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在啊 第10章 代价

尚一从刚才就一直沉浸在紧张的状态中，老师喊了他好多遍他都没听到直到老师轻轻敲了敲他的桌子：“尚一？不舒服吗？”他才立刻惊恐地从桌上抬起头来：“啊…没…”老师温柔地笑着：“你去坐到叶璇旁边吧。”尚一有些懵虽然在二班待了三年，但是他几乎不认识班里的所有人。他抓了抓耳朵，无助地说道：“唔…老师，我不知道谁是叶璇…….”这句话一出，惹的全班沉默了片刻，随后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不会吧？？”“啊？不是，我笑死了，这三年我们把他当透明人就算了，他还把我们当透明人了？？”景尚一低下头抓着耳朵，这些声音几乎要让他疯掉，一阵鼻酸后，他的眼眶微微泛红。他在心中呐喊着，呼救着：“哥…他们很吵…真的，很吵…拜托能不能别说了…求求你们…”钟老师愣了一会，便说道：“就是班长，你去和班长坐。”叶璇见状也站起来。

景尚一拿起自己的书包和桌肚里的东西搬到叶璇旁边。他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耳朵，叶璇主动向他搭话：“你的耳朵…疼吗？”景尚一有些紧张，他不擅长社交，更不擅长和自己不熟的人说话。他抓了抓耳朵，结巴地说道：“啊…不，不疼…”俩人便没再说话，叶璇只是对他笑笑，景尚一抓了抓耳朵，紧张地说道：“那个…今天，害你们被罚了…不好意思。”说完他便趴在桌子上，这是他第一次在学校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叶璇一愣，说道：“不是你的错啦。要知道人不能把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连郑杰都知道这个道理。”此时下课铃响了起来“下课吧，放学教室里面等我，我一个个收。”

此时，窗外下起磅礴大雨，这雨比往常要大，它像是在向这片土地诉苦，亦或是在责备这片土地。

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景尚一起身去了趟厕所，此时郑杰跟在他后面，但他根本没有察觉到。

因为不习惯用小便池，所以他去了蹲坑。拖把池上的水龙头没被拧紧，池里的水也没被清理。各种的垃圾，纸屑，空水瓶放在一边的拖桶里。景尚一每回走到这都一阵犯恶心。

他从厕所出来准备洗手，却被郑杰抓着头发按在水龙头下“呃啊…..唔…..”郑杰恶狠狠地抓起景尚一呃头发，他脖子上突起的青筋，随着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跳着，他贴着景尚一的耳朵说着：“嗯？景尚一，你不是喜欢向老师告状吗？和老师说了这么多一定很渴吧？？来啊…我请你喝水！”说着，便一只手捏着景尚一的嘴巴，一只手拿起堆在那的空水瓶，他将空水瓶沉浸在拖把池里灌满水。景尚一瞪大双眼，紧张地挣扎着。体型差距，景尚一根本挣脱不开。见水平被灌满，他用力将瓶口塞进景尚一的嘴里，冲击力很大，景尚一不得不把头仰起来，他痛苦地挣扎着，郑杰一只手固定着景尚一的头，一只手把着那个污浊的水瓶子。拖把池的水从景尚一嘴里流出来，还带着一丝血色，有一些则是被灌进景尚一的肚子里。直到水瓶里不再有水，他才用力把水瓶子扔在地上，也将景尚一一同推倒。上课铃声在景尚一倒在地上的同时响起，他被吓得全身发软，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瓶口与上牙龈的碰撞将他口腔内部撞出了血。嘴里的血腥味让他难以忍受，他吐了一口不知是那脏水，还是口腔里分泌出来的唾液或者是伤口流出的血液。郑杰抓着他的头发威胁着：“下次还想喝水的话，你就继续去和老师告状吧。”说着用力甩开景尚一的头，使他撞到后面的墙上，他便扬长而去。

景尚一想到刚才的水被灌进肚子里，他便感到无比恶心。但他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他爬到一间厕所隔间，开始催吐，他已经用力到脖子和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但他却怎么样都吐不出来，他越是吐不出来，心中的委屈感就越强烈。他一边握紧拳头用力地捶着自己的胃一边委屈地哭着，他或许是出现了幻觉，亦或是眼泪在他眼睛里聚成雾让他没法看清是什么，他把手上用力到发白的指关节以及那些凸起来的青筋看成了一条条蠕动地蛆。他被吓到瘫在隔间的地上。他紧张又害怕地抓了抓耳朵，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来不会欺负人，也从来不会去招惹别人，甚至与学校的人没有什么交集，他想不通为什么郑杰要这样做。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把那些污浊地水吐出来了，甚至是早餐，亦或是…黄胆水。

他缓了很久，当他平复好身体和情绪以后这节英语课也已经过半。他冲掉刚才吐出来的东西，踉跄地撑着墙壁起身回到了教室。

他艰难地走到教室门口，他现在才感觉到刚才撞到的后脑勺开始隐隐作痛。他不停地抓着耳朵强忍着疼痛站在门口，礼貌地说道：“报…报告”老师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继续讲着课。他疼的有些受不了，眉毛皱成一个川字。他没顾虑那么多，进了班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他前脚刚进班，英语老师拿起一支粉笔丢到他身上便将他喝止住：“哎？？”她又接着指责道景尚一：“上课多久了我问你？现在我又要因为说你不经过我同意进班浪费时间？这个学你能上就上不能上你就滚出这个学校滚出二班！”她深吸了口气，继续没好气地说道：“全部人给我听好，凡是以后上我的课！都不允许迟到！迟到那就别来！你迟到半节课来让我骂你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我的时间你来干什么？！”景尚一没说话，只是紧张地抓抓耳朵。兴许是英语老师骂够了，便说道：“回你的位置上，我希望没有下一次，ok？”景尚一深吸了口气，点点头，便回到了位置上。叶璇注意到景尚一身上的水渍，小声问道：“你刚去哪了？”景尚一紧张地抓了抓耳朵，发现英语老师的目光依旧停在自己身上，除此之外，郑杰也歪着半个脑袋瞟着他，他的嘴上露出一抹瘆人的笑。景尚一没有理叶璇，他颤抖着身体摇摇头。

“好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现在，还是老样子，所有人拿出英语练习本，我们来做听力题。”英语老师吆喝着，便准备播放听力。但景尚一一直没找到英语练习本，英语老师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像是迫不及待要抓到机会再去数落他一顿。现在听力已经播放到了第十题，他依旧翻找着书包和抽屉。英语老师看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从讲台上下来，把景尚一揪起来，一把将他桌肚里的书全部倒出来，怒喝着：“找不到是吧？我帮你找！”说着她又把书包给倒过来，把书包里的书也全倒出来，这时下课铃响起，英语老师将书包用力扔到他身上：“下回，我的课你要是再迟到，再没有英语练习本你就别上了。”随后她便转过身走到讲台上喊道：“Everyone, the class is over.”

下课后大家的喧闹声也好，亦或者是大课间放的音乐也罢。这一切好像都没有声音，安静无比…安静到耳朵只发出“哔——”的声音。

此刻，他仿佛站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他变得很小，身边簇拥着一群不认识的人。空气中弥漫着恶意的气息，令人窒息也让人感到无助。比这更糟糕的是，此时郑杰又朝他走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地微笑让他心里发毛，景尚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他惶恐又无助，郑杰越走越近，他便下意识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而他这般模样正是郑杰想看见的。他没站稳，摔在了地上，但他的手和脚像是被束缚着，他没力气再起来。郑杰假惺惺地说道：“啊！你没事吧尚一！”他装模作样地假装把景尚一扶起来，实则是把手指用力抠进景尚一的胳膊内侧“呃啊…拜托…别这样…”尚一无助地哀求着，眼神里溢出的是无尽的恐惧与卑微。这让郑杰满意极了，他一边更用力抠着尚一的胳膊，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摔这一下很疼吧尚一？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吧？”他们的教室在第四层，郑杰连拖带拽地将他带到了第五层图书馆旁的厕所，因为图书馆只在放学的时候开放，所以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人。他终于松开抠在胳膊里的手指，但又将景尚一重重往地上摔，他轻蔑地笑着，随后将景尚一拽起，满足地看着他刚才留下的杰作：“哟，和你的耳朵一样啊？这也是尸斑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景尚一绝望地靠在地上，只是任由他蹂躏着自己。郑杰故意拽着他之前被爷爷拽伤的耳朵，这不禁把他疼的流出了眼泪，他想伸手去抓住郑杰的手，却被轻松地甩开：“你不是很喜欢抓耳朵吗？我帮你啊。”郑杰戏谑地笑着说道，他恶狠狠地转着那只耳朵，景尚一的惨叫声回荡在那间空旷的厕所里。随后重重地把他按在墙上，低声说道：“说起来…你妈是怎么死的？”这一秒景尚一的瞳孔不禁缩放了一下。他又继续问道：“可以告诉我吗尚一？”他拿起一旁接着水龙头的水管往景尚一的脸上抽去“嗯？你刚才不是叫的很大声吗？怎么？你是不会说话吗？”说着便又重重地往他脸上抽去。见景尚一不愿说话，他也有些气急败坏，他想了想，又突然露出他标志性瘆人的笑：“啊…是这样啊？刚才喊累了吧？我来帮你…”话没说完，他便打开了水龙头朝他身上喷着水“拿点水喝…！”景尚一止不住地颤抖着，他祈祷着快点结束这样的闹剧，但好在祈祷起到效果了。郑杰丢掉手中的水管，往尚一肚子上用力蹬了两脚。尚一虚弱地躺在地上，郑杰蹲下看着他，那恶心的笑容再一次浮现在尚一眼前，此时尚一真希望自己是个瞎子，他不想再看到这张脸，郑杰笑着说道：“今天我就先放过你了，我也玩够了，毕竟明天我来不了学校就把明天的量一起完成了，尚一不会怪我吧？哈哈哈哈，你说说你连父母都没有，老师为什么这么偏袒你啊？可能今天她要是不那么偏袒你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对吗？”说完，他洗洗手便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地离开。

雨是停了，外面的天依旧黑压压的。尚一躺在厕所的地上，他的眼神呆滞，顺着脸上水管抽痕流下的不叫泪水，而是无力与绝望。他想将自己缩在一团，这是他目前唯一获取安全感的方式，但他几乎虚脱，已经没有力气了。

叶璇帮他收拾着这一地的书和书包，随后又把景尚一那本没找到的英语练习本放进他的抽屉，顺手将他的抽屉整理了一番。

不知过了多久，景尚一才从绝望中回过神来，他一边用力抓着自己的耳朵，一边拖着湿漉漉地身体回到教室。直到那只耳朵发烫他才把手停下。他回到座位上静静地放空，一些从他身边走过的同学露出一抹笑，他能感觉到，那笑容满是嘲讽的味道。

【在纯粹的恶意面前，救赎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