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花剑语 第44章 六大帮派斗武当

“林间霎时剑光四射，煞是好看。

“纪天心初时不把刘玉辉放在眼里，过得几招，不由佩服起来，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超生剑法！’刘玉辉断喝道，一剑刺向他腰际，‘普度拳法！’一拳打向他面门，‘送你早登极乐！’

“纪天心侧身躲过来剑，又退步立剑遮住面门，拳头打空，拳风却将剑身打得兀自震颤不已。‘有意思！’话虽如此说，他却丝毫不敢怠慢了。”

说书先生一面说，一面也用扇子做剑，手舞足蹈地比划。

“黄民主因看林正露出寒铁剑，怕纪天心吃亏，所以替他，如今交手起来，方知所猜不错。

“寒铁剑每从他皮肤上掠过，都带去冻痛，好在他没有给他太多这种机会。他可以做到尽量让他接招，减少其出招。

“两边四人你来我往、闪转腾挪、上下翻飞，斗经四五十合，依旧不分胜败。

“剑无声对剑大声道：‘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贼势众大，似这般打下去，纵使赢了也讨不得好，只要把掌门救将出来，少不得受他些鸟气罢了，来日方长，此仇有的是再报时节。且应允了，上去看看，随机应变。’

“剑大声道：‘兄弟此言甚是！’

“二人便把‘圣灵四魂使’、柯碧桃，昆仑、点苍、盐帮、漕帮的头领叫到一堆，说罢，也都同意。剑大声方喝道：‘不用打了，我们答应就是！’

“四人遂住手，各退回本方。

“六派又将后事来商量，安排妥当，剑大声方道：‘每派四人，六派原该二十四人，现在我们倒让四人，共去二十人。请带路！’

“剑大声、剑无声、‘圣灵四魂使’、柯碧桃、林正、刘玉辉都在二十人中，自不必说，此外还有盐帮乌合众、漕帮食不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进入玉虚宫，经过复真观，延至紫霄殿，李仙君率弟子大步迎上道：‘欢迎欢迎，早间贫道便说，即便你们不来，也要相请。如今来了正好。’

“剑无声道：‘怎个好法？’

“李仙君见其态度恶劣，便有些不悦，迟缓不答。

“柯碧桃叫喊道：‘快放我师父出来！’

“食不饱道：‘没错，快请我们帮主出来，是好是坏一见可知！’

“李仙君道：‘二位不要激动，请坐用茶，听贫道慢慢解释。’

“乌合众道：‘谁知道你的茶里有没有毒！’

“纪天心缓缓道：‘再毒也没有阁下嘴毒！’

“乌合众语塞，柯碧桃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把我们师父请出来事情就清楚了。’

“李仙君道：‘那样倒真的没办法清楚，他们对本派误会太深。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也是我要向各位解释的缘故。’

“剑无声道：‘让他说。’

“剑大声道：‘快说！’咄咄逼人。

“钟芜道：‘小子，说话客气点，说话前先好好想想自己是谁，在和谁说话，说话的是什么地方！’话毕，二人非但没有答话，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把他当做空气一般，四只大眼依旧只是瞪着李仙君。

“李仙君道：‘不要紧。’脸上已自要紧起来，然为大局着想，继续勉强道：‘当日各位头领来向贫道讨要噬心石，贫道着实不知下落，只有让罪徒林子丘来和他们当面对质，不料金沙帮帮主徐本溪和他发生口角，罪徒当时已经喝得酩酊，不合将酒壶掷去，失手打杀。此事就有两件不合理处：其一，徐本溪乃一帮之主，何至于连醉酒后生的一掷都躲不过；其二，即便没有躲过，何至就被打死。至于铁剑门掌门林潮生，说来惭愧，实不知为何人所杀。’

“‘贫道之所以久留各头领在此，只因他们都误以为是本派所为，为了完名全节，才出此下策，各位不妨想想，当时各派无人下山，本派中人纵然泄露，消息也不可能流传得如此之快，必是有人故意为之，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如果我们真的打起来就正中下怀了。’

“剑大声冷冷道：‘真人解释完了？’

“李仙君道：‘完了。’

“剑大声道：‘那就快把我们帮主请出来吧。’

“李仙君看余人有不禁冷笑的，道：‘看来各位也是不相信了。’

“林正道：‘信不信，你们今天都说不脱要放人，掌门是聪明人，何必再多费唇舌。’

“李仙君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钟芜道：‘信可放，不信则难。’

“剑无声立刻道：‘我们相信。’

“李仙君道：‘请各位跟我来吧。’正转身欲待从后门出殿，忽听前门殿外传来惨叫道：‘武当派动手了！’剑大声和李仙君几乎同时出殿，立于月台之上，只见来人已倒地不起，穿着盐帮衣服，肚子上被划破一个大口子，尚向外淌血。

“后面几个武当弟子追来。

“乌合众跳下台阶，站在尸体前，拔出钢刀，吼道：‘你们这群鸟合之众，敢再上前一步试试！’他为了避讳，每每骂乌合之众的时候便说成鸟合之众。

“李仙君看向钟芜，钟芜沉声道：‘不可能，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怎敢擅自行动！’

“追来弟子绕过乌合众，在阶前跪倒道：‘掌门恕罪，这人往这里狂奔过来，弟子无能一直没追上，致使掌门受惊，请掌门责罚。’

“钟芜问道：‘人是你们杀的？’

“一人道：‘不是，不知这人从哪里冒出来，我们见到的时候就已浑身是血。’

“钟芜又问道：‘山下有打斗动静吗？’

“那人道：‘我们上来的时候还没有。’”

“钟芜皱眉自语道：‘奇怪，莫不是有人假扮的。’”

“乌合众早已转过身来，听他如此说，大怒道：‘这人我自认得，还说什么风凉话，没得开脱了，亮兵器吧！’”

“众人察言观色，看了形势不对，慢慢分开两边。

“紫霄殿前，顿时剑拔弩张。青蓝天上，刹那风云突变。

“这当儿却又有一个武当弟子忙里忙慌地跑来，大叫道：‘着火了，掌门，南岩宫着火了！’

“六派其余人此时退居殿右，与武当弟子分开丈余，唯剑大声、剑无声和李仙君并肩而立，目视阶下，不动声色，实际上都已暗暗提防着对方，李仙君转过身来，剑大声和剑无声也同时转过身，李仙君重重道：‘既然如此，就怪不得贫道心狠手辣了。’说罢出手。两边五六十人几乎同时拔剑出鞘，‘呛啷’齐响，声音煞是震撼，随即也厮杀起来。

“剑无声没有立刻加入战斗，先后退两步，到人丛掩护中，从靴靿内抽出一只冲天炮，放在旁边石栏上，用火折子点着，只听一声长啸，飞到半空炸裂，红色烟雾弥漫开来。这是和山下众人商量好的，只要炮发，立刻冲杀将来。

“剑大声以巨剑与李仙君太极拳抗衡，不过数招便落下风，着恼之际，剑无声放完了炮，冲来相帮，方不至就败。

“钟芜、柳照凉、黄民主、纪天心与‘圣灵四魂使’对上，单打独斗，竟觉吃力，钟芜便叫声：‘七星剑法！’

“各位看官，李仙君三弟子刘坤与四弟子黄恳在进攻虚元宫一役中已殁，七弟子林子丘进京会友去了，北斗已残，你道为何还能使出七星剑法，原来李仙君又选出三个弟子来补齐，刚才与柳照凉等人一同拦阻六派上山、脾气略显暴躁的少年弟子便是其中之一。

“七人各逼退对手，跳到阶下空阔处排成北斗，一只手高擎宝剑，一只手搭在前一人肩头，七柄剑中顿时射出道道白光，向六派人飞去，中者伤处与剑创无异。四魂使落得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

“柯碧桃见同门受挫，立即跃下台阶，去攻击北斗，不料剑剑为白光所挡。

“林正放翻一人跟着也去攻击钟芜等人，一剑砍去，七人突然不见，却多了一道长长白线，宛如一匹素练，在人丛中穿梭。

“林正追着白线斩去，便有铮鸣之音。又像一柄利剑，触之即伤，速度又奇快，六派中有闪避不及的，已被划伤。

“此时只有食不饱和乌合众尚未同高手过招。

“食不饱是个大胖子，使一副金钢双节棍，虽然脚步没那么灵动，却力大无穷，双手敏捷，舞将起来，棍速惊人，罩住全身，单论防守，棍剑相交，也震得对方手麻。

“乌合众在阶下刚摆平那几个追盐帮伤者和报信的武当弟子，又涌来一大批，人越来越多。再砍翻两个，终是双拳难敌四手，不得不向阶上退去。

“眼见得六派二十人多已带伤，败相尽露，却闻山下喊杀声响，越来越近，备受鼓舞，一改颓势。又坚持一会儿，山下众人已喊声震天，杀上殿来。

“武当弟子也络绎不绝冲将上来，把三清阵、四象阵、九宫八卦阵尽皆摆列。

“一时间，各种声音混杂，兵器碰撞声、惨叫声、呐喊声以及辱骂声同响。

“人人都是拼命架势，还顾得什么斯文不斯文、脸面不脸面、名声不名声，各种脏话齐出，少不得要和对方亲眷在这里做那出入之事。

“又有冲到殿前的武当弟子大嚷道：‘着火了！龙泉观、五龙宫、太和宫等好几处都着火了！’

“原来六派早安排下数十个轻功绝佳者，冲天炮发之时就背负了硫磺焰硝之物，于各处引火。

“但刚才南岩宫的火倒真不是六派之人放的，你道是谁放的，听在下说完便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