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按照规定是得处罚他的……”云榛把宋南楼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小楼好棒棒呢,赶紧篡位吧。”
宋南楼怂了,连忙摆手说自己不敢。
这等欺师灭祖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真是自己师侄说的话,那林汝治就的确是阳寿未尽了。
不同于云榛,郑炽生于道门世家,对于相面和卜算都是精通,自然不会出错。
“阳寿未尽的魂魄,如果尸体还在那就是还阳,如果尸体没了那也只能去做手续提前轮回,”云榛拧着眉,瞧着林汝治,“你尸体应该是没了吧?”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在骨灰盒里。”林汝治道。
“那你别想了,走快速通道投胎去吧。”云榛果断道。
此番下了决定,云榛便不需要再多管什么,一方面让宋南楼破解林汝治身上的符咒,一方面让时罔盯着祝非,省得又有什么妖魔鬼怪靠近他。
回到家里后,云榛翻开了那本无名书,发现有关替死的字迹并没有消失。
云榛并不意外,毕竟在他的预料中,事情的确不是这么简单的。
况且,林汝治没有让祝非替他去死的意思,顶多算是鬼上身,而不能说是争夺身体。
云榛觉得奇怪,将手里的笔,绕着自己的大拇指盖转了一圈,便听见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而且……
时罔为什么一直会看着潘建礼?
虽然小石头此举算不得明显,可能在场之人就没有发现的,但云榛到底是了解他,自然知道他的眼睛在往哪里瞥。
“不会是怀疑潘建礼吧?”云榛突然想起和时罔所说的内奸之事,眉头皱在了一起,嘀咕道,“没道理啊,潘建礼那个实力太菜了,而且脑子也不太好……”
“不过也有可能是在藏拙。”
云榛继续回忆,突然发现潘建礼所出现的地方都有些诡异,好像都是成为了推动下一件事情的助力。
也难怪小石头会有所怀疑了。
但在有确切的证据之前,云榛并不想轻易地下结论。
做什么都不能冤枉了好人,不然原本就不算安稳的灵司会又要惊起一片不安的浪花。
“算了,呆在家里也不是事,不如去学校走走。”
云榛说着,就带着铃铛,打算去学校的图书馆。
他近期得交一篇论文,虽然离截止的日期还有许久,但论文总是让人头秃的东西,还不如早点准备。
到了学校的图书馆,却没想到竟然是遇到一个熟人。
“你也来写论文?”云榛拿着书坐到了他的面前,瞥了一眼他桌上的参考资料。
“嗯。”那人轻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冷漠极了。
云榛早就习惯了,一边打开了自己的电脑,一边随口问道:“你去做什么任务啊,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那人吐出两个字:“水鬼。”
“水鬼?那至少也是b级任务了,”云榛随口道,“陈束义你挺厉害的。”
陈束义并不说话,低头敲打着键盘,显然不想与云榛交流。
云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交流呢?
一点也不像自己家小石头。
那么活泼可爱。
而此时,在云榛眼里活泼可爱的时罔,正一板一眼地打着太极拳。
“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对对对,这个男生做得很标准!”体育老师欣喜地看着时罔,转头对其他同学道,“你们要向他学习!”
“你们动作都不够柔,嗖得一下子就出来了,你们以为自己在做广播体操吗?”
所有人:“……”
体育老师继续看着时罔,眼里的满意越来越明显,其实在上课前,他就要求学生去看太极拳的视频,好自学一番,现在看来,也就这个男生学了。
而且还学了不少,这都学到……
如封似闭?
体育老师看着时罔十字手之后,便收势看着自己,一时语塞。
他第一次看见预习就把太极拳全都学完的学生,而且动作就和视频一样标准。
“啊这……你要不看着他们做吧?”体育老师尴尬道,“帮他们纠正一下错误。”
时罔觉得没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
祝非站在人群之中,心想这人哪里是正常学生可以比的?
昨天晚上他们宿舍四人挤在一起去看那个太极拳视频,也就看了一遍,时罔就全打下来了。
这就是灵司会的人吗?祝非心里有些佩服。
自从上次事情后,灵司会给他送来了保密协议,签上以后就得对这些事情守口如瓶。
兴许是什么玄学效应,祝非一签上这个,有关灵司会的事情就不能说出半句。
正当祝非心里想着这事,口袋里面的手机却是突然响起,穿插在太极拳的音乐之中显得有些诡异。
“……手机不是让你们放在包里吗?快点放过去。”体育老师看着祝非,皱了皱眉。
祝非尴尬地拿出手机,他今天没带包,光放在一旁怪孤单的,于是他就没放,却没想到会有人给自己打电话。
祝非看了一眼手机,是自己妈妈打来的,于是他顺手回了消息才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地上,走了回去。
可是他刚走到自己的位置,手机又响了。
祝非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体育老师挥手让他接电话。
“喂?”祝非接通了电话,面上的窘迫之意更深,“妈,我在上体育课,有什么事情吗?”
“就因为这个挂我电话?”祝母不满道,“你赶紧给我回来,家里有急事。”
“我在上课……什么事啊?”
“体育课有什么好上的?”祝母冷声道,语气听着十分刻薄,“你快点回来,家里好不容易请了一个大师,现在帮你把身上的鬼除了。”
“……我没有鬼上身。”祝非这也不算说谎,如今他的确没有鬼上身,以前上过自己身的鬼还在关在灵司会呢。
“不管怎么样,你快点回来。”祝母道。
祝非:“……”
他很想把电话挂了,然后把手机关机了,就再也不用管自己家里的破事了。
可是这显然不可能,因为一时舒服,回去还是得挨骂。
他叹了口气,转头对体育老师道:“抱歉老师,我家里有点事。”
体育老师还是颇为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道:“有事情就先走吧,假条下次课再补。”
祝非又看着时罔,他记得时罔说自己去哪都得带着他,不然容易遇到危险。
以前也就算了,但是这次回去怕是要面对一些难以估计的事情,最好让时罔也跟过去。
时罔知道祝非的意思,站起来对老师道:“我和他是亲戚,得一起回去。”
体育老师是不相信的,“这么巧?”
但是他又觉得时罔把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都会了,走就走吧,也不会影响什么。
只要记得补假条就好。
倒是班里的其他同学一脸茫然,心想这俩人怎么还有亲戚关系?
“麻烦你了,”祝非有些尴尬,“我就是怕我妈请来的人会做些什么。”
“没事,”时罔摇了摇头,“这是我师尊交给我的任务,自然该做完。”
自从祝非知道灵司会的事情以后,几人之间那复杂的关系也没刻意瞒着他,之后祝非也自然知道了。
“我真没有想到你和云榛学长居然是师徒,”祝非提到此事,语气里面也是有些好奇,“你们年纪也差得不大吧?也就六岁。”
时罔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和云榛年龄差不大,也只是因为两个世界的流速不一样罢了。
在他们一开始遇见的时候,云榛可比自己大多了。
“话说,我还真相信过你们俩是男朋友的事情。”祝非干笑一声道,回想起这事,他总有些啼笑皆非。
当初自己还以为是误会,后来另外两个舍友说多了,他也就坚信不疑了,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实在奇怪,而且云榛对于时罔的照顾也是过了头,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
不过,现在想来是应该是浓浓的师徒情。
“……是吗?”时罔一愣。
不过其实也差不多吧?按这个世界的情况,男性之间不能在国内合法结婚,那男性伴侣之间可能一辈子都是互为男朋友关系。
而这样的男朋友关系,就是要相伴一辈子的。
那自己和云榛,那不是也差不多了吗?
想起自己的猜测,一时还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人家是师徒诶,平白无故染上这种桃色气氛,着实有些不好。
不过要是真的……
嘶,师徒恋,真刺激。
“对了,先回宿舍一趟。”时罔突然道。
“去宿舍干什么?”祝非一愣。
“我的武器在那里。”
祝非不懂时罔还要带什么武器,直到两人到了宿舍,他看见时罔从床角出扒拉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这是?”
“剑。”时罔打开了这盒子,摸了摸时更。
作为一个剑修,不能一直带着自己的剑,时罔真的很难受。
“啊……”祝非冷汗都下来了,心想还好这没被舍管查房查到,不然就得被没收了。
“不过,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时更。”
“石……更?”祝非脸上出现一丝诧异。
“这名字怎么了?”时罔皱眉,他一直记得云榛知道这剑名时的古怪脸色,不过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问过云榛,那人也是不肯说。
“是石头的石吗?”祝非尴尬地问。
“不是石头的石,是时间的……”说到一半,时罔突然发现是哪里不对了,陷入了沉默。
这名字真的是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