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颜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洗了澡后,就快速的处理今天拍出来的照片,争取在这几天内将照片修好发送给对方。
这天夜里,天气格外闷热,她修整到凌晨三点多才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将近凌晨四点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发亮时,她便起身洗漱,换好衣服,拿好设备离开了闻家。
今天她要跟老师去出外景,拍摄关于‘5.28潋安国贸大厦建成’活动图片,因为来的都是大领导,照片最终也是要被放到官网上去,所以两人早几天前就来踩过点,剪彩活动是市领导和协办单位举行。
九点左右,现场已经人山人海,聚集在这里的媒体记者以及围观的群众将大厦的入口处围得水泄不通,几个老领导已经西装革履的站在旁边,等待仪式的开始。
而此时,一辆低调的奔驰停靠在路边,陈书译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缓缓从远处走来,与平日不同,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斐然,徐徐走来,便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在这群老领导里,他是最年轻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淡淡的阳光散落在他身上,连光和风都在偏爱他。
闻颜拿着相机,怔怔的看着他。
大概是没想到剪彩活动的领导里也会有他的身影。
“潋安国贸大厦建成于2022年早上9点,请各位领导拿起手中的剪刀参与剪彩!”主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唤回了闻颜的思绪。
抬眸望去,礼仪小姐穿着旗袍,端着托盘走上前,陈书译等人拿起剪刀,与所有人一起望着前方的媒体和记者。
仪式正式启动,闻颜端起相机,喊道:“各位领导看这边。”
相机里,所有人拿着剪刀剪裁,在剪刀落下的瞬间,画面被定格。
而相机中,陈书译稳站C位,一米八八的身高,加上矜贵优雅的气质,即便是这样扁平的照片里,也显得格外出众。
仪式结束,礼仪小姐领着众人往大厦里走,走在最前面的是陈书译等领导,后面则跟着媒体记者和吃瓜群众。
大厦于三年前动工,在早期的规划里,这属于寥州的新地标,拉动西边的华文区的整体发展。
闻颜拍了几张照片就没再继续往前跟,大厦那么大,她不可能全都拍,抓拍了几张后,便到一楼的洗手间里上了个厕所,等出来时,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穿着衬衫,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在狭窄的走廊里,嬉笑道:“闻颜,你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
闻颜实在记不得了,但还是礼貌的微笑点头,“你好。”
“欸,我还没你微信,加个微信呗。”男人拿出手机。
闻颜笑着摆手,“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别的事,等下次见面再加吧。”
这样客套的说辞,聪明人早就听出言外之意了,可男人却当做没听见,拦着她不让她走,一个劲的要加她微信。
闻颜被他搞得有些烦,拧眉说道:“我不想加,麻烦你让开。”
“闻颜,别给脸不要脸。”男人听到她说这话,也干脆撕破脸皮,“我加你微信是给你面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什么德性,你学校的同学都说了,说你什么都肯卖!那既然你愿意卖给那些有钱人,为什么不能卖给我!”
“你有病吧,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那别人让你去死,你怎么不从楼上跳下来?没有一点思想,还好意思在这里追女孩,我也就是给你几分面子,你当你是谁,蹲下来给我当凳子坐,我都嫌膈应。”
闻颜破口大骂,“滚开,别逼我报警!”
“你他妈——”男人气急败坏的扬起手准备打向她时,身后冷冰冰的传来一句,“动她试试。”
此处偏西南方向,寂静无比,声音在周围无限的被放大,形成极致的压迫感。
两人回眸望去,就看见陈书译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他单手摘掉了眼镜,斜斜的别在西装的口袋上,黑眸犹如暗色中的鹰,犀利的锁定猎物,周围的气场蔓延,令人心生胆颤。
别人不识没关系,但陈书译不识就不行。
这位陈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入陈氏集团董事会开始,便缕缕在商场上创下辉煌与佳绩,手段之过比起父亲陈懿更加狠厉,圈子里的人不想与他起争执,不止是因为他的家庭背景,更因为他本人的手段。
男人脸色有些发白了,不知道闻颜跟陈书译什么关系,外界明明都传陈书译已经有订婚对象,明显不是眼前这位。
眼珠子一转,立刻说道:“陈董好,我跟女朋友吵架打扰到您了是吗?我现在就带她离开。”
说着,就要去抓闻颜的手。
可还没碰到她的手腕,陈书译的声音不缓不慢的传来,“我小姨子,什么时候交了你这么个男朋友?”
这一番话,吓得男人后背冒汗,双腿打颤。
闻颜竟然是陈书译小姨子!
那她岂不是闻家的千金小姐!?
这一认知从脑海里冒出来时,便将男人吓得不行,连忙鞠躬弯腰,“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是陈董您的小姨子。”
然后转身看着闻颜,不断鞠躬,“对不起闻小姐,刚才是我做得过分了,我跟你道歉。”
闻颜没说话。
陈书译不想把事情闹大,今天大厦建成仪式,来了非常多的领导和媒体,多的是眼睛盯着他们,他摆摆手,示意男人离开。
男人连忙鞠了好几个躬,然后像逃似的逃离了现场。
四周安静下来,静得仿佛连心跳的颤动都听得一清二楚。
沉默了几秒种后,陈书译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叫司机送你。”
闻颜连忙摇头,“不用麻烦,我还有朋友,等会一起打车回去。”
她不敢跟他单独待在一起,深怕被他看出什么,正欲转身离开,就听到他说:“你回去要是看见你姐心情不好的话,吩咐厨房给她做点小甜品,甜度不要太高,她不喜欢吃。”
“……”闻颜有些恍惚,大概是没想到陈书译会将这样的小事记得这么牢。
他明明很忙的,却对未婚妻的喜好了如指掌。
那一刻,闻颜不是心酸,是羡慕。
她微微点头,“好,我记住了。”
“我知道她有的时候脾气不好,如果她有让你不开心,多担待。”
“不会,姐姐对我很好,那我先走了。”然后停顿一下,“姐夫再见。”
陈书译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开。
直至她走后,他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单手点燃后抽了一口,随后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好友钟霖正在寻觅他,看见他的身影后,便走上前来,“欸,书译,刚才过去那个是不是你小姨子?”
“见到她了?”
“打了个照面。”好友笑着说,“长得真漂亮,应该没男朋友吧?给兄弟介绍一下呗。”
陈书译将烟雾慢慢的吐出来,扭头看着他,说道:“别精.虫上脑,也别看她年纪小好糊弄,那样的女孩,你把握不住。”
“怎么个意思?”
“她是私生女,在闻家的日子应该不好过。”陈书译将烟雾吐出来,“但你看她,什么都说好,年纪这么小,就知道左右逢源,不简单。”
言外之意。
她看起来干净又纯洁,全是装的。
*
月中,陈书译出国参与竞标项目的会议,会议结束后,负责人豪爽的包了个五星级餐厅,专门宴请陈书译团队。
此次出行,他带了两个助理和竞标小组,一起来的还有钟霖、岳南声等好友。
钟霖是品酒的一把好手,进入包厢就取了一瓶拉菲,他没什么公子哥的架子,端起酒来就品尝,不顾他人眼色。
岳南声看着他那副陶醉的模样,笑着说:“书译,这个酒鬼喝多等会发疯,就找人把他踢出去,免得像上次在Marseille的会所里喝成那副德性,影响观感。”
陈书译笑笑没说话。
钟霖喝了一口酒后,心情大好,并不在乎岳南声说了什么,走到陈书译身边拍拍他肩膀,说道:“别说我,书译,你好久没跟闻家那位联系了吧?还闹着呢?”
陈书译微微挑眉,“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开始做媒人的事了。”
“哥们是看你这忙于工作,感情的事都忘了。”钟霖坐到他身边,“这女人不能冷处理,你处理处理,就凉了。”
钟霖这口吻着实好笑,陈书译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酒,“那你想我怎么处理?”
钟霖跟岳南声对看了一眼,笑着说:“还怎么处理?闻家那大小姐听说您在这,已经从Alfortville赶过来了。”
话音落下,包厢的门就打开,闻清韵一身香奈儿夏季套装,踩着细高跟,端庄大方的走了进来。
目光交汇,无数火花在空中绽放,深情对望间,闻清韵的心不禁火热起来。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钟霖就笑着打趣:“这陈太太说到就到啊,得喝。”
钟霖倒了一杯酒,满满当当的递到闻清韵跟前。
她也不是扭捏的人,直接接过了杯子,笑着说:“我啊,酒量不好,我这一杯下肚,搞不好就晕过去了,那我要是晕过去,你们得负责啊。”
深红色美甲衬得她的肌肤格外白皙,她捻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就听到旁边传来一句:“嗯,我负责。”
低沉嘶哑的嗓音格具魅惑,回眸望去,就看见他坐在那里,白衬衫的领口解开了两枚纽扣,敞着的姿态慵懒随性,微微往小臂上推的袖口,露出了肌肉的线条,她蓦然想起某一次曾伸手摸过他的胸肌,顿时心漏了一拍。
他伸过手来,从她手里将酒杯接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满满当当的酒一饮而尽。
钟霖忍不住说道:“陈太太,你看看,我们在外面,陈董很少喝酒的,你一来,他就这么护短,连口酒都不让你碰。”
闻清韵脸红了,看见微微酒渍从他的唇角滑落下来,滚进他的衬衫里,将衬衫映出阴影。
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肩膀,压低嗓音,“你这么护短呀?”
闻清韵身上的百合香一点点闯入他的鼻尖,他搂住她的腰,捏紧了几分,低声说:“嗯,你才知道?”
“你不展示我怎么知道?”她伸出手,也不避讳外人,抓着他的领带,低声说,“要不要展示给我看?”
都是成年人了,这点暗示不会听不懂。
两人虽然交往几个月,也订婚了,但还真没有做过那件事。
一来没时间,二来没氛围。
今天倒是有机会。
陈书译的黑眸暗了暗,搂着她的腰就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岳南声见状要说话,却被钟霖给拦下来,“有点眼力劲行不行?人家要去办正经事,你凑什么热闹?”
六月的巴黎,晚上的温度最低还是能达到十五六度,刚推开门一股凌冽的寒风就吹了过来,吹得闻清韵的裙摆都飞了起来。
陈书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笑着说:“干嘛非得赶过来,见我?”
“你明知故问啊。”闻清韵穿着他的西装,搂住他的腰,“不见你,谁这么冷赶过来?你真没良心,一个月都不给我发信息。”
“我忙。”他笑,“再说了,我还不能因为未婚妻跟别的男人的事吃吃醋?”
他搂着她的腰走下台阶,看见路边已经停好了车,而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摆放着都是她的行李。
“有备而来?”他微微挑眉,“正好,我明天有空,我们可以在酒店玩一整天。”
闻清韵听着他的话,脸红心跳。
她虽然没见过,但能感觉得出来陈书译本钱不差,好几次见过轮廓,都觉得大得可怕,身材更是好得离谱,比起许多平面模特都要完美。
也不知道今晚会是怎样的一夜**。
心神荡漾间,已经被他搂着上车。
车上,陈书译又接了几个电话,没说几句就被他掐断。
从餐厅到酒店十分钟的距离,到了以后,几大箱行李搬进房间,房门一关,他便搂着她的腰,与她鼻尖相抵,声音嘶哑,“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吧。”她笑着搂住他的脖颈,“女士优先。”
“行。”
他松开她的腰,她拿起旁边的睡衣,冲着他挑眉,“专门为你准备的睡衣。”
——一件三点都只带着黑色雾纱的睡裙。
嗯。
确实是有备而来。
他坐在沙发上,双脚打开,身子微微往前倾,紧绷的肌肉线条隐约可见,“我等着。”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陈书译扭头看了一眼摆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半个小时后,闻清韵披着浴袍走了出来,氤氲环绕,她轻轻擦拭着湿透的长发,看着陈书译的身影,唇角微微上扬。
她为今晚做足了准备,不仅点了熏香,还准备了酒水,两人可以一边喝酒,一边……
走到他身边,就这么坐在他的大腿上,搂着他的肩膀,“我洗好了,你要去洗吗?”
陈书译没有说话,侧脸线条流畅却也夹杂着一丝冷漠。
而他手里正拿着她放在桌面上的文件。
她顾不上太多,开始亲吻他的侧脸,红唇正欲落在他唇上时,却被他推开,拿着文件看着她:“这是你要拿着参加全球建筑大赛的作品,是吗?”
闻清韵不知道他这个时候提这种扫兴的事做什么,微微拧眉,“是,而且我已经跟组委会提交,通过审核了。”
双手搂着他的肩膀,撒娇道:“我忍不了了,书译,你别洗,我们——”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份建筑的细节跟Bill去年参赛的作品那么像?”他打断她的话,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被任何**支配,只有无尽的平静与清明,”别跟我说你们思路想到一块去了,连轴测图和剖面图都这么高度吻合?”
听着他那冰冷的语气,心中的那点激情被磨灭,不懂他为什么揪着这种事来做文章,当下也褪去了**,“你想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听得懂我的潜台词,你们闻家是建筑世家,你爷爷是国内顶尖建筑师,多少人跨越不过的桥梁,还有你爸,同样是知名建筑师,而你拿着这份抄袭的作品参赛,是想毁了你们闻家这份清誉是吗?”
闻清韵皱起眉头,不知道是被他那句‘抄袭的作品’还是他狂妄质问的语气惊到,她几乎是咬着牙反驳,“陈书译,你说话别太过分!这份图稿已经通过审核,说明我没有问题!”
“你没问题。”陈书译看着她,眼神凛冽,“你只不过是在赌,赌这个作品能够让你夺得这份荣誉,靠着这份荣誉就能顺利晋升国内建筑大会的首席,闻清韵,你在想什么?拿一生清白去赌?你疯了吗?”
他的大掌扣着她的后颈,压低嗓音,“凭你的才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闻清韵生在这样一个建筑世家里,她却没有这样的才华支撑!
她很羡慕闻颜,可以不用顾虑闻家的压力和责任,去做那劳什子的摄影师。
但她不行!
她从小就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长大,所有人都跟她说,她将来会继承爷爷和父亲的衣钵,事实就是,她根本没有能力超越他们,甚至在那群建筑师里,她显得那么不起眼,要不是出生在建筑世家,要不是出生在闻家,她早就销声匿迹了。
这个奖,可以向所有人证明,她是可以的!
是,确实有点像Bill的作品,但相像的作品多了去,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
“我有才华,这就是我设计的。”闻清韵语气坚定,像是在自我催眠,目光灼灼的望着陈书译,“你是不是因为Bill跟你是好朋友,你就帮着他说话?你别忘了,我才是你女朋友!”
“就是因为你是,我才要提醒你!不要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我没有铤而走险,这就是我设计的!”
矛盾在顷刻之间爆发,“闻清韵,你做人做事永远不考虑后果,从小娇生惯养,养得你一点骨气都没有了,你说拿我当自己人,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
“你不要太自以为是,太过分!”闻清韵猛地站起身来,死死的盯着他,“我追求自己梦想怎么了?非得让你说得这么难听,这么恶心吗?你要真觉得我这么比不过Bill,来,你去打电话,跟组委会举报我,去啊!”
陈书译认识闻清韵时,就知道她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
他喜欢她的坚韧、喜欢她在面对工作和专业时的态度,这样的态度时常让他以为,他们可以像父母那样,在家中白头相守,在工作上携手并进。
但现在,再多的柔情与爱意也被这冰冷的话语给浇灭,他站起身来,气场一寸寸的释放开,黑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他缓缓朝着她靠近。
而闻清韵这会才意识到恐惧,闻家虽然是建筑世家,可说到底比不过陈家,陈书译在国内的地位斐然,一句话就能撼动一个行业的发展,所以父亲总说,这人才二十五岁啊,就能做到这种成绩,要是年纪再大点,不敢去想他会有怎样的地位和权势。
她没见他生气,不代表他不会生气。
这个男人,是一头沉睡的狮子,他对她温柔,仅仅是因为他爱她,不代表她可以利用这份爱伤害他。
闻清韵步步后退,嘴唇有些颤抖,“你想怎么样?”
“你怕我,还是爱我?”他停在她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她,“闻清韵,你知不知道建筑行业在国内的环境并不容乐观,近几年经济形势影响,四线城市开外出现了多少‘空城’?技术创新已经成了国内首要发展的举措之一,国外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一份图稿说明不了什么,但一旦开始建设,这会成为你的耻辱!”
这话太难听了。
不留余地、毫无感情。
就好像她不是抄袭,而是杀人。
“说话!”他抿着唇,“反驳我,告诉我,你不是这么想的!”
声音回荡在耳边,她却开不了口。
过了许久,她缓缓握住他的手,眼眶逐渐氤氲泛红,硕大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下来,哭着说:“书译,我想赢,你帮帮我好不好?”
女人温柔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无不彰显着妥协与求饶。
可陈书译面对着这样的柔情却怎么都软不下来,他明白横跨在两人之间的鸿沟是什么了。
是不能退让的原则、是接纳自我的认可。
而不是靠一份外来的成就证明存在的价值。
半个小时前的浓情蜜意不复存在,他轻轻甩开她的手,说道:“看来今天我们没法继续谈下去了,我也累了,另外,我给你买的几套房子和车子都不用还给我,我对女人很大方,跟过我的,该拿的就拿。”
他们订婚时,他大手一挥直接买了八套别墅,还都是各个一线城市黄金地段的房产,花了十几个亿,车子也送了七八辆,梁月当时还说呢,说陈书译不像是媒体报道得那样不动风月,这男人动了心,什么都能往外掏。
闻清韵听到这话,脸色骤变,走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什么意思,就因为这一份设计图你要跟我分手?”
“你到底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陈书译看着她,“你可以允许自己自甘堕落,但我的底线就是,在大事上分毫不让,你这建筑一旦落成,寥州这么多年的经济发展和建设会倒退多少步?会让国内外嘲笑多少年?闻清韵,你要死,别拉着我。”
他推开她的手,“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