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听风声 第3章 初会

“就知道你有兴趣！”

柏霏笑个不停，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这周不加班吧？明晚有个局，他会来。”

颜之心头一跳，柏霏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她一定要抓住这次见面的机会，不用“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颜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我错过了什么？怎么就快进到组局了？他不是在香港吗？”

“所以是奇遇。”

柏霏不打算解释，撂下一句，“地址发你，明晚七点，穿漂亮点，不要迟到。”

答应了柏霏，颜之还是觉得很懵。

现在是什么情况？林琛为什么会在北京？

还出现在她能去的局上？

挂了电话，已经七点五十分了，比原来和Deer约定的时间，迟了整整二十分钟。

Deer应该不会等了吧。

颜之打开网易云，果然没有看到Deer再发送过来邀请链接，但她突然失约，还是应该解释一下。

手指准备点开私信框，系统提示她。

[Deer邀请你一起听]

Deer竟然还在等？

颜之果断点了同意。

界面重新进入“一起听”，Deer继续播放刚才那首《这么远那么近》。

他俩的头像紧紧挨在一起。

昨天没时间看听歌界面，现在细细一看，这个界面设计得似乎有些暧昧，就算知道了Deer的年龄，也不能冲淡这种感觉。

两个圆形的头像凑得很近，专辑封面下方整齐排列着一系列互动功能，从文字到表情再到语音，一应俱全，并且还能分析两人在音乐喜好上的相似程度，从而给出一份以音乐为奇点的“缘分报告”。

怎么看都是为了方便用户认识陌生人，从而加深其对软件的依赖程度而推出的功能。

更不用说，还能实时显示自己和对方之间的距离。

而此时，她和Deer的距离大大缩短，变成了——

[相距10公里，一起听了1分钟]

她记得，昨晚和今天早上出门时，都是四十公里。

Deer也在CBD附近吗？

颜之正打算解释自己的消失，Deer先发了消息过来。

【Deer】：不好意思，刚才有工作的事，耽误了。

Deer这么说，是和她一样不在线吗？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个点了还没下班，而且，他这个年纪还没退休吗？

她下意识打了几个字回复。

【YanZzzz】：这么晚啊，您要多多注意身体。

【Deer】：？

颜之看着这个问号愣住，Deer网感也太强了吧。

完全不像那个年纪的人。

Deer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六十岁叔叔和同龄女孩之间反复横跳。

她再三思考，还是决定直接说。

万一Deer真是后者呢？

那她给人家设定的形象就不太礼貌了。

【YanZzzz】：我的意思是，看您填的信息是60后，这个点才下班的话，确实有点晚了。

【Deer】：稍等。

等什么？

聊天界面没有消息更新，耳机里却开始播放旋律。

Deer放的歌。

陈奕迅的《陀飞轮》。

这首歌能回答她的问题？

颜之迅速点开歌词。

“过去十八岁……霎眼廿七岁……”

十八岁应该不太可能，而且歌里写的也是“过去”，那么一定就是下一个数字——二十七。

原来，Deer只比她大一岁。

【YanZzzz】：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是“您”，又或者是“妳”，原来是“你”。

Deer没有回答，但却切了下一首歌，歌名是《冲口而出》。

这次她立刻就明白，Deer的意思是，信息是他随便填的，冲口而出罢了。

在颜之思考间，Deer又换了歌。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他播了三首歌

——《哈罗》《与你常在》《给最开心的人》。

Deer在用歌名和她聊天。

颜之的唇角不禁漾开弧度。

这几首歌很早就躺在她的播放列表里，《给最开心的人》还是最常听的那几首之一。

“感激你，最开心的人，陪伴着我每个无眠夜深。

用你笑声，修补我不幸，过滤失落重获信心。”

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想，播放Deer的歌单，也是同样的两个红心。

颜之感觉到Deer似乎在有意维持一个合适的度，没有贸然打扰到她，但也不是完全对陌生人那般冷漠。

因为除了用来打招呼的第一首，其他都是唱给同途好友的。

他在示意，他们是朋友了。

耳机里的音符流动到最后一句，她也回到了家。

颜之坐在沙发上，用同样的方式回应他——《难得一遇》。

播完今晚的最后一首歌，Deer再次给她发来消息。

【Deer】：你到家了吗？

猜得这么准吗？她不过才刚换完鞋子坐下。

【YanZzzz】：嗯，刚到，你呢？

【Deer】：我也是。

想到Deer播了一路的歌，颜之又补充了一句发过去。

【YanZzzz】：谢谢请我听歌，很好听。

【Deer】：那就好，还以为我主控你会觉得无趣。

颜之不解，她又没有主动切歌。

【YanZzzz】：为什么这么说？

【Deer】：因为你没有收入囊中。

Deer也和自己一样盯着播放界面，颜之扬起嘴角，给出解释。

【YanZzzz】：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几首歌早就在我的歌单里了呢？

【Deer】：抱歉，我没想到。

【YanZzzz】：下次也播你的吧，我看看会不会有漏网之鱼。

【Deer】：播你的和播我的好像没什么区别。

好像也是，就一起听歌的这两天看来，他俩的歌单重合率可能高达百分之七八十。

颜之忍不住又笑了。

看完Deer的这条消息，颜之刚想回答“也是”，屏幕上方出现一条微信提醒。

是柏霏发的。

她说，“妈妈给你打探到了，林琛单身未婚！明天记得穿漂亮点，见你男神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争取一次拿下，让妈妈看看你陷入爱情的样子！”

这几句话虽然是好意，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和冷水浇头没有什么区别。

颜之一把将手机塞到沙发缝隙，蓦地站起打开窗户，任由燥热的风灌进来。

她清醒了，她冷静了。

刚刚那种痴笑着迷的状态是在做什么？

和陌生人一起听了几首歌，嘴角就咧到耳朵根了？

难道播放界面的暧昧感已经“冲口而出”，影响到身体里的激素了？

一样年纪，喜欢同样的歌又怎样？

万一Deer只有“一米八”，蹦起来才有的那种。

网恋都是靠不住的，还是摆在面前的男神最现实！

尽管，她对男神的了解也少之又少。

她只知道，他演过戏，在香港大学念书，Instagram名字是“LiamX”……

除此之外，对于他的身高年龄一类的基本信息一概不知。

不过，从电影里看，肯定不止一米八。

各个方面。

五分钟后，颜之走回客厅，回复柏霏。

【Yannis】：放心，明天等着看你可爱又迷人的女儿闪亮登场。

*

柏霏给的地址是一家戏剧酒吧，内部用木板隔成了两层，一楼辟出一块空地，供影视学院的学生们表演一些短小的话剧，顾客也多为戏剧爱好者。

不错，很符合林琛的气质。

夜色.欲沉，颜之站在天边浓重的深蓝色里，对着酒吧的木质招牌发出如此感叹。

为了赴今晚的约，她精心挑选了一条黑色吊带包臀裙，衬得腰细腿长。

虽然材质贴肤，但黑色不打眼，精致之余又不会显得太隆重，很适合酒吧这样的场合。

昨晚和柏霏夸下海口，她心里却没底，主要是完全不知道林琛是个什么性格，也不知道他出席这场饭局的目的。

柏霏昨天告诉她，这场饭局是为了庆祝她们公司和某经纪公司达成第一次合作，也就是误把林琛的资料发过来的那家。

戏剧酒吧已经是今天饭局的第二轮，而林琛也只出现在这一轮。

但是，见林琛的机会难得，瞻前顾后，犹犹豫豫，畏畏缩缩不是她的作风。凡事先做了再说，迈出第一步才能知道接下来要怎么走。

所以，她给自己定下目标，今晚的最低及格线也要拿到他的联系方式，剩下的就慢慢来。

而后，来日方长，日复一日，总能擦出些火花吧。

颜之这么想着。

酒吧的客人不算多，大多聚集在一楼舞台周围。

柏霏告诉她的桌号在二楼角落，颜之熟练避开前来搭讪的几个年轻男人，目标明确往那个位置走去。

他们这一桌有七八个人，大部分她都不认识。

除了柏霏和她的老板，以及沙发边上坐着的，林琛。

颜之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一眼便看到了喧闹里的那个人。

不知是不是她的滤镜，她觉得林琛很是显眼，尽管他今天只穿了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

他坐的地方灯光昏暗，隐约看清动作轮廓，右手握着杯酒，身子稍前倾，微侧着脑袋和身边的人说话，而后抬起酒杯仰头饮下。

从颜之的距离和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即便这样，你也能感受到他的存在感有多强烈，身上聚满耀眼灯光，像是这灰暗空间里唯一发光的存在，令人移不开眼。

颜之不禁漏了两拍心跳，滞后迈出右腿，黑色高跟鞋停在阁楼上，整理好腿上的黑色布料，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步走上二楼。

高跟鞋和木质地板触碰的瞬间，发出“嗒”的声响，但在酒吧这样的场合，这声音和她按捺不住的心跳一样，可以忽略为无。

她慢慢走近，再抬起头时，不料却撞进一阵注视之中。

林琛的漆黑瞳眸正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身上，眼底深处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蔓延开来。

他在看她。

——第三首OST《给最开心的人》，歌手：梁咏琪，词曲：林一峰，发行于梁咏琪2004的专辑《娱乐大家》

“多得你，最开心的人，陪伴着我每个难渡夜深。

用你笑声，粉饰了天地，告别失望无惧气温。”

“之总，真的不能再发了！再发我们会亏本的！”

“别说话，我们还有多少红包？”

“不到30，但是后面还有好多好多章，我们要省……”

“废话少说，今天我站在这里，就算亏死也要给家人们谋福利！来人！三二一！上红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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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