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小厨娘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姜欢看望过林伯母后，就驾车回了食肆，一路上心情沉重。

当她刚踏脚进门，见食肆一片混乱，庄山和杜回舟两人，站在一架屏风外面，一脸无措，屏风里面隐隐的听见几声呼叫。

堂上的客官也都纷纷离开，不到一会，堂上便空无一人。

姜欢心中疑惑，她从出去的客官嘴里，听见什么孩子。

她眼皮子一跳，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

她快步走到两人身边，问道：“怎么了，怎么让人都走了呢？”

庄山不善言辞，本就紧张，说起话来也是磕磕绊绊。

旁边的杜回舟着急，直接转头让他闭嘴，然后自己向姜欢解释。

“今日来了一位孕妇，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要生了，我们不敢动，就把人挪到了屏风后面。”

姜欢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在食肆里生了！”

杜回舟一脸无奈地点头。

“阿筝还在里面，我们都不方便，你既然回来了，就赶紧进去看看情况如何了？”

姜欢一脸凝重地进了屏风后面。

只见狭小的屏风后面站满了人，姜欢进去，只能站在屏风处，看着里面的人。

桌子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床熟悉的被子，两边各站着一人，一个是阿筝，另一个，姜欢不认识，应该是哪位妇人的丫鬟。

还有一个腰膀圆粗的婆子，在给那妇人接生。

躺在桌子上女子，看着不过桃李之年，因疼痛，满脸的狰狞和汗水。

站在一旁的阿筝一见姜欢进来，眼睛顿时一亮。

“掌柜的，你可算是回来了。”说着，她眼眶一红，“你不知道，刚刚吓死我了。”

姜欢安慰地拍了拍她，“现在怎么样了，孩子出来了吗？”

阿筝摇了摇头，“应该还没有，才刚刚开始不过两柱香，还要等一会。”

姜欢惊讶的看向阿筝，她没想到，她小小的年纪就懂的这些。

阿筝像是明白姜欢所想。

她说道：“小时候，村里妇人生孩子，许多人的都会去凑热闹，一是庆祝添丁进口，二是小孩子能给妇人带些阳气，毕竟妇人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

姜欢了解一般点头。

这边稳婆蹲在那里，嘴里不断地喊道用力。

突然，稳婆转头，看向姜欢两人，冲两人喊叫。

“你们两个，快去后面烧些热水端进来，快点。”

姜欢两人被吼的一愣，又马上反应过来，赶紧退了出去。

跟站在外面的两人一说，阿筝带着庄山去了后厨烧水。

水烧开，刚端进去一盆，突然那个稳婆冲了出来，满手鲜血的对着两人。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恐，又故作镇定地开口道：“妇人难产，你们谁赶紧去请大夫。”

杜回舟一看那稳婆的手，腿顿时软了下来，脸色止不住的发白。

姜欢见他这样，忙回道：“我去找大夫过来，你先保住大人和孩子。”

又转头看着杜回舟，“你就在这儿呆着，看好了别跑。”

杜回舟腿软的站不起身了，胡乱地点点头答应。

姜欢马不停蹄地架上驴车，横冲直撞地将齐大夫带了回来。

齐正一把老骨头，被姜欢这么一折腾，身体跟散了架似的。

一下了车，齐正就跌坐在地上，站不身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姜欢，心里气不过，对着她吹胡子瞪眼。

“你这小娘子，把老夫的骨头弄散了，可没人给你看病了。”

姜欢一边解释，一边拉着他起来。

“齐大夫，人命关天，你再慢一些，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齐正一听到人命，脸色便沉重起来。

他借着姜欢的胳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拿起地上的药箱，点了点下巴。

“丫头，带路。”

姜欢将驴车拴在门外，就带着齐大夫进了食肆。

到了大堂里，见杜回舟还坐在那里，面色苍白，阿筝则端着一盆水正往里走。

屏风后面则是则是止不住的痛呼声。

齐正一听到这声音，心里明白几分，不再用姜欢催促，直接抓住药箱进去了。

姜欢见状赶紧跟了进去。

跪在在桌子前的稳婆，满脸汗水，嘴里不停地喊道：“夫人用力啊！”一看见齐大夫，声音瞬间高了几个声调，朝前面大声叫：“夫人要撑住，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姜欢看着躺在桌子上的林净秋，脸色苍白，大张着嘴，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儿一般呼吸。

齐大夫一进来，就站在林净秋身侧，拉起她的手，开始把脉。

“开到几指了？”齐大夫看向旁边的稳婆。

稳婆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的汗。

“开到五指了，不过孩子身子大，有些难产。”

齐大夫点头，转头从药箱里掏出一个布包，拔出一根根的银针，朝着她的肚子，手臂处扎。

姜欢看了一会，就退了出来，站在屏风外等待。

直到月上柳梢，屏风里才传来阿筝的叫声，声音里掩不住地欢喜

“出来了，出来了。”

听到这声音，屏风外的三人瞬间一松，姜欢后退几步，直接跌坐在椅子上，杜回舟则虚脱一般，趴在桌子上。

倒是庄山并无两样，只是稍稍吐了口气。

姜欢看着杜回舟的样子，不由地笑出了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生孩子呢？”

引的杜回舟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满眼的威胁，脸刷一下成了红狮子一般。

“你胡说什么呢！”

这时，稳婆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出来。

姜欢双腿瞬间有了力气，她站起来，走到稳婆身边，看着襁褓里婴儿，皮肤通红，皱巴巴的，她有些好奇，人的肚子里怎么能装的下这么一个生命。

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触感软软的。

旁边突然伸出来一个脑袋，看着那红彤彤的婴儿，满眼的嫌弃，“好丑。”说着，他就把头缩回去。

姜欢直接伸手朝他头顶一拍，然后不去理会他，走上前接过孩子。

杜回舟气的跺脚，见她抱住孩子，也不敢上前出气。

稳婆笑呵呵将孩子递给姜欢。

“是个男孩，娘子抱好，我还要进去收拾一下。”

等稳婆一进去，齐大夫就提着药箱出来了。

姜欢感激的朝他行礼。

“今日多谢齐大夫出手。”

齐大夫坦然接受。

“人我都给你保住了，十两诊金加一桌子你们食肆的招牌菜，诊金明日送到店里，菜等我后日来吃。”

姜欢一听这话，瞬间露出了笑容，俗话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哪怕是天上的神仙都挡不住这美食的诱惑，齐大夫提出的要求，姜欢心中了然。

“好，儿明日就将诊金给你送去，齐大夫还吃的菜还有什么要求吗？”

齐正挑眉，看了一样姜欢，见她脸上笑意盈盈，丝毫没有生气，就继续开口说道：“一汤两荤三素五鱼六虾七蟹，再来一道你这儿卖的最好的饮子。”

这话一出，大堂上瞬间落针可闻。

姜欢笑瞬间收了回来，面无表情的点头。

“我知道，齐大夫慢走，我不送了。”

齐大夫一看姜欢吃扁，心中畅快，开怀大笑出了食肆。

稳婆已经收拾完了，因大堂不适合，姜欢便和阿筝两人合力，将林净秋挪到后院偏房。

刚将人放下，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扭过头，见一个襁褓躺在自己脸侧，脸上松了口气。

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姜欢，她嘶哑着声音道：“今日多谢妹妹就了我们母子两人的性命，大恩不言谢，妹妹以后若有事，我定万死不辞。”

刚生完孩子，就说这番话，姜欢觉得有些不吉利，她从桌上到了一杯茶，本想喂给她，旁边的小丫鬟赶紧接了过来，站在床边喂林净秋喝水。

姜欢笑了笑，“姐姐严重了，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林净秋点头。

“好，我听妹妹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姜欢就出来了，如今前面一片狼藉，庄山三人抬着水打扫。

虽然姜欢觉得生孩子的事没什么大事，可是在他们三人眼里，毕竟是沾了血，不仅打扫干净，庄山走过来，还对姜欢说了一句。

“掌柜的，我们要不要请个师傅来念念经。”

姜欢皱眉：“不必了吧。”

杜回舟手里拿着抹布，这擦两下，那擦两下，一副摸鱼的样子。

“你觉得不用，可那些客人可未必买账，毕竟自古以来，人们就认为女子生产是污秽之事，如今这食肆出了这一遭，那些客官纵然再喜欢食肆的菜，可能也不会再来。”

姜欢听完，心中有了思量。

她点头同意了两人的建议，不过，她笑了一声道：“刚好我们也趁这次机会，再吸引一批妇人。”

“什么妇人？”

杜回舟好奇地问出了声。

姜欢神秘一笑。

第二日，杜回舟带着一个和尚进了食肆，姜欢则又找了昨日的稳婆，将人请了过来。

四人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直到所有事情说完，细节交代清楚，才齐齐地出了房门。

午时一刻。

姜记食肆大门处，和尚坐在正对大门出，敲着木鱼，口中诵这经。

来往的路人好奇，均听下脚步看着这奇怪的一幕。

等人围着大门聚了一圈时，刘婆子就走上前，站在众人面前，开始口若悬河。

说着昨日食肆的事，只不过将林净秋难产之事，说成了，因为吃了食肆的菜，喝了食肆的饮子，才能顺利的生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