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入了白家,白老夫人自然是疼极了的,且不论是否为皇子的身份。
单凭那些朝中老狐狸给白星稀使绊子,月明挡了不知多少泼向那死丫头的脏水,她都觉得是白家对不住这位天家皇子。
“昨日歇息的如何?可是用过膳来的?”
老夫人看向月明,眉眼柔和,威严下笼着一层亲昵。
“回母亲,昨日尚可,月明一切都好,母亲上次叮嘱用膳之后再来,月明便是用膳后来的。”
他的声音平稳,回答的有礼有节,没有半点皇子的架子。
“那便好,昨日听说星稀回来的晚了,你见着了?”
自家的丫头,她自知道其脾性,仗着世家的关系逍遥自在,白家遭人算计,家道中落后才有所收敛。
但到底还是改不了从前的浪荡性子,管事姑姑给她禀报大小姐在春香苑听曲。
她是满脸黑线,恨不得揪着白星稀的耳朵问她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春香苑的那位胆子更大,将定情帕子都派人送到白家来了,指名给交到月明的手上。
她倒是想看看白星稀在春香苑舍不得断不开的是个什么主!
托人给春香苑的洛青辰递个话,管好不知死活的东西,少让他给白家添乱。
白家虽是没落,但这些人到底还是有几分尊敬在的。
她余光瞥了一眼月明,他如墨的长发披在身后,月白华袍素雅清贵,他眉眼淡如初月,始终都是平静的。
“星稀昨夜是回来的迟些,只怕朝中有事耽搁了,才会这般,月明想她应该也是累了,所以今日才没有叫醒她,还请母亲……”
月明的话还未说完白老夫人哈哈一笑,接着便道:“你帮衬着星稀,我都知道,但你也是我的半个儿子,我也是不愿你受委屈的。”
“春香苑的那位,我已经给说过了。”她看向月明,“白星稀那性子,若是平日里有些不顺意的,你只管同母亲说,只要有我在一日,这白家定然不会亏待你。”
“母亲这话说的,我也并非从前的白星稀了,哪有那么混?”
她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白老夫人再怎么威严,她并不惧怕。
三跨步上前,行了礼,便立在月明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
“你不混?你不混那帕子都能送到白府来?”老夫人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在春香苑惹得一身腥,那混账东西将帕子都送到这来了?”
“你还拿不拿我当母亲,还拿不拿月明当夫郎?”
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唇角紧紧抿着,目光扫过白星稀,看见她和月明并肩而立,一个清冷高贵,一个落落大方,说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丝毫不为过。
但就这天作之合,中间偏有个春香苑弹曲的。
她年过半百,年少的意气风发,青年的琴瑟和鸣,中年的惺惺相惜,她太明白家和才能万事兴。
“母亲……”
白星稀的声音小了下去,她应该要把事情讲清楚的,那条帕子是为看月明的真心,是为明白自己的情意,她不想和月明只是被婚书捆绑,更不想让他以为自己是为了白家,才会嫁他。
侧首望见月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眸低垂,平静的像是一滩死水,激不起半点涟漪。
他会爱上你的,白星稀,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无梅喝着清酒,脸颊微红,说着说着连眼眶都是红的,她不明白无梅的共情,但无梅有句话说的确实没有错。
一腔热忱,到底是能融化冰山的。
遑论,月明的玉佩还那样暗示你。
白星稀是信的,可每次看见月明,她又不信。
除了那个所谓的玉佩的暗示,她从未在月明这里讨到半分应该是喜欢的在意。
从未。
那么这个帕子呢?
月明会在意吗?
白星稀本来想解释的,现在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没了话。
白老夫人看着白星稀欲言又止的模样,朗声道:“嗯,你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