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童生的小女儿（种田） 第29章 第 29 章

“打赌背书怎么能算淘气呢？”俞荷不和他说了。

俞荷回家干了一碗饭，正屋里找大哥俞成文借书，就见阿爹，大哥，二哥，三哥，小哥五个人在练字，就这灯油用的阿奶都要心疼别说笔墨。

俞荷扫了一眼正屋中堂的仙鹤图和两边对联，长柜，条案，方桌，太师椅，两个花凳，旁边写字桌椅子，还有火盆边上低矮的小方桌，小凳子，谁能想到家里待客的地方，现在成了他们学习的场地。

“阿爹，你再教我读一遍《三字经》。 ”

俞有地看俞荷一眼，说：“成文，你看着俞荷背书。”他明天的教案都没写完，哪里有时间给她领读。

俞成文带着俞荷小声的把《三字经》第一二段读了一遍，问俞荷有没有不认识的字，俞荷摇摇头，拿着他的书回自己房间背诵，俞成文又去练字写作业。

俞荷来来去去读第一段，龙龙来找她，也跟着一起背。

“姐，你和赵德芸打赌不是要背诵两段吗？”

“我怕我三段都背过，气的赵德芸不敢再来学堂，她爷来找我爹麻烦。”俞荷得意的笑，下课她就把赵德芸打听清楚了，是族老赵忠善的孙女，今年八岁，在家很受宠。

没一会儿功夫俞荷就把第一段背过了，龙龙背的结巴，被她抓着一遍遍读，俞有钱来找儿子，见他摇头晃脑背的很认真，悄悄地又走了。

家里学习氛围高涨，看得马三面又心疼钱又觉得有希望。

“阿爷，你帮我做一个沙盘，我要练字。”清晨去上学，俞荷坐在俞老头身边，奶呼呼的提要求。

“没问题。做沙盘我拿手。选上等的细沙，做一个升子，我给你做小一点，移动方便。”俞老头就喜欢小孙女的直截了当，干脆。

“给龙龙，成武，成城也一人做一个。你们晚上回来练字用。”俞老头看着旁边的三个孙子，笑着说，“等俞梅的沙盘用坏了，阿爷也给你做。”

“今天的午饭还是我送到学堂来，俞梅俞荷你们散学就赶快来吃。”

到了学堂门口，看着俞有地带着男娃下车，俞老头特意转到后院，把两个宝贝孙女送到女学门口看着她们背着书包进屋。

“阿爷，我们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俞荷放好书包，出来和俞老头说道。

俞荷回来坐好，赵德芸怒气冲冲从门里进来，喊道：“俞荷，现在时间还早，你先背，还是我先背？”

“我先！”俞荷见她鼓着眼睛，脸蛋气的红扑扑，自信道。

“那你背！”

“人之初......”俞荷干脆利索的背完了《三字经》第一段。

赵德芸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背会的又因为和她说话生气给忘了，赶紧接着背，从“人之初”开始背到“青赤黃，及黑白。此五色，目所識——”时开始磕磕巴巴，教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她整个人脸红成了一个刺猬。

“哇，芸芸姐姐真厉害，都会被第三段了，我才会背会第一段，等下夫子来了肯定要夸你！”俞荷给赵德芸比赞。

“你怎么这么聪明，姐姐，你教教我吧！”

赵德芸冷哼一声，也没把胳膊上挂着的人甩掉，依然红着脸，气呼呼的样子。

“这有什么难的，明天我们继续比赛，你背第二段，我背第三段。我比你大，一定要比你背的多。”

赵德花款步而来，当不知道两个人的事，开始教今天的新知识。

先领读《三字经》第二段，她读一句，学生们跟着读一句，一段话读完，她在上面听，学生们在下面读，整个早上俞梅都在背第二段，俞荷读了一遍，开始一边桌子上比划一边读，尤其是不一样的字，她都要练习好几遍。

下午上课，赵德花开始教大家怎么绣花，怎么铺线，怎么在一块纯白的棉布上画画，怎么一针一线绣，吸引了全部女孩的注意力。

赵来娣本来就是被家里叫来学绣工，还有几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也是听说赵德花教绣工，家里才舍得放她们出来学习，想着学会了可以接绣活给家里增加收入，二来，读了书识字，会绣活，也更好说亲。

李二娘昨晚一听今天下午俞荷俞梅要做绣活，虽然她把俞梅教的针线活已经很好，也迫不及待的拿出自己压箱底的色彩明艳斑斓的丝线，给两个女儿一人分了十二种颜色。

所以当俞梅拿出绣花绷子，固定好一块雪白的棉布，拿出彩虹一样颜色的绣线，整个屋里的女孩又惊讶又羡慕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尤其赵德芸，她娘给她准备的是棉线，颜色没有丝线艳丽。

“既然俞梅有这样漂亮的丝线，今天我就给大家讲一讲苏绣，苏绣具有图案秀丽、构思巧妙、色彩清雅的独特风格......

今天我们来绣荷花，荷花为君子之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们先画一个花瓣，再画一个花瓣，如佛手一样画好一朵花。”

赵德花边说边在纸上画一笔，给大家看，再画一笔再给大家看，直到一朵俏丽的墨荷花跃然纸上，两笔勾出两片硕大的荷叶，整幅画完成。

“太神奇了，夫子，你好厉害！”赵来娣惊讶的站起来，她从没见过这样从无到有，“夫子，我一定跟你好好学习，我也想学绣花和画画。”

“夫子，这荷花真好看！我也要学！”女孩们这一刻好像不害怕这个父母口中厉害的亲戚了，争先恐后的说。

赵德花看看俞梅，再看看俞荷，笑着说：“好，大家认真学，我倾尽全力给大家教。争取每个人都能学会画花。”

俞荷在夫子眼里看到了生机。

俞梅心中的兴奋无法用言语表达，原来她只能按照阿娘画好的图样去绣，现在她可以自己画，自己绣，要是学到夫子的本事，她能做的更好！

赵德花笑着让俞梅先把绣线收起来，开始手把手教学生挨个儿画荷花，女孩们写字扭七裂八，但一到画花，反而出彩。

俞梅在家就会描花样儿，赵德花在小丫头身上看到了成熟的匠气。

赵德花看了眼俞荷画在白布上的菡萏和两片荷叶，眼中升起一股灼热，又急忙压了下去。

笑着和俞梅说：“等老师教会你们自己画花，大家可以学着自己布局作画再绣出来。”

天哪，太好了！

女孩们心里惊呼。

俞荷也觉得时间不经用，怎么就散学了，晚上回家，俞梅急切的给李二娘看自己画的花样，“阿娘，我画的好看吗？”

“好看。”李二娘摸摸大女儿的头，笑盈盈的说：“你好好画，好好跟夫子学配色，要什么都跟阿娘说！”

“谢谢阿娘。”俞梅抱着自己的绷子去给马三面，唐大丫，赵娟看，给她们讲这是荷花，夫子在教苏绣，等学会了画花，就会教他们怎么配色，怎么绣花。

提起绣花，这可是女人的专长，马三面婆媳几个听的津津有味。

马三面又问起俞荷，“俞荷，你画的画呢？”

“阿奶，我还没学会呢。你看姐姐画的多好，就别要求我了。我忙着背书，明天要和赵德芸比赛！”俞荷笑着说，小手拿个木棍在沙盘里一笔一划的写字。

“怎么上课都要学的，你姐姐画花这么好看，俞荷把你上课画的花给我们看看，莫非是你没学会？”

马三面激将法都用上了，到睡觉前也没看到俞荷画的花。

“总算逮着一样俞荷不会的了。”马三面和丈夫笑说。

“没学咋会，你给孩子一点时间。”

“一点时间就能学会？画画要看天赋。你看有地和有粮有钱哥仨，有花两姊妹，有地的画能卖钱，有钱聪明画的画不是一团乱麻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画的是什么。”

画画、学绣活儿比读书识字更快见成效，赵村妇女婶子看了女孩画的花样子，很快表示出了她们的热情。

她们往班里又送了二十个七岁到十二三的女孩，又吵吵着族长赵德海给女学堂生炭火，提供简单的画布丝线和绣花绷子，俨然将女学堂当成了学绣工的绣房。

相对早上枯燥的背书认字，女孩们也更喜欢做手工。

俞梅每天下午都能出一幅自己画的画。

赵德花更认真教大家学画画，从花中四君子到十二花仙，从简单地画花到怎么布局，怎么配线配色，怎么绣出活灵活现的花儿。

十一月初，赵来娣和赵月娥赶集卖出去自己绣的两只手帕，哪怕手帕只卖了2文钱，这件事一在学堂传开就在学生中炸开了锅，更引发了本就实在关心她们的家长们心底的震惊。

“一只手帕两文钱，那一百只呢？”

“那做的更好，更精细，配色更漂亮的绣活，是不是卖价更高！”

梅兰竹菊，俞梅最擅长绣翠绿的竹子，这天，当奶奶的马三面收到了来自大孙女的一张绣青竹的手帕，当即笑的合不拢嘴，夸赞道：“看我们俞梅的绣工，都能出师了！今年过年一定要给赵夫子备上厚厚的年礼，好好地答谢人家。”

马三面将秀帕给李二娘，唐大丫，赵娟一个个过目。

“俞梅画的竹子挺拔，绣线色彩搭配合理，清清雅雅的真好看。”李二娘知道女儿以前的绣工如何，现在看到这副更好看的竹子，笑着道。

“好看。”唐大丫嫌素，违心的说，她喜欢大红大绿的牡丹。

赵娟拿在手里认真的看了半天，笑着说：“俞梅这针线做的真好，到底是要跟师父学呢！”

“俞荷，把你做的绣活儿给阿奶看一下！”马三面看着院子里不嫌冷，拿着毛笔蘸水在石板上练字的俞荷，笑着说：“你不用跟你姐比，你姐姐七岁学绣花，比你早学三年呢！”

“阿奶，我没时间，正练字呢，您不要打扰我！”俞荷理直气壮头也不抬。

“好好好，你练字你练字，阿奶不打扰！”马三面当她害怕丢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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