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狂欢 第25章 闲谈

几人转移话题随便聊了些别的，气氛暂时轻松了些，寻夜感到有些渴，刚想起身，动作却忽然僵住，顿了两秒抬头看向他们，慕楼和希木也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下来，寻夜语气迟疑的问道：“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希木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话未出口却又犹豫的咽了回去，慕楼索性直接了当的将原话复述了出来。

“尊敬的嘉宾，您面前就是最后仅存的两位嘉宾了，胜利近在咫尺，淘汰剩余参与者就可以成为唯一获胜者、了、哦。”最后两个语气词还特意加了重

安静再次试图笼罩回来，希木下意识的开始有些警惕，最终还是寻夜掐断了不善的氛围，讽刺的冷笑一声：“真假？还用猜吗？以这狗系统的风格。”

慕楼无所谓的笑了笑：“真的话不是好事吗？这么顺利的就平安结束游戏了。”

寻夜侧头看向有些茫然的希木，挑眉打趣道：“你干什么呢？难不成觉得我们之间谁会有为了争胜而淘汰对方的可能吗？”

希木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撇了撇嘴：“啊…抱歉，潜意识一下就……我不是故意怀疑你的…”

慕楼散漫的半开玩笑嘲讽道：“这么长时间了，我要是真想，你家小夜早就被榨没了。”

本来事不关己看戏的寻夜顿时满头问号：“为什么最后受害的是我？”

希木瞥他一眼，凉凉道：“因为你好骗，我早就说过摆烂迟早有一天会害了你，自己被拐没了都不知道。”

寻夜：“？？？”

眼看天都已经黑了好一会了，希木蹲下摸了会端灵，起身对寻夜道：“好啦，我要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长途回来不是折腾的厉害吗。”

寻夜微微颌首：“嗯，不过现在还好，没什么太难受的，你来之前我就已经休息过了。”

希木朝他眨了眨眼，挥手道：“那对你来说也肯定不够，去吧去吧。”

送完希木离开后，寻夜回到房间躺下，可今晚却迟迟没有困意，他一直盯着窗外的星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会房门突然传来一阵闷闷的拍打声，听起来不像是人…

寻夜这才想起刚才忘把端灵放进来了，但又懒得动，索性直接喊道：“慕楼！把端灵放进来一下，我不想下去了。”

没几秒，门被拧开，端灵迅速从缝隙出现的第一秒就挤着冲了进来，先是扒到床边往寻夜的方向伸头凑了凑，然后懂事的趴回了自己的狗窝。

整个房间里过低的温度像冷藏室一样，和外面形成了不小的反差，慕楼皱了皱眉：“空调开这么低你是要cos冰雕吗？”

寻夜顿了一下，为自己辩解道：“这么热的天啊…不开这么低我就要化了。”

最后还是不顾寻夜的抗议，慕楼径自走到桌前拿起遥控器一连升了好几度，随口反讽道：“未免太高估自己的体质了，你能受得了什么，到时候又病一场，麻都麻烦死了。”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空调被碰，完全无能为力劝阻，寻夜自以为很小声的抱怨了句：“早知道就不该叫你进来…”

听的清清楚楚的慕楼：“……”

静了两秒，慕楼转身关上了房门但是并没有出去，而是缓步走到了寻夜床边，漫不经心的问道：“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慕楼背对着窗口，微光勾勒着他的轮廓，几乎完全看不清正面，但似乎莫名有种…比较安心的感觉…。

寻夜很轻的眨了眨眼，声音很轻：“有些事情…真的好矛盾啊。”

既然他看起来愿意说点什么，慕楼靠着床头柜坐了下来，似是不走心的调侃道：“怎么，你还为情所困起来了？”

寻夜没理他的胡说八道，自顾自的继续说着主题：“以前我经常觉得，什么狂欢啊嘉宾啊系统啊，以及突如其来的技能什么的，都是一场梦，醒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有人的生活依然是一如既往，一切都继续正常的运转，各自有各自的发展方向，互不相干。”

月光不知不觉悄然洒在了床铺上，映在寻夜的瞳孔中，朦胧间更添几分迷离。慕楼淡淡应了声，没有打断，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起初我真的不想面对这些破事，最讨厌任何变故突然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宁静，真的很烦，好想逃离，越远越好…什么鬼狂欢破游戏的，我才不想参与……可无论什么事，好像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慕楼安静的看着他，专心当着一个倾听者，对方沉默了会继续道：“游戏所带来的一切我都很不喜欢，对于胜利的奖品我也没兴趣，我只想活下去，或者说，我的生与死都由我自己决定，而不是什么系统或其它嘉宾，我想死我可以自己亲自动手，主动权也还是在我手中，其实我也不是很怕死。”

慕楼淡淡道：“但你很怕痛…哪种死都有痛苦，尤其是自杀的话。”

寻夜坦然承认了：“对啊，我的确很难对自己下得去手，所以还是一直努力活着的。”说完这句，他又止住了话音，感觉气氛有些沉重了，不愿再过多停留这个不是很愉快的话题上，随即，话题又蓦地一转：“希木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这话真没丝毫水分，起码到现在为止……”

闻言慕楼抢先问道：“所以，我是第二个？”

寻夜犹豫了一会儿才应道：“算是吧。”

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听起来很不确定一般，不过倒没有什么勉强之意，只是单纯的迟疑。

慕楼声音中略带笑意：“什么叫算是吧？不完全算第二个，还是不完全算……”

不完全算朋友？

对此寻夜没有再给出什么正面的回答，而是面不改色的再次转移了话题：“我知道我和人交集不多，但不是没有感觉，所以我真的觉得很矛盾，我不明白为什么，就像班长暗恋希木那么久从没得到过回应，为什么直到三年后的现在仍然还在坚持不懈，为什么她的喜欢那么纯粹，永远都不会变，就算再喜欢一个人，过了这么久也没有任何进展，何况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为什么还是仍然继续喜欢着，没有任何变化…”

慕楼自然的问道：“那你认为，她应该有什么变化？”

寻夜不假思索的回答，对于别人感情方面的问题他好像总是十分旁观者清，观察入微一般，比本人还清醒的很，不用过多深思就已经知晓了大略。

“有些性格偏激的人会因爱生恨，不过班长性格很好，但不管什么人面对自己表白过的对象从不给什么回应，也不会一直保持那份心意了啊，肯定会慢慢心死，另寻他处了，就算还没到放弃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尤其是暗恋，也不会只有纯粹的一种情感，会有内心深处躁动的期待，却又有些畏惧被对方发现，担心万一被拒绝就再也没机会了，可又会时常希望对方知道，盼望惊喜发生，没得到回应的时候容易自卑，怀疑自己哪里哪里都不好，甚至不配喜欢对方，觉得差距大，隔阂大，可还是希望对方能奇迹般的接受自己，感情本来就是矛盾的，没有那么简单纯粹的喜欢，不喜欢，讨厌，不讨厌，可我从班长的眼里为什么只看到了一种情感，就像上次被炸的商城现场一样，看着那些无辜牵连进去的受害者们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的表情，样子，我无法共情到他们的情绪，虽然我没有真正死过，但我想临死前应该是有些错愕，惊讶，不甘心，害怕，恐惧，悲伤，不舍，身心的痛苦夹杂在里面的，那些尸首的样子……让我觉得好像只是在看一部电影里的人物，游戏里的虚拟角色，那么的不真实，我感觉好像一切都不那么真实，好像都是…假的一样……”

他说的很认真，在昏暗的光线下半垂着眼睫，如同专注的沉浸在共情的海中一样，比皎白月光纯粹，安然。慕楼安静的看着他，清冷的嗓音是这静夜中唯一的主旋律，内容仿佛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默然片刻，寻夜又接着道：“可怎么会呢，像希木也是真实存在的，我和他认识那么多年，绝对不会错，你……”稍稍停顿半秒，继续道：“给我的感觉也是真实的…端灵也是……我只是，我只是偶尔会感觉到不正常，我都怀疑是不是我自己出问题了…胡乱的疑神疑鬼…是我太过封闭…才会体会不了他人的情感吗，只有面对熟悉的人才会感到正常……”

慕楼忽然不搭边的抓了个问题问道：“…你喜欢过谁吗？怎么那么清楚。”

寻夜愣了下，坦然应道：“没有啊，我只是…就是感觉，应该是这样的吧…从理论上，反正不会很简单。”

说到后面，他底气也愈发没那么足，感觉好像确实没什么有力的依据，好似普通的臆想罢了。

慕楼不经意的淡声嘲讽道：“原来你在学校都没谈过恋爱？不过也是，你这体质比女孩子都娇气，哪有功夫还要照顾别人。”

寻夜冷笑反问：“你有过？”

慕楼语塞一瞬：“……没。”

秉着不还不爽的理念，寻夜毫不犹豫的回敬道：“也是啊…你这性格整天就知道阴阳别人，还有暴力倾向，哪有人敢找你谈。”

慕楼不解的看着他：“我暴力什么了？”

寻夜眯起眼，挂着死亡微笑缓缓举起右手：“当时差点直接扭断，我记忆犹新着呢。”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慕楼无言以对，妥协道：“好，你是真记仇。”

小剧场：

寻夜：“现在敢扭伤我手腕以后就敢刀我，这是家暴倾向，不能要。”

慕楼：“遭殃，玩大了，这篇翻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