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放学的时候,终于解放的同学们向校门口涌去。以往同学们的脸上更多是疲惫,而现在,更多是喜悦。
因为,难得的小假期又要到来了。不仅是学生,就算是老师也等待这一刻很久了。
汹涌的人流中又三颗不安分的水珠,他们逆着人流,朝废弃的旧校舍方向走去。宫梓走在最前面,而江语和沈子希远远地跟在后面……
从上方看去,他们像是没有关联的三颗水珠,而江语和沈子希知道,他们紧紧地绑定在一起。从现在开始,她们要做宫梓的保镖。
旧校舍的深处,有一个废弃的后门。那里早已杂草丛生,让人难以下脚。墙上布满藤蔓,那些藤蔓像是要把墙面撕裂似的,让原本就衰败的旧校舍显得更破败不堪。而那些碎裂在地的玻璃,更提醒人每一步都要加倍小心。
起初还能偶尔见到一些散落在地的保险套,让人感慨有的学生的繁衍本能的是多么强烈。难怪人类能够统治地球,因为凭借荷尔蒙他们能战胜所有恶劣的环境。
但再往深处走,连保险套也再也找不到。
宫梓往前走着,而江语二人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着,努力不发出杂音,以免让凌老师听见来者不止宫梓一人。
远方,凌老师的背影进入视野,江语和沈子希缩在了墙角后面。
宫梓继续往前,凌老师转过身来。
“你总算来了。”凌老师说。
墙角悄悄探出一只手机,那是宫梓的手机,此刻在江语的手上。宫梓拜托她为他录下自己和凌老师的对话。宫梓会努力地套出凌老师的话来,让凌老师亲口承认他犯下的错。而这个视频,可以成为宫梓的护身符。
宫梓告诉她,他不愿意和警方公开整件事,他只需要有这个东西在手上,凌老师就不能再对他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凌老师往边上挪了挪,宫梓看到旧后门的锁已经被凌老师弄坏,门外是一片小树林,从一条小路穿过树林,就可以踏上直通往机场的高速公路。
“我是来了,但是不代表我要跟你走,”宫梓说,“我只想,跟你把话说清楚。”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凌老师说,“我们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们就像被困蜘蛛网上的蜘蛛,我们越挣扎,却被缠得越紧……”
“我不想离开这里。”
“你没的选择,你甚至没有选择的机会。跟我走,而且,只有今天。错过今天,你再反悔,也不可能了。”
“这又是你的计算出来的结果?”宫梓问。
凌老师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那你怎么没算到我们会走向这么一天?”
凌老师沉默了。
“你不是很能算吗?”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凌老师说,“要是我们那天选择报警就……”
“别给我提那天。”宫梓打断了凌老师,“你毁了我……”
凌老师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宫梓:“你说什么?”
“是你毁了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
“如果你没有出现可能一切都不会这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转学生,安心地毕业离开这里。”
“我没有出现就能改变你的取向?你能不能理性一点。”
“至少我和谁在一起与你无关,我有我的选择。”
“我没有给你选择了?”
“没有……”
“你说话能不能凭点良心?”
“我没有良心?你几岁,我几岁?你怎么就能仗着我年少无知改变我?”
凌老师像心底的一块伤口被揭开,他明显痛了一下,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来:“终于……我们还是聊到了这个话题。”
“我本来,有无限的可能……”
“所以是我绑住了你?”
宫梓点点头。
凌老师叹了口气:“我一直不想去想这个,我一直以为年龄不是问题。”
“那是你自私的表现。”
“你确定不跟我走?”凌老师发出了最后通牒。
宫梓:“不,你带着你的罪恶离开,不要再回来。”
“我的罪恶?”
宫梓点点头。
“我的罪恶不是你的罪恶?”
“我何罪之有?”宫梓说,“除非被你占有也算罪的话,那么我认。”
“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会再被你蛊惑,不会跟你走,不会再任你摆布,不会再遭受你的强迫,你听明白了吗?”
凌尚的脸因愤怒而变得通红,一贯风度翩翩的他终于撕下了伪装,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要强迫到底!”
凌老师拽着宫梓的手就要走,宫梓努力去抓起身边斜轧过来的一片枝条。凌老师像是失控的猛兽,要把猎物拽回自己的巢穴。
宫梓的手紧紧握着枝条,一路撵断了一片又一片的叶子,终于还是没能拽紧,脱了手……
“够了!”
江语和沈子希从隐蔽处跑出来。
“我们都听见了,放过他!”江语说,她挥了挥手中的手机。
凌老师松开宫梓,满脸诧异,他完全没想到宫梓对他做了提防。他看了看江语手中的手机,那个正在录制的界面,顿时明白了一切。
“宫梓……真有你的……”凌老师居然笑了,“我算了那么多那么多,却没算透你……”
“还啰嗦什么?”沈子希说,“放过宫梓,自己滚……”
“如果这就是你要的结局,那么好的……”
凌老师摊摊手,向后倒退着离开。所有人目送着他,不敢有一丝懈怠,生怕他突然变速往众人冲过来。
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凌老师退出了校门,然后转身,踏上了那条看不到尽头的林间小路。
“我给你自由……”在不久后,宫梓将收到这样一条短信。
“你现在有地方去吗?”江语问。
宫梓摇摇头。
“你手还好吧……”江语看到了宫梓还在渗血的手。
宫梓笑笑:“没事。”
“要不你先去我家……我给你处理一下。天这么晚了,你也可以先住下,之后再慢慢找租的地方……”
“等等,现在几点了?”沈子希也突然意识到了时间。
“快六点半了,怎么……”
江语话音未落,沈子希就跑走了。
“失陪了!我要迟到了!”只留下沈子希的声音还在风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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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4.4 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