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何必为难女人,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男子面露悲凄,挡在女子面前平静的说。
根据男子的讲述,微生欢的面上露出怜惜,而萧桁陷入沉思,穆晏清双手紧握,面露愤慨,楚璟临虽然面色不变,但是握剑的手上暴起的青筋出卖了他。
男子虚弱的声音无论讲到什么声音都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就是这平平淡淡的话,却让人感受到了无限的哀伤。
女子名为柳眠,男子名为周倜,夫妻俩原本经营着一家镖局,手底下也有个二三十个兄弟,生活虽然不是富足,但是比起乞丐、确实抢上许多。
两个人婚后多年,唯有一女,夫妻恩爱,女儿伶俐,两个人也十分满足。
但这样的生活在三年前戛然而止,有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找上门,让他们镖局押送一批货,给出的佣金十分大方。
但是这个男子身上却透露着诡异,明明锦衣华服穿着,但是却总有一种小家子气,可是要是说小家子气,却开出了这一次押送一千俩的高价,而且定金给了五百两。
本来十分犹豫,但是一想到有了这个钱,他们以后再也不用押送过于危险的单子,女儿也有了足够的嫁妆,不用担心被夫家欺负,最后还是咬牙答应了。
他们给小姑娘买了最喜欢的珠花,一家三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镖局的兄弟们脸上也洋溢着笑。
可是没想到等待他们的是地狱。
在押镖的路上,押送的东西全部被人劫走,抢劫的人好似只求财,没有伤害镖局的任何人。
他们还在为保住性命而庆幸时,给定金的男子愤怒的登门,完全不见当初的和颜悦色,嚷嚷着让他们赔钱,他们自知理亏,便应了下来。
但是他给出的物品清单让柳眠和丈夫崩溃,只因那是一张天价清淡,俩人将攒了半辈子的钱拿出来,又变卖家中房、地。
将能想到的人都借了一遍,但是都知道他们如今遇到了事,许多人担心借的钱收不回,有的婉言拒绝,有的直接将他们拒之门外。
最俩人筹到的银两也不过才是那张天价赔偿的一角。
男子再次登门时,好言好语的商讨,问可否打欠条,他们不会跑,只要有钱就还,不会赖账。
可是那男人愤然而起,临走之前还抱走了他们的女儿,扬言道:“没钱,没钱这不是有女儿吗,将这孩子卖到青楼也是一笔钱,我就大发慈悲的帮你们这干吃饭不干活的卖了。”
两人听了自然不愿,上去阻拦,想要将女儿带回来。
可是男子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让带来的人拦住他们,周倜在那个时候被打的半死不活,好不容救了回来,却也落下病根。
就是如此巧合,在家人走投无路之时,有一个小乞丐送来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要想救你女儿,今日亥夜十分丹琳园见。
当夜柳眠按照约定的时间敲响了丹琳园的门。果然看见了那个让她家破人亡给的男人。
男子不再是锦衣华服,而是一套管家衣服,管家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十分贴合,比之前看着让人顺眼。
看到柳眠到来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道:“主人想见你,你跟我来吧。”
作为镖局的镖头,柳眠早就猜到他们是被人算计了,本以为对方只是谋财,现在看到丹琳园的布置,知道对方肯定不是图钱,那么要的可就……大了。
但是女儿还在他们手里,无论如何柳眠都要靠心中对女儿的爱坚持。
一路上那个管家都在说跟府中主人的好处,柳眠敷衍的应付着,一颗心都在被抱走的女儿身上。
到了大厅,不久,有声音从门口传来,“柳镖头果然是女中豪杰,一个人就敢来我这丹琳园。”
柳眠此时感觉十分震惊,原来这一切都是那位深受百姓爱戴,清正廉明的明知府设计的。
目的就是让柳眠为他们卖命,他们让柳眠带着她镖局里全部的兄弟坑蒙拐骗......不管用什么办法,每个月必须抓够三十个少男少女,否者她的女儿就会又危险。
内心的道德给了她勇气,她严词拒绝,可是明知府更懂人性,“柳镖头,想想你的女儿,那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想为别人牺牲吗?”
明知府的话如魔音绕耳,在柳眠的耳边环绕,鼓动这柳眠答应明知府的要求,那一日柳眠浑浑噩噩的离开丹琳园。
但是第二日,当看见女儿被抓走那天的衣服,和女儿写的信时。
柳眠放生痛哭,这一哭哭走她的良善,她就想,‘其他人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必须保住我的女儿,当初那么多人不也没帮助我吗?人性本恶,只能是他们倒霉。’
柳眠征求了手下兄弟的意见,愿意留下的就继续跟她干,不愿意的也会给笔银子离开。
人有失手,时间久了,也有人发现这个寨子干的勾当,也有人去衙门报官,但都被明知府压了下来,而报官的人下场凄惨,知道报官没什么用,其他人也就消停了。
说道这,柳眠泣不成声道:“我也不想伤害其他人,可是我是一位母亲呀,我也不能看见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又会有多少家跟你一样家破人亡?你明明自己知道子女离散之苦”微生问。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能庇护那么多人,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我只想要我的女儿没事。”柳眠道,说着柳眠嚎啕大哭。
“而且,我也帮助了很多人,好多没有人赡养的老人,都在我们寨子里养着,你看寨子民风淳朴,生活富足,难道这不好吗?”
“可是,你们的富足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不怕报应吗?” ,见柳眠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微生欢生气的大声指责。
柳眠放声大笑,但是笑声中满是苦涩,“哈哈哈。”
柳眠直直的看着微生欢:“小姑娘,你也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女孩,你可以想过,你要是丢失,你的父母会不会疯魔?”
微生欢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她的父母必会疯魔,所以她对柳眠的话无从反驳,只能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满。
柳眠也不在乎,继续道:“报应,呵呵,我积德行善不也夫君卧床,女儿离散,我干尽坏事,却让夫君有银子治病,女儿也有了保障,报应就是笑话。”
看着柳眠癫狂的样子,萧桁平静的问:“你怎么确定你的女儿没事的。”
“每个月我将三十个人交出去的时候,明知府都会给我一封我女儿写的一封报平安的信,我女儿的字我还是认识的。”,柳眠洋洋得意道。
“你怎么确定信一定是你女儿写的呢?一个人的字会随着时间发生改变的。”,微生欢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到了就说了。
柳眠的动作明显一僵,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她以她的智慧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问题,无非就是关系则乱罢了。
同样的字迹柳眠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只是每月一封的平安信,是她与女儿唯一的联系,是她心中的慰藉,如果没有微生欢的话,说不定她可以一直自欺欺人,如今这层窗户纸被捅破,就意味着一切都是假的。
柳眠和周倜愣在原地,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
看着两人的样子,萧桁于心不忍道:“你带我们去看丹琳园,我们帮你救出你的女儿,但你也要去官府自首。”
柳眠的话让柳眠生出来希望,干脆道:“好,只要女儿出来,我就去认罪,我还会指认明知府,所有的罪责我都认了。”
不知道是不是微生欢的错觉,她总觉得说这话时,柳眠整个人都放松了,好似面临的不是死亡而是光明。
夜晚,丹琳园前街道。
柳眠指了指门口道:“这就是丹琳园,你们进去吧,我武功不行,进去会拖你们后腿。”
“那我留下看着她,防止她通风报信。”,虽然知道柳眠不会跑,但是穆晏清还是不放心,万一柳眠反水去通风报信,他们就惨了。
“我的性格也不适合去干那飞檐走壁的事。”,穆晏清理所当然道。
“哟,你还知道自己什么样呢,我还以为你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呢。”,微生欢调侃道。
穆晏清刚想跟她争辩几句。
“好了,小声点,你们俩生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萧桁眼见事态不对,赶忙打断两个人的嘴仗,给了微生欢一个闭嘴的眼神。
微生欢不以为意,但是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但是微生欢避开所有人瞪了穆晏清一眼。
萧桁、微生欢、楚璟临三个人探进丹琳园,寻找一圈,最后三人趴在一间有声音的房子上。
楚璟临悄悄的揭开放上的一块瓦片,因为角度和光线的原因几人看不见,正堂中椅子上坐着的人的脸,但是从他的衣着上看,应该也不过是个寻常护卫之类的人。
可即便如此站着的人谄媚中带着小心翼翼道:“大人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可是主人有什么要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