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天下人 第7章 过渡

到达条山之后，就开始了忍者驻地的参观。边境哨所的忍者数量少，还有伪饰的可能，但条山驻地集结的忍者数量仅次于云隐，很难掩饰真实情况。

四枫院夫人大大方方地把人带进了训练场，雷之国忍者的实力、数量、组织形式、物资储备情况……都在眼前，并没有向千手柱间或宇智波斑做任何遮掩。似乎全然不在意他们回到火之国后，万一翻脸不认人的后果。其实两人心里也都清楚，他们根本不可能拒绝雷之国所展现的一切，以及这坦诚的心意。

千手柱间将这样的想法直白的告诉了四枫院夫人。

这引来佳子的轻笑，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她正苦恼于斑持续多日的沉默。这种沉默并不是一种拒绝交流的对抗，似乎只是发自心底的疲惫——他也会去认真观摩忍者们的合作训练，估计雷之国的忍者整体实力和备战状态，但在千手柱间满怀兴奋的构想能否将这一切在火之国的土地上重现时，却只是敷衍应和。

今天下午的行程是参观学校，千手柱间似乎对第一个教室就着了迷。

曾经在寂静无聊的夜晚，他也构想过各族孩子一起学习的场景，而这梦中才会有的一切却真实的出现在了眼前，如何能抑制住自己沉醉其中的冲动呢？

战场上随手能召唤出巨大查克拉木龙的千手柱间就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听实力平平的瘸腿忍者告诉孩子们查克拉最广为流传的定义，看着最简单的忍术引起全场惊呼，他也跟着拍手，某些有家族或师承的孩子对此不屑一顾，骄傲地说起自己家传更厉害的忍术，他也煞有其事地倾听，顺便询问孩子能否演示一下。

“这，这……父亲说，不能让外人看。不是我还没学会！”

开朗亲切的千手族长在课间也受到了孩子们的热烈欢迎，活像个大孩子一样跟小萝卜头们打成了一片。

“我们时间充裕，您可以继续陪孩子们上课。”

或许是对这没有战争和苦恼的教室太过留恋，又或者即便粗心如千手柱间，也看出来四枫院夫人和斑之间都有话想要对彼此说。

千手柱间欣然点头。

于是佳子让奈良正士陪伴千手族长继续玩耍，不，是“深入参观”。自己则在斑的陪同下，漫步到了学校中央的花园。

雷之国地处北方，冬季漫长，春天总是迟迟到来，花园才刚刚迎来第一抹春色。

“今天千手族长的话提醒了我，见面以来，是我逼迫太过了。这件事我需要向你道歉。”佳子没有与斑做什么沉默的僵持，率先开口。

她的出现，以绝对的利益和血缘纽带，让宇智波没有拒绝的理由。而对于斑，她又有着二十年前代受灾殃的恩情。

所以，尽管千手柱间在雷之国的参观中要更加的积极，实际上斑才是那个必然与雷之国绑定的人——于公于私他都无法拒绝。

设身处地去想，佳子也不喜欢这样被动的局面，斑的兴致不高便可以解释了。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你不生气便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同我说过家里的事。”

斑跟着佳子坐在了长椅上，抬头望着上方经历了冷冬的枯枝和鼓囊急切绽开的花苞，不调用瞳力的时候，世界的一切都有些模糊。

“母亲产后虚弱，我从雷之国回家不到半年……她就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啊。”佳子试图拍抚弟弟的肩，却恍然发现斑已经高出了许多又如此的陌生，便将悄悄地将身后的手缩了回来。

以斑的敏锐，怎么会忽视背后所发生的一切。然而他只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地语气，告诉佳子许多她知道的、不知详情的、从未听过的事。

“父亲与千手佛间战斗，两人都受到了重伤，因此我与柱间就相继成为了族长。”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小时候不懂事，一起玩过一段时间，后来就明白了。”

斑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却有种直插心底却难言的辛酸。

佳子不知道生来就是宇智波的斑会如何去理解两个家族的仇恨，但既然是先投缘成为了朋友，又因为家族的仇恨不得不保持距离，想来对于曾经是孩子的斑来说，这种“明白”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

“我听说泉奈也成为了一个强大的忍者，你是一个好哥哥，比我这个姐姐要好的多。”

在这个家族为主的年代，血缘关系是一种不用解释的政治保证，因此泉奈会为了她对千手的事松口。但是佳子不觉得自己可以因为单纯的血缘，就和素未谋面的泉奈拥有与斑一样亲密的姐弟关系。

“他很早就上了战场，比我还要早，因此十分仇恨千手。”

佳子不觉得奇怪，斑担任族长的时候才只有十六岁，比不上父辈对战争的游刃有余，也很难驾驭威望极高的长老团。

因此两族的的冲突愈演愈烈，据说将许多年幼的孩子都派上了战场，而身为族长弟弟的泉奈必然要身先士卒。

“两族血仇是不争的事实，直接让千手和宇智波一起执行任务是不现实的，拿下火之国也不需要千手、宇智波、雷之国立即就能通力合作、亲密无间，我们可以慢慢来。”在佳子的计划里，火之国只是合作的开始，是千手和宇智波共同的投名状，他们还有机会去一点点尝试合作，慢慢化解仇恨。

“好。”

斑轻轻回答，佳子却能听到背后沉重的允诺。

风拂过枝头，以温柔的暖意庆祝花苞绽放，她看向始终沉郁的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如果那时是你做了族长，会怎么做？”

“如果当初是你留在雷之国，”原来这才是他的心结。佳子直接戳破了假设背后残忍的选择，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做族长的会是义昭长老，会是平叔，甚至是泉奈，都不会是我。”

或许她有让宇智波摆脱困境的办法，或许她知道如何逼迫族中保守派对两族和解的事情妥协，或许她还能让宇智波在火之国获得超然的权力地位……但是她无法代替斑。

“父亲曾指点我修行，他说：你用苦无贴近敌人的皮肤时，总是变得恐惧又软弱；拿起刀与人对峙的时候，总是思考太多导致漏出破绽；潜伏起来准备攻击时，总是犹豫着错过机会。没有拼上性命的血勇，又没有战斗时保持冷静的天赋，只会徒劳地失去生命。”

斑有些惊异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记得父亲说这样的话。努力回想年幼时的修行，他只是依稀记得父亲偏爱懂事又会讨大人欢心的佳子，对身为男孩的自己更为严厉。

“父亲照顾我的脸面，这些话都是私下告诉我。我知道自己无法成为卓越的忍者。

但宇智波的产业在火之国中部膏腴一样的土地上，有令人嫉妒到心生贪婪的血迹，仅仅一河之隔就是同样强大的敌对家族。

因此，宇智波一旦弱小就必定灭亡。

只有先成为能对抗千手的强大忍者，才可以成为宇智波的族长，这是所有人默认的道理。宇智波可以没有聪明又擅长交际的佳子，却不能没有力量强大的斑。”

斑低头看着佳子精致纤细的手，很难想象这双手拿着的不是绢扇珠宝，而是沾满鲜血的苦无千本。

他更无法想象，并不擅长战斗的佳子，是如何挣脱了充满恶意的顺子姬君，走出了重重的深宫，甚至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许多的忍者都是直接向你效忠。”斑说。

观察了雷之国多日，在条山给他最大冲击的不是远多于任何家族的精锐忍者数量，也不是那几个所谓顶尖却远不如柱间的强者，而是很多忍者对佳子非同寻常的尊崇。

“你是怎么做到的？”

贵族用钱财雇佣忍者，所以各国的大名不能收回全部的武力，无法将国内的忍者团结在自己的麾下，因此贵族又可以继续雇佣忍者作乱，这是一个死循环。

而雷之国不同于其他各国，成功将贵族赶出了舞台中央。

那么，最初打破循环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曾经有一个像你和千手柱间般强大，还想要改变这一切的人。”

佳子站起来，伸手折下被盛开的花苞压低的枝条，走到了花园中央，将樱花放在了石雕的脚下。这是公园里最早盛开的一枝樱花，等到这清新的粉色海洋蔓延整个公园的时候，宣告了春天到来的他又会最先凋零。

雷之艾名不详 没年四十

石雕脚底的碑文表明了被纪念者的身份。宇智波斑站在佳子身后打量着这具雕像——中年男人有一身健壮的肌肉，穿着简洁又便于作战的服饰，尽管没有色彩，却能推测是雷之国忍者常见的黝黑肤色。

“根据雷之国的传统，能够战胜所有挑战者的最强忍者将被称为，艾。”

佳子自豪又怀念地说：“他则是历代艾中，最强大的那个。”

十年前，她结识艾的时候，艾已经是个中年人了。

就在那一年，雷之国大名的病急剧加重，抚养世子的四枫院夫人以养母的身份坐镇东宫，最终先大名溘然长逝，宣告了四枫院的时代来临。

那时佳子并没有稳固的权势，只能抱着牙牙学语的大名和臣子抗力，贵族们都急于除掉这个他们直接控制大名的障碍。

然后，她认识了艾。

他相信存在佳子所说的忍者间不需要相互厮杀的世界，也相信佳子是真心想要创造这样的世界。更重要的是，自从夺取艾的名号以来，他七年时间未曾一败，相较于历代的艾，他拥有极高的威望和更强大的号召力。

当他以个人的身份宣布效忠于大名，便相当于带着当时并不团结的雷之国忍者直接插手了这场政治斗争。艾将追随他的几位弟子也一同引荐给了佳子，许多忍者仰慕艾的强大，也愿意为四枫院夫人效力。

“有了他的支持，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需担忧忍者中的反对者……”

佳子稳固了局面，投桃报李，如他们当初所约定的一样将雷之国的权力一步步地分给了忍者，并且巧妙地改变了忍者间的规则和身份认识。

直到四年前，雷之国的改革已经有了今天的几分模样。

“忍者是光荣的职业，让老弱病残离开队伍，改革初期这类话曾经有很多受众。在让孩子们离开战场上，也有过好的作用。”

斑看到佳子说这句话的时候皱起了眉。

“即便是艾，也不能让雷之国桀骜不驯的忍者们完全停止内斗。家族尚且有利益牵制，能够控制，私人之间的决斗却依然猖獗。”

11.30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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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雷之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