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迈着小步,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车轮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微声。
马车以楠木为车身,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花草树木刻雕得惟妙惟肖。用一帘深绿色的络纱遮挡住,使车外之人无法对车内一探究竟。
车内的坐垫上用昂贵精美的丝绸铺垫在上面,旁边还放着一小方桌,桌面有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贺喻之与三皇子元泽玄相对而坐,难得清闲地饮茶吃点心。
三皇子元泽玄喝茶时,轻轻地晃一下杯盏,看茶水在杯中游转,饮一口,饮后唇齿留香,醇厚甘甜,入口温润。
三皇子元泽玄他的举止优雅而得体,皇家贵族自身散发出的高贵典雅。
而贺喻之衣着简单,干净,斜靠在垫子上,一副葛优躺的姿势,看起来既慵懒又惬意,双腿微微弯曲,手里还拿着山楂糕一口一口慢慢的、细细的嚼着。
{贺喻之内心OS:这点心不错,枣泥酥,龙须酥和凤梨酥也可以,这厨子做得用心,不错,蛮好吃的。}
“吾倒不曾想,喻之平日里,正经事上说不上来,怼人倒是张口就来啊。”
“三皇子,可别打趣喻之了,被逼无奈,他们拐着弯子骂人?喻之可不能忍。”
“呵呵,喻之今日的说嘴,倒像霸王似的啊,可曾想过,如若吾不在,喻之,这会儿指不定会怎样?定是不好收场吧,汝倒是玩得热闹,把吾给忘了吧。”
三皇子元泽玄满脸堆笑,贺喻之傻愣愣的看着,心里却是满脸泪啊。
{贺喻之内心OS:TMD,玩得热闹个毛线,老子怎么有种倔强,却又软弱无力的感觉,瞅瞅…,给这孙子傲娇的,有了你这兜底的后台又如何,你都没帮老子说句话,还不是老子自己对抗到底的?}
“喻之可记得,刚刚是谁在帮汝的吧?”
“三皇子到底是不简单,如若不是有三皇子在,喻之,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喻之在此,多谢三皇子。”
{贺喻之内心OS:苍天开开眼吧,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老子就等着…看看,总会有比老子强的人来治你…}
“喻之这会儿,怎么又有这么好的记性呢?”
“哼…,喻之平日里,也这么不稳重,毛手毛脚的?那是该让人好好教导、教导了。”
“哎哟…,三皇子,汝可别再碎碎念了,喻之不敢了,就刚吃了点心,有点犯困,稍微歇息、歇息而已。”
“嗯…,是吗?还不是吾越发纵容喻之,喻之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汝这蠢样,亏汝还是个世家公子出身,看来,昨日,是白打了嘴了。”
“喻之晓得了,求求三皇子,可别再内涵喻之。”
“哼…,喻之的事,吾都晓得,若吾偏要内涵喻之,喻之又能如何?…”
贺喻之无语。
这三皇子元泽玄是缺心眼,欠抽了吧。
“吾今日听言,喻之认定一人,这整个人,整个心,以及所有的爱都甘愿奉上,今生今世只寻一人,其他人,一概不要,听此言,倒让吾觉得,喻之至情至性呢。”
“三皇子妙赞了,喻之不过是,愿以真心换真心罢了。”
“这般说来,喻之,要守着这赤子之心,处子之身,寻一知心人,方才作罢。”
“应当的,喻之认为,友情也好,爱情也罢,彼此双向奔赴才更有意义。”
“喻之虽异想天开些,但也未尝不可,汝要做这旷古第一人,也真令吾刮目相看。”
{释注:旷古第一人:自古以来只此一人,形容绝无仅有。}
“不敢,喻之,不过是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罢了,再说了,三皇子不也还没成礼吗?喻之算不得是这旷古第一人。”
三皇子元泽玄五官精致,温文尔雅,挑了挑柳刀眉,自信却不失谦逊地说。
“喻之,何以见得,吾没成过礼?不通于房事?呵呵…,这□□之事,吾自是略有涉猎,所以,喻之自是担得起这旷古第一人的。”
贺喻之手拿着点心,往嘴里塞的举动顿住了,瞬间觉得这点心不香了。
“三皇子通房事了,何时的事?喻之怎不知?”
“那三皇子,和汝圆房的姑娘,长相如何?”
“呵…,喻之是何许人也?吾的私事,凭什么要与汝说?”
三皇子元泽玄傲然的斜睨着贺喻之,还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眼神,瞄了一眼贺喻之的裤袴。
“呵呵…,喻之,汝需…顾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汝这般挑肥拣瘦的,怕是要作贱坏了身子,饭都喂到喻之嘴里了,喻之还要等…,也真是难为喻之了,别到时…,喻之寻不到知心人,竹篮子打水一场空,那时,可赖不了他人……”
贺喻之蔫蔫的把点心放回盘子里,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胃口了。
{贺喻之内心OS:哼~好生气哟,好抓毛哦,这个死傲娇的臭小子,他有女人了?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才17岁呀,这么早熟的吗?臭小子,太傲了,妥妥的一枚死傲娇,老子也是服了。靠,没人疼,没人爱,三皇子还比老子帅,比老子有地位,比老子有钱,最最不能忍的,还TMD,有女人…,这可让老子怎么活啊。}
一个不情不愿地被束缚,
一个是心甘情愿地被束缚,
这世道,不知究竟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就像有的人一辈子麻木不仁地活着,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但有的人却宁可痛苦地清醒,也不愿麻木不仁地苟活。
怕,就只怕清醒过后,仍然感到无能为力,那种清醒,才最痛苦。
社会的规则,丢不掉,掌权者的权力,丢不掉,利益,也丢不掉。
心仪的女子,想丢,更丢不掉。
就像那玫瑰有它自己的刺,牡丹也有它自己的雍容华贵。
有好的一面,
必有不好的一面。
艳儿幼年就被宫中的女婢抱养,一直在宫中生活,未曾出过宫门,亦未曾看过外头的世界。
艳儿是一名婢女,但又并非单单就是个婢女,她在宫里是被豢养起来的,被好吃好喝的供养着,不需要跟寻常的婢女一般干重活。
艳儿这种婢女是专门供皇家的皇子们用来行乐、行房的女子,自小便被宫中豢养,家世清白,身体也干净。
宫中有十几名这种女子,这些女子的容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从小便被教会一些污秽的事物。
外人眼中,只看到这些女子的优厚待遇和娇生惯养,却未曾知晓,这些女子命短,亦不能生育。
艳儿有一双大眼睛,高挺的鼻子,樱桃小嘴,淡雅的身材。
但她年纪大了,已经二十五了,在这群十七八岁,娇嫩又容貌出众的女子中,显得如此的普通。
艳儿文静,不喜欢说太多话。
艳儿深知,年老色衰己让她走投无路,好在她另谋蹊径,找了条活路。
女为悦己者容
除此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疏解的地方。
有的,是嘴。
艳儿便凭着这张巧嘴,存活在深宫之中。
乾东所
寝室内,床头的幔帐低垂,朦胧半透,隐隐约约,罗纱轻舞。
在屋内,一盏盏灯火染成一片昏黄,忽明忽暗,片片光影在跳跃,昏暗的灯下,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朦朦胧胧中,在细腻如情丝般古帐内,仿佛看到一个矫健的身影坐在床边。
那具身影矫健而有力,仰着头,脖颈呈现优雅、性感的弧度,口中断断续续地溢出难耐的声音。
透过一层一层涟漪的轻纱,仿佛能让人看到那名男子额头上布满了细小的汗珠,他的脸颊泛红,汗水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浸湿了单薄的亵衣。
隐隐约约中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炽热中煎熬,一股股热流从体内涌出,皮肤泛起了层层热汗,身上的衣物已然完全湿透。
也不知过了多久,坐在床边的男子满头大汗,汗水像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布满了整个额头。连呼吸和声音都变得厚重、深喘起来。
“哈…哈……”
涟漪、隐秘的纱帐像被披上了一层**的轻纱,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在这样夜里,弥漫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仿佛一切都被笼罩在阴影之中。
碧水长流入云端,轻纱薄雾雨纷纷。
“燕红,准备沐浴,还有……赏。”
身影中的男子缓缓的出声唤人,与他身下的身影融合的,跪伏着的娇巧人影也慢慢地,轻轻的退了下去。
“喏……”
跪伏着的艳儿一步一步地退到纱帐外。
艳儿微微整理了一下仪容,从地上慢慢,缓缓站起身来,低着头,心头却高兴、欢喜地退出屋外。
三皇子元泽玄的赏赐很丰厚。
………………
“燕红,喻之在干什么?”
三皇子元泽玄全身舒服地浸泡在热水中,漫不经心的问。
“回三皇子,贺公子回宫后,早早就睡下了,兴许是昨夜里受打,受累了。”
热水的气雾弥散开来,缥缈而不散,将三皇子元泽玄的身躯笼罩在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中。
在三皇子元泽玄的眼里,贺喻之就是一个不喜争抢,不爱名利,无欲无求,清汤寡水的人。
贺喻之好像真的,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从不知道争和抢,自然也不知道争和抢是需要手段的。
不争不抢只是一回事,遇事不决,没有担当,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怪不会争抢,还值得炫耀。
贺喻之无疑是弱小的,他的愤怒、生气、厌怨和可怜,在三皇子元泽玄眼里看来,都像是一种趣事和笑话。
但贺喻之的纯良和纯粹,却让三皇子元泽玄觉得很难得……
争和抢是需要手段,没有错。
但是…,是为了什么?需要用手段去争,去抢呢?
为什么?人…的初心,也会让人觉得…很重要。
现实生活中,太多人都被现实压弯了脊梁,忘了初心,变成了…自己也看不起的样子。
毕竟,边边角角平了,圆了,才能更好的…走下去。
出淤泥而不染,独善其身。
可能,是有可能,但要看三皇子元泽玄自己愿不愿意…信了。
环肥燕瘦,美女如云。
美女、佳人一个个,一起聚集在三皇子元泽玄的身边。
这些佳人的五官精致、身材玲珑多姿,身穿露背的肚兜,薄如蝉翼的薄沙。
美女们性感又妖娆,各有各美,争奇斗艳,让人目不暇接。
贺喻之拘谨地在三皇子元泽玄的旁边坐着,感觉自己的眼睛都不知道要往哪处看。
美人如花隔云端!
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
“三皇子,贺公子怎么这般无趣,真令人讨厌。”
“美人,别理他,他呀,说什么要寻个知心人,只怕是,守这处子之身到死,也难寻到哦…,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美女们的笑声如一串串银铃般清脆,那笑声回荡在空中,像钟声般久久未散去,不绝于耳…
“元泽玄,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小子当那么多美女的面,敢说老子是处男,老子听着火大…,老子告诉你,你听好了,老子泡妹子时,你小子还是个卵,还没出生呢,得意个毛啊…你!”
贺喻之忍无可忍,破口大骂三皇子元泽玄。
贺喻之在睡梦中起身,睁眼,屋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些微的声响。
房间里除了贺喻之,哪里有什么三皇子,又哪里来的什么美女。
{贺喻之内心OS:唉呀…妈呀,这两日是怎么搞的呀,白天跟人吵架了,梦里还找人吵架,这是吵上瘾了?哎呀…,真是累得慌,啥玩意儿啊,睡觉。}
而窗外,那远处的走廊尽头,有两盏灯火,轻轻地飘过,正是路经此处的艳儿和燕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