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目混珠 第10章 惊讶

“喂！”

“在哪？”电话那头的人急吼吼，“我昨天怎么跟你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顾安南，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哥这么好的人，你不要有的是人要！晏栖止都打上门了，你人呢！”

顾安南揉了揉被吼得发麻的耳朵，“装盒饭。”

“哪家饭店？”金闪恨铁不成钢，“你还有心思打工！地位都要不保了。”

“家里……”

金闪还没来得及骂出口的话全咽了回去，“……给我哥做的？”

“嗯。”

“你等会，我来接你。”

“好。”

等金闪过来时，顾安南去了趟卧室，拉开抽屉，果然看见了安静躺着的手机。

作为一个前科未消的人，顾安南觉得自己要贴心。

做些能为苏柏茫解决的力所能及的小事。

比如，将手机电充满。

电源刚刚接上，手机便开了机。

消息电话蜂拥而至，震得顾安南掌心发麻。

手机也不小心摔了下去。

他低头去捡，竟误打误撞地开了机。

顾安南傻了。

手机息屏后，他看了眼自己的大拇指，心跳如雷。

苏柏茫的手机他能解锁？

什么时候录的指纹？

他完全没有印象。

鬼使神差地，他又伸出大拇指。

手机屏幕亮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人潮汹涌的壁纸。

在排满APP的屏幕上独独缺了一角。

那是他？！

彼时的他穿着厚重的棉服，戴了口罩，只露出一双警惕着周围的眼睛。

身上的衣服是他自己的。

应该是从老家过来时，来接他的苏柏茫在找他时顺手拍下的。

手机安静了。

延迟五天的消息截停了。

顾安南的心却没静。

到了金闪车上，听着他喋喋不休地嘱托，顾安南方才觉得上一轮的冲击结束了。

他划开苏柏茫充满电的手机，打开通讯录，看见了自己的号码。

备注——安安。

又点开微信——

置顶，安安。

外人面前他叫自己小顾。

私下里，他只喊他“你”。

生气后才叫顾安南。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倒车时金闪瞥了他一眼，“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更难听的话我还没对你说呢！知足点，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晏栖止。”

“嗯，是我错了。”顾安南点头。

错了就得认。

认了就得改。

改了…能被原谅最好。

顾安南态度良好。

见他这样，金闪也有些理解他哥喜欢这人什么了。

确实比桀骜难驯的晏栖止省心。

“你放心。”金闪说话的态度软了下来，“只要你不背叛我哥，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谢谢。”

“不客气，谁让你是我嫂子。”

车停下，顾安南见他没动，问，“你不上去吗？”

“不去！我怕我忍不住揍人。”金闪脑袋探出车窗，朝他挥了挥手，“路你知道的。”

“嗯。”

“顾安南！”金闪盯着他背影，将人叫了回来。

“怎么了？”

“过来。”金闪扯着他的衣领，凑在他耳边，低声哀求，“看在我哥这些年对你好的份上，就算你不喜欢，也别当着外人的面伤他的心好吗？算我求你。”

顾安南神情微滞。

金闪以为他是不答应，直接掏卡，“拿着，嫌价低可以再加。”

顾安南反应过来了，他将卡丢进车里，恼火道，“不需要。”

车门打开，金闪追了出来，“我不管你怎么看我哥的，喜欢也好，厌恶也罢……”

“我不讨厌他。”顾安南打断他，“我不知道苏哥和我上午看见的那人发生过什么，但我遇见苏哥的时候是我最窘迫的时候，没有苏哥我可能会冻死会饿死会全家都死绝……”

顾安南深吸口气，眼神坚决，“所以，我是不会恩将仇报的。”

“恩将仇报？”金闪嘴上咂摸着，苦涩一笑，“希望我哥这次没看错人吧！”

顾安南蹙眉。

金闪这话什么意思？

苏柏茫于晏栖止也是有恩的，而晏栖止却恩将仇报了？

“老板还在开会。”

顾安南看着紧闭的办公大门，正不知所措就见斜对面的办公室里有人出来替他开了门。

“我姓黎，他们叫我小李。”

顾安南脑子有些晕，见对方要握手，便将手递了过去。

“上午我见过你。”

“嗯。”

“我是苏总助理之一，你可以跟他们一样称呼我小李。”

“你不是姓黎吗？”

“习惯了。”

顾安南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你不进去吗？”

他的本意是想说，自己一个人进去，待在苏柏茫的办公室里可能不太好。

若是什么机密文件刚好被偷，就算苏柏茫信自己，也无法和其他人交代。

他虽然读书少，但见识一点都不少。

可不想被人当替罪羊。

“不用，我还有工作要忙。”黎南松没多问他是谁，指着那台空置办公桌，“老板说你要是无聊可以玩会儿电脑。”

昨天来的时候顾安南就有些奇怪办公室里为什么会有两张办公桌，今天他问了出来。

“老板很烦有人找他，安静玩电脑的能等到老板下班一起走，不安静的会让保安丢出去。”

顾安南：……

“你看着就很安静，不用担心。”黎南松笑了笑。

顾安南的脸色却没多好。

他识趣地去了空着的办公桌前坐下，继续翻苏柏茫手机。

一点开相册，他人就坐直了。

除了工作相关的一些截图，和少量与太阳、云朵有关的照片，剩下的，都是他。

有正脸、有背影、有侧颜。

顾安南翻到最底下。

像是在看一个人的成长。

最初的照片源于相识。

若不是有照片为证，他都不敢信三年前的自己是那副鬼样子。

监控截图里的日子，是他在苏柏茫去西北后，走投无路之下拖着行李去瑞庭时的画面。

许是太落魄，即便有房卡，酒店方放他上去后也不放心才给苏柏茫发了监控截图确认是否确有其事。

后来的照片里，他的气质一点点蜕变。

乡土气息削弱，人也大方明朗起来。

若是没有遇见苏柏茫……

顾安南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在看什么？”忽然，一只手撑到桌面，拿走了他面前的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