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玩家的号召结束。
轮到5号玩家发言,她白着脸和4号玩家对视,咽了咽口水道:“我赞同4号玩家的观点。我有另外的理由来投7。
我们从头盘起,第一天死掉的11号是民,12号和10号都开出了枪说明他们一个是狼王一个是猎人,全场认好人的10号一定是那个猎人,12号则是狼王,这是肯定的身份。
未知的8号可能是预言家或者狼,9号最后保人那一轮给10号低头,大概率是个没身份的牌,民或者是狼,3号也是未知,但3号大概率是被女巫毒死的,说明女巫认他是狼,包括他上一轮保了身为狼王的12号玩家,他基本上是铁狼了。
那么反推回去,8号和9号就都是好人!大家能理解吗?”
她说着说着激动起来,“因为假如三狼已经全部死了的话,游戏就已经结束了,也绝不存在什么第三方,狼人三个全部单死说明情侣就是好人阵营的,可是现在游戏还在进行着!8、9都是好人,那么8号就不会说谎,他一定是预言家,7号就一定是个悍跳!所有好人必须投7!过!”
她这番话说完,6号玩家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挣扎,她抿唇道:“可是这样说来,我们不是已经输了吗?现在场上只有六个人了,第三方如果都在场,那么他们已经绑票胜利了呀。1号的警徽是7号移交出去的,1号怎么可能不认识7号呢?一旦7号是第三方,他的情侣中肯定有1号,他们拿了警徽3.5票已经不需要再投了,胜负已定。”
4号5号闻言都是一愣。
6号玩家提出的也是程禹心中所想的。
不知道游戏不肯结束有没有可能和2号玩家的投票不可预测有关,所以他才想在今天白天再额外推出去一个人,看明天会不会落下游戏的判定。
“所以,有没有可能8虽然不是狼,但他是那个丘比特……他是第三方里的人,而7号玩家是狼,谎报了8的查杀,真正的预言家进了链子……”她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头,混乱到说不下去了。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8号第一天就不会出局,他的情侣是不会投走他的……我现在很乱,我只能跳出来告诉大家,我是女巫,而平安夜那一天死者是7号玩家,狼人真的刀了他,也许他确实是预言家,而昨晚我毒3号毒错了,场上还存在着那匹处在人狼链中的狼……
我们还是要找狼,找到狼的同时就找到了情侣……我真的不知道投谁,我会听过7号发言再决定。”
“没关系,现在场上存在对我的怀疑是正常的。大家只要明确一个观点,我死亡时,是单死,那么,哪怕我身处于第三方,也是第三方中的那个丘比特。”程禹轻声道,“而假如我是丘比特,场上还存在一对情侣,正如5号玩家所说,我一定把警徽交给情侣,完全可以在此刻绑票胜利。从规则出发,大家可以放下这个顾虑。我确实是预言家,昨天白天发言没机会爆出前天验的2号玩家是好人,而昨晚验的4号玩家是狼。”
4号玩家闻言直接后仰到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程禹,而5号玩家也立刻低头,表现出不愿再听的姿态。
还纠结地在程禹和4号玩家之间来回转头的只剩下6号玩家。
作为女巫,面对自己的银水总是格外有一层信任,而程禹这一轮想骗到的人也只有她。
他望着6号玩家的眼睛,“还记得第一天提到情侣的人是谁吗?正是4号玩家,他与5号玩家是那对人狼链情侣,在上一轮也是4号玩家最终保下自己的情侣。如果好人不信我,这一轮可以去投1,我作为预言家如果倒在白天,晚上狼人一刀女巫游戏就直接输掉了。还是希望所有好人能跟我一起投4,让游戏在此结束。”
木偶没好气地叉腰瞪着祝容,磨牙道:“警长归票!”
“归票4。”
随着祝容波澜不惊的指令落下,场上玩家已经飞快做出了投票选择。
出人意料的结果——
1号7号投给4号。
2号4号投给7号。
5号6号投给1号。
2.5票比2票比2票,极其微小的差距让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迟迟没有关于游戏结束的说明,更是令人惶惑不已。
如果程禹在刚才的发言轮次中没有刻意引导其他人在1号和7号之间分票,现在出局的人就一定是他。
“4号玩家被放逐……哼,这就是把权利握在手中的滋味啊。”木偶阴阳怪气地感叹着,“走吧,4号玩家,该上路咯!”
“我们其他人呢?”5号玩家抖着嗓子问出一句,“游戏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不管是输还是赢,用逻辑盘哪条线都该结束了。
除非游戏规则中存在谎言……
“难道,难道根本就没有情侣?”6号玩家为自己的猜测而面露恍惚,“丘比特被埋了,一定是这样……那白痴为什么不站出来说话?!”
她的声音有点崩溃了。
没有掌握信息量的玩家越猜越歪,木偶轻哼一声,只说:“与你们有关系么?还是想想怎么活到明天吧……”
说完,它追随着4号玩家的椅子一起冲出了房子。
大门为之打开,程禹看到那棵等待着吞噬玩家的巨树比前两天要生机蓬勃不少,且,它肉眼可见的靠近了。
因为靠近而显得更加庞大,仿佛最终会紧邻到房子门口,笼罩着他们。
又到了自由时间,5号6号的精神状态都不太好,她们警惕地看过桌上的剩余玩家后,相继离开了圆桌,浑浑噩噩地回到各自的房间。
一时间空荡的大厅只剩下丘比特和他的一对情侣。
“你在投什么东西?”
祝容的目光瞥向2号玩家,一副班里倒数第二给倒数第一讲题还嫌弃对方太笨的样子,冷声道,“看不出来7号是丘比特吗?我们一队的。”
“……”
2号玩家沉默地扯了扯唇角。
好吧,祝容是一点也不听他讲话啊。
明明之前他都当着他的面称呼程禹的尸体为“亲爱的丘比特大人”了,他现在还觉得他在乱投。
“2号,可以和我聊聊么?”程禹突然开口,静静地看向2号玩家。
祝容比2号更快扭头来看向他,皱眉道:“什么意思,不带我?”
“好啊。”2号微笑接受。
“……这栋房子里的规则是只有情侣可以互动,你们俩不行。”
祝容刚说完话,一群拿着小剑的士兵就冲了出来,仿佛听他指挥一般将圆桌围住,气急败坏地呐喊道:“谁允许你们三个聚在一起讲话的?!你们是真心相爱的恋人吗?为什么有三个人啊啊啊啊不知廉耻!”
“这里一定是一对恋人和一个局外人,谁是那名局外人?!谁允许你当第三者的,你插足情侣到底有什么目的!去死吧!新月最讨厌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赶紧分开,赶紧保持孤立,不许再有眼神交流,不许再和除恋人之外的人多说一个字!”
它们的言谈姿态都相当可笑,可是聚在一起竟然凝出一股杀气。
这个古怪的规则竟然还在生效。
2号玩家耸了耸肩,在一众木头人的狠狠瞪视下往一楼的房间走去。
程禹目送着他的背影,抿起了唇。
——2号玩家在左右他的生死。
或者说,在试图操纵。
程禹讨厌这种感觉。
之前他还不确定,但经过投票后,他可以断定今晚2号会继续选择刀他。
明明是同一个阵营的玩家,他不死分明更有利于局势,且他就算死了也可以依靠阵营获得胜利,为什么2号玩家执着于抹杀他的生命,并且,一定要在恰当时机抹杀?
他为什么觉得自己有这样的实力?
因为他的特殊吗?
“……你愿意帮我传话吗?”程禹抬眼看向祝容。
“……啊?”
“我把想说的话告诉你,你帮我转告2号玩家。”他平静道,“毕竟恋人之间是允许互动的。”
一对被小木头人见证过的“地下恋人”,和一对狼人杀游戏里被丘比特选中的规则恋人。
祝容是其中的那个交点。
交点本人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而程禹继续道:“我希望你告诉2号玩家,如果他今夜继续选择杀我,并决定在之后的环节中也要对我进行无由来的针对,那就请一定确保他的行为可以成功吧。否则若我还有死而复生的机会,就必定会对他出手。”
“……”
原来是放狠话。
祝容虽然有点没完全掌握状况,也听出了程禹话中的宣战之意。
“OK,我来说。”他直接站起来就要往2号玩家的房间走去,“那家伙真的有问题,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连我和他啊……”
一众士兵玩偶跟着他一起往走廊走去,嘴中仍叽叽喳喳着:“我认得你们,你们是昨天亲吻过的恋人,你要去哪儿?难道是去找第三者?”
烦人的存在跟着祝容远去,程禹一个人坐在圆桌边,忽然起身,将手探向木偶法官每天会抽取的新月指引卡牌存放的位置。
没有任何阻拦,他同样拿出了那套牌。
乏味的一天、回魂日、属于恋人的奇迹——已经抽到过的牌,还有一些没有抽到的牌,比如:年长的人们、黑色星期五、没有我也没有狼、收获的转化……
收获的转化?
他垂眸看着卡牌描述,把原本用指头夹住的“属于恋人的奇迹”放回到牌堆里。
而“收获的转化”牌面上写道:“新月眷顾着一些人,因此赐予他们能力,但当月象发生变化,有能力的人们也惊讶地发现,他们的能力同样发生了变化——所有身份卡的能力进行改变,狼人只能伤害与自己相邻的玩家;
预言家查验的结果将从被选中者及其周围两名玩家中产生;
女巫能否用药及用药选择将由法官掷硬币决定;
猎人的枪只能带走单数牌的玩家;
丘比特可以重新选择一名玩家(C),与原情侣中的一人(A)结为新情侣,则玩家A成为不忠的恋人,玩家B成为被抛弃的恋人,玩家C成为秘密情人。当玩家A死去时,另外两名玩家BC都为之殉情。当玩家B死去时,另外两名玩家AC都不会为之殉情。当玩家C死去时,玩家A会为之殉情。投票环节,B无法上票给A,AC之间无法相互上票。”
他的目光定在这一串关于丘比特变化的规则之上停留了五六秒,将卡片翻过去放回了原位。
但,只放回了这一张。
剩余的所有新月事件卡被他拿在手里,向着壁炉之中扔去。
——让一切不确定性化作灰烬。
明天的新月事件,已经被他注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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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