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安是真生气了,冷脸将人推开,要搁在从前,他可舍不得这么粗鲁对待她。
这时,厨房传出一股烧糊的味道,苏长安深深凝望她一眼,拿起锅铲重新进了厨房,不一会就响起噼里啪啦的颠勺声。
看吧,看吧,就算闹矛盾,他也会惦记她没吃晚饭。
唐歌再次死皮赖脸地凑了上来,跑进厨房将人紧紧抱住:“二哥,我真的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贤惠的人夫不回话,只冷脸炒菜,油烟缭绕尽是食物的香味,和一颗闹别扭的心。
任凭唐歌怎么软磨硬泡,都无法抚平他的怒气,就连吃饭他也是冷着脸,她给夹菜都不理。
一时之间,唐歌也没办法了,这个幼稚鬼莫名其妙生气,难道就因为看见她和江仲清搭戏,所以就吃醋了?
一张饭桌,平白生出两桩心事。
甚至晚上睡觉时,他还卷起铺盖去了次卧睡,自从回到小院,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唐歌独守空房,气得狠狠捶打了枕头一下,抬头看见房间的大柜子,突然灵光一现,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深夜,苏长安还没睡,躺在次卧的小床上玩手机,突然房门被人轻轻打开了,进来一位身穿旗袍的女子。
房间没开灯,他看不清女子的样貌,但是身材婀娜多姿,玲珑迷人。
平时他肯定把持不住,今晚却失去了兴趣,烦躁地翻身,背对着唐歌:“你进来做什么?”
“二哥,我想你了。”她俯下身,对他的耳朵吹气:“你确定要跟我分床睡吗?”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小鲜肉吗,”他充耳不闻,完全不受诱惑,没好气道,“还来找我做什么?”
“长安哥哥~~”唐歌突然变了声调,嗲的不像话,就像妖精唤唐僧御弟哥哥~~
“人家知错了嘛,那些话都是说着玩的,你就不要放心里去了,快点原谅人家~~”
苏长安还是不为所动,闭上眼睛:“我要睡觉,请你出去。”
唐歌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发出比刚才更嗲的声调:“长安哥哥~~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穿旗袍吗?”
“不如你猜猜,我旗袍里面穿了啥?”她拉起他的手,放出了大招:“你怎么买了那么多一分裤呀?”
温热的大手掌摸过白嫩顺滑的大腿,渐渐往上……
意识到了什么,苏长安睁开眼,忍不住咬牙切齿:“唐歌,你找死?”
大半夜穿这个来找他?
唐歌抱住他,不停往他耳边吹气:“不找死,我找我男人。”
一股女人身上的幽香将他包围,苏长安胸膛微微起伏,最受不了她的撩拨,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月色掩映下,唐歌看清了他的眼睛,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下一秒,她感觉天旋地转,已经被他扑倒,轻易拖上了床。
很快,次卧的小床发出“咯吱”的撞击声,一会轻了,一会又重了,让人听了就面红耳赤。
“轻点!苏长安,你轻点!”
“轻点?轻点你怎么长记性?”
“说,以后还敢不敢惦记别的男人?”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
直到月上中天时,里面的动静才渐渐停了下来,苏长安的别扭已经被唐歌想办法化解了。
但是唐歌心里还是别扭的:“二哥,我有话对你讲。”
苏长安已经吃饱喝足,像个餍足里的小兽,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醉生梦死枕着她的肩膀,完全沉迷于温柔梦乡中了。
“嗯,我听着呢,你说就是了。”
他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声音却低沉迷人。
唐歌叹息一声,接着对他长篇大论:“二哥,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我以后肯定是要经常拍戏的,也会和不同的男生做搭档。”
“江仲清不会是第一个和我搭戏的男生,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你不能看见一个男生和我搭戏,或者是演亲密的戏份,就闷在家里吃醋,”唐歌眼里都是认真,“既然你爱我,就要先接受我的职业。”
演员要有牺牲自我的觉悟,网民最擅长对女明星指指点点,恶意批评,但他是她的男朋友,必须放下那些世俗的偏见。
苏长安睁开眼,也知道自己今天的举止有些幼稚:“可是唐歌,娱乐圈瞬息万变,我就是害怕……”
今天看见江仲清和她对戏,眼里的深情藏都藏不住,而她也甜甜回应他的热情,他就忍不住嫉妒到发狂。
尤其她长得这么美,以后难保不会有男演员喜欢上她。
苏长安乱了方寸,甚至想强行将她锁在家里,可是他也知道,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她曾经说过的,要追求自己的事业,他不能借助爱的名义斩断她的羽翼。
唐歌明白他的担忧,抱住他的脖子,认真做出承诺:“二哥,我不会因戏生情的,戏里戏外,我分的很清楚。”
“嗯,”四目相对,苏长安认真点点头,“作为你的家属,我无条件支持你的工作。”
唐歌将额头抵上他的,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二哥,我只爱你一个。”
这真是他听过最好的情话。
第二天是一个艳阳天,离开两周,院子里都长满了杂草,苏长安找出铁铲和铁锨等工具,一起蹲在地上清理杂草。
唐歌一直不懂,像他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不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从哪学的这么多技能,不光会做饭,会打银手镯,还会干很多农活,感觉比穷人出身的自己还能吃苦。
苏长安不高兴了,板着脸:“难不成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不是的,”唐歌马上解释,“二哥,我只是好奇,你从哪学会的这么多技能?”
他扬起头,一脸骄傲:“我爷爷教的呗。”
唐歌噗嗤笑出声,虽然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提起爷爷,但每次涉及到老人家的话题,他总是会很骄傲。
“我爷爷很能吃苦,也常常教导我们要吃苦耐劳,”苏长安陷进了过去的回忆里,“他老人家永远以身作则,可不是光靠嘴说说而已。”
“他不仅亲自辅导我们理论常识,还教我们各种生活技能,有时候还会带我们去他当年下海做生意的地方参观,甚至还会带我们上山砍柴……”
唐歌默默听着,想起自己曾在网上搜索过他爷爷的名字,老人家不仅是北城著名的富商,一看就是很能吃苦的人,人物生平简介里,也写满了老人家的光辉事迹。
有这样优秀的爷爷,也难怪能培养出二哥这么优秀的人。
提起老人家,苏长安眼里泛着泪光:“我爷爷还教导我们,以后一定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如果我能拍出一部好剧来,也算做了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吧?”
唐歌帮他轻轻擦去泪水,宽慰:“二哥,你一定会的。”
你一定能拍出来一部好剧的。
“好了,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咱们快点干活。”
日光很晒,苏长安怕她被晒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铁铲抡的飞快,很快就清理干净了院里的杂草。
最后,他用铁锨将杂草堆在一起,站在太阳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回头就看见她蹲在墙角,摆弄花花草草,他累得要死,她倒挺会偷懒的。
他没忍住,上前给了她一脚,力度很轻:“你之前不说要出去找野男人吗?你的野男人在哪啊?”
唐歌艰难直起腰,拿着小铲子指着他:“野男人就是你。”
她能有什么野男人,就算有,那也是他。
苏长安心情一片大好,将人抱进屋里喝水,短暂休息了一会。
等她额头上的汗水都散去后,他才说:“那我这个野男人要给你介绍一部电影,你去不去?”
“什么电影?”她问。
苏长安:“王晟的新电影,你之前不是去跑龙套,他对你的表演很满意,恰好他下半年还有一部电影,定好了让你过去演。”
唐歌一下子就猜出来:“是不是你给他投资的?”
不然她一个新人,凭什么能做王晟片子中的女主角?
不知为何,她隐隐想起一句话:人家就是为了这瓶醋,才包了这顿饺子。
没有她这个女主角,就不会有苏长安的投资,自然也就不会有这部文艺片的诞生。
她就是那瓶醋。
“你不要多想,只是一部文艺片而已,”苏长安丝毫不在意,“投资不算多,我也不指望它能赚钱,你拍着玩就是了。”
仿佛他一掷千金给她拍电影,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怕她会有心理负担,毕竟铺路这事,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了,她大方接受就是了。
但唐歌怎么可能坦然接受?
她急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不行!二哥,你换个流量演员吧,我扛不了票房的,一定会赔钱的!”
“你干嘛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我又不指望你赚钱。”苏长安将人抱在怀里,温柔地擦去泪水:“乖,这次拍摄也只是王晟导演挂名而已,投资真的不多。”
唐歌:“那这王导部文艺片,什么时候开拍?”
苏长安:“暂时定在了明年三月份。”
“明年三月……”唐歌想了想,又说:“那你把剧本发给我,反正我在家闲着没事干,不如早点背完台词。”
“这事不急,等开拍的时候再背,万一要改剧本,你不就白背了?”苏长安说:“再说你也悠闲不了多久了,马上就要忙起来了。”
唐歌有些不明白:“戏都拍完了,我还忙什么?”
“难道你忘了主题曲的事情?”苏长安提醒她:“咱们这部戏正在后期制作中,宋导之前不是相中了你那首怨江南么,现在就差你这首歌了。”
“你答应了宋导,要给怨江南填词谱曲的,都弄好了没?”
“哦对!”唐歌终于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