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天下人 第39章 战争(4)

在雇主的要求之外，拆看文件的内容，这完全违背了忍者的原则。千手扉间自认不是死板于旧俗规矩的庸人，但是偷看委托人密件的行为如果被人知道，会丧失作为忍者的声誉，损害他背后的家族，因此他不绝会做。

即便做了，也不会让人知道。

夕阳猩红的斜晖消失在森林的边境，清冷的月光照在树杈的末端，也将奥蓝的肌肤照的莹白。

那双拿惯了刃具的手将药剂涂抹在封口处，就在千手扉间的面前，将之还原成未拆封的模样。奥蓝将密件翻转、展示，任谁也看不出被翻阅过。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

千手扉间的指腹轻触苦无的刃脊，扎麻的感觉表明他仍然受到毒素的影响。

“艾不是来找你的，他跟我说完话，就已经走了。”

树下的人后退一步，蹲下捡起了脚边的药瓶。

“从见面开始，我有两次机会杀你，一次是艾还在的时候，一次是这瓶药……”

千手扉间已经拧开了瓶盖，怪异的草药气味蔓延在他的鼻腔。

“你现在还活着。”

所谓“解毒剂”的成分简单，但十分对症，假如让千手扉间自己解毒，也会考虑这几种成分。

他能感受到肢体的迟缓，瞬身术、跳跃、移动、隐藏，都比平时多了许多破绽，左臂的血迹已经干涸，但是他的状态要比之前更差，执行敌对任务的奥蓝却没有乘胜追击……

“我相信你。”千手扉间将药剂一饮而尽，扬起头颅的动作，暴露了脆弱的咽喉要害。

不出他所料的奥蓝没有偷袭，反而更加放松了些。

她果然有其他的目的。千手扉间面色不变地倚着树干休息恢复，其实精神高度集中，始终注意着奥蓝的一举一动，反客为主地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如果我带走它，会带来战争。”

“这关我什么事情？”

“伊藤家是叛贼哲彦的亲信，资助他掀动条山一带叛乱，这份文件就是证据。”奥蓝用平静的语气道出了忍者不该探究的秘密，关她什么事，这也是她本来的看法，但是……“雷之国的贵族想要出卖伊藤家，换取四枫院夫人的接纳，所以委托了我盗取证据。如果他们如愿以偿，雷之国内的风波暂且与你无关，伊藤家遭此污名，定会有人借机发作，侵吞利益。火之国为了领地税赋的事情，今年已经多次战乱，总算有了个结果，如果各方势力再生变化，恐怕还有更多的战争。”

千手扉间想起了放到库房的银两定金，千手已经入局了这场还未发生的战争，而能与他们争锋的，恐怕只有那个宇智波了吧。

“你把它带回去，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沿着山林的晚风，轻飘骗的信笺从高处落下，似乎是恰好落在了他的手边。千手扉间微微捏紧，手指触碰纸袋的触感清晰，毒药的效用已然褪去。

失去了任务物品，也失去了状态优势，同样奔袭多日的奥蓝其实体力也面临着考验，千手扉间能感觉到她的本体已然不再原处。

“作为交换，你那个水分身很有意思，教教我怎么样。”

失去所有的分身在树梢低头看他，聊胜于无地拖延着时间。

“用丑印代替寅印，是为了方便了单手结印。省掉巳印、子印，能减少分出的查克拉，同时减少水属性的性质变化需求，提高速度。”

尽管是作为达成对方目的的傀儡，他确实因此逃出生天，还完成了任务，就如她所说的当成一笔交易，也好。

“我平时做事不是这样。”上方的“奥蓝”突兀地解释道。

“最近才试着这样做，感觉不错。”

忍者获得情报的技巧中包括了解读表情，在千手扉间年幼的时候，佛间曾教导兄弟四人分辨真正的笑意，不是看嘴角是否翘起，也不是什么哈哈哈的声音，而是观察眼角肌肉的变化。

【人天生能分辨真正的笑容。】

眼前的奥蓝带着面罩，千手扉间却无端地想起了这句话。

两天后，千手扉间将文件交给了伊藤家主。

因为这个艰巨的追击任务被他奇迹般地完成，千手扉间得到了一笔巨额奖金。

“存起来的话，一定会被大哥翻出来用于赌博的。”

出于为大哥好的心态，千手扉间斥巨资购买了查克拉金属，让族人都不禁好奇要制作怎样的忍具。然而千手扉间并不需要新武器，这些材料将用来完成一项关于时空忍术的实验……

轰——

查克拉金属超高的传导效率反而破坏了术式，这个方案连基本的空间转移功能都实现不了，更别提稳定性了。

虽然实验失败，但至少证实了查克拉金属这条昂贵的道路走不通。千手扉间如是安慰自己，同时把目光重新转回到大嫂嫁过来的时候，携带的封印术卷轴上。

封印术艰深的原理，哪怕是他都有些头疼。

那年的整个九月都格外安静，就连心心念念终止战争的千手柱间都感觉委托是不是少了一点，千手扉间无法探究这封文件后续引发的故事。

只知道伊藤家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全然不复被窃后，整个北部大人物都神经紧绷的样子。

或许他所做的这些，真的阻止过什么。

十月，秋风掀起的战火重新染红了南贺川，锋利冰冷的刀锋让千手扉间忘记了上述不切实际的幻想，陷入到与宇智波泉奈的苦战中，和开启了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泉奈对战，一度让他难以应付，甚至濒临死亡。

大哥不得不分心关注他的状况。

再后来，他习惯了与万花筒写轮眼战斗，才能应对突然而起的须佐之男，甚至准备反击。

宇智波泉奈这种疯狗打法，看似美丽冷酷的脸，内在却是自大、执着、情绪偏激的毒瘤，宇智波的邪恶正在于此。

或许奥蓝会很适合对付宇智波，那个女人在战斗时的算计、冷静、奇诡，甚至在他之上。

千手扉间带着这样荒诞的想法，迈过回家的门槛，脱下了毛领子护铠——从去年十月开始的战争，已经延续到了今年的春末。

简单梳一下头发，他计划试验一下新的术——他已经暂时搁置了没有丝毫进展的“飞雷神之术”，将精力投入到了其他忍术中，他想要设计一门新的水遁，利用水流动带来的冲击，快速发动威力巨大的攻击。

目前实验“顺利”，他已经尝试出来了水遁·水柱子很小之术、水遁·花洒之术、水遁·下雨啦之术、水遁·没龙头的水龙术……这些乱七八糟的名字都是不着调的大哥取的，千手扉间则很简单的将他们命名为“失败品”。

“要不……就叫水断波吧，不能让大哥取名啊。”

又一次的实验，扉间成功击碎了目标靶。从形态上来讲，水遁·水断波已经很接近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是足足有44个印，快赶上水之国流传的原版水龙术了，根本没有实战价值。

真正的难度在于后续改进，千手扉间很清楚这一点。过去研发失败的天手力就是因为解决不了副作用的问题，最终也没有实战价值。

“根本猜不到是什么样子，这样起名字有什么意义。”

身后传来了大哥的吐槽，千手扉间知道如果让这货来取，一定会是水遁·水柱子很大之术这类无聊的名字。

千手柱间在起名上的全部天赋已经都浪费在木头上了，即便如此他的木遁还是直白的过分。

花树界降临、千手大佛这种名字，根本就是在名字里透露情报。

“有一个任务恐怕要你去做才行，现在的宇智波不愿意接受和谈，我根本走不开。”

跟和谈有什么关系，宇智波这样的家族怎么可能理解大哥的胸襟。但是族地里伤员太多，确实需要大哥留下防备敌人，尤其是邪恶的宇智波。

“我知道了。”千手扉间打开任务卷轴，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是去雷之国的任务。

“最近雷之国不太平，很多忍者被围攻俘虏，尤其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忍族。”

“扉间你也不用担心，这个任务有大名背书，风险很小。族老的意思是你心思细腻，可以获取一些额外的情报。你也是族中少数最近去过北方的。”千手柱间一边拍着弟弟的肩膀一边说道：“我就觉得扉间很厉害，肯定没问题，哈哈哈哈！”

扉间的伤在返程的路上就已经好了，也不曾提起那个算不上合理的交易，千手柱间不了解那一路的凶险。

脸上带有纹面一般伤痕的红瞳白眼青年沉稳地点头，大哥走不开，作为族中第二的强者，确实只有他适合走这一趟。

与奥蓝的第二次相遇是又一个意外。

千手扉间在连廊的风铃下，看到了身着雷之国忍者军制服的女人，这一次她的身后没有不可战胜的艾，而是数十名执行搜查任务的忍者——雷之国正在清肃私下接收任务的流浪忍者，还有他这样远道而来的家伙。

千手扉间摸向胸口，那里是他带来的授权文书。

雷之国的变革时日不长，尚处于风波之中，他这样带着正式手续入境的忍者反而是少数，从混乱中脱离不久的忍者们绷紧了脑中的线，甚至已经按住了忍具袋里的千本。

“我认识他，看看他的手续吧。”

确实是奥蓝。

熟悉的声音让千手扉间确认了女人的身份，奥蓝没有带那天晚上的半面罩，穿着大不相同，甚至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而在失去了针锋相对的理由之后，千手扉间并不讨厌这个逼他至绝境，还利用了他的人。或者说，两人都是除了任务都要冷静避免争斗的性格。

查验了手续后，奥蓝吩咐下属去执行刚刚关于搜查的安排，两人得以独处。

千手扉间因此得知对方有了“希”的称号。

“雷之国是根据和艾的关系，来选出第二、第三的吗？”

希是仅次于艾、比的强者。也就是她是因为雷之国内，除了艾和弗拉比，没有人比她更强，所以在这里指挥众人执行四枫院的清肃令。

千手扉间不得不想起那个夜晚，艾突然插手了奥蓝和她的战斗，他用快速水分身和瞬身术拉开距离躲藏后，却再也没有出现。

而在他返回火之国不久，刚刚完成查克拉金属的失败实验，就听到了艾公然号召忍者效忠新大名背后的四枫院夫人，奥蓝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有可能，不过艾定下了名次后，‘比’已经换了好几个了。”奥蓝希耸了耸肩，说话时坦白了狡黠的笑容，无法想象是什么将那个夜晚冷酷莫测的奥蓝希变成了这副模样：“毕竟不是挑战‘艾’嘛，还有幸存机会的话，大家还是很愿意争取荣誉的。”

不禁为雷之国野蛮的风俗蹙紧了眉，千手扉间却同时想起了他刚刚过去的战场，大哥拔地而起的木遁穿透了多少人类的胸膛，因为花粉昏迷的人中，又有多少被早有准备的族人补刀。

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分出优劣了。

“放心吧，战斗已经结束，你这次的任务会很平静。”奥蓝希意味深长地说。

是发生了什么事件，让雷之国的大名不再需要自己的这一手力量了吗？千手扉间想起昨天听说数家贵族被逐出雷之国都的消息，对奥蓝希的话信了八成。

千手一族的根基离北方的雷之国太远，这里的变化不容易影响到他们，自己也很难得到关于这里的第一手消息。

“上次你遇到艾，他是来向我发出邀请的，希望我能去四枫院的身边做事。你应该听说过，大名年幼，与朝臣斡旋的都是他的养母，四枫院夫人。”

奥蓝希似乎不只想告知他关于任务的好消息，反倒是把这个很难掺和进雷之国的外人看做了心理垃圾桶，自顾自得说着话向城郊走去。

“她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而且手段高明，尤其是……艾支持她。”

千手扉间默默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个忍者竟然像是郊游一样，穿过贵族的居住区、商业街道、民居、小集市、棚户……不知不觉间，两侧已经是成片的麦田。

奥蓝希描述着四枫院夫人关于天下乱世的批判，所谓一统天下而止兵戈有些太宏大，而集结各族忍者共生存又不太适合刚结束和宇智波战斗的扉间，什么雷之**队的建设则不适合奥蓝希开口谨慎的性格，都止一笑而过，只有所谓未来忍者的话题，显得轻松又荒诞。

“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忍者似乎也没有事情干了。暗杀、绑架、盗窃，都不是一个人应当做的行为，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应该用力量去阻止这些。”

奥蓝希带着难以形容的情绪，声音有些飘忽，这是艾对她说的吗？还是那个四枫院夫人？她定然无法去笃信自己所复述的内容。

最终她坐到了田埂边的石头上，零星的老人在耕作着干枯结块的土地，他们饱受饥饿摧残的手臂拿着木锄头，近乎无能为力，却还在绝望地挣扎。

千手扉间是第一次来到雷之国，但他所见到的一切，却又完全无异于生养她的土地，肮脏的贫民、狡诈的商户、疲倦的农夫……或许少了些放纵的贵族、逞凶的忍者，但受苦的人还在那里，快乐的人少一点又有什么意义？

“更多的人会使用查克拉，但是这些力量，将被用于耕种、烹饪、纺织，甚至做个木匠、鞋匠，简直没有一点道理，即便有了不需要用查克拉去杀人的一天，难道要用土流壁去翻地嘛？会累死人的。”

千手扉间没有坐下，这样一站一坐的姿势，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与大哥的谈话。那时候板间和瓦间还在，他们用竹筒分享甘洌的清水，他还幼稚的相信规则的力量，还会相信战争是可以被停止的事物。

“查克拉的作用效果包括了物体形态和物质性质两个方面，土流壁的消耗在于增加岩体的硬度，这是性质而非形态。从着重形态变化的角度，你不如参考地心斩首术和土龙术的设计。如果不考虑速度和准确度，查克拉消耗还会进一步下降。”

完全没有想到外表严肃死板，似乎心里只有完成任务的千手扉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奥蓝希都愣了一下，才掩饰一般地打趣：“你说的这么详细，该不会真的发明过这样的忍术吧？”

“没有，用脑子想一想就会知道了，简单的术。”

千手扉间理所应当地语气，让奥蓝希几乎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绝望。随即想到这家伙估计也是胡扯，这个世界上哪容的下把查克拉浪费在地里的忍者，那些四枫院夫人所说的未来，她也从未相信。

女子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千手扉间并不为之触动，只是忽然明白了大哥将鹅软石掷向对岸宇智波斑的心情，于是他双手合十，并不快的结印结下了45个印，随着田垄无声的摇晃，结块的土壤翻动，饥饿的农夫使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撬动的板结地块一点点碎裂，适宜植物根系生长的深度都变成了松软的状态。

这场神迹的蔓延令徒劳耕作的老人投地跪拜，泪水沿着肌肤的沟壑落在了干热的土地上。

奥蓝希停在了前方。

“他们付不起你的委托金。”

“就当你付过了吧，委托人。”

那天以后，条山城东边的郊外流传起来关于好心山神传说。据说披着白色皮毛的山兽神看到饱受战乱的人间，用翻滚的土龙使得土地松软，召唤来操控雨水的仙子降下甘霖，人们只需要洒下种子，就能豐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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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番外 千手扉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