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制小厨娘 第19章 第十九章

萧如宣一见杜回舟，脸上先是惊讶，后是幸灾乐祸。

“杜回舟，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又逃学了，我倒是跟你哥说，看他们则么收拾你。”

杜回舟瞬间破了功，没了之前的稳重。

“萧如宣，你一个小娘子，整天嘴里就是告状，连个姑娘家的温婉都没有，看以后谁敢娶你。”

杜回舟与萧如宣，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太过熟悉的下场，便是一见面就互掐。

萧肃在旁呵斥两人，两人最后一扭，一左一右背对对方，他无奈的对裴泽楷两人道：“让两位见笑了，小孩子不懂事。”

裴泽楷笑着回道：“没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没想到，萧姑娘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沈毅在一旁打趣。

菜已都上齐，裴泽凯都没看见姜欢，隔着以为在后面忙碌，他也不便打搅，只坐在前面吃饭。

多日不来，食肆的菜多了不少。

柳叶韭、春盘、春笋……都是春日里常见的菜，可是由她做出来，味道却和别的不一样。

萧如宣拿着满壶的茶水，给桌上的人，各到了一杯。

“哥哥，这饮子味道很好，在宣城的其他地方喝不到，只有这家食肆有。”

说着，手里拿着一杯，递给了裴泽楷。

不同的颜色，一下吸引的众人的视线，沈毅见裴泽凯不接，忙伸手拿过来。

“是吗，那我可要好好尝尝。”

沈毅一饮而尽，虽说味道不错，但有些甜，他不嗜甜，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

萧如宣见他脸色一依旧冷漠，眼里的晦涩又暗了几分。

萧肃尝完，给了评价。

“味道确实独特，可到底是小娘子门爱喝些，我们就算了。裴兄到是可以尝一口。”

裴泽楷听闻，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浅尝一口。

“味道还行。”

旁边的杜回舟却不乐意，他跟着姜欢这些时日，尝了不少美食佳肴，这些奶茶饮子，亦喝了不少。

这味道如此独特，怎会有人不喜欢。

他出言辩解道：“这奶茶只是肆中最基本的，还有一些混着水果，香料，茶叶的呢，你们都没尝，怎知它只是还行。”

萧肃听他讲的头头是道，立马就明白了，他这几日干了什么，原来是躲在这家食肆中，吃喝玩乐来了。

不待吃完，萧肃就带着萧如宣和杜回舟告辞，先离开了。

看着脸上满是不情愿，却强行被拽走的两人，沈毅笑了笑。随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好友。

“我要走了，你呢？”

裴泽楷抿了抿嘴唇，“我再坐一会，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包一些菜回去，晚上回来饿了，你还能吃上姜娘子做的菜。”

不待他回话，沈毅快速地溜了出去，最后只留了他一人。

这边姜欢先去买了水果，又拐去买了茶叶，等到了香料店，才被告知紫苏已卖完了。

说是这几日天热，街上的饮子摊都支起来，这去暑生津的香料药材，都已售罄。

姜欢跑了几家，皆是如此，只好先回了食肆。

回道食肆已快近午时，阿筝和庄山找不到杜回舟，食肆客人又多，两人只能先忙去了。

姜欢一回来，就开始干活，收拾桌子。

刚进到里面，就看到桌前坐着的人。

“裴大人，你来吃饭了。”

裴泽楷见突然进来的姜欢，刚开始有些无措。忙站起身来，道：“我是想告诉你一声，杜回舟被他兄长的朋友带回家了。”

“怪不得找不到他，原来是回家了，”姜欢遗憾叹息一声，“也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了。”

说罢，她又看了看他，瞥见桌上的剩菜，显然是早已吃完，在这儿一直等她。

想到这，姜欢心里跳了一下，又赶紧按下，垂下眼眸问他。

“那裴大人还有其他的事吗？”

裴泽楷看见桌上的茶壶，接着道：“姜娘子做的奶茶不错，我想拿回去一壶，回去慢慢喝。”

姜欢听完，看了一眼，噗嗤笑了一声。

“如今天热了，喝不完会坏，给大人包三杯拿回去，怎样？”

裴泽楷点头，“好。”

见姜欢离开，裴泽楷才松了身子，后知后觉才发觉刚才的异样。

想到前几次，每次遇见她，不是快冻死在街上，就是在被人追逃。都是险象环生的景象，普通人经历一次，就难以走出，可她却不同，却像山中野草一般，火烧不尽，水浇不死。

如今，自己又开了家食肆，还做的如此红火，这让他感到新奇。

他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姜欢不知道裴泽楷心里如何想的，等送走的他，她脸上的笑才落下来，心里也难受的紧。

食肆人本就不够，现在又走了一个，姜欢只能先停了点心饮子买卖，等再雇两人再开始。

但这次雇人，她不打算去找柳双儿，准备去白家托白婶婶，让她在这坊里寻一寻，看有没有人愿意来此做工。

杜回舟一走，不仅阿筝感到累，庄山一天做下来，也是疲惫不少。

姜欢顶了杜回舟的位置，后厨全交给了他，今日午时，徬晚两次下来，着实累的不轻。

春日宴如今已落下帷幕，这几日她们忙的都是团团转，驴子拉磨还要休息呢，这人不能比驴子还累吧。

见瘫在椅子上的两人，姜欢对他们说了一句。

“食肆从明日起，停业三天？”

此话一出，阿筝瞬间直了身子。庄山常年冷漠的脸，也难得露出一抹轻松。

“那我明日午时再起来，”阿筝大叫一声，转头看着姜欢，“还想吃掌柜做的鸡丝菌菇粥，”她扑棱扑棱眨眼。

姜欢见状失笑。

“好，等你午时起床，我就给你**丝菌菇粥。不过，等到了时间还没起来，我就把你那份也给吃了。”

“阿，掌柜的不要啊。”

阿筝围着姜欢撒娇，姜欢笑眯眯的看着，旁边庄山也柔了脸，温柔的看着两人。

庄山和阿筝休息，姜欢却不能轻松，趁这几日空闲，要找人雇人，另外，天气越来越热，这饮子卖的更多，用竹筒装，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要定做一些杯子才行。

想到前世奶茶风靡全国，男女老少的，出门游玩，总是要买上一杯，拿在手里解渴。到了特定的节日，又上新不少花样，来招揽顾客，这杯子花样也是捣鼓出了不少，还有些人，以收集此为乐呢。

姜欢次日起床，先是做好了粥，放在灶上温着。自己垫了下肚子，驾车就出了门，先去了白婶婶家。

几日没来，姜欢便觉得恍如隔世，她推开门，一下就看到了在棚屋下忙碌的人。

白婶婶也听见了声响，以为是送菜的来了，当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姜欢。

她申请立刻激动起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菜，一边擦手，一边朝姜欢走去。

“欢儿，你今日怎么来了，食肆不忙吗？”

姜欢走进来摇摇头，“不忙，今日食肆歇业，我来看看你。”

等白婶婶走进，将姜欢拉到眼前，上下看着，摸了摸她的胳膊，眼里满是心疼。

“那你吃饭了没？你看看你，原本就瘦，如今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了。”说着，摸了一把姜欢手腕上凸现的骨头。

“今日就先留在这儿，我给你做些好吃的，补一补。”白婶婶脸上有点羞涩。“不过，我做的都是家常便饭，你不要嫌弃。”

“怎么会，几日没吃婶婶做的菜，欢儿还想呢。”姜欢摇头。

吃饭时，姜欢说起了食肆的情况，白婶婶虽应下来了，也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如今虽有娘子当街做买卖，可都是些绾了发的妇人，未成婚的小娘子倒是少。”

姜欢没想到这里，听了白婶婶的话，脸上有些忧愁，想着如果不行，再去柳双儿那里看看。

“但是，有些家中难过的，还是有愿意的，不过倒是要好好看看心情如何。”

见事情有转机，她喜道：“那就先拜托婶婶了。”

饭毕，姜欢就告辞了，驾车去了城北集市。

自流民出城，拐子被捉，这宣州才真正的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一踏进集市，人声鼎沸，人挤人，货挨货，姜欢紧紧地拉着驴子，好不容易挤出了主街，来到街市的南面。

这里大都是工匠的摊档，有木匠，铁匠，泥瓦工……

突然姜欢见远处的摊档后，坐着一人，神情专注低头看着什么，等她走进，才看到他摊上摆着各色的木雕。

正雕着东西的男人，见摊前站着一人，以为有客来了，一抬起头，却见是熟人。

此人就是先前，为食肆桌做桌椅板凳的木匠曹叔。

“唉，掌柜的，你今日怎么过来了。”曹叔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招呼道。

“曹叔好，今日无事，我想找个陶工，给食肆添置些杯子。你这是不做木匠了。”

姜欢拿起一个小狗，不过巴掌大小，毛发雕刻的清晰可见，样子也是憨态可掬。

曹叔一笑：“掌柜的说笑了，这木匠的手艺，可是俺吃饭的家伙，只是今日无事，便想着雕些小玩意来卖。”

“掌柜说想要杯子，刚好，我认识一个陶工，我带你过去看看。”

“好，那多谢曹叔了。”姜欢笑着拱手。

曹叔带着姜欢来到一处铺子，往里走，铺子里摆着各色的架子，上面摆满了碗、碟、杯、盏、瓮、罐……各色的样式，看地人眼花缭乱。

曹叔上前与一男子说了一会，稍倾，两人便一起过来了。

“掌柜的，这就是那位陶工。”曹叔向姜欢介绍说。

“鄙人姓沐，娘子叫我沐工便好。”男人一脸和善。

“沐工好。”

“听说娘子想烧些，可有样式。”

姜欢点头，“有。”递给他一张图纸。

沐工接过图纸，见是常见的大肚瓮，“样式不难，要陶器呢，还是瓷器。”

姜欢疑惑道：“如果装水的话，那是陶器好，还是瓷器好。”

沐工见她不知，转身拿起架上的两件碗递给她。

“这个外表光亮的便是瓷器，”指着另一个，“这个便是陶器。”

“瓷器入手光滑，坚硬，陶器粗犷，古朴，看娘子想要那个。”

姜欢仔细看了看手里的东西。瓷器颜色明亮，陶器看起来大气沉稳，入手感觉都不算太重。

姜欢低头思索几分道：“都要，沐工，你手上的样式就用瓷器来做，另外再做一套陶罐。”

“好。”沐工记下后，又带着二人去选彩料。

“我们这里有好几种彩，还有一些花鸟虫鱼的图案，看看娘子想要那些。”

“图案可以定制吗”姜欢问道。

沐工点头，“可以，那你娘子你要什么图案？”

姜欢抬头，“我画给你看。”

沐工惊讶“娘子自己画。”

姜欢点头。

沐工于是找来一个矮凳，一根笔，一张纸。

曹叔知道姜欢是开食肆的，没想到她还会画画，心中惊讶。

姜欢趴在柜台前，不一会，纸上就出现了五个活灵活现的熊猫，熊猫或躺或卧，手抱竹笋，样子憨态可掬，煞是喜人。

沐工站在一旁，看得暗中称奇。

“画的真好，不过这是什么动物，我从未见过。”

姜欢狡黠一笑，“这叫熊猫。”

她指着图上的动作状态不一的五个熊猫，“沐工，这五个为一套，烧在瓷器上，我要五十套，另加十个白陶，加上一些花鸟。瓶底烧上食肆的名字。”

姜欢刚得了一百两，自是不惧价钱。但两人却被姜欢的豪气镇住。

沐工一反应过来，脸上喜意止都止不住。

“一套瓷器二百五十文，彩陶一个三十问，五十套瓷器，十个陶罐，共一千五百五十文，先交定金五百五十文，剩下的刚好一两银子，等烧好验完再给剩下的。”

姜欢爽快地付了钱。又见沐工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问道：“沐工是有其他的事吗？”

姜欢这么一问，沐工便说道：“既然曹叔带你来的，我就不绕弯子了，这套图案可否卖于我，另外再赠给娘子一套茶盏，如何？”

他拿给姜欢一套青瓷茶盏，上面绘着桃花，妖妖娆娆，非常漂亮。

姜欢欢喜接过，“可以，那我也将这套图案送给沐工，这套青瓷就当是定钱了。”

沐工见姜欢这样的明礼，心里也颇为高兴。

事已了结，姜欢拜别二人，抱着茶盏欢欢喜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