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两人回来,姚琪湄十分主动地料理起野味来,她的手艺几人都是尝过的。渊千星则煮了一些热水给几人喝。夜里也只能让她们几个没受伤或者受了轻伤的守夜,尤其是云山云石,本就是伤势刚刚痊愈赶上的一行人,这一回又受重伤,几人都明白,他们应该无法再继续同她们一块儿去南州了。
最先守夜的是陆月晚,等大伙儿都睡熟了,渊千星坐起身来,陆月晚见她起来,心里窃喜又忍不住埋怨:“你还不睡?待会儿就轮到你守夜了。”
“你将药吃了,我就去睡了。”渊千星将药递过去,又去一旁煮着的水罐里倒了一些水出来,递给陆月晚,你多喝些热水会热一些。
陆月晚明白过来,这大概就是姚琪湄去江优雯那儿拿来的药,是先前就说好了的。她将药服下,接过渊千星递来的热水,两只手碰在一起,渊千星又将她的手拉了过去,放在手心搓了搓:“手怎么还冰着?”
搓完一只手,渊千星示意她换只手捧热水,陆月晚却没有动:“拿着热水,手都热了。”渊千星放心一些,又凑近几分:“身上还难受吗?”
幸好夜色浓,火光本就带着红,陆月晚脸上的热意没有叫她察觉,她摇了摇头:“本来也不难受,就是骑马的时候有些不舒服。”
“若是明日还是不舒服,我再带你走。”渊千星轻声细语的,陆月晚觉着自己的心就如火苗一般,簌簌地跳着。
陆月晚点了点头,轻靠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随后又有些心虚地张望了一下四周,幸好大家都睡着。
渊千星笑着捏了捏她的手,就躺在一旁睡着了,两人的手一直拉着,陆月晚盯着她看了许久,竟觉得守夜也没那么难熬。
过了许久,陆月晚轻轻将渊千星推醒,渊千星看了看天色,让陆月晚赶紧躺下:“怎么不早些叫我?”陆月晚躺在她方才躺过的位置:“忘了时间。”渊千星将她盖在身上的披风往下压了压,轻轻拍着她的背示意她赶紧睡去。
陆月晚入睡得很快,直到姚琪湄起来守夜时,渊千星的动作尽管很轻很慢还是让她醒了过来。渊千星见她醒了,快速在她边上躺下,盖好披风,拉着她的手缩在披风下。陆月晚看她躺下便也闭着眼继续睡了。
姚琪湄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啧了一声,想着自己若是出门能带江优雯就好了。陆宇明起来时,姚琪湄特意走到渊千星边上躺下,十分刻意地在陆宇明边上嘀咕了一句“挤在一块儿暖和”。
陆宇明盯着并排躺着的三人看了会儿,虽感觉不对,但因着姚琪湄方才的话,又觉着兴许姑娘们都是这般的。
渊千星醒来的时候,差点被一旁的姚琪湄吓了一跳,陆月晚也皱着眉盯着姚琪湄看。姚琪湄一面伸着懒腰,一面道:“这挤在一块儿就是暖和!”心里叫苦不迭,自己替她俩掩饰,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怎么还记恨上了?
陆月晚心虚地扭头去看陆宇明,见他没有管这边才放心下来。
几人收拾一番,重新上路,但由于几个伤员,骑马速度便慢了下来,云山和云石甚至有些微微发热。其实昨夜里两人没有发高热已是谢天谢地的事了。
渊千星对他们不甚在意,倒是很关心陆月晚,陆月晚怕她一直关注自己被人察觉,便冲着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不适。
经昨日一事,几人已经不敢再分头行动,只能慢悠悠往前挪,渊千星从怀里掏出骨笛,放在嘴边吹奏起小调来,几人被她吹奏的乐声吸引,回眸看她,又沉浸在乐声里,尽管路途漫长,却又显得没那么难熬来。
陆月晚也看过去,渊千星看着她笑,对着她歪了歪头,她知晓,渊千星是特意吹给自己听的,她骑着马与渊千星越靠越近。
姚琪湄啧了一声,加快速度,赶到了两人的前头,显然是眼不见为净。
几人歇息的时候,唐欢提起渊千星方才的吹奏:“袁师姐,你方才是用什么吹的,真好听。”渊千星没有再拿出那只骨笛,只摘下一片叶子:“很多东西都能吹。”说着,她便将叶子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唐欢拍着手夸她厉害,渊千星乐呵呵的,与她聊了几句有的没的,手上却扯了几根草在手上编着。唐欢瞧见了,嚷嚷着让她教,也扯了几根草,在一旁学着。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十分认真,陆月晚原本还喜滋滋地坐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心里却不大舒服起来。
姚琪湄这时凑了过来:“吃味了?”
陆月晚扭头瞪她:“你胡说什么?”
“你别再盯着那边瞧了,你这般瞧下去,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出你俩不对。”姚琪湄好心提醒道。陆月晚哼了一声:“谁盯着看了?”说着,陆月晚站起身,走到陆宇明边上,关心起陆宇明的伤势来。
歇息片刻,几人吃过东西,也给伤员换了药,又重新启程。
陆月晚骑着马走在后头,渊千星与她并行,趁着没人注意,将手中的刚刚编的小兔子递过去。陆月晚方才虽不大高兴,但也知晓那只是自己的情绪,渊千星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接了过来,低头看着。
渊千星又将骨笛递了过去:“这个也给你。”
陆月晚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将骨笛接了过去,细细看着:“这是什么骨头做的?”
“我娘做的。”渊千星这般说,陆月晚便明白了是何意思,更是将骨笛握紧了些:“那你从小带着的东西,舍得给我?”
“你遇见什么事,都可以用这个叫我,我会帮你的。”显然,渊千星不单单送出了一只骨笛,还有承诺。陆月晚内心的喜悦压抑不住,从眼角蔓延到嘴角,她拿着骨笛看了又看,仔细收好:“怎么突然想起送我这个?”
两人没有再说话,陆月晚担心二哥起疑,冲前头使了使眼色,示意渊千星到前面去,渊千星点点头,骑着马到前面去了。陆月晚忍不住摩挲起还留在手中的那只小兔子,脸上的笑意遮掩不住,又在陆宇明回头看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终于进了城,陆宇明先寻好客栈,将几人都安置好后,又去外头寻大夫。
姚琪湄本就只是一些轻伤,自己用过药以后便没什么问题,大夫替她换了药,又喝了药便回屋歇着了。歇息片刻,她便自己悄悄出了门。
云山云石伤势过重,本就是顶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如今大伙儿安置好,大夫来了,两人病来如山倒,整个人都发起热来,云雪自己也受了重伤,无法照料,可除了陆月晚和渊千星,大伙儿都是带了伤的,即将又要启程去南州,此刻最该歇息,自然无法照顾。陆月晚和渊千星都是姑娘家,自然也是不便。
几人一合计,只能将两人送到大夫那儿,由大夫和药房里的人看顾着。
渊千星和陆月晚用过晚膳也回屋歇着了,两人睡了一会儿,姚琪湄在外头敲门。渊千星赶紧起来开门,让她进来。陆月晚也穿好衣裳走了出来,又拿着一件外衫披在渊千星的身上,非要让她先穿上。
姚琪湄坐下来:“我与冷面娘子碰了面,他接着任务要过来杀人,但不知杀的是谁,更不知我们也在其中。至于是谁买的命,他得回去查查。”
渊千星点了点头:“他昨日的惊讶不是作假,兴许买命的人也未不知我在其中,否则不会让他来。”
“他就是冷面娘子?”陆月晚十分吃惊,先前听过这个人,也听渊千星提起过,不想竟是昨日遇见了。渊千星点点头,继续对姚琪湄道:“外头你还得派人跟着,还未到南州便有人买命,此行凶险。但我的行踪还不可暴露,这般才能查清到底是哪些人,你寻几个信得过的不认识我的,再寻两个大夫跟着,以防万一。”
姚琪湄一听,眼睛放光:“能让江优雯来吗?”
“我方才说的,她符合哪一点了?”渊千星皱起眉来,没想到姚琪湄还打算以权谋私。
“她左右都知晓这事的,况且前阵子来了这会儿都还没走远,虽说她不会医伤,但她懂毒啊,以防不测嘛。”姚琪湄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
渊千星略一思索,便应下了:“最近教内也没有旁的事比此事更要紧了,多叫个人也无碍,可你得自控好,别误了事。”
“放心罢,江优雯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我若是误事,她第一个弄死我。”姚琪湄见少主答应了,眉开眼笑。
“你们倒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扎堆了。”陆月晚托着下巴,看着两人将事情拍板。
姚琪湄乐呵呵地起身就走,渊千星无奈地看着陆月晚:“迟早都得在你眼皮底下聚集的,你早些习惯习惯。”
“别让我抓到你们做坏事!”陆月晚哼了一声,躺回床上睡觉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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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