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锐无比的武器从金色的光芒中激射而出,径直向着鹤归飞去。
“呀咧呀咧,都说了我是个不擅长战斗的医者啊。”面对两面包抄而来的武器,鹤归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低下头对怀中的宝石兽说道,“所以就拜托你保护我了。”
蓝色的宝石兽在鹤归怀中发出耀眼的光芒,黄色的泰坦之灵挡在了二者之间,拦住了攻势,弹飞了两柄利器。
与此同时,大地发出震颤,泥土构成的手掌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合拢,拍向吉尔伽美什——
脚下的路灯。
只听见“嘎吱”一声,金属制的路灯杆就像软泥捏的一样,被拍成了一片。
被迫落地的吉尔伽美什神色不善地看着鹤归。
被紧盯的鹤归毫无压力,只是微笑着看向对方:“我只是不喜欢抬着头和人说话而已。”
“毕竟大家都是英灵,地位是平等的。”
“啧,说什么平等,还不是以武力镇压。”被亚瑟王和迪卢木多之间的战斗吸引过来,但并不想露面的芦屋道满忍不住吐槽,“真是个神经病御主,居然自己上阵。”
按理来说不应该满大街寻找失踪的英灵,或者用咒灵强行召回英灵吗?
怎么会有魔术师选择冒充英灵参与圣杯战争呢?
这样的家伙不是对自己的实力极为自信,就是蠢得无可救药。但不管是哪种,都是个神经病无疑了。
鹤归一边控制着召唤兽攻击吉尔伽美什,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瞥向芦屋道满藏身的地方。
至于发现对方的原因,并不是鹤归有多敏锐,而是地图上那么大个从者标志,都戳到他眼睛前了,他看不见才有问题。
但芦屋道满毕竟是自家英灵,是可以用咒令强行召回的。
看着被泰坦之灵撵得活像只兔子吉尔伽美什,鹤归决定先专注于眼前的战斗。
吉尔伽美什被撩出了真火,召出了维摩那升上天空,身后的金光翻涌,隐约能听到其中锁链交错时发出的叮当声。
就在此时,吉尔伽美什耳边响起了远坂时臣的声音:“英雄王,请您息怒并且撤退。”
端坐于高天之上地吉尔伽美什扫了一眼地面上的蝼蚁,语气轻蔑:“就凭你也配让我撤退?胆子真是不小啊,时臣。”
虽然这么说着,但吉尔伽美什还是不得不服从咒令地指挥,收起了蠢蠢欲动的天之锁。
“虚伪的家伙,让你逃过一劫。杂修们,在下次见面之前,你们就继续这无聊的残杀吧。只有真正的英雄才配让我出手。”
说完,便化作灵子离开了。
“呼——”鹤归吐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眼前的英灵和御主们,“今天晚上还要打吗?”
原本正在吃瓜看戏的众人重新进入了战备状态。
“其他人我没有意见,但是亚瑟王你确定不看看你身后这位女士的情况吗?”鹤归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呢。”
原本专注于防卫敌人的亚瑟猛地扭过头去,就看见爱丽丝菲尔脸色苍白的昏死过去。伸手将昏迷的爱丽丝菲尔护在怀里,亚瑟警惕地盯着鹤归。
远处架狙观察的卫宫切嗣“腾”地站了起来。
“嘛,虽然不是什么良医,但我多少也算是个医者,到还不至于见死不救。”鹤归从兜里掏出一条带着魔术的丝巾,走到了亚瑟王的面前,“不要这么警惕地看着我,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将手中的丝巾系在了爱丽丝菲尔的手腕上,压低了声音说道:“只是一个缓解疼痛的小道具而已。”
“毕竟我也是个医者,不会放着患者在那里痛苦。告诉你的御主,如果想救她,就按照丝巾上的魔术联系我。”
亚瑟王的瞳孔紧缩了一瞬,随即垂下眼眸掩盖住情绪,没有做应答。
“诸位,我认为今天已经不是个战斗的好时机了,不如我们先暂时休战一晚如何?”
“Saber,暂时先撤退。”亚瑟王接受到了来自御主的命令,抱起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地爱丽丝菲尔,“歘”地消失了。
“那么,告辞。”鹤归心念一动,回到了自己的无人岛上。
看着眼前四处盛开着玫瑰的哥特式古堡,芦屋道满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被咒令强行召回这件事让他略有些不快。
还有些新奇。
回到房间里的鹤归撤下了身上的伪装,换上了柔软的家居服,对还站在庭院里不想进来的芦屋道满说道:“进来吧,不会揍你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了。”
——————————
在鹤归离开之后,肯尼斯不屑地哼了一声,但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从者已经负伤,不适合再进行战斗。一切都得重新计划了。
“Lancer,我们走。”斜了一眼自己的学生和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从者,肯尼斯下达了命令。
“啊,已经这么晚了吗?”间桐雁夜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再不回去的话,樱睡觉的时间就该推迟了。”
“回来,Berserker,我们该回家了。”
“好的,Master。”
间桐雁夜缓缓吐出一口气,躯体内的疼痛无时不刻地提醒着他自己的躯体正在崩坏。好不容易凭借着Berserker暂时脱离了间桐家的控制,还好运地带走了樱,他需要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时间里安排好这个孩子的未来。
如果能多活一段时间,哪怕只有一年也可以……间桐雁夜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带着鸟嘴面具的从者的身影,随即摇了摇头。
目前对方是敌是友都不明确,还是不要抱希望为好。
弗拉德三世静静地跟在间桐雁夜身后,实话实说,他对圣杯并没有什么兴趣。
前几天,在强行被转化成狂阶之后,他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狂暴期。等他冷静下来,周围都是被穿刺在地上的尸体,唯二的两个活物,一个是他的御主,一个是体内被种了虫子的小女孩。
总之,两个活人味道闻起来并不好。
想到鲜血的味道,弗拉德三世不由得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个带着鸟嘴面具的家伙。
对方身上有很精妙的伪装魔术,足矣骗过英灵的眼睛和魔术探测,但骗不过身为吸血鬼之王的他的鼻子。
弗拉德三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血的味道,不是那种腐朽的亡者的血液的味道,而是那种鼓动在血管当中,在魔力滋养下充满了力量与生机的——
活人的鲜血。
弗拉德三世觉得自己被召唤出来参加这次圣杯战争还是有点好处的,至少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思忖着,要不要把“Caster”大概率是魔术师这件事告诉自己可怜的御主,毕竟有那样美妙味道血液的人不会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至少灵魂和魔术以及魔力都是十分纯净的。
回到了临时的落脚点,韦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过会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和自己的老师碰面,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那个Lancer的御主,是你认识的人,对吗?”伊斯坎达尔也换下了自己的战袍,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坐在地上平视着自己的御主。
“嗯,他是我的老师。”韦伯坐在了伊斯坎达尔的对面,精神有些萎靡,“那个……Rider你真的不觉得我……”
“不会!刚才不就说过了嘛,你是和我并肩作战之人。”伊斯坎达尔大手一伸,重重拍在韦伯的肩头,“相信自己啊,小子。”
韦伯的眼神逐渐亮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挺起了胸膛:“我……我会的!”
“哈哈哈这才对嘛!”伊斯坎达尔一把把自家御主拉到了自己身边,拍了拍他瘦弱的后背,“你可是我征服王的御主!”
差点被一巴掌拍趴下的韦伯流下了宽面条泪:感觉自己有可能成为圣杯战争有史以来第一个被自己从者拍死的御主。
“对了小子,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征服王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那个Caster有古怪。”
“诶,什么意思?”韦伯挣扎着坐直了身体。
“我没有感知到他的气息,他是突然出现在那个阴影当中的。”伊斯坎达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我怀疑他是个御主。”
“什么!?”韦伯惊得跳了起来,“怎么可能?!”
“他消失的时候,还有一道气息也同时不见了。”伊斯坎达尔郑重地看着韦伯,“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个‘Caster’,并不是我之前感知到的任何人其中的一个。”
听到伊斯坎达尔这么说,韦伯不禁盘腿坐了下来,胳膊肘杵在膝盖上,用手支着太阳穴,这是他思考的惯用姿势。
“啊,我想起来了!他就是那天和吉尔伽美什说话的那个人。”韦伯皱起了眉,“难道他是吉尔伽美什的御主,今天晚上是他们两个在演戏?”
“不,应该不是。”
“Rider你怎么这么确定?”
“凭直觉。”伊斯坎达尔一副自信十足的样子。
“啊~”韦伯双手抱头,有些抓狂。
言峰绮礼的房间内,吉尔伽美什一边品着神父珍藏的美酒,一边回忆着今晚的经过,说实话被一个满口谎言的人类追着打的经历并不好。
“不过一个杂修能做到这个程度,倒是有点意思,那个‘Caster’的职阶……”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响,吉尔伽美什抬眼瞥了过去,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式的笑容。
这种有意思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那群无聊的家伙好了。
城堡当中,爱丽丝菲尔睁开了眼睛,扭过头看着守在她身边的卫宫切嗣。
酝酿了片刻,她说出了醒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切嗣,已经有一个从者战败了。”
紧接着她说出了第二句话:“那个Caster,是个人类。”
即使是在昏迷当中,爱丽丝菲尔也能透过那一瞬间的触碰感知到,对方绝对是个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