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言之子 第2章 魔族来袭

翌日清晨，德尔菲娜早早醒来。

虽然他们只是一群孤儿，但凯瑟琳和约翰却执意要他们识字。

除了最小的卢卡斯和萝拉以外，他们5个稍大的孩子都要早起，跟随神父或修女学习。

德尔菲娜觉得多认些字没有坏处，以后还可以自己看书，来给小家伙们讲故事。

只是，几个人年龄不一样，进度也有所不同。

丹尼尔和欧文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还有一百以内的数字，刚开始跟德尔菲娜几人一起学单词。

德尔菲娜已经跟着凯瑟琳学会了写信，当然只是十分简单的内容，但她的字写得不错，约翰神父也夸她写得好。

他们书写的材料，大部分时候是院子里的一块石板和几颗小石子。只有测试的时候凯瑟琳会让他们在纸张上书写。

今天，凯瑟琳教他们新的单词和语句。

德尔菲娜看着又一次渐渐裂开的石板，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霉运缠身。

每次当她过于投入的时候，石板总是会悄然裂开。明明大家都是用的同样的材料，就算自己比其他人力气大，也不可能拿一个小石子就把石板给划开吧。

在晦暗的晨光下，德尔菲娜一边注意书写的正确性和美观度，一边还要控制不能太用力。

在异常的专注中，德尔菲娜总算和大家一起一起完成了今天的早课。

在没有毁坏第二块石板的情况下。

“艾尔玛最近字写得越来越好了呢，阿诺德、丹尼尔和欧文可要继续努力呀。”凯瑟琳看着几人跟写的词句说道。

“谢谢修女，”艾尔玛开心地说道，“因为我想把字写得像德尔菲娜那样漂亮。”

阿诺德看着地上几人的字迹，心想着已经输给了德尔菲娜，不能再被艾尔玛比下去了，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要好好练字。

这时，约翰神父过来了，“今天的早课已经结束了吗？早饭已经好了，去叫上卢卡斯和萝拉就可以一起吃早饭了。”

“好哎，约翰神父今天做了什么？”丹尼尔和欧文最先忍不住冲到神父的身边，缠着神父问个不停。

德尔菲娜看着他们往餐桌走的背影，思考起了这个冬天还可以干点儿什么。

储存起来的紫罗兰已经全部用在了染布上，昨天就是最后一批。因为冬季染的这种新布很少，所以他们拿到了一个好价钱。

但这些银币大概能让他们舒服地过到来年1月底吧。到了2、3月，靠镇上信众们捐献的那些财物，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度过。

值得庆幸的是，最近几年教堂没有收到新的被遗弃的孩子。但他们几个渐渐长大，仅靠修女和神父两个人，养着他们几个已经逐渐有些吃紧了。

德尔菲娜春季的时候想到了把紫罗兰存到冬天，现在又在思考怎么度过接下来的几个月了。

“阿诺德，我们的厨房还有足够的柴火吧。”德尔菲娜问。

“你放心吧，秋天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的后山，已经存了很多了，足够到明年春天。”阿诺德也知道德尔菲娜在担心什么。“而且现在已经开始下雪了，即使找到柴火，也可能被打湿了。”

德尔菲娜叹气：“你说得对。”她站起来拍拍手，“得想想别的方法，咱们还是先吃早饭吧。”

两人跟上众人的脚步，卢卡斯和萝拉也已经洗漱完毕。

吃过早饭，趁着天晴，凯瑟琳带着大家做大扫除。德尔菲娜和艾尔玛负责把床单收拾出来去清洗。男孩子那边就是阿诺德带着在进行了。

收拾完几张床后，德尔菲娜来到萝拉的床前，这是最后一张需要清理的床了。

在把床单扯下来的过程中，德尔菲娜突然在枕头底下看到了一些什么，好像有着不一样的光芒。

“艾尔玛，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德尔菲娜从枕头下拿出一小把石头，其中两个在幽暗的室内闪着微弱的红光。

“这些好像是萝拉的玩具，很久之前看到她在玩儿这些小石头，”艾尔玛回忆道，“应该是萝拉和咱们一起去后山的时候捡来的，怎么了吗？”她没注意到那些特殊的石头。

“你看这些石头，有的在闪着光。”德尔菲娜把石头递给艾尔玛看。

艾尔玛观察了许久，“我只看到一些普通石头，并没有闪着光啊。”

德尔菲娜疑惑了，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现问题了？

她把那两颗特殊的石头收藏起来，其他的放回原处，准备去问问萝拉具体在哪儿捡到的。

上午的大扫除完成后，德尔菲娜在休息的间隙找到阿诺德，给他看那两颗石头。

“你看它们，有发现什么不一样吗？”她问道。

阿诺德看着德尔菲娜手中的的两块小石子，观察了一会儿：“是我的错觉吗？它们好像有一点微弱的红光？”

“你也能看到吗？艾尔玛说只是普通的小石子，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呢！”

“这是从哪里来的？”阿诺德问道。

“萝拉的枕头下找到的，如果这些石头不简单的话，萝拉可就立了大功了。”德尔菲娜兴奋地说。

阿诺德也很高兴：“待会儿问问她吧，然后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是不是还有。”

“没问题。”德尔菲娜回答道。

她不知道为什么艾尔玛看不见它们的光，但阿诺德却能看到。无论怎么说，这肯定不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只要这些石头有可能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她们还能找到更多的话，那将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好处。德尔菲娜的直觉这样告诉她。

约翰神父从上午开始就在接待信众，听他们的告解。虽然人不算多，但一直没有空闲。

凯瑟琳修女午后也去帮忙了，德尔菲娜等人下午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她找到萝拉，向萝拉询问起石头的事儿，“小萝拉，你看看我手里的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院子里艾尔玛和阿诺德在跟他们玩儿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萝拉作为最先被抓到的小鸡仔，乖乖地等着这一轮游戏的结束，然后进入到下一轮追逐中。

听到德尔菲娜的询问，她看了看那两颗石头，“嗯，好像以前见过。”

“你不记得了吗？这是在你的枕头下面找到的呀。”德尔菲娜耐心地问道，“你是觉得这些石头很好看所以拿回来玩儿的吗？”

萝拉皱起了小眉头，努力地回想了一阵儿，“啊，我想起来了。是和艾尔玛一起去后山的时候捡回来的。我觉得它们长得都很像，很漂亮。”

德尔菲娜看着手中这俩不太规则，却又近似于球形的石子，理解了萝拉所说的漂亮。

“你还记得自己在哪里捡到的吗？”她继续问道。

后山的范围实际上很广泛，那是弥斯特帝国在西南边界上与约顿公国的分界线——赛普瑞斯山脉。这条山脉将两个国家完全分隔开来，几乎没有人能穿越其中。

如果不尽可能缩小范围，德尔菲娜恐怕永远找不到萝拉所带回来的那种石头。

萝拉仔细地回想，“我只记得是去得最远的那一次，那里，那里好像也有紫色的花，叶子和杆都毛茸茸的。”

德尔菲娜听到萝拉的描述，已经大概知道那是哪儿了。绿绒蒿生长的地方都比较高，赛普瑞斯山脉附近只有那一个品种，开蓝紫色的花，花期能一直持续到秋天。

根据他们常去的方向，德尔菲娜能判断出大概往哪儿走能找到这种花生长的地方，而这些特殊的石头也就在那附近。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阿诺德，阿诺德同意跟德尔菲娜一起去找。

如果能找到大一点的样本，就能问问神父和修女，这种石头到底有没有用了。

昨天刚下了大雪，他们决定等一个晴天，能让雪消融一点，尽可能往高处找找。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晴天。三天后，当天气转阴的时候，他们知道不能等了，决定去山上一探究竟。

这件事他们暂时没有告诉神父和修女，只跟他们说去集市买点东西。因为德尔菲娜和阿诺德经常一起去跑腿，神父和修女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于是便放他们去了。

“德尔菲娜，你们要去集市吗？”萝拉羡慕地看着她和阿诺德。

她轻轻摸了摸萝拉的头，“你放心，我们很快回来。”她凑近萝拉的耳朵，“会给你和卢卡斯带好吃的。”

随后，她向萝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站起身准备出发了。

萝拉忙捂住自己的嘴，重重地点了几下头，表示自己一定保守秘密。

艾尔玛也不清楚他们要去干什么，只以为和以前一样，叮嘱他们道：“你们俩快去快回，注意安全。”虽然镇上没有什么太坏的人，但毕竟都是小孩子，还是要担心人贩子的问题。

“你们也是，丹尼尔和欧文可不要惹事。”阿诺德以大哥口吻对他的两个小弟说道。

“你放心，我们也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好卢卡斯和萝拉的。”丹尼尔先说道。

欧文也附和：“没错，你放心吧。”

于是这天一早，与众人告别后，德尔菲娜与阿诺德便出门了。向西北穿过整个小镇，只有一条大路。这条路沿着赛普瑞斯山山脚蔓延，他们在走出不远后离开了这条大路，开始向山脉进发。

“我们得快点儿，不然回来晚了他们会担心的。”阿诺德说。

德尔菲娜表示同意。于是两人加快了脚步。

大约半天后，二人爬到以前最远到过的山腰处，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先休息一下吧，我们应该离得不远了。”阿诺德躺在一块石头上提议到。

“好。”托最近几个晴天的福，这里的积雪还不多，零散着分布在周围的草地上。德尔菲娜边休息边观察着周围。

她望向了远方仿佛被切削出的一块断崖，那里的坡度几乎接近90度。断崖上方就是这处山峰的顶端，下方是德尔菲娜他们所在的这块草地。

当然这处山不是赛普瑞斯山脉中最高的，断崖的两端向旁边蜿蜒着出去，连接着鞍部和另两座更高的山峰。

“德尔菲娜，你看这是不是绿绒蒿枯萎后的枝叶？”阿诺德看着他所座的石头旁边的一处草地。

听到他的发现，德尔菲娜赶紧跑去确认，“没错，虽然枯萎了，但能看出原来花瓣是蓝紫色的，表皮上的绒毛也还在。这附近应该有我们想要的那种石头。”

经过这个发现，两人立马干劲十足，开始在周围有石块的地方搜寻起来。德尔菲娜提议朝断崖那边去找，那边石头非常多。

但过了很久，两人也没再发现那种散发着特殊光芒的石头。看着天色还早，德尔菲娜提议向旁边的山峰去找找。

阿诺德也同意了。于是两人继续向西边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走到旁边的山峰没多久，就发现了这种石头。

“阿诺德你看，这块石头是不是我们之前发现的那种。”德尔菲娜从一块捡起的石头表面看到了一丝红色的光芒。

德尔菲娜想，这种石头会不会蕴藏着大家所说的魔力呢？即使没有魔力，散发光芒的石头也是很漂亮的，不知道能不能打磨出来卖出去。这样的话，他们的收入就又多了一项，能让大家吃得更好一点儿了。

两人兴奋地在周边搜寻，想试着带回更多的样品，好让神父或者别人辨认它们的价值。

然而，就在德尔菲娜和阿诺德兴致勃勃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山峰的另一侧突然传来一阵蓝色光芒。

因为太阳还没落山，所以那阵光不是很明显。但德尔菲娜和阿诺德两人离得太近了，所以他们注意到了这不寻常的蓝光。

“那是什么？”阿诺德下意识哑声问道。

但还不等两人反应过来，山峰的另一侧紧接着又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无数虫子翅膀震动的嗡嗡作响，还混合着此起彼伏的低沉的吼叫。凭空出现在了原本安静的空谷间。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神情上看到了凝重和紧张。虽然两人只从故事里听说过魔族的故事，而且蒙特斯也从没听说遭到过魔族的大型入侵。

但两人还是反应了过来，有很多魔物潜藏在赛普瑞斯山！而且离他们的斯托克小镇只有半天的路程。

德尔菲娜看了看周围的地形，他们距离这座山峰的山脊线不远。往下大概五十米，就有了树林的覆盖。

要去确认一下吗？对于敌人的信息，肯定是越多越好，但是会不会被发现呢？德尔菲娜斗争了一会儿，随即望向阿诺德，对他做了个“要去确认一下”的口型。

阿诺德拉住了德尔菲娜的手腕，同样回以“一起”的口型。

看着对方坚定不移的眼神，德尔菲娜这才真正认识到对方是跟自己同岁的男孩子。于是，她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轻手轻脚地往山脊前进。

越靠近山脊，德尔菲娜越是心跳如擂鼓。最终两人缓慢地爬到了山脊线，屏住呼吸，悄悄地探出头去查看。

纵使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一看还是让德尔菲娜全身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