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两人离得近、接触时间较长的缘故,当谢舒身上最后一点衣物脱下,他小腹上那个蛇纹结印也跟着显露出来,清晰地布在身体上。
他眼睛上系着白绫,皮肤白皙,整个人宛同块小心珍藏的璞玉被人从层层布料下剥出来,温润、细腻,墨色的长发搭在身后与肩头,从未这样给其他人看过。
迟墨的目光扫过那个结印,也跟着晃了晃神。
“阿墨,这样可以了么?”谢舒问道。
迟墨抬了抬手,结界落下,床两侧帷幔也跟着放下:“嗯。”
他变回了原形,比原来可以被谢舒抱在手上的小黑蛇大出许多,有碗口那般粗。谢舒感到有什么试探性地碰了碰自己的脚踝,觉得痒,下意识伸手去摸。
腿上的伤口迟墨已经帮忙仔细涂抹上药膏,并用纱布进行了一番包扎。
至于那药,当然是找程奕峖拿的。效用极佳,原料珍贵,程奕峖心疼了好一会,直骂迟墨小题大做。但转念一想,不管是什么药,最后都是要用掉的,如果真能帮上谢舒的话,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伤口上的疼痛早已减轻。谢舒的手缓缓向前伸去,摸到一截表面覆有鳞片的硬物,很快认出那是蛇尾。
“阿墨?”
迟墨却并未回应。任何等待在看不见的状态下都显得格外漫长,叫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蛇尾注意着不压到谢舒身上伤口,从他小腿缠了上去,最后由小腹绕到胸口。没一会,谢舒全身上下被黑蛇缠绕,不经意间失去平衡,朝后摔倒在柔软的被褥上,青丝如瀑般散开。
要想压制谢舒体内煞气,妖力确实可以起到很好的效果。但谢舒一介凡人,自然无法形成妖力。这渡妖力的办法不止一种,除了将妖丹给他,最为快捷的就是程奕峖提到的双修法。
黑蛇轻轻张开嘴,猩红的蛇信去触碰谢舒。每一次触碰,都裹挟了妖力在上面,用这种好似舔舐的特殊方法,帮助谢舒吸收。
妖力不断释放,谢舒小腹上的结印长久不消。
察觉到迟墨在做什么,谢舒脸颊微红,不适地躲闪了几下,试图避开那不断刺激着他的蛇信,却无济于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能从缠着他的蛇身下伸出一只手来,好一会才摸到蛇头的位置。
“阿墨,等、等一下……”
黑蛇闻言停了下来,额头贴着谢舒的手心,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浑身邪性弥散,眼底却是充满了温柔。
谢舒轻轻抚摸着蛇头,商量道:“那个,阿墨……能不能轻点?这样弄得我好痒。”
他身上痒痒肉多,阿墨这样不停舔他,就算他想配合也忍不住身体的本能。
黑蛇用额头蹭了蹭他的手心,算是答应。
床榻上,一人一蛇交缠,黑白分明的两道身影在烛光下显得和谐却怪异。谢舒看不见,自然无从察觉其中的不对劲,包括那双琥珀色眼睛里反复压制下去的情绪。
剩下的时间里,谢舒确实不再感到先前那么痒了,心跳却更甚。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叫他觉得不切实际,像有一片虚浮的云近在咫尺,却无论他怎么伸手,就是抓不着。
烛光照耀,映出帷幔之后的身影。身下的被褥被他们蹭得凌乱,有一半已经滑出床边。谢舒忍着急促的呼吸,带着一身的烫,用上最后抬起身力气,抱住了对面的黑蛇。
那一刻,谢舒松了一口气,不安的身体有了依靠。殊不知,黑蛇的瞳孔跟着闪了一下,竖瞳微缩,想起与程奕峖的对话——
“如果你选择后者的话,可得注意了。男子体内本就阳气重,尤其这……”程奕峖顿了顿,别过眼去不敢再看谢舒。“这……从未与人恩爱欢好过的。元阳太重,反倒会阻止你妖力的进入。在此之前,你得先帮他泄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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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没好么……”谢舒渐渐松开了抱着黑蛇的手,手心里也全是汗。他是真的快没力气了,没想到这接受妖力也会如此的累。
可事实上,被阻挡在外浪费掉的妖力,远胜于进入他体内的。
黑蛇停了下来。担心谢舒受凉,他还特意落下了这个结界,可现在看来,谢舒浑身烫得好似下一刻就要融了似的。
没再感觉到任何动静,谢舒以为终于结束,正要伸手去取下眼前白绫之际,黑蛇却从他的胸口突然游向双腿之间。他猛地颤栗了一阵,下意识曲起了双腿:“阿、阿墨?”
腹部的结印愈发清晰了,盘曲于谢舒身上,占据一方。他的呼吸再次重起来,青涩的身子不受控制地紧绷。光影在身上流转,连空气都变得黏腻暧昧。
屋内被烛火烧得干燥,谢舒的身体也烫。一片昏暗之中,眼前浮光掠影,模糊的宫殿、飞絮落花、交缠的身形……
仿佛置身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眼前的白绫被沁出的泪水濡湿,理智断了片刻后,一股淡淡的膻腥味萦绕上鼻尖。
谢舒整个人都同刚从鬼门关回来一样,张着嘴喘息不止,身上覆有一层薄汗,已经使不上半点力气。
黑蛇游上谢舒腹部,用蛇信清理掉了那一片狼藉,接着变回人形,将谢舒捞起,搂抱在了怀里,没有急着立刻撤去结界。
谢舒刚泄了元阳,体内阳气是最弱的时候,迟墨就算不用原形,释放出来的妖力也能轻易进入他体内。
谢舒将双臂挂在迟墨身上,头枕着宽实的肩膀,绵热的呼吸落在迟墨颈侧,疲惫不堪,身上的潮红迟迟褪不下去。
不是说压制煞气对他好么?
怎么感觉更加费命了。
谢舒累了,现在只剩下睡觉这一个念头,也不管自己的身子还光着。身上仍旧滚烫,贴着迟墨时却舒服很多,也就并不介意这个姿势。
迟墨看出谢舒的困倦,一边渡妖力,一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拨开沾在脸颊上的碎发,提醒道:“舒,先沐个身再睡。”
谢舒却不想再动了,闭着眼不做声。最后还是迟墨结束后,先去桶内倒好热水,又折返回来抱起用被褥紧紧裹着的谢舒。
谢舒眼上还系着白绫,迟墨瞧见,先给他解了下来,整条湿透能够拧出水来。
光亮突入,谢舒闭着的眼动了几下,悠悠转醒。等适应时,迟墨已经将他从被褥里剥了出来,抱进浴桶内放下。
他像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或是做过无数次,记忆早已刻入骨子里,无需任何意识的支配,本能地知道该如何照顾一个人。
迟墨动作自然,谢舒也没发觉什么问题。
他趴在浴桶边缘,大半身子泡在温热的水中,骨头酥软,对背过身准备出去的迟墨说:“阿墨,谢谢你。”
迟墨脚下一顿。
“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愿意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