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阙辞 第10章 并蒂劫

漠北绿洲的并蒂花在月光下泛着幽蓝，花瓣纹路与玉玲珑如出一辙。晏清猗蹲身抚过花茎，腕间玉镯突然炸开裂纹，蛊血渗入沙土，竟催得花苞疯长。

"姑娘当心！"小满的手语未比划完，花藤已缠住晏清猗脚踝。萧霁的轮椅急转，紫毫笔蘸着药汁划破藤蔓，汁液溅落处腾起腥臭蓝烟——是北狄炼尸毒的"鬼面萝"。

薛窈娘用银簪挑起残藤："这花根连着地下祭坛，有人用玉玲珑做阵眼养蛊。"她丹蔻刮开花蕊，露出半枚玛瑙珠，正是晏清猗幼年长命锁的残缺。

远处沙丘忽起驼铃，北狄残部黑袍掩面，额间皆嵌并蒂花瓣。为首者掀开兜帽，腐烂半脸挂着笑："晏阁老，我家主子请您共赏双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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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洲地宫内，晏清猗的金错刀劈开藤蔓囚笼。

萧霁被倒悬在祭坛中央，心口玉玲珑与并蒂花根系相连，每根血管都爬满花须。他腕间青纹已蔓延至瞳孔，声带被花藤绞碎，只能用唇语道："…毁花…杀我…"

"他可是自愿为饵呢。"崔令仪的傀儡身从花苞中挤出，半边脸开满并蒂花，"当年先帝将玉玲珑一分为二，一半刻入你血脉，一半埋进他脊骨。双生蛊？不，你们本就是同一朵花的并蒂枝！"

晏清猗的银簪刺穿傀儡眉心，汁液喷溅中浮现记忆残片——十岁那夜，母亲将她推入地窖前，曾把半枚玉玲珑塞给暗处的少年。那少年背影像极了萧霁。

"原来你替我承了十年蛊毒……"她割开掌心，以血为墨在祭坛画符，"这次换我替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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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穹顶炸裂时，并蒂花根系裹挟着萧霁坠入暗河。

晏清猗扑向河岸，抓住他半截衣袖。蛊血染红的河水中，她看清他后背星图全貌——北斗第七星"摇光"处，刻着她的小字"衔月"。

"当年剖心刻星，每一刀都默念你的名字。"萧霁笑着咳出花瓣，"现在这副残躯还能替你挡灾，甚好……"

崔令仪的真身从河底浮出，周身缠满花藤："好一对痴儿！可惜并蒂花离土即枯，你们逃不出这死局！"

她挥袖掀起巨浪，浪中无数并蒂花化作利刃。晏清猗反手将金错刀刺入自己心口，混着蛊血嘶吼："以紫微命格为祭，我要这双生花永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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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后，青州杏林抽出新芽。

晏清猗握着半枯的并蒂花枝，看薛窈娘为萧霁施针。他后背星图已褪成淡疤，唯有"摇光"处的"衔月"二字仍渗着血丝。

"阁老这招够狠，"薛窈娘拔出发间银簪，挑开他衣襟，"剜心取玉玲珑时连蛊王一并毁了，北狄那帮人现在怕是哭晕在祭坛。"

萧霁忽然攥住晏清猗手腕，指尖在她掌心写："代价呢？"

她抽回手，将枯花枝投入火盆："不过忘了些旧事。比如某人偷埋杏花酿，又比如……"

话音未落，小满捧着密报冲入。羊皮卷上染着并蒂花汁，北疆斥候血书："漠北绿洲再现双生花，花蕊中嵌着崔令仪的金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