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未了 第14章 初吻［弟妹］

和沈序的梁子已经结下了，看他离开时那副要吃人的样子，裴璇有预感事情不会善终。

大不了就是自己失贞的消息被广而告之，可嫁不嫁人她都无所谓了，裴璇不怕被沈序毁姻缘，她真正怕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被人发现。

沈序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他们之间除了那场意外再无其他，为何要威胁她生子，难道仅仅为了报复？

他曾说过他曾经也拒过婚事，所以肯定不会违背心意为了孩子来娶自己。

就算她拼命把这个没有名分的孩子生下来，可孩子长大后，发现自己是一夜荒唐的恶果，该如何自处？

“不能再留下这个孩子了。”她想。

比起沈序的威胁，这个身份特别的私生子一旦出生，侯府会更危险。

“对不起，阿娘也不舍得让你一生下来就受人非议，你要怪就怪我吧。”

裴璇摸了摸肚子，愧疚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包裹、勒紧、压迫到窒息。

等到尘埃落定，王爷又能如何。

她可以以死谢罪，但不能累及家人。

……

次日，沈斳昭正在专心致志地处理手头事务，一向懂事的暗卫墨玄却突然闯进王爷书房，不等主子问话就擅自开口。

“王爷，属下听说裴小姐今日去向院长请假下山采买药材。”

“有何不对？”

“裴小姐似乎买的是落胎药…”

听到墨玄的话，原本还埋首案牍的男人瞬间就跑没了影，半点不像平时那个从容淡定的桓王。

几炷香后，裴璇的寝室早已一片狼藉，沈序从进门起就在不管不顾地翻找，因此散落的书籍笔墨被他丢得到处都是。

“为什么不要他，他做错什么了？裴璇，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本王没想到你竟是这么狠毒的女子。”

耳边不断响起男人竭力压制在喉管里的低吼，裴璇静静站着，咬着牙坚持的一点自尊终于在此刻全面崩溃。

她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京郊客栈，抱着狼狈的身体，无助地爬上陌生人的床…

“你又怪我，什么都要怪我，明明从头到尾我都不是故意的！那天夜里…我快疼死了。

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你那么凶狠的人，是你一直在欺负我，不管我怎么求饶你都不肯放，还要逼我叫你夫君…

这孩子也是你硬要塞给我的，我根本没想过要怀孕，你怪我狠心可我有什么办法，孩子生下来怎么养活，你有想过我的下场吗？”

女子抽噎不停，看着仿佛随时会哭断气，而看着她颤抖的肩膀，沈序也意识到自己对她太过蛮横，裴璇毕竟也只是个刚满十七的小姑娘。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我不逼你，只是你不要冲动，我问过太医，你如今的月份，单靠药物把孩子偷偷堕了已经不安全。若你执意不要他，等下山后我会给你寻个稳妥的大夫。”

内疚伴着心头的钝痛生生磨人，知道裴璇不是故意害自己后，沈序明明没有想过逼她至此。

可一遇上她，他总是失控。

执着的占有欲，操纵着他不断伤害面前这个柔弱又倔强的女子，可为的是什么呢，结局分明两败俱伤。

“王爷是真心想要他吗？”哭泣渐渐止住，裴璇鼓起勇气，突然扯住男人的衣袖。

她其实很懦弱，既不敢偷偷摸摸把孩子生下来，也不敢杀了肚子里这个也许已经长出手脚的小生命。

今日花费千金找来的那剂落子药，裴璇拿到手后根本没有打开就随地埋了。

“这是本王的第一个孩子，本王当然想要他，无论男女，他将来都会继承桓王府的一切，你实在不必有无法养活他的顾虑。

可选择在你，在成为本王的孩子之前，它确实只是属于你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话锋转了几次才落定，沈序其实是想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嫁给自己孩子就能名正言顺出生，可他不敢。

裴璇还年轻，她理应有权利去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她不该为了孩子妥协。

他和皇兄不一样，不会强留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在身边。

“那臣女…再考虑看看吧。”

裴璇得了他的承诺后眉头反而皱得更深，有人愿意承担养育孩子的责任本该让她安心才对，可她依旧怕。

好在还有时间，月底结业下山前她或许可以想好孩子的去留。

——

二人关系缓和后，沈序摇身一变成了个老妈子，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裴璇的吃饭穿衣。

裴璇这两天孕吐严重，眼看着人瘦了一大圈，肚子看起来也更明显，因此沈序每天都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能让她多吃点东西。

傍晚时得了她想吃栗子糕的指令后，他马不停蹄地下山买了包热乎的。

回书院后，沈序正要把怀里的糕点往裴璇屋里送，结果半路上倏地听到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他侧身半掩在回廊拐角，一息过后，沈序看到有个穿学子服的人，正蹑手蹑脚地从浴房里出来并往裴璇寝室的方向走。

因怀疑那学子的目的 ，于是他悄悄跟了上去。

……

自从隔壁空房被沈序霸占，裴璇就失去了独享的浴室，因不想向王爷开口求助，所以她最近只能趁夜深人静，独自去学院的汤池里冲洗。

“嘶~”

裴璇心里乱糟糟地想着事，结果没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踢到了块拦路石，她痛得忍不住抱着脚原地小跳。

脚趾一定已经肿起来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着下唇硬生生把泪水憋了回去。

夜风骤起，裴璇那顶随意卡在头顶的冠帽突然被吹落，于是半干的乌黑长发窸窸窣窣敲打在肩头，很快晕湿了她的脊背。

及腰长发，加上出浴后她没有束胸，凭谁看了都会一眼认出“裴世子”是个女儿身。

这副打扮成何体统，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暗中观察的沈序刚想出声叫她，可余光却无意瞟到了拐角处远远走来的人影。

情急之下，沈序猛地冲过去将人抱起，接着带她飞身躲进了灌木丛旁的假山。

“唔…”裴璇突然被人抱住，下意识叫了一声。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察觉动静，沈序立即将虎口卡在了女子唇间噤声。

是他。裴璇认出了沈序，她松了口气，可感到庆幸的那同时，她又觉得自己对他的依赖有些可耻，于是急忙躲闪。

双手触及背后，只有崎岖的石壁，根本退无可退。

山洞里阴冷潮湿，光线也近乎昏暗，但沈序那双清澈的眼睛却闪烁着宝石的光。他盯着怀里楚楚可人的女子，胸口有意无意的非要在这狭小空间内挤她。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贴得这样近，可却是第一次，两颗怦怦乱跳的心脏彼此同频。

裴璇被欺得有些站不稳，可又不敢推拒，她已经猜到沈序拉她躲进山洞，一定是因为外面有人。

两两相对却不敢出声，冬日里连缓解尴尬的虫鸣都没有，教人抑制不住胡思乱想。

裴璇的身量在女子里算高的，可她仍比沈序矮了大半个头，于是双眼正视前方只能看到他精巧立体的唇。

此刻男人粗’重的呼吸，正把她鬓边碎发吹得痒痒，因挪不开手来拨发，裴璇只好把头努力侧过去，顺便也让视线脱离那迷人又危险的部位。

这一幕在沈序眼里，却是她主动递上了自己柔软白嫩，刚出浴还带着皂香的脖颈。

不容置疑，纤细的玉颈很快被咬住，沈序压制着体内翻涌的破坏欲，轻轻缓缓用湿’热的唇肉不断吮咬。

身上的禁锢太强，裴璇动弹不得，她有点害怕，可内心深处又隐隐想让他再咬深些。

耳边滋滋啧啧的水声旖旎暧昧，男人的力道逐渐强硬，而女子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软媚，一时间山洞里的局势堪堪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

“这么晚了，裴世子会去哪？”

路过的学生正是崔盛文，他一听说裴珩落水后还未痊愈，便立刻去探病。

刚才他敲了裴珩房门，无人应答后只能返程。

回寝碰巧经过了浴池这边，崔盛文似乎听见小猫求哺的叫声，于是朝着假山微微靠拢。

“有人过来了。”裴璇听见山洞外传来有节奏的玉佩碰撞声，她犹如惊弓之鸟，手指挣开胡乱地在男人腰上乱捏。

“别动，他不会进来的。”沈序虽然小声安慰，但其实已经不在乎自己是否被人看见。

“走近了！”女子慌忙缩藏在男人宽阔的臂膀之下，身体严丝合缝地贴紧，想靠他笼罩住自己全部身形。

“嘘。”沈序倾身，终于将吻埋在了觊觎已久的地方。

唇舌交缠，像两条灵巧的鱼儿在小缸里嬉戏，你追我赶势均力敌，让原本还在迟疑的裴璇也觉得这事变得有趣起来。

可他们二人毕竟体力悬殊，很快裴璇就觉得吃力无法招架。四面楚歌之下，连她藏在鞋袜里的脚趾都忍不住蜷曲。

“我不行了，王爷。”裴璇把眼泪擦在他胸口，深深喘着气。

“叫我哥哥。”沈序又不合时宜地想起谢维那些扫兴的话，那家伙凭什么可以看到幼年期的小裴璇。

女子才不想放任他对自己发号施令，可沈序放在她腰间的手却突然移向了无法理解的地方。

千钧一发之际，她急忙扯住他的前襟，压低嗓子娇娇喊道：“好哥哥，临辞哥哥。”

“乖璇儿。”沈序很想出尔反尔，又怕惹得女子生气哄不回来，于是又亲一下勉强作罢。

随后他松开怀里的人，从洞口探出脑袋望了望风。

“人走了吗？”裴璇紧张问道。

“早走了。”沈序回过身来把女子重新托在怀里抱走，他决定了不管裴璇同不同意，她都必须跟自己住到小竹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