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知死亡的少女 第26章 4.5 自由会

在不夜街，那个食客已经等待了很久。

“你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沈子希笑了出来，一小时前，她还听到这句话从另一个人嘴里说出，现在，又听了一遍。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帮我干点体力活！”食客往后一指，沈子希看到他身后放着两大箱子。

“这是什么？”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不会让我一个人搬吧！”

“当然是我们两个人一起。”

沈子希扛着这个大箱子到了一个小平台上。这里算是不夜街的小高处。她在餐馆打工的时候偶尔会看到这个平台上偶尔会有不知名的乐队在表演。至于表演的质量，全看当天的运气。不夜街不需要申请不需要审批，只要这里空着，谁都可以上去。

沈子希帮着食客把箱子搬到高台上，早已气喘吁吁。

“你找人干体力活为啥找我一个女生？”

“我俩有缘……”

沈子希气得直跺脚。而食客脸上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只见他打开箱子，箱子里装满了——手机。

是的，全是手机，来自一个陌生的牌子，但沈子希不是第一次见。也算不久前，有餐馆的客人在用这款新手机，他们说这是有人在不夜街免费送的。当时沈子希还在想，要是让她碰见就好了。难不成，面前的这位食客就是发手机的人？

食客又把一个平板型的全息投影装置平放在地面上。他开机之后，一束蓝光射向空中，在夜色中，“免费领取手机今日仅剩200台”几个字特别显眼。

很快，食客面前就围了一群人。他们都是穷苦的百姓，早有耳闻不夜街免费领手机的都市传说，所以一看到全息投影里的文字，就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

“所以要怎么领啊，要交钱吗？”有人问。

“说免费就是免费，我们自由会言出必行。”食客说话时，一直带着和善的微笑，沈子希不知道这是真笑还是假笑，“我们自由会的宗旨是‘还世人自由’，而没有信息自由，谈何自由。所以，我们自由会不定期会在不夜街免费发放目前市面上最好配置的手机，一次200台，只要你们愿意加入自由会。”

“加入自由会需要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做什么，但当自由会需要你做什么的时候，我们自然会告诉你。”

“那需要登记证件吗？”有人担心自己的**被泄露。

“不需要，我们自由会不会收集任何人的**，我们需要的是你们的心。”

“唉前面的别耽误时间啊，反正免费就行，给我一台！”有人迫不及待地往前挤。

食客也不恼，一直带着那副让人猜不透的假笑：“我只要你们做一件事，只要说一句话就行。”

“你要我说什么，我说就是了。”

食客又掏出一个小型的全息投影平板，一行小字显示在面前。

“你跟着念就行：余自今日起，享受自由会之荫蔽，必不忘得享自由之恩情，心心念念自由会之高尚，毕生为自由而抗争。”

“这有什么难的！”有人挤到了前面，“余自今日起，享受自由会之荫蔽，必不忘得享自由之恩情，心心念念自由会之高尚，毕生为自由而抗争。”

食客给沈子希一个眼色，沈子希忙从箱子里拿出一盒手机递给了他。之间那人心满意足地一溜小跑离开了。食客依然眯眼笑着，仿佛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只见全息投影里的数字一下从200变到了199。

“是真的！”底下有人窃窃私语，“真的就这么简单！”

更多人涌过来，秩序更乱了。

沈子希隐隐觉得这整件事挺奇怪的，但人太多了，秩序太混乱了，不由得她多想，只能按照食客的意思，发着手机。

江语家也是个平凡的地方。跟凌老师家比起来，倒不是条件差，而是因为她有将近十年没回来了，家装还停留在十年前。

江语并不是个喜欢享受的人。虽然这十年住在“叔叔”家，用的是最先进的电器，睡的是最舒服的床，但回到老家住，也没有多么不适应。旧家具，旧床，反而让江语勾起很多往事。所以，就算她有一张无限额度的信用卡，她知道她能买她想买的任何东西，但依然没有改造老家的意愿。

这是江语第一次带男生回家。确切地说，第一次带“人”回家，就连沈子希也没有来她家做过客。主要是真没什么好看的，如果是叔叔家，有各种新鲜的玩意儿，恐怕江语和乐意邀请沈子希去做客。

惦记着宫梓手中的伤，江语立马翻箱倒柜寻找药品，找到了绷带，纱布，碘伏。

“来吧，给我看看你的手！”江语说。

宫梓有些害羞地摊开手，那道血痕还未完全凝固，在手掌心和手指上留下深深的淤痕。江语拧开碘伏药水，抓过宫梓的手。

“等等，真的没有问题吗...”宫梓看着那瓶子上褪色的标签，“没过期吧？”

江语看了看保质期，不好意思地笑了:“还真的，过期好多年了，差点害了你。”

“没事。”

“我去趟药店吧。”

“我陪你一起吧...”

“不麻烦你了...”

“不行！”宫梓坚持说，“反正我也没事干，再说，哪有把客人一个人留在家里的道理，要是丢了东西，我可不背锅。”

200台手机，不到半小时就发完了。

食客关闭了投影，没有抢到手机的路人悻悻而归。

“还有吗，再送几台啊！”有人不满地嚷嚷着。

食客把箱子翻倒，里面果然一台都不剩了。

人们叹了口气走了，还有不甘心的人继续问道：“下次是什么时候啊！”

食客笑着说：“自由会讲究的是缘分。缘分到了，自然会再次遇见。”

那人摇摇头走了。

等众人都散去，沈子希也深深叹了口气。这活，比餐馆打工还累呢，她这来回拿手机，又要维持秩序，感觉自己手都快断了。

“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食客说着就跑远了，几分钟后，带着两瓶汽水回来。

食客递给子希一瓶汽水，子希不知道该不该接过。

“怎么，怕我下药不成？”食客笑着说。

子希一把抓过汽水：“你这种闲的没事拿几百台手机发的人，应该不会靠这招睡女人。”

食客“真拿你没办法”式地摇摇头，然后招呼子希到一个栏杆前坐下。两个人就在高台，看着不夜街的芸芸众生。

子希从来没像这样感受过不夜街的夜晚，她居然发现，晚风还挺舒适的。

“话说，你真不会觉得宣个誓就会有信仰了吧？”沈子希问。

食客摇摇头。

“他们就图你的手机，大多数人不会感恩，还觉得你是个傻子。你看最后走的那几个，没领到就仿佛你欠他们的似的。”

“我知道。”食客依然在笑着，不知道在笑什么。

“你知道你还做这种事，”沈子希不解地问，“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那我问你，不这样的话，要怎么让人产生信仰？”食客突然抛出一个问题，沈子希无法回答。

“其实他们动机不纯，我动机就纯了吗？”食客说，“我还不是在收买人心。利诱罢了。”

“但是，还未必收买了人心，性价比不高啊大叔。”

“但是我们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去感化人，”食客说，“这个世界太灰暗了，人们的生活太苦难了。人们为了生存发愁，追逐利益，他们被各种各样的东西捆绑着，早就忘记了自己的心，早就失去了自由。信仰是不能凭空产生的，我做的，只是轻轻推一把而已。”

沈子希看到，不夜街上，有人在乞讨，有流浪汉扛着新买的铺子往河边的方向走去，有酒醉的人在扶着墙跌跌撞撞地走着，有女孩在墙角招徕着生意——是啊，没人能真正自由地活。

“就像在人心里播下一颗种子？”

食客笑了：“看来你理解了。”

沈子希喝着汽水，思考着后面的话题，其实，她还有很多疑问没得到解释。食客也不主动交谈，他只是微笑着看着这片祥和的夜色，仿佛沉浸在了其中。

“那自由会到底是什么？”片刻后，沈子希问。

“不如你自己慢慢了解？”食客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部手机，“这只是给你的。”

沈子希按下了开机键，屏幕一亮起，就显示了刚才宣示的话语：“余自今日起，享受自由会之荫蔽，必不忘得享自由之恩情，心心念念自由会之高尚，毕生为自由而抗争。”而进入系统后，沈子希发现桌面背景和锁屏界面也是这句话。

“除了背景不能修改，还会定时接受到自由会要义的推送之外，没有任何功能限制，”食客说，“甚至它的处理器比市面上卖的最好的手机还要强。”

沈子希随意点点按按，收到了一条推送：“人们呼唤新的纪元，但只有一个人能让它到来。——《鸮神记2：54》”

“鸮神？”沈子希不解地抬头问食客。

“那是我们自由会信仰的神，是绝对自由的象征……”食客突然站了起来，“不早了，我得走了。”

“啊，好……”沈子希其实想挽留，但感觉怪怪的，“对了，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

“叫我狼就行。”食客笑着回答说。

继续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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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4.5 自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