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你在说什么?”西撒怎么都没能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去,“命木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那些替身使者要找的会是承太郎而不是花京院?明明花京院才是一直以来参与战斗的那一个,我们双方的目的都只是粉碎对面的王棋。”
“那也不一定。”西撒说,“一旦那个替身使者就是来找承太郎的呢?你知道,那天后来也是承太郎把我接走了。”
“吸血鬼和鬼魂只会攻击有棋子的人。”乔瑟夫说,“至于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怀疑……你可以这样想,或许在那些鬼魂眼里,我们所认识的‘花京院’才是他们所要找的‘承太郎’呢?”
西撒懵了。
“花京院”才是“承太郎”?
什么意思?也就是说,鬼魂眼里的花京院等同于承太郎?
“你是指……”西撒说,感觉仿佛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黑皇后是承太郎的‘命木’?花京院拿走了承太郎的棋子?……”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仍然需要证实一下。”乔瑟夫轻声道,“我们去找到那个替身使者,看看他在见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西撒点了点头,两个人丝毫没有停顿和犹豫地走向了走廊两端。西撒礼貌地敲门然后等待回应,没人的话就用波纹拧断门锁检查,而乔瑟夫就没那么多耐心了,挨个门踹了一遍,惹得住户们怨声载道,西撒不得不重复地替他道歉。
“我们是便衣警察,事关各位的安全,不得不出此下策,十分抱歉。”他临时编了个理由解释道,“为了各位的安全,过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不要开门。”
他们敲了一串门,一无所获,咒骂倒是接到了不少。西撒颇感头痛,但还是认真敲响了下一扇门。
“您好,”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隔着门问,“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先生,我们是警察。刚刚在这座酒店的一楼发生了一起恶性案件,我们需要搜查每位客人的房间。”西撒熟练地说,“只是检查一下就离开,抱歉打扰您的正常休息了。”
他靠近门边,没有听到脚步声,门却开了一条缝。那是个亚麻色头发的白人青年,他显然很警惕,门上还连着防盗链:“可以出示一下警官证吗?”
“您可以出来等候,然后我们进门搜查。请不要担心,这条走廊的房间我们已经都搜查过了——”
“怎么了,西撒?”乔瑟夫朝他这边走过来,“我刚搜完那边,你这里情况怎么样?”
“空、空条先生!”那人在看到他时突然大喊,“总算找到您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汇报!”
西撒一愣,乔瑟夫则很顺畅地接上了话头:“啊,那请让我们进去吧,我和这位先生正好也有事情要谈。”
对方立刻解开链锁打开门,恭恭敬敬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属下找您很久了,刚刚有所冒犯实在是不好意思……”
所以,拿着黑皇后的人就会被认成承太郎,黑皇后是属于承太郎的棋子。
花京院说过,棋子所承载的,是他们前世的记忆。现在看来,对于替身使者而言,可能还包含着他们的替身。
花京院拿走了承太郎的记忆和替身,为什么?……他突然不告而别,再也不与童年好友联络,就是因为这个吗?
一个人只能携带一枚棋子。
仗助同样也是替身使者,但他明显没有记忆和棋子。会不会……其实花京院自己是没有棋子的,只是他打算代替朋友来承担这一切,才拿走了承太郎的记忆和替身?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乔瑟夫问。
“是这样的,承太郎先生,我们得将您带回去。”那位替身使者恭敬地给二人泡好了茶,“总部那边遭到了极其严重的袭击,必须由您出面去处理……”
“如你所见,我这边也有要事在身。”乔瑟夫双手十指相抵,轻轻地碰上了自己的下巴尖,“十分抱歉,我想你们或许可以求助于其他人。”
“但是没有人有您所拥有的力量!如果您能回到美国协助总部的调查,我们就能腾出人手帮助更多民众回归自己的家庭。替身使者的事情需要替身使者来解决,这正是我们一直以来所秉持着的原则,不是吗?目前总部周边的普通人已经受到了波及,我们只能联系当地政府组织疏散……承太郎先生,拜托您了,请和我一起回去吧!”
西撒听着不由得有些触动——这些替身使者的鬼魂完全算不上是恶人。或许他们现在是被棋局所利用,但无论如何,如果他们寻找承太郎的目的都相同的话,他们总归是抱持着正念与善意的。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怎么做呢?
“啊,那好啊。”乔瑟夫说,“带我回去吧,不过要让这位先生随行,怎么样?”
“没有问题!十分感谢您!”那位替身使者激动地起身行礼,“那个,承太郎先生需要做什么准备吗?我可以在这里等您……”
“不需要。”乔瑟夫盯着他,语气和平常一样,“既然这么急的话,应该可以叫专机过来的吧?”
“啊,可以的!请您稍等!”
……不会真的召唤出什么专机来吧?灵魂召唤出的飞机可以乘坐吗?西撒不由自主地将询问的眼神投向了乔瑟夫。对方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没有回头,手上却十分不老实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奇怪……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这附近信号不好。”乔瑟夫说,“或许你可以试试酒店的座机。”
“好的,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
西撒看着他回到桌边,话筒那头微弱的忙音响起。面前的替身使者呆坐在原地,那双海一样的蓝眼睛在片刻的怔愣后,忽然被瞬间扩散的黑色瞳孔覆盖了。
“我想起来了。”他说,“飞机是无法过来的……所以,只有另一种方法,能把您送到另一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