨了一下眼睛,王老爷人老成精,自然顺着接口道:“江女侠未雨绸缪,神机妙算!”
一大堆的恭维话源源不断的从王老爷嘴里说出来,江鲤怀疑,自己现在已经是江湖第一侠肝义胆的侠女了。好吧,江鲤觉得自己这次干的还不错,一来,将采花贼擒住,二来,把王小姐这样一个纤纤弱质的闺阁女儿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来,算是完美解决了。
等江鲤拖着五花大绑的采花贼回到客栈外的街道的时候,看到一无所获的司马英杰,得意地踢了一脚半死不活的采花贼,挑眉笑道:“看来司马兄昨日收获不大呀?”
司马英杰倒也不在乎好友的调侃,飒然一笑,道:“在下自愧不如,还是江女侠出马,才能逮住这个淫贼,哈哈!”
就在司马英杰插科打诨时,远处出现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正是徐万臣,而令人吃惊的是,徐万臣同样拎着一个男子出现了。
司马英杰吃惊的问道:“徐万臣,这个也是采花贼吗?”
徐万臣脸色沉肃,言简意赅:“此人男生女相,扮做女子在内宅之中被我发现。”
司马英杰立马凑到徐万臣的手上的男子跟前,看了眼男子的长相,怪叫一声,“这是易容了吗?”
他说着,伸手去摸男子的耳后,确实什么痕迹都没有,这才诧异道:“竟是真的长成如此模样。”
江鲤好奇心起,凑了过来,仔细打量,只见这名男子确实比自己抓到的那个男子年轻许多,面容白皙秀美,身量纤细,冒充女子毫不违和。
江鲤回过头,看了一下自己扔在地上的那一坨,说道:“这两个人的耳朵长得很像,你们看,耳垂都比常人要长的多!”
徐万臣用剑一拍,那名男生女相的贼子吐出一口血来,看着眼前三人,一个面冷心狠,一个笑容满面,眼神却毫不动摇,还有这个女人,满满的恨不得再补一刀的模样,作为一名采花贼,骨头自然不硬,吐口道:“那人是我兄长,我们是兄弟。”
“真是蛇鼠一窝啊!”江鲤感叹,然后问徐万臣:“徐兄,既是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徐兄觉得如何?”
徐万臣常年冷着脸,此时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一个血淋淋 的老大,开口:“随你。”
他说完,将手上的采花贼掷到一旁,自己往旁边不着痕迹的挪了几步,实在是担心有脏污溅到自己身上。
江鲤作为女子,最是厌恶这种坏人清白的男子,此时如法炮制,挑断了此人的手筋脚筋,废去气海丹田,然后想了想,从荷包里取出两枚铜板,用内力飞射出去,直直射到两人的双腿中间,两人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让司马英杰和徐万臣都忍不住抖了一下,悄悄地撇开视线。
此时,他们三人所在的街道就在客栈外面,嚎叫声引得好奇心重的客人从楼上偷偷朝这儿张望过来,他们自然看到了江鲤的狠厉手段,小心翼翼的闭上窗户,生怕被江鲤发现。
江鲤心情舒畅,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不会理会别人的目光,她眉眼含笑,说道:“现在把这两人拖到知府衙门吧。”
徐万臣留下一句:“万春楼见。”
便施展轻功,消失不见。
司马英杰看着地上两坨烂泥,耸了耸肩,认命的一手拎着一个,往衙门走去。他现在可不敢让江鲤帮着拎一个,怕还没有到衙门就被弄死。
江鲤悠闲的跟在司马英杰旁边,轻松的跟着一起到了衙门,看着两个采花贼被锁上锁链,关进大牢。
司马英杰与好友杭州知府大人交谈一番后,带着知府衙门的赏金出来了,两人往万春楼赶去。
两人到达万春楼的三楼包间时,早已洗漱过得徐万臣已经等在此处,并且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正在等着二人。
司马英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取出赏金,分成两份,一份递给徐万臣,一份给江鲤。
江鲤优雅从容的落座,看到银子,也没有矫情的推脱,而是拿出一块绢布,把银子放在里面。
徐万臣淡淡瞥了眼吊儿郎当的司马英杰,冷冷道:“你拿去买酒喝吧!以后少找我要一次银子就好了。”
司马英杰心虚道:“徐万臣,咱两什么关系啊,我有钱的时候就还给你。”
说完,他毫不客气的把这一份银子揣进怀里。要说司马英杰没钱,那倒也不是,作为一个闻名江湖的一流高手,肯定是不缺钱花的,但是他身上也总是没有钱,譬如,前几日,刚刚在万花楼的花魁苏莲儿姑娘身上花了几百两,现在身上确实没钱了。
司马英杰很快恢复了大大方方的模样,看了眼桌子上的酒,正是万春楼的独门秘制万斛春,据说,此酒极清极烈,乃是上上等佳酿,且酿造困难,每年只得十坛,平日想买都买不到。
司马英杰识货道:“这一坛乃是十年份的万斛春,万春楼的老郭今日怎么这么大方?”
万春楼的掌柜姓郭,与司马英杰认识。
徐万臣神色淡淡,作为一个剑客,他滴酒不沾,只是道:“既然要招待江女侠,自然要用好酒。”
江鲤含笑道谢,打趣司马英杰:“看来司马兄是沾了我的光啊。”
司马英杰爽朗一笑,“不管沾谁的光,有好酒喝,就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三人边吃边聊。
司马英杰看着吃饭都赏心悦目的江鲤,故意唉声叹气道:“想当初,认识江妹子的时候,你还是个温柔腼腆的模样,谁能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江妹子就变了个模样。”
江鲤微微一笑,一举一动皆如同画中人一般,风姿卓绝。
她似笑非笑的说道:“你是被我最后那两下吓到了吗?”
“咳咳!”司马英杰被口中的酒水呛到,无奈的说道:“好妹子,这种事就不用说了。”说实话,江湖中杀人和折磨人的残忍手段见多了,但是上来就废了男人的还是第一次见。
江鲤大发慈悲的放过了司马英杰,说道:“当初我刚刚下山,看到山贼都下不了死手,不过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我杀一个恶人,就是救十个好人,也就没有下不去手了。”
然后好奇的看着司马英杰,问道:“你一入江湖就是现在的模样吗?”
司马英杰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不解道:“我现在什么模样?”
江鲤想了想,才开口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整天往麻烦堆里跑,嗯,还有交友遍天下。”
司马英杰先是无语,但是一琢磨,其实这几句话还挺贴合他的。
一旁喝着清水的徐万臣难得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开口说道:“他从小就是这样,三岁就会姐姐阿姨的乱叫一通,到处骗人了。”
江鲤听完,抱拳行了一礼:“失敬失敬,原来司马兄自幼就天赋异禀,实在是小妹难以企及。”
被拆台的司马英杰只能豪饮一杯,不敢去招惹这两个狠人。
天下无不散宴席。
徐万臣和司马英杰离开后,江鲤还留在了杭州府,不过她不是因为杭州的美食而留下来,而是因为美人留下来。
是的,江鲤现在和王小姐成了好友,常常跑到王家去探望王小姐。
此时,江鲤躺在摇椅上,听着水阁传来的悦耳的琴声,在太阳的照射下,整个人暖洋洋的,差点要睡过去。
一曲终了,弹完琴的王小姐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坐到江鲤旁边,用手轻轻摇动团扇,给江鲤吹点凉风。
江鲤睁开眼,懒洋洋道:“这个躺椅太舒服了,正适合晒太阳,你也来啊,咱们一起晒太阳。”
王小姐声音轻柔道:“我娘不让我坐躺椅,觉得不合规矩。”
作为一个面面俱到的千金小姐,行走坐卧皆有标准,并不像江鲤这样随心所欲,可是她真的越来越羡慕江鲤这样,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就像笼中的鸟儿,羡慕在天空翱翔的鹰隼。
江鲤眼眸清明,问道:“这里没有外人,你做什么别人也不知道,你现在想不想要和我一样呢?婉容。”
王婉容想了想,语气坚定的说,“我想坐躺椅。”
就这样,午后的阳光微微有点晒,但是两人在树荫下,坐在躺椅上,晃悠悠的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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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 6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