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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鹤归在确定了蓝染惣右介已经睡着的情况下，悄悄爬了起来，来到了今天买的那袋宝石旁。
伸手抓了一把宝石，鹤归通过魔力辨认出那些是能用的，那些是不能用的，零零总总筛选出了一小捧适合制作魔眼的材料。
用魔力将这些宝石烧制成熔融态，等液态的宝石基本冷却成固态，鹤归就开始小心翼翼地在宝石上刻下适合的魔术回路。
然而，目不能视还是给他带来了一定不便，鹤归的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晶莹剔透的合成宝石瞬间粉碎。鹤归将手伸出窗外，让这堆灰随风而逝。
索性他买的宝石够多。
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流程，这一次，鹤归多在合成宝石上刻下了一笔，然后合成宝石又在鹤归手中化作了灰堆。
就在鹤归准备做第三次尝试时，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远处鸟鸣的声音。瞬间他就知道天快亮了。
把宝石带口用麻绳系好，鹤归来到自己的被褥前，摸索着钻进了被子，闭上眼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上午，鹤归继续练习着鬼道，只是下午增加了一个午睡的时间。
理由也很简单，看不见了，训练消耗大，需要多休息。
当然，他并不是真正的睡觉去了，只是借着睡觉的由头，跑进了灵魂深处，去找某个极其擅长各类魔术的英灵。
就在见到芦屋道满的前，鹤归意识到了一件事。
芦屋道满那个家伙，应该能想到借助魔眼视物这件事，但之前他根本没提过！
“你没说你要制作魔眼啊。”
当鹤归询问芦屋道满为什么不提魔眼这茬的时候，芦屋道满双手一摊，一副纯然无辜的样子。
鹤归冲他翻了个白眼，随即反应过来现在他该做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设想如此这般的告诉了芦屋道满。
在听完鹤归的想法之后，芦屋道满微微蹙起了眉头，思考片刻后，他抬起头看向鹤归：“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条件吗？”
鹤归有些惊讶，不明白自己这个英灵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不仅愿意帮他处理魔眼的问题，还主动要求帮他改进魔眼！
他眯起眼，狐疑地看了看正在等他回答的芦屋道满，纠结了片刻，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方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能加上……千里眼的功能吗？”
“千里眼啊，那个功能倒是挺好做的，还有什么要求吗，一并说出来。”芦屋道满看着眼前眼神警惕的御主，忍不住愉悦地勾起嘴角。
鹤归更加疑惑，总感觉芦屋道满这个家伙有一种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绝对没按什么好心。
“还能加？”只学过基础魔眼构造的鹤归还真不了解这些东西。
“别的英灵可能做不到，但在下可是芦屋道满，是平安京时代的大阴阳师，区区复合型魔眼还是做得出来的。”芦屋道满一副孔雀开屏的样子。
“那我还想要积重魔眼的效果。”
芦屋道满摸了摸下巴：“请给在下笔墨纸砚。”
毕竟鹤归算得上这方世界的主人，在这片地界他想有什么就能有什么。
于是乎，芦屋道满面前很快就摆上了成套的，质量上好的笔墨纸砚。
芦屋道满提起占满了墨汁的毛笔，在纸张上绘制出了一套纷繁复杂的魔术回路。等纸上的墨迹干透，他对等在旁边的鹤归说道：“你要是打算刻在宝石上，就把宝石延展到一张宣纸的厚度之后再刻印，要是打算刻在眼睛内部，刻在眼底就可以。”
他撩起眼皮，狭长的眼眸凝视着鹤归：“至于怎么选择，看你自己的判断。”
“不过这幅魔眼并不能做到直接视物，只能看到世间万物的魔力流动和魔力浓度，从侧面来达到视物的目的。魔力浓度越强，在魔眼中的成像就越清晰。”
“而且魔眼这种东西，用的时候再开比较合适，开的时间长了，容易魔力过载，变成傻子。”
“这点我知道。”鹤归伸手接过芦屋道满递过来的宣纸，仔细记忆起上面记载的魔术回路。
看着鹤归低头记忆魔术回路的样子，芦屋道满盯着那节从衣领处露出来的雪白脖颈，微微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鹤归抬起头，看向芦屋道满，总感觉对方的眼神很奇怪，让自己产生了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但这种眼神却又不含不善和杀气。
想不通的鹤归索性低下头去，继续记那纷繁复杂的魔术回路。
芦屋道满看鹤归发现了自己的目光，眼中划过一丝带着恶劣意味的期待，但预想中的怒视或者是炸毛，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只是带着淡淡的疑惑，瞥了他一眼就再次低下头去。
哦，这是块木头。
芦屋道满的脑海中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也算是一种乐趣了。
眼见鹤归把视线从魔术回路上移开，芦屋道满主动搭讪道：“今天还要练习听声辨位吗？”
感觉芦屋道满有些殷勤的鹤归微微蹙起了眉，他把这些天和芦屋道满之间相处的细节都回忆了一遍，除了那天的生理反应以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当时的场景和贴身摩擦也没什么区别了，有反应只能证明对方虽然成了英灵，但还是维持着活着的时候的性别而已。
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通，鹤归索性不想了，他还有系统布置的任务要完成呢。
得赶紧恢复之前的状态，从真央灵术院毕业才是正事。
想到这里，他对芦屋道满点了点头：“还是要练习的。”
“你刚才说找体积小的静物比较困难，我们今天就来练习一下这方面。”芦屋道满拿出一叠符咒，“先来试试看打轻薄的移动靶，然后再换成静物。”
鹤归的眼睛再次被黑色的缎带蒙了起来，符纸在他周围环绕着，只有轻微的响动和几近于无的空气流动。
鹤归屏息凝神，手中飞出一道道白雷，但也许是刚开始练习的缘故，十张符纸中，只能打中五六张。
“好了，先停一下。”芦屋道满收回了所有的符纸，“说一说打符纸和打靶子有什么区别？”
“靶子是藤编的，飞出来的时候风声很沉，耳朵很容易就能捕捉到。但是符纸不行，就算用上皮肤去感知，还是会搞错位置。”
鹤归摘下了眼睛上的缎带。
一直在一旁观察的芦屋道满点了点头：“说说你的想法。”
鹤归沉吟了片刻：“需要更仔细的去感受周围的变化。”
“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你明明感受到了符纸带起来的风，却打不中的原因呢？”芦屋道满看鹤归的思考方向发生了偏差，出言提醒到。
“……”鹤归陷入了沉思，半晌后他才说道，“是因为当我感知到风声时，符纸的位置其实已经发生了变化。”
“没错。”
“所以说……不仅仅要感知已经存在的，还要预判将会发生的。”鹤归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下子看不见，忘了预判这种事了。”
“记住你刚才想到的，再去试试吧。”芦屋道满伸手抽走鹤归手里的黑色缎带，亲手遮住了鹤归的眼睛，在他的背上轻轻推了一把，“我要开始了。”
又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袭上心头，但鹤归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周围飞舞的符纸提醒他训练开始了。
这次，他在感受到微弱的风声之后，迅速在脑海中推演出符纸的移动路线，并根据推断进行攻击。
但命中率反而比之前低了。
鹤归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知道这是很正常的，毕竟没有眼睛配合，只凭一瞬间的感知很容易对符纸的飞行速度产生错误的估计。
但这只是熟练度的问题，多练习就好了。
但对于静物，鹤归还是没什么想法。
就在鹤归精准地打掉了每一张符纸之后，他被芦屋道满赶出了灵魂深处。
“赶紧休息去吧，也不怕过劳死。”
意识脱离之前，鹤归听到芦屋道满这句疑似关心的话。
他不知道的是，就连芦屋道满本人都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感到惊讶，毕竟从小到大，从生到死，从人到英灵，他从来没有这样脱口而出一句关心他人的话。
只当自己是下意识的反应，芦屋道满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鹤归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躯体里，眼前从阳光普照乍然间变得黑暗，让他多少有点不适应。
他坐了起来，偏过头，问坐在一旁，抱着剑的蓝染惣右介：“我睡了多久？”
“老师，您睡了半个时辰。”蓝染惣右介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如实回答。
“下午，你有什么想做的？”鹤归询问道。
“我想去藏书阁看书。”蓝染惣右介眼睛亮了起来，他听出了这个男人的言下之意——他有独自活动的权力了！
鹤归摸索着递给他自己的令牌：“你拿着自己去吧。”
早就想自主行动的蓝染惣右介伸出双手，接过了令牌，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只剩鹤归一个人。
静悄悄的房间里，鹤归仔细感知着屋子里的空气流动，确认蓝染惣右介已经离开后，鹤归来到了那袋宝石前。
虽然芦屋道满说可以直接把魔眼刻在眼底，但他还是不想冒这个风险，谁知道芦屋道满说的是不是真的。
还是用宝石做成隐形眼镜佩戴更加保险。
伸手从麻袋里抓出一把宝石，鹤归重新挑选了适用的石头，手中魔力涌动，将这些细小的宝石融成一块。
紧接着，他将这一整块宝石拉成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石片，小心翼翼地在这块石片上雕刻起了魔术回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