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世界如此明亮 第7章 当年

游玩F国半个月，江家三人终于舍得回国。

张管家开车去接他们，在车上江少天问道：“江预那家伙有没有老实点？”

他没忘记出门前江预闹了点小问题，要是江预在家不安分，他就去骂一顿，那家伙最听话了。

张管家没说话，默默开车。

“怎么了？”胡穆盈察觉不对劲，“发生了什么？难不成那个贱种把家给拆了？！”

听着胡穆盈的骂声，张管家慢慢说道：“大少爷离开江宅出去了，他没拿江家的东西，还有他让我给你们带一句话。”

“什么话？”江宁皱眉，心道江预这个垃圾怎么离开还有说两句话，就不能安安静静的滚远点。

“大少爷说，祝你们一家三口幸福。”

张管家把这句话说出来的一瞬间，胡穆盈笑得发癫，“哈哈哈哈，那个贱种还是会说好话的嘛，说的真好，我们一家三口当然会幸福。”

她说的一家三口，似乎有别的意思。

江少天眼里有些担忧，胡穆盈看在眼里，碍于管家和儿子在没说。

回到江家，胡穆盈在书房和江少天讨论，“你在怕什么？那个贱种走了不是更好，替那个贱人养了那么久，早就想赶走了。”

“当年的事，我都告诉你了，你可千万别在外面说这种话！要是江预发觉异样调查，我就完了！”江少天皱眉焦虑。

“他又没证据，再说当年的事不都处理好了，陈悦都死了，还怕什么。”胡穆盈安慰江少天，“别想了，我们一家三口以后就幸福生活，江预那贱种都祝福我们了。”

江少天急道：“我当然怕！那个园艺师当年被陈悦保护起来不知道送去了哪里，还有她手上的那些证据，要是被人找到，我这一生就要进监狱待着了！”

“那你现在急也没用啊！难不成你还想把他带回来？我不愿意！”胡穆盈生气一扫桌子，“你说过给我一个家的，你娶那个贱人就算了，现在她儿子都走了，你还惦记着他！”

见她生气，江少天哄道：“别生气了，是我不对。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世界这么大，江预也不可能遇到那个园艺师，至于陈家，女儿死了他们也不在乎，别说孙子了，当年就是个被迫的联姻。”

“我的宝贝，别生气了，还要筹备儿子的升学宴呢。”

目的达到，胡穆盈也不闹了，“这才对，我们才是一家人。”

他们在书房说话，江宁来到江预的房间，把江预的东西喊人扔出去，“真臭，都扔了，以后这里就当杂物房了。”

江预的房间不大，只有江宁的一半，似乎原来就是杂物房。

没人拦着他，张管家在一旁皱眉，轻微摇了摇头，感叹大少爷离开是对的。

不知道大少爷现在过得怎么样。

结束三天集训，明令衍学到了园艺知识，江预练习了演技。

“开机大吉！”

随着鞭炮声，《园艺师》正式开机拍摄。

第一场戏就是大结局，主角把庄园主人及其犯罪团伙抓住，江预在旁边开心的表情。

电影里，十几年前，一个仆从和夫人联合杀死了庄园主人，仆从整容代替了庄园主人，利用庄园开设宴会进行犯罪交易。

当时年幼的纳特维知道了一切，假装不知道喊着对方爸爸，寻找机会报仇，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反而被两人软禁在家。

后来他认识主角，知道了主角的身份帮助主角，提供线索。

如今两人被抓，他在旁边开心笑着。

江预不知道报仇成功是什么感觉，但是想到自己成功离开江家，笑容挂上脸。

纳特维这个角色是单纯的，因为被软禁在庄园，除了报仇其他方面他如同一张白纸。

他的大仇得报不会是那种抽象的表情，而是由衷开心，他为父亲报仇了。

导演对于这个角色的要求是单纯，可是他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这样的人。

纳维特这个角色年龄不小，有二十几岁，不能找明显看出来是小孩子的人，但是大人又很难演出那种不谙世事的感觉，要单纯又不能愚蠢。

小蝶说江预适合这个角色的时候，并且江预演出来确实不错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人选了。

镜头最后，明令衍饰演的主角看了一眼江预，两人隔着十米对视，电影结束。

拍完一场戏，江预好奇：“第一场戏拍大结局，很常见吗？”

他看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他不懂拍戏，以为都是按照故事顺序拍的。

明令衍笑：“挺正常的，很多剧组都是先拍大结局或者拍人物高光戏份，要是表现不好可以立马换人。”

“还可以换人啊。”江预问道：“不是要签合同吗？”

“有的剧组追求效果，要么演员快速进步达到导演要求，不然只能换人。”明令衍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我之前在国外拍电影，刚开机一个小时就换了三个人，旁边还站着替补，随时准备上位。”

“还能这样。”江预惊讶了，“不是有海选试戏吗？”

明令衍耐心解释，“试戏是一回事，实际演戏又是另一回事，就像模拟试卷拿满分，高考也不一定会发挥好。”

“你说的对。”这么一举例，江预明白了。

明令衍接着说：“有的演员私下演的好，但是一面对镜头就紧张，和A对戏发挥很好，但是和B对戏说话都不利索，各种情况都有。”

两人聊着，导演猛猛拍戏。

“你们两个别聊了，等下就到你们的戏！”王钧走过来敲打明令衍的脑袋，被他躲开了。

“好。”江预起身活动，坐的久了身体有些麻。

院子里的树木已经剪裁成了需要的模样，江预穿着王子装穿梭在院子里，这场戏是主角维卡登场，纳维特在远处默默观察他。

明令衍一身简洁的现代装扮，正在和庄园主人讨论入职的事情，镜头推进，明令衍听见上班要穿中世纪衣服一脸苦恼，思考片刻答应。

两人走后，江预出现在镜头前，望着明令衍离开的方向，有点疑惑又有点开心，“庄园要来新人了？”

“这里好久没来新人了……”

下一组镜头就是拍纳维特为什么在意有新人来的原因，因为这里的仆人就像机器人一样，执行命令完全不和他说一句话。

他出不去庄园，平时连个聊天的的人都没有。

“卡！”

喝完一口红茶，拍摄结束。

“挺不错啊，第一次拍戏不怯场。”王钧挥挥手让他来监视器看，“你喝茶的时候动作不错，很优雅，有贵族那味。”

江预微笑一下，“是吗？”

这都是小时候上礼仪课时学的，虽然江少天和胡穆盈不待见他，但是所谓上流社会，他们也要做做样子。

礼仪、钢琴、高尔夫、马术……上流社会玩的，他喜不喜欢都必须学，还必须学的很好，不能给他们出丑。

后来江宁长大了，他们就带着江宁到处宣扬，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只能弹弹钢琴。

“你以前学过？”王钧好奇。

江预有些陷入回忆，喉咙干涩，嘴皮沾在一起，难以说话，心不在焉说道：“是吧……”

明令衍拿着剧本凑过来，“王钧，聊什么呢？快到吃饭时间了，还拍不拍？你不拍我们休息去了。”

“拍拍拍，还有半个小时才到12点，拍个一场完全没问题，来来来准备！”王钧注意力转移，拿起喇叭叫人拍戏。

江预回过神来，看着旁边脸上写着担心的明令衍，知道他是帮自己，“谢谢。”

“你怎么了？”明令衍扶他到椅子上休息，“有哪里不舒服，别硬撑要说出来。”

“没事，只是我自己个人情绪问题。”江预皱起眉头，他今天怎么了，总是想到以前的事情。

过去的事就不要再去想了，越想越难受。

搬家的新鲜劲过后，一些后遗症出来。

即便他特别讨厌江家，可毕竟那是他生活了22年的地方，他喊了江少天22年父亲，一时间很难完全摆脱他们，还是会有影响。

明令衍：“如果你愿意，可以讲给我听，帮你分担一下，不是都说讲出来会好受很多吗？”

“谢谢你。”江预不打算说，他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就说这么沉重的事情，不太合适。

不过明令衍的关心让江预心情好了很多，他觉得应该给自己定个目标，找点事情分散注意力。

有了目标，他就没时间回忆以前的事情了。

这天开始，江预频繁向明令衍请教演技，他很想演好纳特维这个角色，哪怕戏份不多，他也不能辜负导演的信任。

明令衍很乐意教导江预，不如说他无比希望时时刻刻都和江预待在一起。

“你要融入角色，想象一下你就是纳特维，去理解角色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

“这里你的表情应该这样……”

连着拍了三天，电影来到第一个关键剧情点——宴会。

每个月庄园主人都会举办盛大的宴会，邀请各路人马盛装出席。

马车、蛋糕、下午茶点，院子里贵妇交流，红酒、舞池、金色吊灯，夜晚降临鱼龙混杂。

宴会的这天，纳维特被禁止出房门，他只能待在房间里，不过这次他和主角维卡合作，一起趁机去获取情报。

舞会开始，华尔兹的舞姿遍布奢靡大厅，王钧在服装上用了不少预算，致力于拍摄出纸醉金迷。

江预和明令衍不用出场，他们等着拍下一个戏份。

气氛很好，群演们没有一个失误，都在好好的跳着华尔兹，庄园主人和人在一旁讨论。

正在此时，一个破坏拍摄的声音响起，“谁是演纳特维的人！给我出来，敢截胡老子的角色，真有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