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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秋辞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作者:婆娑树下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16 09:42:05 来源:文学城

吴夫人进得屋来,先狠狠地剜了尉迟延一眼,尉迟延也不甘示弱地把眼一翻。

吴夫人心头火起,但见对方衣着华丽、仪表不凡,她又不敢十分发作。吴十娘落水,她虽有几分心痛,但也不十分痛心,反正落水之事已发生,如何多谋些好处才是她心中所思。

于是,吴夫人掉转了视线,转向刘母和刘从俭,声音仍是满含悲愤:“老夫人,刘大人,吾携吾儿来贵府赴宴,竟受此无妄之灾,老夫人和刺史大人难道不给我二人一个说法吗?”说完,不忘扯了一下虞夫人的衣袖。

虞夫人脸上的哀戚倒是更真切,连妆容都哭花了。她二人方才本在隔壁屋子照顾女儿,是吴夫人先听到此间动静,闻得隐隐有争执之语,又认出刺史之声,吴夫人便不由分说地拽了她同来此间,道是要个说法。

虞夫人本想给刘府台阶,她清楚刘母的为人,定会在厘清来龙去脉之后给她一个交代。可眼下吴夫人这般说了,她也不能不表态,只得痛声说道:“家慈和外子最疼小女,晨间她欢欢喜喜地出门赴宴,等晚间归家,他们问起,我该作何解释?是我这做母亲的疏于照顾,还是贵府有意为之?”

“正是!我的儿啊!”吴夫人适时哀嚎一声。

裴明霜见状,忙上前引二人落座,二人初是不肯,奈不住裴氏又是赔着笑脸、又是说着软话,二人念着裴氏的出身,到底不敢太要强,拉扯了一通才半推半就地在刘母左下首坐了。

等二人坐定,裴明霜又亲自为她二人奉上茶水,柔声说道:“是府上照顾不周,才致两位千金遭无妄之灾、被风寒所欺,我等万难辞其咎。请二位宽心,大伯治理朗州十数年,不敢说断案如神,但也定会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此事究竟是意外还是人为,若是人为,相信大伯定会严惩那为祸之人。”

“可——”吴夫人坐不住,刚开口就听裴明霜继续说道——

“方才,我家老太太还在说,对两位小娘子深感歉疚,断不能再给二位府上添忧,若是再扰了吴老夫人和虞老夫人的安宁,叫我们如何过意得去!正想请二位夫人过来商议,我家老太太想留下两位小娘子在和熙堂安养,等她们大好了再送回贵府,不知两位夫人意下如何?”

“两位夫人请放心,落水一事定不会有一个字传到刺史府外头。只说我家老太太实是喜爱两位小娘子,留她们在此作伴,可使得?”

裴明霜一口气说完,虞、吴二人俱是心头一跳,这是她们心里想的那个意思吗?二人齐齐看向刘母。

刘母满脸歉意,极其肯定地对她二人颔首。

吴夫人心里的三分悲痛,又转了两分为狂喜,刘老夫人这是承诺,刘刺史的续弦定是在她女儿和虞家的之间了!

她压了压嘴角,才让自己不至于失态,掩袖叹道:“老夫人和三夫人这般,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方才这位郎君,口口声声说我家四郎和十娘做局,这事可得给我一个说法!空口白牙的,凭甚倒打我们一耙!”

这就是大伯和二嫂的事了。裴明霜对着刘从俭微一欠身,退回刘母右下首站着,意思很明了,事情的真相如何,大伯,请吧!

刘母仍端坐在正首的紫楠木交椅上,目光复杂地看看身侧的两个儿媳。郭氏早在虞、吴二人进来之际就自主起身了,她到底是刘二夫人,当着外人的面,她没有跪着的道理。

此刻,郭氏不用抬眼也知道,刘母那赞许的目光不是给她的。

虞夫人此时亦开口说道:“吾儿和刘九娘子、吴十娘子现今都昏迷不醒,落水一事,真相到底如何,按理等她们醒来一问便知。只是做母亲的心焦,等不得,我听说落水的还有一个丫鬟,不知可否把她拘来问话?”

刘从俭还未开口,尉迟延已经气不过,冷声说道:“你们这些人,平日里去寺庙捐香火倒勤快,真碰着事却是半点菩萨心肠也无!怎么,同样是落水,你们家的女儿是女儿,旁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你们家的姑娘受不得风寒,人家丫鬟就活该是铁打的身子?还拘来问话?呵!我还以为虞家的眼界多少要高些,想不到,呵,半斤八两!”

“你——”

“你——”

“六郎,你是府上的贵客,怎也被耽误在此!大郎,你失礼了,怎把六郎带了过来?木樨,你送尉迟郎君回前院,好生招待,不可失了礼数!”眼见着虞、吴二人变了脸色,刘母忙出言开脱,话是冲着旁人说的,可听却是让虞、吴二人听的。

天底下姓尉迟的、又与刘府交好的还能有几家,难怪此人生得英武不凡!二人的骂词到了嘴边,又咽回肚子里。

刘母说完这番话,才皱着眉头问左右,道:“怎么?还有人落水吗?人在哪儿?”

左右侍立之人面面相觑,人人心惊,这,没听说还有丫鬟落水啊!是哪个倒霉催的,该不会无人施救在湖里溺死了吧!这个时节,不溺死也得冻死!

木槿眼皮直跳,她方才进燕语阁时,眼睛就一直搜寻秦秋的身影,只是那时手忙脚乱地顾不上,眼下这么一问,她心头忧虑更甚,那人该不会是秦秋吧?她忙看向尉迟延,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定是知晓了。

刘母见无人答她,又看向郭氏,疾言厉色:“到底几人落水?怎么,你也不知?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郭云静被问得双膝一软,险些又跪下。

天杀的,她怎么晓得有几人落水!这湖边那么多丫鬟,有人跳下去救人也不稀奇,死了就赏她两套体面的衣裳妆裹呗,还待如何?难道还要她为一个丫鬟去请太医不成?又是尉迟六郎勾起的,怎么不是他掉进湖里淹死!

吴夫人正想为刚才受到的奚落找场子,见刘府的当家人一问三不知,她面上不禁添了三分得意,冷笑道:“怎么?连我和虞夫人都听说了,府上竟还不知!方才是谁说我们佛口蛇心,不把丫鬟的命当人命的?呵!对了,我还听说,跳下湖救人的除了我家四郎,还有一个什么,萧什么录事?刺史只说吾儿有嫌疑,怎不说那个录事?!”

“录事?举年也在?”刘母皱眉看向刘从俭。

刘从俭微微颔首,看向虞、吴二人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说道:“两位夫人稍安勿躁。刘某方才问话问到一半,就被诸位接二连三地打断。诸位既都心存疑惑,不如让刘某继续问话?”

“大人,请。”二人齐声说道,面上略有些不自在。

众人只见刘从俭嘴角轻勾,道:“两位夫人进门之前,我正问到吴四郎为何会出现在莺舞榭。但是吴夫人显然不满,六郎,你来解释一二。”

尉迟延见刘从俭看向他,忙道:“我与举年在外书房有些气闷,又不想陪你在前院应酬,我便拉着他去湖边散闷。我知晓今日府中设宴,女眷的宴席在眠鹤院跟燕语阁,所以特意选了湖对岸的莺舞榭方向,以防不小心冲撞了女眷。”

“我哪晓得,一个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有这兴致出来吹冷风啊!我们远远地瞧见有人,本想避开,可是突然见有人落水,举年热心肠,就跳进湖里救人咯。”尉迟延显然还觉着他二人有些委屈,转头见吴夫人又要张嘴,忙添了一句,“但是那位吴四郎好生奇怪,他怎会事先待在水榭?你们府里有冬日在水榭待客的规矩?说是待客也不像啊,就他一人!”

是啊,人家是到湖边散闷,无意撞上的,可你吴四郎又是怎么回事?众人投向吴夫人的目光不免再次露出几分怀疑。

尤其是虞夫人,她不禁想到,若真是吴家做的局,会不会就是冲着她女儿去的?那吴四郎臭名昭著,若是她女儿在水中是被吴四郎所救,眼下吴夫人是不是该找她商议亲事了?而那刺史夫人之位,不就刚好落在吴十娘的手中?

虞夫人不寒而栗,看向吴夫人的目光已不是怀疑,而是带着几许不善。

吴夫人脸上挂不住,面皮又紫胀起来,瞪着尉迟延,道:“我儿,我儿,说不得我儿只是醉酒,他与府上二爷交好,定是二爷将他安置在那处醒酒!否则他怎会识得后园的路?二夫人,你说是不是?”说完,她求救般地看向郭氏,只差说一句“把二爷唤过来一问便知”。

郭氏却是别过脸,生怕旁人看出端倪。

尉迟延立时反唇相讥,道:“还没开席就醉了?是我孤陋寡闻了,原来你们朗州盛行喝醉了再去别人家赴宴!”

“你——”

刘母见尉迟延又跟吴夫人杠上了,她只觉头疼,只好出言解开,问道:“既是举年也救了人,他现在何处?你们可看清了她们到底因何落水?”

尉迟延一顿,瞟了刘从俭一眼,方道:“我二人去湖边时,只瞧见她们落水,至于为何落水却没看真切。先前府上奴仆都忙着施救那三位姑娘,无人理会那落水的丫鬟,郭二姑娘好心将那丫鬟带回她的住处了。举年送了人过去,此时应是回到前院了。”

木槿心头一松,刘母却是五味杂陈,但是面上一脸宽和,点头叹道:“幸好!幸好!那丫鬟想必是跳下去想救人。幸好郭家丫头心善,否则我们该怎么对她父母交待!虽是丫鬟,但也是人命啊。”这显然是在为先前尉迟延的诛心之言找补了。

可吴夫人还是不满,凭什么同样是跳水救人,她儿子就落了个嫌疑,这个什么萧录事就落个心善,对了,还有一个人!她忙问道:“不是说我家十娘当时与郭家娘子走得极近吗?怎她没落水?”

“我没落水是因为那丫鬟救了我!”吴夫人话音刚落,郭云喧的声音就脆生生地响起。旁人听了尚可,只郭氏看向妹妹的眼神极其复杂。

跟郭二姑娘一齐进屋的,除了方才几人口中的萧录事,还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仆妇。

郭云喧先对刘母行了一礼,才转向虞、吴二人,道:“落水时,旁人皆离得远,想必都没看清发生了何事。”

“到底发生了何事?我儿是如何落水的?”虞夫人忙问道。

吴夫人此时却是一脸紧张,生怕郭云喧说出对她家不利的话来。

郭云喧将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垂眸掩下心绪,缓声说道:“我极其畏寒,今日原不想去湖边,奈何吴十娘子盛情邀约——”

吴夫人的脸刹时黑了,瓮声瓮气地出言打断:“谁问你这个了?你只说你们如何落水的便是!”

“吴夫人莫急,先听前因,方可明白后果。”郭云喧神色淡淡,继续道,“吴十娘子想去看湖边的雨凇,众人只好都随着去了。到了湖边那片果树林子,吴十娘见着了心心念念的红果子,岂有不兴奋的,她一兴奋就没看脚下,一打滑就摔进湖里了。当时九妹妹离她最近,伸手欲救,可九妹妹自己也没站稳,这才又连累了虞家娘子。”

果然如此!吴家就是罪魁祸首,她女儿就是被连累的!虞夫人听完,怒目圆睁,眼神闪着寒光射向身旁之人。

吴夫人脸上再次泛起羞愤之色,道:“胡扯!眼下她们三个都还未醒,我们凭什么信你?也许是你将她们三人推下水的呢?”

郭云喧冷笑道:“这位夫人,我好心来告知真相,你反倒诬陷我,这是何道理?我推她们三个?眼下宾客未散,夫人大可去向旁人求证,今日是不是吴十娘子百般邀约旁人去游湖赏雨凇的?我是不是再三推脱,无奈陪同的?我亦险些被牵连掉进湖里,只因当时那个丫鬟离我最近,她反应极快地拉了我一把,自己却因此落水,我——”

说到此处,郭云喧哽咽起来,忍不住掩面拭泪,又带着泣音转头看向刘母,道:“老夫人,府上的丫鬟今日救了我一命,她自己却落水受寒,至今昏迷不醒,我此时前来是想替她求一个恩典,可否容她父母接她回家将养照顾?”

刘母只得点头一叹,道:“虽说照顾主子本是她分内之事,她即便因此殒命也是应当的。可人皆有父母,父母爱子之心并无二致。三个小娘子昏睡在隔壁,旁人尚且如此痛心。想来,她的父母见她如此也定是心痛如绞。府上向来宽仁待下,我应你便是。木槿啊,回头你再寻些东西赏她。”

“多谢老夫人!”郭云喧和她身后的一个仆妇齐声说道。

刘母这才看清来人,道:“你是秦实家的?跳水救人的莫非是?”

那句“即便因此殒命也是应当的”仍刺在李氏的心头,女儿说得对,即便日子再安稳又如何,他们的一切皆被视为恩赏,好与坏都要谢恩。

李氏心头在滴血,面上却要感激涕零,含泪答道:“回老夫人的话,正是我家丫头。能救了主子是她的福分,只眼下她也没法当差,待我将她带回去,养好了身子再送回凝晖轩。”

话到了这份上,郭氏若是日后想再提发落丫鬟的话,就是毫无道理了。郭云静只得咬牙。

落水的真相到此时业已明了,虞夫人的心里十足十地信了今日是吴家的局,她恨毒了吴家,眼前暂时咽下这口气,只待回府之后再做打算。

刘母也是宽了心,原本要担个主家重大疏失的罪名,可现在一番对峙下来,刺史府倒显出了几分无辜。

惟有一人不满,那就是吴夫人。说到最后,似乎即便今日不是她家做局,也是她女儿咎由自取了,她如何能甘心!

吴夫人眼波一转,又抓住了萧举年,咕嚷道:“那他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我儿救人就让你们百般猜疑,非说是我们吴家的预谋,他平白无故为何非要跳进湖里救一个丫鬟?怎不见你们疑他?”

若非那吴十娘此刻还昏睡不醒,刘母真想把此人轰出府去。只是,虞夫人还在,为免被说偏私,刘母只好开口问道:“举年,你有何说法?”

李氏早垂首退到一旁,听到刘母这么问,她想到在清渊阁时萧举年与她商量的说辞,心间又是惴惴。

萧举年抬眼,从容地回视问话之人,又瞟了一眼刘从俭,才沉声说道:“回老夫人的话,举年确有私心。我娘与秦婶早有口头之约,我和秦秋已定下了亲事。”

此话一出,当真是语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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