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先生，你那里有诗吗？ 第9章 第九话：有饭有你

“我喜欢小麻雀哥哥！”

“不行！小麻雀是我的好朋友！我们两个才是最好的朋友。”

“那……小麻雀哥哥就是我老婆！”

“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是老婆吗？”

“当然知道！妈妈就是爸爸的老婆！老公老婆可以永远住在一起，还可以生孩子。”

“还生孩子呢！小麻雀可是男孩子啊！”

“男孩子就不能做老婆了吗？爸爸，我要和小麻雀哥哥结婚。”

两兄弟吵得不可开交，但他们的父母却把这对话当成笑话看，到这时才不得不干预对话。爸爸笑着说：“结婚是以后长大后的事，而且还要两个人都同意才能结婚。你问问小麻雀哥哥愿意和你结婚吗？”

“小麻雀哥哥，我们长大后结婚吧。”

“小明啊，哥哥是男人，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结婚的。男人只能和女人结婚。”

“喂！发给你的那几个女孩子你看了吗？选一个出来啊。”

“我在上班呢。”

“求求你，赶紧选个出来吧。我是不急着你结婚，但你舅妈每次给你找这么多女孩子你连看都不看，都是你舅妈凭自己关系找来的朋友啊老同事的，你舅妈以后跟人家见面面子上怎么过得去？总之，这次得找出个一两来吃顿饭，然后再说不喜欢也没关系。”

“知道了知道了，要开会了，挂了。”

“今天要开会？”正在一旁摸鱼化妆的阿英探过头来说。

“不是，对付我妈的。”我忍不住打开了IM来看了眼那些女孩子，不用说都是些讨长辈喜欢的乖巧长相，不过这也才发现自己的尴尬。那些打扮年轻的女孩子好像和我岁数差得有点大，打扮成熟的又一副我配不上的模样。我这才发现原来相亲市场上，也已经到了尴尬的处境了。

“你妈又让你去相亲了吗？”

嗯，虽然一直都说是我舅妈的主意，可我也知道她要是没那想法就不会理我舅妈。毕竟和我一样年纪的阿英，都已经开始担忧孩子的成绩了。

“愁什么，三十五岁的男人在相亲市场上吃香得很。”

“那是因为一般男人到了三十五岁都差不多有车有房，事业也小有成就了。哪像我……”

“什么？！吴哥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另一边的顾山抬起头来说。

“不然你以为他几岁？”

“我以为他和我差不多岁数呢。”

“难道6岁相差很大吗？”也是，29岁怎么都说20代，就算31岁也是30代，我们是两个时代的人。

“也不大，七八十岁的不还在娶十八岁的小姑娘。爱情是不讲年纪的！”阿英这话怎么带点讽刺的意味？再加上这语气就更是了。

“所以，吴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也可以是男孩子，我们吴哥不卡性别。”

“你今天话怎么特别多？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上班时间化什么妆？今天又有明星要来吗？”

“不是，今天下班后要去出去吃饭。我婆婆终于趁着开学前把孩子接走了，今天是解放日。”

啊～那就怪不得了～“那今天一起去吃烤肉吗？我很久没吃烤肉了。”

“你最近钱很多吗？”

嗯……虽然也说不上多，但多亏了小明，让我省下了不少饭钱的预算。

“可是不好意思～今天是久违的二人世界，好不容易把孩子送走了，我们不打算让别人当电灯泡。”唉……害我白高兴一场。每天嘴上骂着你老公，整天跟你老公吵架，这种时候倒是要二人世界了。亏我说了不少你老公的坏话，叛徒！

“吴哥！我们两个下班一起去吃饭吧！我也想吃烤肉很久了，一个人都没法吃。”

嗯，京城公子哥来我们这种小城市也没什么朋友，想找个饭搭子也不容易。可是……说实在的我和他还没熟到这种程度，跟何况他来这里只是意思下轮岗，回到总部后大小是个领导。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再加上我已经看到阿英推荐来的烤肉店照片，那灯光下躺着肉汁的鲜嫩牛里脊，仿佛能听到油滴落到烤盘上滋滋的响声。

啊，不管了！我今天一定要吃上这烤肉！

顾山把一块刚烤好的牛肉夹到我碗里，蘸了蘸料后入嘴，果然鲜嫩多汁。不过你也快吃吧，现烤的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实在的，顾山是个很懂礼节的人。开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轿车，我不懂车，但看内饰就很高级。下车时还特意让我等会儿给我开门。虽然这种商场的平价烤肉店和他这身名牌西装不是很搭调，可还给我让座位，帮我挂围裙，现在烤出来的肉也特别好吃。

“其实，你不用这么拘束的，放松点敞开吃就好。”我忍不住说。

“对不起，我就这习惯。我让你感到拘束了吗？”

倒也不是拘束，只是觉得……要细说顾山这个人啊，那贵族气质第一眼就让人觉得闪闪亮亮。虽然大学刚毕业，但不愧是高才生，虽然说是让我带他，但他的能力和人脉都在我之上。有几个持续困扰着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沟通问题，都被他联系熟人给解决了。在我的世界里从没见到过这种完美的人，这样的人对我来说只存在在电视剧里，还高低得是个总裁男主角。

“只是觉得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客气过，不是很习惯。”

他微微地笑了笑，本就觉得会发光的脸，总是在露出这笑容的时候让人觉得更是耀眼。

“吴哥以前就没被人这么照顾过吗？”

“当然了，谁会来照顾我这种人。”

“男女朋友呢？”

啊～那支箭又向我射来了。“其实我没谈过什么恋爱。”

“我不信。”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到我这岁数了还是男生，没谈过什么恋爱反倒是件挺丢脸的事吧？

“你这么可爱，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照顾，喜欢你的人应该挺多的吧？”

“我？可爱？我已经35岁了！35岁以上除外的那个35岁！已经是大叔了！”

“诶～现在这年代，保养得好35岁还是孩子呢。看我才大学刚毕业都29了。”

听到这样的话自然很高兴，但……你摸我脑袋的样子是不是就太过了？这可是老大叔的脑袋，还有……你那吃烤肉的手，是不是有点油？

“不好意思，一不注意就忍不住摸上去了。”回过神的他赶紧收起了手。

要是你长得没这么帅当然有关系了，好在你长得还不错，下次别再不注意就好。就在这样的想法闪过我脑袋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一阵铃声。等等……那不是某软件的特有提示音吗？这家伙——是GAY？！

也是，这么想来，刚刚阿英开玩笑一样说的那句“我们吴哥不卡性别”的时候，他的眼睛中闪过了好大一道光吧？只是他本来就太过闪闪亮就没有发现，再加上他一路过来如此细心体贴……他还夸我可爱……他不会是……

“怎么了？”他又给我夹肉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收了下碗，可转念一想是不是又有些太失礼了。

虽然现在BL**之类的泛滥，可现实中真实的Gay毕竟是少数群体，抱团取暖是不过是人再正常不过的情感了。Gay自然也爱找和自己有同样标签的人做朋友，毕竟有些心事只有同类的人可以聊。我和李贤在大学认识后，不也是因为这样才成为了好朋友。想到这里，我连忙找了个借口说只是没注意到他，然后重新接过了他夹过来的肉。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有钱的！我的梦想可是嫁入豪门。怎么样？俗气吧？”

“不，可爱！”

“你呢？你是1还是0？”

“我没什么区别，都对性别无所谓了，还把传统男女的那一套带进来，和那些有偏见的异性恋有什么区别？”

“哦！我也这么觉得！很讨厌攻受那一套。你有男朋友了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说，“我不喜欢那种快餐式的爱情。我比较喜欢在生活里大家慢慢认识慢慢熟悉，充分了解对方了再开始交往。因为激情而交往得越快，就会厌倦得越快，那种不可靠的感情有了还不如没有。”

“哦！我也这么觉得！夫妻结婚了都会才发现对方讨厌的地方，更何况是交往。跟连底细都不知道的人交往也太夸张了。”

说实在的，因为他的背景和平时的装扮，说是同事但也不免让我对他有种距离感，甚至连今天的烤肉也是硬着头皮约出来，但多亏了今天没有严词拒绝，让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这朋友意外地和我合拍，爱情观也和我很搭，吃饭的口味也和我很搭，很懂礼节。一旦有机会熟悉后，觉得他那特别有棱角的脸型，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了心防，就一顿饭的时间就觉得和他相处得很舒服，不再有那种自下而上的仰视感，聊天的话题也放开了不少。

“泰国菜也想吃吗？”

“嗯，还蛮喜欢泰国菜那种酸辣和香茅的感觉的。”

“那明天来吃这家吧。”

“每天吃餐厅也太奢侈了。”

“我请客，今天不是你请客了吗？明天我正好请回来。”毕竟是我提出的吃烤肉，他再怎么坚持我也得抢着付钱。

“那也不错，可是过阵子吧。”

“为什么？”

“连吃两天这种大餐厅的话太奢侈了，等我吃厌了工作餐后想换换口味的时候吃上一顿就正好。”

“可这也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

“对我来说是了！我工作上一天都不够吃上一顿饭的。我活的很窝囊吧？我也觉得自己活到这岁数还在过这种生活有点窝囊。”

“不，挺可爱的。”

“诶～别说好话了。”

“真的，嘴上这么说，但总觉得你从来都没消极对待过。活到这岁数，也知道有些事不是由自己拼命努力就能实现的，可是能像你这样坦然面对的人却很少。“

哦～虽然听夸奖难免会让人心情变好，可别对我说这种奉承话，我会当真的。

【明天下班后有空吗？】就在这时，电话震动了起来，是李贤发来的消息。

【应该有吧，出来吃饭？】

【音乐节！你忘了吗？明天是音乐节的日子！】明天就是周末了吗？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明天艾勋的节目在下午，结束后一起吃饭。艾勋已经在附近的饭店定好包厢了，明天还有神秘嘉宾哦！】

【谁？】

【明天到了就知道了，你肯定喜欢！】

“你明天有安排吗？”

“嗯，有的。和以前的大学同学约好去看音乐节了，他朋友有赠票。”本来是忘了，还好李贤及时发这条信息来。

“啊，你喜欢摇滚吗？”

“也没有特别喜欢，可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想去试试。”

“男的？”

“男的，但有点像是……闺蜜？我们是大学时的师兄弟，因为他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男朋友，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有些话只能和我倾诉。”

“啊～这样啊。”

“那……再见。”他特地送我回家，就算我阻止，还贴心地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把车停在了我公寓的电梯口。看他下车，我连忙打开了车门后说，“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是什么大少爷，朋友之间做这些会让我有负担的。”

“可我想这么做呢。”他笑着回答说，“那明天见。”

“哦！回去路上小心。”

明天不是周末吗？那时候的我以为那只是句随口的客套话没有在意。

艾勋年轻的时候，正是韩流在全世界刚刚兴起的时候，我们这代人的中小学时代，每个班里总会有一两个喜欢HOT的女生。艾勋是延边人，趁着这热潮03年作为摇滚歌手在韩国出道。相比那些唱跳演俱全的专业Idol，只会唱歌的艾勋，以摇滚乐团出道后不像那些同国流水线偶像，虽然在韩国国内曾一夜爆红，但并没有在国外包括中国火起来，反倒是因为队友的义务兵役制，搞得乐队不得不解散。

经历了几年的低谷期后，艾勋虽然和前经纪公司保持了良好关系，偶尔还会去韩国演出，但事业重心还是不得不放回国内，在国内找新成员组成了乐团。可是和韩国一样，纯歌手随着多位娱乐业大发展渐渐式微，最近虽然依靠参加综艺找回了些人气，但毕竟人到中年也没了年轻时的美貌，纯摇滚也渐渐式微没了那么多受众，歌唱事业一直都是不温不火。

他的乐队演出安排在下午，日间的乐队不如晚上的大牌，人也没这么拥挤，可气氛还是很热烈。身边的人都跟着音乐的节奏舞蹈，尖叫，呐喊的时候，你也忘了什么叫尴尬，跟着他们一起High了起来。

艾勋的第三首歌是轻摇滚，和前两首歌比起来旋律轻松悠扬了不少，也是适合大合唱的情歌。艾勋的那些粉丝自然而然地举起手来一边摇摆着一边合唱。融入到气氛中的我还没反应过来，可一旦歌声到了尾巴，我才发现自己一手牵住了李贤，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牵住了另一边的陌生人。

虽然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场合，可还是忍不住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后更是不得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看着顾山忍不住问。

“周末也没什么事，听你说有音乐节就想来转转。”

现场的音乐声让对话并不是那么方便，艾勋的乐队结束演出后，我们也从内场退了出来，去一旁的小吃摊买水。

“喂！你怎么认识他的？”李贤悄悄地问我。

“他被总公司安排在我们工作室轮岗实习，怎么了？”

“这不是美华影业家的公子哥吗？”

“美华影业？！真的？！”虽然行业内的明星高管一个也不认识，但这么大的公司名字我至少有概念。

“你不知道？”他拿出手机来找到了顾山的SNS，“我本来也不认识，但有次和艾勋一起吃饭见过一次。说一样是圈内人，所以就互粉了，虽然那次后也一次也没聊过。”

“嗯，平时看他穿的用的也挺好的，也知道他人脉熟应该是有背景，但他平常都和我们一起吃工作餐，也没见他摆过架子，所以没想到是这种程度。”这种程度已经不是有房有车的有钱人了吧？就算是在电视剧里也算是财阀了吧？我们两个打发财阀大少爷去排队买喝的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他终于排完队买来了水，李贤倒是大方地问：“你还认识我吗？去年在上海的品酒会上。”

“啊！是你！我就觉得你眼熟！也是！今天是艾勋的表演。吴哥！水！怎么了？”

回过神的我赶紧接过了水，“没……没什么。”这完美人设又上升了一个高度，你真的不是哪部偶像剧的男主角吗？对了！前两天还听到顾姓是晋江文学城第一大姓来着！连姓都这么拟合的吗？！

“等等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我们在那边的饭店了定了位置。当然，不是什么高档饭店，所以你不嫌弃的话…… ”

“当然，我正好在愁等等吃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了尖叫声，和舞台那边因为新上台艺人的尖叫声正好呼应了起来。原来是艾勋正要从艺人通道离场，他的粉丝们正在给他送别。

“我们也去吧，早点吃完饭，晚上我要看Stride乐队！”李贤说着拉起了我的手。

好羡慕李贤！他是怎么知道了对方是贵人之后还这么淡定这么正常地和他沟通的？我一边被他拉着从工作人员通道往外走，一边忍不住转头看顾山。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后，他又对我温柔地笑了笑，这会儿正是天色要暗淡下来的傍晚，可他的这笑容却还是像会自发光一样。

“喂！李贤！我这是在做梦吧？”

“醉了吗？叫你白天别喝酒了，还有晚上的场呢。”

“不是，太不像话了。我一定是做梦穿越到了什么偶像剧吧？姓顾的霸道总裁，这么俗套的玛丽苏剧，导演是郭X明吧？”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等等要和我们一起吃饭的人才不可思议呢。”

还有谁会比美华家小少爷还不可思议的？！对了！看到那个进到包厢里来的人我就早该想到了，对李贤来说，还有哪个明星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

小明在门口和我们一一打了招呼，我身边的座位是李贤特意为他留的。

“怎么样？你最喜欢的演员陆漫修！我可是求了艾勋好久才约到的，今天好不容易两人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