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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里，导演把队伍卡片一张张倒扣在桌面，说：“简老师，选你的都是大热组，会不会觉得难以下手？”
简辽燃惊讶：“十一支队伍都选我？”
导演哈哈笑：“在简老师心里十一支队伍都是大热门？”
“开玩笑。符合我一些标准的队伍在我这里才算热门。”简辽燃摊开掌心的卡片，直接跳过导演话术陷阱，说：“来对一对。”
导演手指点了点桌面卡片，说：“为了尊重老师，我们会先开选手的意愿卡，如果简老师手里有相同的牌，就打出来。”
见简辽燃无异议，导演开始翻第一张卡。
“第一个选你的是七组，队名是《OMG》，全场唯一的全O组合。简老师了解这支队伍吗？”
简辽燃手指在卡片边缘滑动，嘴角微抿：“曲风很swing的那支？”
导演：“通俗点讲就是摇滚融合爵士，《OMG》从海选开始就非常坚定要选你做导师。请简老师打牌吧。”
“我本人很欣赏他们的作品……”简辽燃双手合十，尽量给出诚意：“但是抱歉不能一起合作。”
“第一支乐队就折戟而归啦。”导演一惊一乍，又翻开第二张卡片。“和刚才相反，这组是全A组合，年龄也是最小的，叫《黑桃A》。我们都知道粉丝给你取的爱称是‘燃A’，AA导师制很有看头啊吧。”
简辽燃从卡片堆里，摸出一张，摆在桌面上，他对待音乐从来不敷衍，给足所有乐队尊重：“我听过他们录播的现场，很燃，我认为很有可塑性。””
导演惊喜：“终于有一支乐队上岸了。期待A到爆的演出。”
导演又开始翻第三张。“下一支是二组的《Brave&Baby》，这组主打唱跳，曾经还有一个在简老师你的MV里面担任过伴舞。”
“辛苦了。”简辽燃诚挚找摄像头，投递微笑：“但祝你们找到更合适的导师。”
导演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又翻下一组。“九组，《反套路乐队》，很有话题度的一支乐队，每次演出舞台概念，还有服化道都是最精美的，自封是音乐剧乐队。选手也都有音乐剧的学习背景。”
导演看了看简辽燃手中剩下的三张牌，笑眯眯：“简老师选出的四支乐队里有没有他们呢？”
简辽燃大大方方将卡片推出来，解释：“我喜欢能玩概念的乐队。”
导演击掌，开玩笑道：“因为你出了名的刁钻，很多队伍都不敢选你。我手里还有一支勇士队，可是简老师手里还剩两张卡片，这说明至少有一支乐队没匹配上，其他不敢选的队伍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他边说边翻开最后一张选手意愿卡。
“哦，最后一组是大热门top1，七组的《划重点乐队》，追我们直播的观众都知道，《划重点》有两位神仙哥哥，沈竹意和文帝度，从海选就能看出来，颜值和实力都很硬。简老师也入股了吗？”
简辽燃提了提嘴角：“不选他们，难道留着给其他导师用来淘汰掉我吗？”
导演：“你打算用王牌七组来收割其他导师吗？”
“毕竟是比赛，没理由不把种子选手先留下来的道理。”简辽燃丢出写着七组的卡片，视线却被什么东西勾了去，似笑非笑。
导演顺手要去抽他手里的牌，被他敏锐闪开。
导演失望摊手：“还打算趁你不注意，公开你手上最后一支队伍的名字。我想不到哪只队伍被你看中，但竟然没选你。大家也都很好奇啊。”
简辽燃却顺手将卡片塞进裤兜里，搪塞：“空白卡而已。”
“空白卡值得这么护着？”导演继续追击。
简辽燃倚着靠背，不接茬，盯着桌面三张明牌，问：“第一轮我就带这三支队伍吧？”
导演皮笑肉不笑，没拍到最劲爆的，太可惜了，他起身：“是的。匹配上的三支队伍会分别进来和你讨论创作上的一些事情，你休息二十分钟，补补妆，然后回来棚里继续录。”
简辽燃点点头，也起身：“不跟拍？”
导演挥走摄像老师，承诺：“休息时间绝对不拍，自由活动。”
一天到晚被摄像头盯着，人的精神会一直绷在一个高峰，简辽燃揉了揉额角，拂开棚帘，走出外面。
晚霞漫天，篝火旁村民们歌舞不断。
旁边帘子也掀开，飘出一阵雾，许浚如揉着肩膀出来，看见他摇了摇手指：“太久没录节目，忒累。”
简辽燃：“才刚开始。”
“你去不去洗手间？”许浚如问他：“一块？”
“不去。”简辽燃摸出一盒烟，手指不经意触碰到塞成一团的卡片，边掏烟边问许浚如：“都选了谁？”
许浚如嘿了一下，来劲了：“两个全匹配上，中奖了。”
简辽燃：“谁？”
“一、十一。”
“我三个。”
许浚如吐出一口烟：“谁让你拿的多。陈影帝也是三支，另外几个后辈每人带一支。”
“十一组是我们屋里那两个？”简辽燃问。
许浚如：“对啊。关系搞好了，有饭吃啊。你记住了，以后你吃每一口饭都要先在心里祷告我。”
简辽燃嗤一下：“我吃他做的饭，我还需要先感谢你？”
“是，你脸大，吃人家饭不害臊。”许浚如小声笑：“不开玩笑。我选他们是因为他们能力不错，但那个鼓打得实在太烂了。”
“所以你想下场去打？”简辽燃好奇看许浚如，这人在圈里出了名的热心肠。
许浚如：“那不能够，但要替他们想想办法。谁让我现在是导师。”
简辽燃：“你还不滚去洗手间，快开拍了。”
晚霞下，制作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各组核对导师名单。简辽燃瞥见沈竹意淡漠地立在石凳前，半天只点一下头。
“选上了？”另一边爆发出姜随亢奋高喊。
“周斯余，我们走狗屎运了。”姜随转身搂住周蓑云的肩膀，大力摇晃：“我们何德何能？”
周蓑云一拳顶开他下巴：“你无德无能，我德高望重。”
工作人员公布名单的声音不小，周蓑云能听见四组和简辽燃匹配上的消息。他余光瞥了瞥在棚帘前抽烟的简辽燃，仿佛能闻见他领口尼古丁燥烈的味道。
不像其他人抽烟时候完全放松，站没站相，简辽燃抽烟时上半身会绷着，肩膀打开，特别正经，也特别装，让人有破坏欲。
简辽燃掐灭烟，动身去往洗手间的方向，路上许浚如回来，笑他：“上个厕所闹得和走T台一样，还得单独走VIP通道吗？”
现场共设了三个洗手间，最远那个是新砌的砖石房，路上架了一小段木板桥，许浚如笑的便是简辽燃从桥上漫步下来的神态。
周蓑云远远盯了一会儿，顺着木板桥，悄无声息跟过去。
洗手间不可能有摄像头，周蓑云等在外面，听见水流声才从容进去。
简辽燃抬头，周蓑云站在他身侧，轻笑问候：“简老师也在？”
“上个厕所都要说好巧吗？”简辽燃关了水龙头，抽纸擦手，看了看镜子里周蓑云侧面微笑时浅浅的小梨涡。
“你们选许浚如？缺个鼓手想让他上场？”
周蓑云正过脸来，边看镜子里简辽燃优越的脸，边洗手：“我们就是碰碰运气。你太难选了。”
后边那句低得几乎被水声盖过去，还显得挺委屈。
简辽燃视线先停留在周蓑云后脖子上那块抑制贴上，薄韧肌肉下边微微隆起，里面藏着腺体。他不经意碰触过，很柔软，那股青草沁心的味道犹然回荡。
“我也没说你不能选我。”简辽燃很大气地开解。
周蓑云关了水，仍旧盯着镜子里的人，低了声：“可你说你的标准对我提高了。”
简辽燃想起地下停车场的事，忽然有点理亏，“不试试怎么知道标准在哪里？”
“你选我了吗？”周蓑云低头瞥过简辽燃的口袋。
虽然周蓑云不可能知道口袋里有张卡片，但那视线实质般，火辣辣。简辽燃让了让，侧身打算出去。
周蓑云伸手去够纸巾，说：“没选也不意外，我知道我们队不被你看好。”
简辽燃皱眉：“许浚如说你们队实力是有的，就是鼓打得太烂。”
周蓑云抓着纸巾，手臂为了躲避台面的水渍，抬了抬，揩过白衬衫的扣子。
简辽燃的腹部肌肉瞬间收紧，周蓑云的手臂白得晃光，从他身前抽过，不像是故意的。
周蓑云淡定擦拭手指，拉长音说：“简老师真是实话实说，一点也不懂得哄人。”
“周蓑云，你再这样，我要发警告牌了。”新砌的洗手间镜子擦得锃亮，简辽燃能看见周蓑云耳廓丝丝红，本来锋利的语气收了鞘般，又说：“这不是一次两次，再演就过了。我们要真成了，我受不了你这样子。”
“哪样子？”周蓑云斜乜他。
“就……”简辽燃舔了舔唇，压下眉，干燥的热度从后面包裹而来。“我们匹配度太高了，别点火。A都没什么操守，幸好我比较自律。”
简辽燃说完利落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