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砚凝眉,顾特助这话是什么意思?刚想一问,赵则笙已经过来带他上前落座。
“江砚,我刚刚问过姚明樾了,今天的菜都是你喜欢吃的口味,”赵则笙贴心地为江砚拉开了座椅,嵌有软垫的实木椅子略沉,他也是担心江砚一下子拉不开引起尴尬,“这椅子有点重。”
江砚上手推了推,确实如赵则笙所言,有些重,但他作为一名成年男性,这么点力气还是有的,这下不知道是该感谢赵则笙好心好意帮他推开椅子,还是对赵则笙瞧不起自己的身板而感到无奈。
“我这边没事,你也坐吧。”江砚坐下,又使了点劲往前移了些,似是要证明给赵则笙看。
赵则笙扒拉着江砚旁边的椅子坐下,好笑道:“在我面前有什么好逞强的,咱俩不是一直都这样嘛,我身板比你好,你天赋比我强,简直超搭。”
话一落下,身处主位的谢楚临轻声咳了下,坐在谢楚临旁边的正是姚明樾。
见状,姚明樾赶忙亲自起身,拿起桌上的紫砂水壶给谢楚临盛水,小小的紫砂茶杯里顿时飘出丝丝缕缕的白雾。
“楚临哥是不是渴了?按照你的习惯,已经吩咐人把茶水撤了,这都是干净的纯净水,温度刚刚好。”姚明樾双手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谢楚临的面前。
谢楚临冷峻的面上很是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笑颜,接过姚明樾手中的茶杯后,浅浅抿了一口:“小樾有心了。”
可伴随其后的一句话,让在场众人都摸不着头脑——
“那就和小笙换个位置吧。”
“楚临哥客气了,这是我......啊?”姚明樾猜不准谢楚临的心思,也不敢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便只能按照谢楚临的话照办。
姚明樾垂着头,有些委屈:“好的,楚临哥。”
在场共有十人,除却江砚等人,另外四人有两位是姚明樾的大学同学,另外两位则是与姚家、赵家都处得不错的世家子弟。
原本按照姚酌的身份是不能与这些人同桌用餐的,毕竟他只是担任姚明樾保镖一职的普通人。
但就在前不久,姚明樾公开出柜,去哪里都带上姚酌同行,更是在不少宴会中主动提出让姚酌与大家同坐,否则就是不给他姚明樾的面子。
在得知谢楚临要来之时,姚明樾便提前隐晦地询问过了顾孟的意见,得知谢楚临并不介意后,也就放心大胆地叫上姚酌和自己坐在一桌了。
故而,谢楚临坐于主位,左边依次为姚明樾、赵则笙、江砚、姚酌等人,顾孟则坐在谢楚临的右手边。
赵则笙明显也被谢楚临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在往常的各大晚宴聚会里,谢楚临都从来没有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江砚的位置,正好能够看清谢楚临的大半张脸,几乎就是面对面。
疑惑之际,赵则笙应声站起,姚明樾已经走了过来,江砚朝着姚明樾稍稍颔首,趁着两人换座,他略带不解地看向谢楚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此时,谢楚临的目光仿佛生根发芽了一般,直直地盯着江砚,许是在座诸人都因为谢楚临的身份关系,都在有一茬没一茬地搭话,根本无人注意,也不敢多加注意。
一股异样的难以明说的慌乱感从背部扩散至胸腔,江砚忍不住微微蹙眉,这种感觉好似四肢百骸都在轻轻颤栗。
他迅速撇开眼,神情略有失措,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仿佛森林中迷路的小鹿,江砚不自觉地再次瞥向谢楚临,倏地,竟与谢楚临幽深的眸光瞬间交叠。
心快要跳出来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
江砚咽了咽喉咙,垂着眸子,干脆不再去看谢楚临。
“嗨,大才子。”姚明樾轻松拉开椅子坐下来,冲着江砚打招呼。
江砚隐去刚刚的异样,佯装轻松:“姚公子。”
“嗐,叫什么姚公子啊,”姚明樾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咱们怎么说也算是旧识,你还是赵则笙的好朋友,对了,你多大?”
江砚如实回答:“我是零四年的,马上二十了。”
姚明樾立即扭头看着江砚,丝毫没了方才懒散的表情:“你居然是零四的?那不是比赵则笙还小一岁?”
“我初二下期就获得了附中的保送资格,直接跳了一级上的高一,”江砚温润浅笑,“所以要比赵则笙小一岁。”
“啧啧啧,真不愧是江大才子,”姚明樾举起大拇指夸赞,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比你大三岁,你以后就叫我明樾哥吧。”
姚明樾细细打量了番江砚的相貌,但也仅仅是欣赏般的端详,并无任何低级趣味,打量过后,手又托回下巴,自语呢喃:“怪不得那孙子喜欢。”
江砚没听清,以为姚明樾在与自己说话,就问:“明樾哥说什么?”
姚明樾摆摆手:“没什么,我自言自语。”
“姚明樾,你和江砚说什么呢?”赵则笙才回完谢楚临,转头就瞧见姚明樾正和江砚说着话。
姚明樾头也没回,仍旧对着江砚的方向:“我跟江大才子聊聊古典乐,怎么,不行啊?”
赵则笙双手握拳,骨节溢出“咯吱”的响动,一字一字道:“姚、明、樾。”
姚明樾早就习惯了赵则笙这招,但还是回头道:“孙子叫谁?”
“你大爷的。”赵则笙直接骂出口。
“我警告你,别去骚扰江砚,”赵则笙凑近上半身,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姚明樾两眼一翻,静静地瞅着眼前炸毛的狼狗发狂发癫,只用他和赵则笙能够听到的声音,悠悠道:“谁看不出你那点心思?何况我都有姚酌了。”
“唉,真是可惜呀,你说要是我当初坚持学习钢琴,兴许,我和江砚也能成为好朋友呢,”姚明樾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地瞟了眼赵则笙,还嫌不够,附耳上去,“毕竟我不像你,我能毫不顾忌地出柜,而你呢,赵公子,怕是连自己的取向都不敢示于人前吧?孬种。”
姚明樾说完便别开脸,又急忙移开了点座椅。
“姚明樾!”赵则笙猛地站起身,俊朗的面容由于愤怒变得冷肃起来。
“小笙,怎么了?”谢楚临将他们三人的交谈和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神色淡淡地问道。
江砚隔着姚明樾的座位,只得伸手绕过椅背拉了下赵则笙的衣摆,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赵则笙的胸膛上下起伏着,鼻翼翕张,显然是动气了。
谢楚临修长的指节揉搓着已然见底的紫砂茶杯,含着不容抗拒的意味,冷声开口: “小樾你说。”
姚明樾看实在躲不过去,只得站起来,两只手放在一起,整个人完全没了刚才挑衅赵则笙的乖张模样:“赵则笙说羡慕我......”
赵则笙再也顾不得会被谢楚临训斥,一把扯过姚明樾,慌忙中没捂到对方的嘴巴,反而捂住了眼睛:“姚明樾你闭嘴!”
反倒是姚明樾被弄痛了也不生气,继续张口说:“他说羡慕我有这么好的爱情,让我给他介绍一个,可我身边都是男的,能给他介绍什么呀?这不,恼羞成怒了。”
语罢,姚明樾偏过头朝着赵则笙嘻嘻一笑:“小气鬼。”
“滚。”赵则笙硬生生地推开姚明樾,怒极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
谢楚临眸色复杂地流转于他们二人之间,漆黑的瞳隐现一丝光亮,转瞬便拢回了视线。
“对不住对不住,一个小插曲,让大家跟着担心了,”姚明樾面朝所有人打了个招呼,“谢谢在座的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参加我姚某人的生日,在此略备薄宴,过后可上三楼的私人酒吧小酌一杯,希望大家吃得开心,玩得尽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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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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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奇怪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