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池傻眼了,刚刚说着处境很不利的人是谁?关键时候说不学,他这好不容易找的继承人竟然告诉他太难,不想学?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学怎么能行,一手叉腰食指在虚空中疯狂颤抖:“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学,老子都不乐意教吗?”
“注意仪态,人各有志,怎么能勉强嘛。”洛青躺到床上,决定睡个午觉,早上起得早,中午又被这么一折腾,他是真困了。
“哎,哎,别睡啊,你到底怎么才肯学?”殇池无语。
“要不你先说说我纳魂符,然后再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说不定可以再考虑一下。”殇池又想巴拉洛青想法,看看小兔崽子打算让自己答应什么条件,结果一片空白。
“喻行不都跟你说了嘛,差不多就那意思。”洛青冷笑一声,也不废话:“怎么让你听不到我的想法?别跟我扯朱砂,朱砂绝对是下下策。”
小心思被戳破,殇池也不觉得尴尬:“作为你的老祖宗,时刻关注你的思想不倾斜,不误入歧途,都是我该做的,不必客气。”
“是嘛,您既然这么厉害,那我就更不用学了。”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急什么!”殇池快被气死了,虽然自己已经死了,可还是好气啊:“你只要不把玉珏放身上,我就感应不到了。”洛青乐了,难怪开始一个劲儿要自己必须随身带着玉珏,原来在这算计自己呢!
洛青立马掏出玉珏起身扔到书桌抽屉里,才又躺回来,接着问:“还有没有了?”
“其实,玉珏不在身上,你只要叫我名字我就会出现,手掌附上符文印记我就会消失......”殇池话没说完,洛青便将手掌贴了上去,脑海中的殇池果然不见了,接着又叫了殇池,一张幽怨的脸立马出现:“算你识相。”
呼~不生气!不生气!殇池决定不追究洛青对自己无礼的行为和言论:“那现在能学了吧。”
洛青学着殇池的语气:“急什么?”狡猾的一笑:“你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呢。”
“什么条件?”殇池硬扯起两边的嘴角,来了个极致版皮笑肉不笑。
“你求我啊!”
殇池没明白:“什么玩意儿?”
洛青贱嗖嗖的为殇池同志做了解读:“我说,你求我,我就学。”
在愤怒边缘已徘徊良久的殇池,理智终于崩塌:“竖子不知所谓,汝何能乎!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真真是井蛙不可语海!无知,无……”好家伙,这是真气着了,之乎者也都出来了。但洛青是个尊老爱幼的人吗?显然不是,右手迅速抚上符印,脑子里立马清净了,也不管会不会真将殇池气到魂飞魄散,很快就睡着了。
等洛青醒了想起殇池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叫了两声,没动静,洛青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他还带着伤,不会真被自己气的嗝屁了吧?赶紧又叫了两声,殇池才缓缓动了动手,依旧没搭理洛青。
“不就让你求我一下,至于嘛这样!”
“至——于——吗?”本来一副没力气的人,瞬间又暴走了,只是一开口声音却劈了叉,洛青嘴角抽搐:“你不会骂了我三个小时吧!”殇池别过脸,不理洛青,算是默认了。好家伙,冲着这份劳苦,洛青决定给他搭个台阶:“好了好了,我学,我一定认真学,乖,别气了哈。”殇傲娇将脸甩到另一边,从鼻孔里狠狠地挤出一个:“哼!”
喻行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洛青在用工啃书,见喻行回来抬头撇了一眼,傲娇的转回头继续看书,等了半天没听到声音,再抬头看哪还有人,这货什么意思?他连忙站起来,悄悄探了个脑袋出去,四下扫视了一圈,此时浴室的灯忽的亮了,从他这角度只能看见玻璃门模模糊糊的影子,这时间只能是喻行了,因为一心攒房租的丰九,此时还在前院勤勤恳恳的加班呢。洛青磨了磨牙,快气死了,急着洗什么澡,有没有机会继续睡他床还不一定呢。抡起拳头对着浴室方向胡乱挥了几下,再坐回去,书上的字就飘在眼下,却怎么都进看不进去,索性把书扔了,躺床上装睡,还顺手关了灯,一会儿摔死喻行这个居心不良的骗子。
虽然下午已经睡了一觉,可或许是这一天实在是太折腾,在这样安逸的环境下,意识竟渐渐迷糊起来,就在和周公只差一步之遥时,床侧陷了下去。
“洛青,睡了?”一只温热的掌心轻轻落在他的肩上晃了两下。
“嗯。”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人也没动,洛青这会儿心也静下来了,只是懒得动弹,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喻行酝酿了一会儿便自觉开口,说起了当年的事:
“当年同时下墓的一共是四个人,这个墓隐藏的很深,准备工作就做了两个多月,虽然做足了准备,但在他们四人清理祭祀坑时,还是出了意外,祭祀坑在大型墓葬中是最外延的位置,有两个人当时就被没了。我父亲回来的时候,家里人都以为他是因为同事的意外离世,一时没缓过来,才恍恍惚惚的,精神出了问题。那会儿我还小,一直闹着要找爸爸,我妈被我闹得没办法,就跟我说:‘爸爸是爷爷奶奶的孩子,爷爷奶奶失去了孩子已经很伤心了,你这样,他们会更难过的。’”
喻行顿了一下,说出了他多年来的疑惑:“上了初中后,我便开始偷偷打听当年的事,结果越查下去越发现这里面很多事情无法理解。我走访过好几个当年参与这项发掘工作的当地人,当时上面有人看见是李平南拿着一个东西,招呼另外三人过去,就在那两人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上面突然塌方了。”
“可这并不能说明李平南有问题啊。”洛青转了个身,面对着喻行,一张床榻上,如此近的距离,喻行的心骤然极速跳动,仿佛要跳出胸口,急切的要让眼前的人看见,努力平复住悸动,喻行干咳一声接着说:
“如果只是这样当然不能怀疑他,可据我所知,当时的塌方面积很大,李平南处于塌方的中心位置,根本无处可躲,他却毫发未伤。”
“那李平南自己怎么说?”洛青犹豫了一下补了一句:“你爸当时也没事”。
相较于洛青的小心翼翼,喻行倒是很坦然:“塌方的时候我爸离的最远,但他也是受了伤的,李平南说他发现一块带有图腾的玉璧,楚国人虽然爱配玉饰,不过按常理却不该出现在祭祀坑,所以才会想喊同事去看看,但这玉璧后来与祭祀坑的其他大部分文物一起失窃了。
我初中时候就去找过李平南,他对玉璧有问题的事并没有瞒着我,但也仅此而已,而他之所以告诉我,不过是想利用我……,我才知道他有个天生痴呆的女儿,算起来今年应该有18岁了。”洛青听着听着脑子就跑偏了,喻行初中就这么牛批,自己初中时候在干嘛,貌似混的还不错,呃,妥妥的校霸一枚。
“在没在听?”正在神游的洛青,耳尖被两根温热的手指轻轻捏住,喻行的一张帅脸贴的很近,明明只是捏的耳尖,整只耳朵火辣辣的却像被火舌舔过般,薄被搭在身上也异常的热;他有些慌乱的拍开喻行的手,猛地向外翻身,本意只是想离喻行远些,却忘了自己一直是睡在床边上的,这一滚身体瞬间失重就要摔下去,喻行眼疾手快的一把圈住他的腰身,一手护在他的头上避免磕在床头柜上,洛青以最柔弱的姿势,整个人被喻行揽在了怀里。在他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喻行握住他精瘦腰身的手忽然收紧,洛青瞳孔一缩,来不及想他又要干什么?就感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然后视线一个360度旋转,人就已经躺在了床中间的位置,不变的是,那只圈在腰间的大手依旧停留在那里,散发着灼热的温度。!
“你不好好听着,走什么神?”喻行的声音终于把他发散的思维归拢起来,好想拿被子捂死自己,刚刚那一下,他居然觉得喻行的男友力爆棚,他是直男!直男!
“我听的好好的,你捏我耳朵干什么?神经病啊。”洛青觉得一定是自己还太年轻,脸皮厚度还不是老流氓的对手,不得不说洛青无限趋近于真相了,喻行就是这么想的,俗话不是说:‘只要不要脸,小媳妇儿把手牵’吗?
喻行看他别扭懊恼的表情,也不点破,只压低声问:“那还要不要继续听了?”
“听啊,你还没说重点呢,他女儿天生痴呆……”洛青说着自己愣住了,他刚刚走神没细想,‘痴呆’,真是天生的吗?喻行见他想明白又接着说:
“所以我怀疑那块玉璧当年是被他带走了,但现在可能不在他手上。”
“按你说的玉璧可能是不详的东西,那李平南为什么还要带走它,我爸去邻市是不是碰过这东西?”洛青觉得脑子里隐隐的有了一条线出现,又觉得这些线索像扯乱的麻绳一样,理不出个头绪。
“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明天我带你去邻市,路上慢慢跟你说,现在重要的是你手臂上的纳魂符到底怎么回事?”提到纳魂符,喻行面上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没想到符咒巫术这些反人类的东西,在现在居然还有人会用,还出现在了洛青的身上,他真的无法安心。
关于殇池和巫术的事情,洛青在心里也盘旋过很久,最后还是觉得这些都暂时不适合让喻行知道,便轻描淡写的胡扯:“没事,我天生自带的,就像贾宝玉含玉出生一样,我也是。”
对于洛青对自己的防备,喻行将所有罪过都记在了李平南的身上,而正在书房研究洛青履历的李平南,莫名的在三伏天觉得有些冷,还大大的打了两个喷嚏。
“不早了,早点睡吧。”洛青想说自己不困,咱们还可以继续再讨论一下,明天去邻市干什么?可眼睛上猝不及防附上一只温热的手,耳边传来喻行略有些沙哑的嗓音:
“别想了,睡吧!”喻行面向他侧着身,脑袋几乎抵到他的颈窝上,清浅的呼吸喷在左边耳朵上,洛青平躺在床上四肢僵直,左耳不争气的又着了火,喻行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不适合跟一个男人做?感受着身体上温热的触感,他竟然舍不得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