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鹤归和蓝染惣右介挥别了京乐春水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各怀心思的二人都不愿意暴露自己真正的学习进度,各自捡了两三个简单的鬼道进行交流学习之后,就去打水洗漱,准备睡觉了。
鹤归躺在褥子上,刚一闭上眼,就被拉进了芦屋道满所在的灵魂深处。
“你不会真相信那个路边捡来的小子吧?”芦屋道满双手抄在袖子里,坐在温泉旁的亭子里,不满地看着鹤归,“我看着那小子可不像个好人。”
“我又不是个傻瓜。”鹤归有些恼,他现在并不想和芦屋道满谈心,只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自己高速运转的脑子。
“你就不担心,那小孩儿在你睡觉的时候一刀把你捅了吗?”芦屋道满眯着那双狭长的眼睛,上下扫视着一身黑的鹤归,“这个尸魂界是什么审美,真是沉闷的衣服。”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聊天的吗?”鹤归皱起了眉头,他短时间内不想见到眼前这个家伙,见对方不说正事,转头就准备离开。
“不不不,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对在下有……偏见。”芦屋道满斟酌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词,“从第一次见面时,御主你好像就对在下看不顺眼呢。”
鹤归狐疑地看向芦屋道满:“你真的不知道你曾经做了什么事情吗?”
“在下之前说过,在下没有兴趣阅读投影的记忆。”芦屋道满脸上表情一变,做出一副臊眉耷眼的委屈表情,“你不能把投影做的事情怪罪到本体身上。”
鹤归被芦屋道满这幅做作的神态恶心到眉心一跳,见对方明显话没说完,直接甩出了相关特异点的事件记录:“你自己看去吧,我要去睡觉了。”
说完就离开了。
被芦屋道满这么一打搅,鹤归也没了睡意,躺在褥子上,在脑子里复习着今天所学习的破道。
但从外表来看,躺在那里的灵已经陷入了熟睡之中。
至少蓝染惣右介是这么认为的。
他坐了起来,轻轻推了推带自己进入瀞灵廷的这个男人,小声叫道:“老师、老师?”
眼前熟睡的灵动了动,翻了个身,背对着蓝染惣右介,咕哝了句什么。
蓝染惣右介十分有耐心地等待着身边的人再次睡熟,见他不再动作,小心翼翼地爬出被子。
他来到那把被闲置在墙角的浅打旁,伸手抚上了那朴实无华的黑色刀鞘。
今天白天,在他第一次接触到这把刀的时候,他就听见了,听见了一道温柔的呼唤,那道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
蓝染惣右介在触摸刀身的刹那听到了那个声音:“惣右介……蓝染惣右介……”
这道声音和前些天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中的声音极为相似。
蓝染惣右介小声而急切地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镜花水月,是独属于你的斩魄刀。”
蓝染惣右介睁大了双眼,瞳孔微微颤动——这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一件东西完全属于自己。
他喃喃自语道:“……镜花水月……”
蓝染惣右介沉默了一瞬,回头看向了躺在褥子上熟睡的男人。
看起来和他离开被窝时没有任何区别。
鹤归在蓝染惣右介回头的前一刻闭上了眼,回到了一开始蓝染惣右介离开时的姿态。
看来得尽快找个机会让自己“眼瞎”了。
蓝染惣右介在呢喃后突然意识到了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立马掉过头去,却看见那人依旧维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动作。
他悄悄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爬回了自己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鹤归带着蓝染惣右介吃完早饭,将他安顿在寝室里“研究浅打”,自己去往道场练习鬼道。
清晨的道场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鹤归来到了这处被围起来的独立院落。
院落的一端竖着几个靶子,上面有明显的被灵力烧灼出的痕迹。
地上还有一道道的划线,示意前来训练的人应该站到什么位置。
鹤归思索片刻,站在距离靶子最远的那道线后面。
“破道之一·冲!”
一道灵力顺着指尖向前方飞射而去,打在靶子上,让靶子前后晃动。
紧接着他由易到难,一种又一种的破道自他手中发射。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伴随着咒语落下,一颗炽热的火球从他的手掌中发射而出,直射向远处的标靶。火球击中了标靶,发出一声巨响,藤编的靶子瞬间被火焰吞噬,化为一堆焦黑的碎屑。
鹤归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是忘记了后面的内容,而是因为有人来了。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在墙头上响起。
一道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哎呀,哎呀,真是了不得。这么快就掌握了如此多的破道,不愧是卯之花队长推荐的灵。”
鹤归扭过头,看向穿着一身死霸装改造成的忍者服,蹲在墙头上的男人:“阁下有什么要指教的吗?”
四枫院千日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来到鹤归面前:“我听卯之花队长说,你前些天是跟着她跑回来的?”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鹤归有些不解。
“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追上的瞬步?”四枫院千日的眼睛亮亮的,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只是纯粹的在跑步罢了。”
“哦,能让我见识一下吗?”四枫院千日眼中充满着好奇。
“额,好吧。”鹤归将灵力汇聚在脚底,脚下一撵飞奔而出,在院中闪转腾挪。
四枫院千日的双眼紧盯着鹤归的身形,眼珠在眼眶里打转,片刻之后,他惊讶地大喊一声:“这不就是瞬步吗!!!”
“喂,你停一下!”四枫院千日伸手拦住了鹤归,“谁教你这种东西的?”
鹤归无辜地眨了眨眼,说句老实话,这种高速移动的方法其实是当初在迦勒底和达芬奇卿搞研究时产生的副产物,也算是他自己研究出来的魔术了。
“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你居然自己研究出了基础的瞬步?!”四枫院千日伸手拉住了鹤归的双手,“我们来比试一场白打吧。”
“实不相瞒……”鹤归回忆起白打的意思,完全不会空手格斗的他决定如实相告,“我不会白打。”
“啊咧,白打也是死神的必修课啊,我还是护庭十三番的白打教官……”四枫院千日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当初答应了总队长,开学后派人来学校教授白打技巧来着。
看着眼前很有悟性的年轻人,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教你白打,你毕业之后来我们二番队当我们番队的三席,怎么样?”
训练场的大门在此时被推开了。
一道温柔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哎呀,是我来的不巧了,不然怎么会刚一来就听到□□院队长在撬我的墙角呢?”
来人正是卯之花烈。
今天的她将黑发在胸前编成了一条黑色的长辫,穿着一身黑色的死霸装,脸上带着温柔和善的笑容。
“四枫院队长你是想和我抢人吗?”
四枫院千日看着明明很和善的卯之花烈,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却涌上了心头,他咽了一口唾沫,回答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想尽一尽自己作为护庭十三番白打教官的职责而已。”
“那就好。”卯之花烈笑容依旧,她将视线从四枫院千日的身上移开,看向鹤归。
“我那天看逆骨君你跟基利安战斗的时候,用刀的技巧比较生涩,所以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忙。”
虽然话里是“需不需要”,但卯之花烈的语气里透露出的却是不容拒绝。
一下子多了两个不能推开的老师,鹤归觉得自己的计划是真赶不上变化。
他控制住脸上的表情,没有露出丝毫的不悦:“能得到两位队长的亲自辅导,真是荣幸之至。”
虽然被破坏了计划,但鹤归还是很清楚认真向两个人学习的好处的,毕竟徒手格斗技巧也好,剑道也好,学会了就是货真价实属于自己的。
“那就麻烦四枫院队长先教逆骨君基础的白打技巧吧,正好先热热身。”卯之花烈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柔。
四枫院千日拿出了平日里训导队中死神的气势,原本阳光开朗的棕色面庞变得严肃:“白打,是不依赖斩魄刀的格斗术,对身体的强度有非常高的要求。”
“当白打修炼到极致时,斩破刀也可以只作为一种辅助工具存在。”
“白打具体可以分为两个大类,其一是打击技,其二是绞技。”
四枫院千日非常认真地给这个明显是完全新手的青年讲解什么是“白打”。
“在白打中,拳、掌、腿,以及躯干都是武器。具体怎么应用,我们还是实战中来体验一下吧。”
说完,四枫院千日脚尖一点,身形如电,一拳直击向鹤归的面门。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鹤归下意识向后躲闪,却在脚下不稳之际,被四枫院千日一个扫堂腿放到。
“起来,继续。”四枫院千日冲着鹤归勾了勾手。
一个时辰后,鹤归浑身青紫地瘫倒在地,完全动弹不得。
四枫院千日看着鹤归的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身体天赋很不错嘛,非常耐打。”
鹤归发出一声微弱的“呵呵”。
“课还没有上完,还不能休息呢逆骨君。”卯之花烈手持斩魄刀来到鹤归的身边,“肉雫唼。”
巨大而扁平的单眼鳐鱼张开嘴巴,将鹤归吞了进去。
被鳐鱼吞进肚子里这件事,其实一开始鹤归是拒绝的,但是肉雫唼的体内充满了让人感到温暖舒适的灵力,温和地治愈着鹤归受伤的躯体。
当鹤归被吐出来时,他的身上仿佛被度上了一层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