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予千秋 > 第16章 第 16 章

予千秋 第16章 第 16 章

作者:西菁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12 02:02:29 来源:文学城

一句废太子话落,整个寝殿鸦雀无声。

谢瑶心几乎要跳出来,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扶他,又被青玉颤着手拽了回去。

顾长泽缓缓直起身子,那双如琉璃美玉一般的眸子泛出清灰的光。

“儿臣不知父皇此言何意?”

“你不知?你躲在自己院子里,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却没想到太医院的院判与你母后一样同出边地,一眼就识破了这毒,整个大盛除了你,还有谁懂这些?”

洐帝毫不留情地将太医手中的那包药摔了下去。

“父皇已将儿臣禁足院中,外面足有数百名御林军守着,如何出去?

玉佩之事已是多日未定,如今毒药若再次草草了之,尽管儿臣信服父皇,心中也难免伤怀,但请父皇明查。”

一番恳切的话落,顾长泽俯身叩下去。

台下有臣子看着顾长泽如此伤重又真切的样子,难免不忍开始进言。

“皇上,虽说您心疼六皇子,但毒药一事还未有证据,储君乃国之社稷根基,实在不该轻易论断啊。”

“殿下禁足院中,又身子虚弱,若想买通下人暗害皇子,也不是易事。”

“是啊皇上,毒药虽出自边地,但有心人未必不能得到。”

“皇上……”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开口,洐帝猩红怒视的眸子也渐渐冷静了些,他将手中的木板一扔,沉声道。

“来人,去太子的寝居,给朕好好搜一搜,再把所有伺候在太子和六皇子寝居里的人都一一审问。”

“既然要审,那便不止儿臣有嫌疑,这所有在上林苑中的人,是否都该搜一搜?”

顾长泽看着洐帝冷厉阴沉的眼神,吐口道。

洐帝大手一挥。

“搜。”

一令下去,整个上林苑顿时忙了起来。

此时已近戌时,各处掌灯,众人屏息凝神地在殿内等了一个时辰,顾长泽始终跪在殿内,浅蓝色的衣袍被鲜血浸染,灯盏将他羸弱的面容照得越发苍白,洐帝坐在御前,不为所动。

一个时辰后,有人来回话。

“皇上,太子殿下寝居中未发现有此药。”

“你敢让朕去搜,是不是早做好了准备?”

谢瑶才刚放松的神经顿时又紧绷,她没想到洐帝会追着此事如此咄咄逼人。

面色染上几分焦灼,谢瑶最知道顾长泽的高热才褪去,这一番折腾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父皇不相信儿臣。”

顾长泽对上他的视线,语气中似有几分失望。

“你总要给朕信你的理由。”

屋外寒风掠过,洐帝的话很是冷漠。

“若儿臣没猜错,此毒能做成,全倚仗一味药,且需要足七日才能制成,这药整个大盛如今只有三颗,该在父皇的私库里,父皇若想知道是谁调用,去私库一查便知。”

洐帝的目光看向太医院判,他轻轻点头承认了顾长泽的话。

“此药早已失传,唯独大盛只剩三颗,太子殿下所言不假。”

看守私库的侍卫很快带着厚厚的册子来到寝居内,站在最前面的尚书令接过册子一翻,顿时睁大了眼睛。

“皇上,这……”

“有话就说。”

洐帝已站在御案前开始着墨拟旨,朱笔刚落下,就听见尚书令战战兢兢道。

“此药三月来,只有一人调用过,是……”

“是太子吗?”

“是三皇子!”

尚书令眼一闭将册子递了过去。

洐帝先是一愣,随即大步从台上走下来。

“胡说什么?”

洐帝抢过册子一看,上面白纸黑字,只有顾修赋十日前曾调用过。

“赋儿呢?”

洐帝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两个皇子的事情还没理清,转眼又扯进来一个三皇子。

屋内安安静静,半晌没听到三皇子的回话。

“三皇子似乎一直不在。”

“去找。”

“素日三弟最关心手足,今日六弟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他出来,只怕是有什么大事在忙着?”

顾长泽虚弱开口。

“朕倒要看看他在忙什么。”

洐帝连废储的诏书都写了一半了,当着朝臣的面笃定地说毒为太子所有,如今却是三皇子调动,他骑虎难下,脸色很是难看。

洐帝当先走了出去,谢瑶特意走在了最后面,顾长泽正缓步踉跄往前走着,忽然一双纤细的手臂扶过了他。

“殿下。”

谢瑶的声音有些担心,焦灼地扶着他缓步往前走。

三皇子的寝居一片漆黑,洐帝到了跟前正要着人掌灯,夜色下,不知谁疑惑地喊了一声。

“这太子殿下院中的人,瞧着怎么这么像三皇子呢?”

众人目光顿时齐刷刷看了过去。

漆黑的院落外,一道身影摇摇晃晃地从顾长泽的寝居里走了出来,一看面前黑压压的一群人,顿时心中一跳,他将手中的东西下意识往身后藏了藏。

顾长泽当先往前走,温温一笑。

“素日三弟总关心儿臣的病,儿臣听说他早间还向您求了恩典去看儿臣,多半是担心儿臣吧。”

他走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冷不防被他一拽,手中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下来。

“这是什么?”

三皇子再去拦已是来不及。

太医捡起了地上的东西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三皇子,您闲来无事,带着这东西出现在太子殿下院中做什么?”

“这不就是寻常的药吗?”

洐帝眯眼。

“回皇上,此药本是寻常,但与太子殿下常年所用的药方相冲,太医院早已明令禁在东宫用此药,所以臣有些惊讶。”

顾长泽的脸色微变。

“三弟,你带着这样的药出现在孤的居所是为何?”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过去,顾修赋刚从昏迷中转醒,还没弄清楚眼前的状况,就下意识解释。

“儿臣……”

外面流言早传了遍,洐帝却迟迟未决定废储,他下人不知从哪探到的消息说太子久病不治日日咳血,他便想来看一看,若真属实,就此推一把也无不可。

他特意带足了药物来装样子,还在底下放了一瓶香料,顾长泽本就体弱,这香料是他特意着人调制,能够悄无声息地吸人血气。

谁料他还没进屋子就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院子里,还没走出来就被这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那盒子里的香料消失不见,药也被调包了。

顾修赋顿时清醒过来,浑身冒着冷汗,心知自己是被算计了。

“儿臣不知,儿臣本想来探望大哥,没想到进了院子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这盒子是谁的,父皇明查。”

“我晚间得知六弟被下毒的事,就被父皇传召过去,三弟难道不知吗?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我的寝居?”

顾长泽皱眉不解。

“儿臣不知,儿臣今日一直忙着……”

“此话暂且不谈,朕问你,你十日前从朕的私库里调走了一味药,是要去做什么?”

洐帝打断他的话,将手中的册子递出去。

“回父皇,儿臣未曾调过。”

顾修赋接过册子一看,心中的不安已有些浓重。

他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为何会写着他的名字调动?

“三弟可莫胡言,皇子调动库中的药品物件,都是需要带着自个儿的玉佩去的,若库房的人不是见了你的玉佩,那怎么会写你的名字呢?”

顾长泽轻轻咳嗽了两声,问道。

此言一出,顾修赋连忙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

“儿臣玉佩未曾离身,半个月内也从没去过私库,父皇明查。”

皇子玉佩清楚地映在众人眼中,洐帝还没来得及开口,场中忽然有人道。

“咦,臣看三皇子玉佩上怎的有了惊痕?”

皇子玉佩都是千年白玉所制,轻易不碎,但当年三皇子出生之时体弱,皇上为求得好寓意,亲自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在玉佩上留了一个“安”字,以求得好寓意。

玉佩也因此有惊痕。

此事知道的人不少,是以他一开口,就有人反问了回去。

那臣子讪讪一笑。

“臣并无他意,只是前两日太子殿下的玉佩被当成罪证呈上来的时候,臣见上面也有惊痕,还以为是皇子们故意划上去的。”

“陈大人说笑了,孤不比三弟得父皇看重,孤的玉佩上也无惊痕。”

“可臣并未记错,那玉佩上的确是有惊痕的。”

场中顿时一片死寂。

下人一路小跑着将顾长泽的玉佩送上来,陈大人好奇地当先拿过去,没想到手中一滑没拿稳,那玉佩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了四分五裂。

众人顿时一愣。

这下连查证都不必了,千年白玉岂会如此轻易碎掉?

“皇上,这……这是块假玉佩。”

不知谁开口说了一声,顾长泽面色惊讶地跪下去。

“父皇……是有人故意偷了儿臣的玉佩,还做了一块假的陷害儿臣!

儿臣当真冤枉,若玉佩是贼人所做,必定是对儿臣很是熟悉,如今也该在上林苑才是,儿臣恳请父皇下旨搜查,还儿臣一个公道。”

洐帝的脸色难看至极,沉着声下了搜查的旨意。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御林军统领上前回话。

“从太子寝居,到大臣们的住所都查遍了,的确查到一块玉佩……”

他恭敬地将玉佩呈上,与方才碎掉的那块一模一样。

“着人来鉴,看看可是太子那块?”

洐帝一双眼沉沉地看过去。

“从哪搜到的?”

“是……是三皇子的寝居。”

“儿臣冤枉啊父皇!”

三皇子闻言腿一软跪了下去,这下算是全然明白自己是进了圈套了。

在三皇子屋子里搜到了太子的玉佩,那多半就能证实那块假的也是三皇子所造,事发之时正是三皇子与六皇子站得最近,也有充足的时间将玉佩放在六皇子身上。

臣子们面面相觑,原本觉得此事牵扯太子殿下多有蹊跷的人也恍然大悟。

若殿下从头到尾都是被人陷害,没有证据也不奇怪。

有人一语点破。

“三皇子,且不说六皇子摔断腿的事,为何此次六皇子药中的毒,也与您调走的药有关呢?”

是否也是为了杀人嫁祸?

众人想起殿内洐帝打顾长泽的那一板子,心中俱是一凛。

若此番毒计成真,六皇子没了命,太子殿下废位,最得意的可不就是三皇子么?

一句话问得顾修赋冷汗直冒,他正要出声辩解,外面有下人一路小跑上来。

“皇上,六皇子身旁的宫人已招了,说是……昨日三皇子遣人送了百两黄金,要他将一味药放进六皇子的汤药里,此时人已畏罪服毒,死前还喊着什么……对不住三皇子。”

人群顿时哗然。

调走的药,招供的下人,三皇子偷换了太子殿下的玉佩,加上那日六皇子摔断腿的时候 ,站在他身边的恰好是三皇子。

洐帝大怒。

“将他带下去,查!”

刑部尚书连夜在上林苑审起了人,未到天亮,上京的风就变了一阵。

“说三皇子身边的人招了个干净,玉佩是三皇子让人伪造的,也是故意买通了西山的下人推六皇子下去,就是为了嫁祸太子殿下,又想趁着机会杀了六皇子,昨儿带去太子殿下寝居的药也是有毒的……”

青玉将一大早从刑部尚书那传来的消息说了个遍,谢瑶眼眶一红,迫不及待地跑去了顾长泽的寝居。

此时寝居外把守的人都已经撤去,顾长泽从昨晚回来便又高热昏迷,谢瑶到的时候,他才刚被太医喂了药清醒过来。

“殿下可知道吗,皇上全然查清楚了,是三皇子伪造了玉佩想要陷害您,又想杀了六皇子,再对您下手,人证物证都已经查清楚了,此事……与您再无关了。”

“如此一来,父皇天恩浩荡,孤的清白也可证了。

只是没想到三弟竟是这样的人,也许他多是一时糊涂,却险些害了六弟丧命。”

顾长泽虚弱地看着谢瑶微红的眼眶,面露不忍道。

谢瑶登时鼻尖一酸。

“殿下未免太仁善了,是三皇子想要害您,他死不足惜。

只是此番连累您受苦,若不是因为我与六皇子的纠缠,西山之事最开始怎么也不能轻易怀疑到您身上。”

近些天谢瑶因为那件事愧疚得不行,昨晚洐帝打在顾长泽身上的那一板子,更是让她自责不已。

若不是为她的事,顾长泽也不会这样受苦。

她说着眼眶一红要落下泪来,顾长泽温和地笑了笑,拿着帕子递过去。

“无需这样自责,他们想害孤,是与那晚的事无关的。

孤身上的伤也并非因你,只是……”

他话音顿了顿,看着谢瑶氤氲如水的眸子,唇边溢出几分叹息。

“如此一来,退婚一事,只怕不成了。”

谢瑶身子骤然一僵。

洐帝与她谈话的那日,她其实已知道这事多半不成了。

洐帝不会容许他的恩赐被拒绝,她一定要嫁入皇室,嫁给他最不喜欢的皇子却又留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加之近些天因为那晚的事将顾长泽卷进来,先是禁足,又是险些废位,如今虽已真相大白,外面流言纷纷传太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事态已发展至此,若此时再退婚,岂不是将堂堂储君逼到风尖浪口要他为天下人耻笑?

谢瑶低垂着头滚动了一下喉咙,骤然一只温热的手拢过她的指尖。

她抬头,顾长泽温柔的眸光引得她久久怔愣。

他说。

“如今孤不为父皇所喜,又发生了这么多事,现在是经不起一点波折了,所以退亲的事只怕是不成了。

孤久病难医,不愿拖累你,但如今时局需要,也不得不让谢小姐嫁入东宫,但孤可予你承诺,他日孤病逝,便提前留下和离书放你离去,若孤有幸登基,亦可予你自由之身。”

庭前有风吹来,他分明病未愈,谢瑶却觉得他的指尖绕在她手中,那般用力,如桎梏一般让人挣脱不开。

那双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又沉溺,是那样不得已的话,却偏生处处为她考虑着。

谢瑶滚动了一下喉咙,忽然觉得那句“病逝”很是刺耳。

“殿下的病总有治好的办法,就算真错失大宝,日后也总有臣女陪着你,或去四方游玩,见一见大盛的好山水,不也很好吗?”

顾长泽未曾想到她会如此说,指尖一僵。

谢瑶往前倾了身子。

“臣女愿意,为时局,也为殿下。”

三皇子与六皇子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上京,洐帝写了一半的废储诏书也再也不能用,他前面那般冤了储君,如今朝中上下都看着,也不得不继续装一副仁君慈父的样子。

“殿下早起已咳了三次血了,加上昨儿晚上您打了他一板子,这若是扛不到回京……”

外面的人又该如何传他这个皇帝?

逼死储君吗?

素来爱面子的洐帝断不容许这种事的发生,当机立断开口。

“立马起驾回京,着太医院所有太医入东宫随侍,太子的婚期推迟七日,礼部务必上心大办,好好冲一冲如今宫中的这晦气。”

消息传到顾长泽的寝居时,他正接了江臻手中的药。

屋内摆了几个炭盆,他的手却依旧冰凉。

折腾这一回让他的病加重了不少,顾长泽却并不后悔。

他以身做局,摔断了六弟的腿,又故意引三弟去他的寝居,拿捏他的下人反水赴死,故意选在洐帝最怒的时候过去,让他在所有人面前打了他,又让他骑虎难下,闹得满城风雨,也无非是想在她入宫之前,将觊觎她的六弟,处处与他作对的三弟都解决掉,才好让这东宫如铜墙铁壁,庇她入宫安稳。

江臻看着他将药仰头一饮而尽,有些不忍地问。

“殿下何至于此?”

顾长泽轻笑一声,那双眸子里清凉一片。

“孤想要的东西,用尽手段也要得到。”

而他得到的,绝不放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第 16 章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