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之前 第3章 留在他身边

留在他身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沈则雨先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本以为再见到李一轩时心里或许还有一丝愧疚，但不会再有其他感情。

只是今天，他看着李一轩的眼睛，他说不了慌，他还是喜欢李一轩。

但最终沈则雨还是开口道：“放我走。”

李一轩充耳不闻，他起身抱住沈则雨，失而复得的滋味让他心如刀割，他贪婪地埋在沈则雨颈间品味着五年里不曾有过的感觉。

“放心，这次我爸妈不会找你麻烦了。”

李一轩试图让沈则雨安心，主动提起了李舟夫妇。但是沈则雨一点都不信，虽说李舟夫妇非常宠儿子，但是在这种大事上绝对不可能让步。

谁知道李一轩竟松开他，接着一个电话打给了李舟。

李舟那边很快久接通了电话，看见通话屏幕的沈则雨瞬间绷直了身子，他感觉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儿子啊。”李舟浑厚的声音响起。

李一轩点开扬声器，将手机放到了一边，他平淡回应：“爸，我找到他了。”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沈则雨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

电话那边的李舟沉沉地叹了口气，语气似乎有些无奈，但是还是柔声说：“那就好呀，儿子，你明天，那个记得回来。”

李舟欲言又止，李一轩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他看向沈则雨，“我说过他们不反对了。”

沈则雨还是在抗拒，且不说李舟夫妇花了五年多才接受儿子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就说沈则雨的父母绝对接受不了，他的父母都是农村人，也没受过什么教育，思想封固认死理，这也是当年他选择逃走而不是和李一轩一起面对的重要原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一轩看透了沈则雨，他说：“不会让叔叔阿姨知道的，你只需要陪我。我说过雨停之前，我放你走。”

李一轩能轻而易举地看透沈则雨，但是沈则雨却琢磨不透李一轩在想什么，既然想在一起，为何偏偏在这个潮湿的雨季。

“为什么？”沈则雨问道。

李一轩将沈则雨额前的碎发拨开，落下一个吻，然后贴着沈则雨的耳朵轻声道：“没有为什么，只是想让你陪我，可以吗？哥。”

李一轩的语气明显是在撒娇，可偏偏沈则雨就是吃他这一套。

“我还要工作呢。”

“辞职吧，等你离开的时候就不需要为工作发愁了。”李一轩的手捏了捏沈则雨的下巴，快奔三的人了，婴儿肥竟还没消。

沈则雨刚准备开口说什么，就被李一轩的唇堵了回去。李一轩强势地将他带入这个吻，沈则雨被迫回应着他。他的力气大多了，死死的禁锢住沈则雨的双手让其没有推开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沈则雨只觉得外面的雨似乎越下越大了，雨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直到李一轩彻底亲够了才松开他。

一个吻勾起了许多不好的回忆，于是两人都沉默了。

沈则雨嘴里涌出一股苦涩的味道，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他当年刚二十出头没什么责任心，事发以后就那么拍拍屁股走了个干净。

那时候的李一轩刚刚成年，心里遭受的伤害一定不会小过他。

他害怕自己父母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可是李一轩当年的处境不正是如此吗？他开始反思自己，其实这五年里他也不敢说他没想过李一轩，也不敢说自己过的有多快活，不过是凑合一天算一天罢了。

这会儿他才静下心来，好好地看一眼李一轩。五年没见，李一轩明显比那会子张开了不少，眉眼间也没有了少年的稚气，看上去也稳重不少。

但他还是没有勇气留下来。

李一轩察觉到了沈则雨情绪的变化，他顺势将沈则雨拉进怀里，“我很想你，你也很想我吧，哥。”

“对不起，一轩。”沈则雨给了李一轩一句迟来五年的道歉。

“没关系，我找到你了。”李一轩不在乎这些，他从未怨过沈则雨。

等两人情绪都平复下来，沈则雨主动开口道：“我回北城工作吧。”他开始动摇了。

“不要工作了，我养你。”

以李家的家业再养上一百个人也不是问题，但是沈则雨不想再吃李家这碗饭了，这会让他永远抬不起头。

“不用。”沈则雨拒绝，李一轩倒是也没说什么。

左右今天是走不掉了，沈则雨干脆留了下来。

那一夜，李一轩在沈则雨身边没有一丝睡意，就那么盯着沈则雨看了一夜。

翌日，沈则雨醒来时身边空荡荡的，要不是那盏水晶灯还悬在头顶，他都要怀疑昨天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梦。

他看了一眼时间，才七点多，外面的天依旧是阴沉沉的，好的是雨小了许多。

“一轩？”

他起身寻找李一轩。但是里里外外都没见人，最后察觉自己手机有条未读消息。

[哥，我有点事出门了。早饭我做好放冰箱了，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吧。我下回就回来，你不要出门。]

沈则雨苦笑一下，将这个陌生号码存入手机，按照李一轩的话吃了早饭。

简简单单的一个三明治，吃的沈则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又想起昨晚的菜好像也都是李一轩烧的。

五年前煎个鸡蛋都不会的小孩，现在也能做出一桌像样的菜了。

吃过早饭，沈则雨就准备先离开，昨晚发生的事太突然，他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工作方面的事。但是他没能走成，李一轩将门锁的死死的。

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沈则雨也没有太在意，他给老板通了电话请了假。然后就安然地开始在李一轩家里四处游逛，试图找到些什么，让他可以窥视一下没有自己的那五年李一轩是如何过的。

很快他在李一轩的书房里找到一本相册，也不是他翻了李一轩的东西，是哪本相册就放在书桌上。

翻开第一页沈则雨就愣在了原地，那张照片是他代替李舟夫妇参加李一轩学校举办的成人礼时与李一轩的合影。

照片上的李一轩穿着高中校服，笑脸飞扬。阳光落在两人的脸上，镜头定格永恒。

时光要是停下就好了，停在所有人幸福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