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兰波成为家人后 第67章 未来远行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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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孩子突然动了动，阿加莎有些生疏的拍打着卡莉丝塔的后背，但无济于事，该醒的还是醒了。

感受到卡莉丝塔有些不舒服的转动脑袋，炽热的呼吸落在脆弱的脖颈处，阿加莎忍不住蹙起眉，但还是没有将卡莉丝塔丢出去。

一觉睡到大天亮，卡莉丝塔眨着眼睛，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她从阿加莎怀里直起身，有些懵懵的环视一圈，她低头看向江户川乱步，却发现对方此刻正对着她挤眉弄眼。

阿加莎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互相交流，不过她的动作也没停，带着卡莉丝塔径直走向顶楼的办公室。

极其经典的英式宫廷装修，褐与白相间的花纹地板映照出上方透亮的链式吊灯，墙壁上复杂却不失美感的花线，昂贵又精致的挂画挂与其中。

与长廊相伴的是随处可见的绚丽鲜花，它点缀在暗色的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有些沉闷的氛围，泛着暖光的吊灯将影子照在墙上，卡莉丝塔趴在阿加莎的肩头，看向墙上画像的署名。

——奥斯卡·王尔德。

卡莉丝塔抬起眼睫，与画中的美人对上了视线，随后，她就有些不舒服的挪开视线，不适应的动着身体，然后就被阿加莎一把摁住。

乖乖被抱着进入亮堂的办公室之内，卡莉丝塔脸上写满倦怠，有点搞不懂为什么江户川乱步这么兴奋。

像个玩偶被人摆布，而刚睡醒的卡莉丝塔却没有想要思考亦或者询问的想法，她闭上眼，仔细去听，房门被关上，哭声仿佛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画布。

柯南·道尔毫不意外阿加莎逾越的举动，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头也不抬继续批改着文件，“莎莎，我这可不是给你带孩子的地方。”

阿加莎失笑道：“你知道的，格兰丁总是不放心我，我又不会将她的小破基地怎么样，我一向宽容大度，信守承诺。”

“不对吧，你这话自己都不信。”，江户川乱步立马反驳道，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是心口不一。

阿加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怀中抱着个看似又睡过去的小孩，她有心想要让卡莉丝塔动一动，但是看着对方倦怠的神态又有些说不出话。

“亲爱的，有时候闭嘴也是一种美德。”，阿加莎耸了耸肩，对着江户川乱步继续开口：“还记得我刚刚和你说过什么吗？”

江户川乱步有些迟疑的点点头，然后做了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他四处打量，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莎莎，你对孩子太苛刻了。”，柯南·道尔看着到处摸摸到处碰碰的江户川乱步，心中有些痒痒，这么可爱的孩子不能收作弟子真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柯南·道尔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从进来到坐下再到现在，不停轻轻拍打卡莉丝塔后背试图哄睡对方的阿加莎，心中长叹口气。

阿加莎倒是没反驳什么，她不讨厌天真的孩子，那不是孩子的天性，可以改正，但活泼是孩子的天性，那很难泯灭，更何况江户川乱步从来都没有意识到世界的残酷。

现在对方还能呆在这里活蹦乱跳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两个半大的孩子，明知道店里有提前布置的陷阱，却还是兴致冲冲往上撞，是该说她们聪慧呢还是莽撞？

在别人的地盘上，又像个叽叽喳喳讨人厌的小鸟一样，是笃定了她不会对他们动手。

想到这，阿加莎有些想笑。

“先带她去测试一下异能强度吧，就算是个毫无作用的废物，我也能拉起来。”，柯南·道尔看着卡莉丝塔说。

不管是阿加莎还是柯南·道尔此刻都十分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卡莉丝塔不想待在钟塔侍从可以随时跑。

阿加莎有些恨恨的想：‘也不知道阿尔蒂尔是怎么教的孩子！就连那种状态下的释放词都能告诉她！不能带孩子就不要带，做了又做不好。’

远在横滨的兰波：……？

“嗯，不过这两个孩子先放你这，阿瑟，我还有事情要处理，我晚点来接他们。”

收敛思绪，阿加莎停下手上的动作，温温柔柔继续说：“我会尽早回来。”

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得带着卡莉丝塔的体检报告去女王面前复命，阿加莎将卡莉丝塔托付给柯南·道尔后，心情变得十分美好。

她斜瞥一眼偷偷摸摸的江户川乱步，从位置上起身，抽走办公桌上的两份文件，确认无误后才转身离开。

江户川乱步脸上的失落神色还没收起，就听见阿加莎用极具个人特色的日语询问：“怎么不跟上？”

“来啦来啦，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江户川乱步迅速将手中的书塞回书柜，他蹦蹦跳跳地走向阿加莎，像个小尾巴跟在对方身后。

等两人彻底走远，卡莉丝塔这才睁开眼，从沙发上爬起来，盯着窗外发呆，本就不显色的眼眸此刻更是丧失高光，窗外是绵延的霞色，屋内是精贵却又毫无温度的装饰布置。

“你是叫卡莉丝塔，对么？”，柯南·道尔停止书写的动作，对着卡莉丝塔的动作不置可否。

成年人的虚情假意，心知肚明又故作不明所以，卡莉丝塔对此没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厌恶吧，毕竟从面世到现在，兰波的多数做法都被她悄然记在心中。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兰波，那他会怎么做？卡莉丝塔在心中思考，但柯南·道尔并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

“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带着磁性的温润声线响起，优雅又低醇，尾音上翘，语速不急不躁十分令人安心。

还在思考的卡莉丝塔听见这话，思绪一下子被骤然打断，忍不住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对方的话之上。

可这不注意还好，这下子是彻底无法忽视画像所传来的躁动声响，卡莉丝塔蹙起眉，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别哭了！吵死了吵死了。

*

卡莉丝塔站在木质的地板上，有些着急忙慌的推开办公室的门，只是眼前的景象却与之前不相同起来。

不再是贵气十足的宫廷装饰，眼前只剩下一条晦暗昏黄的长廊，本应该泛着和煦暖光的壁灯此刻却显得无比诡异，它没有照亮长廊的尽头，却照亮了墙壁上所挂着的精致画像。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没有阻止卡莉丝塔先前奔跑的动作，耳边嘈杂的声音让卡莉丝塔有些焦急。

每路过一盏壁灯，两侧的长廊浮现一副副伤心欲绝的肖像画，或是幼童或是少年，宛如一幅极致细腻的人生长廊，死前回忆着宛如悲剧的一生。

不相同的外貌、年龄还有结局，却是相同得难以分清性别的美丽、还有如出一辙的悲伤与仇恨，着色真实情感丰富的‘人’身上看不出一点绘画的痕迹，栩栩如生，令人感到无比压抑与窒息。

卡莉丝塔停下步伐，面色苍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过于宽大的衣袖顺着身体弧度露出手臂上的浅色伤疤。

硝烟味止不住的往她的鼻尖飞去，卡莉丝塔被呛得有些眼红，她咳嗽几声，又继续开始寻找。

墙壁上的肖像画之中的‘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走过的孩童，它们悲痛欲绝的嘶喊着，绚丽的五官被扭曲得宛如从深渊爬出的恶鬼，它们脸上是不满、是愤怒、是仇恨。

柯南·道尔在离卡莉丝塔不远的位置缓缓走着，相比较于对方的焦急，他此刻却显得有些潇洒自如。

他心情有些微妙的看着墙上的肖像画，绝望的感悟，如死亡般掷地有声的痛苦与哀伤，真难以想象，如此纯洁外表下的孩子内心是满目疮痍的荒原。

*

而同一时刻，还站在操作台前的【伊莉斯塔拉】几乎是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她算得上狼狈的跌倒在地，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一刻更是几乎透明。

一旁的实验员有些错愕的看向这一幕，但身体快过本能的想要将【伊莉斯塔拉】从地上拉起身，“希洛尔小姐……

“我没事，先出去吧。”，【伊莉斯塔拉】避开了对方的手，有些无力的说，“出去！”

不仅是【伊莉斯塔拉】，就连此刻正和伊莉斯塔拉待在一起的蓝发孩童都无法避免的开始透明化。

双发色青年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极小的圆点，他有些慌乱的想要去触碰02，却被伊莉斯塔拉制止了动作。

“……？”，青年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乖乖听话，只是担忧的目光仍然落在02身上，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愁苦起来，然后突然发现伊莉斯塔拉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希洛尔，我先回去卡莉丝塔那边看看。”

02这话说的有些心虚，属于异能构造的身躯迅速化成光点消失在空中。

伊莉斯塔拉和卡莉丝塔此刻正处于不同线轴上的同一个世界，未来与过去来回交织，反复跳跃的时间点让伊莉斯塔拉有些疲惫。

对上自家弟弟关心的目光，她摇了摇头，轻声安抚：“请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

青年摇摇头，对于伊莉斯塔拉这样老是突然来一句的行为已经免疫，“我没有担心……”

此刻的两人已经走出了沙漠，站在莫斯科的一处街头，来往行人担忧的目光撒在两人身上，但却没有上前指指点点。

伊莉斯塔拉看着青年那一身沾泥带土的衣服，笑着说：“我们现在这样看着真的挺可怜的，等02回来，我带你去见卡莉丝塔吧，她一定会喜欢你的，你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是啊，卡莉丝塔会喜欢对方的，伊莉斯塔拉内心想着卡莉丝塔可能会有的反应，又倏地想到卡莉丝塔并不喜欢自己的这一事实，有些心塞。

青年沉默片刻，对着伊莉斯塔拉很认真发问：“我一定要有名字吗？我可以跟着你姓吗……”

“真的吗！先叫西格纳斯怎么样？”，伊莉斯塔拉一把拉起对方的手，将难过一扫而空。

对方原先属于哪个世界都很难说，更别说她根本不知道那页带着对方出生的纸在何处，就算知道也拿不到啊，她自己的起源还在兰波手中呢。

时间类异能真的没有代价吗？没有代价的话，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类都已经成为了长寿种了吧。

就一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从走进这个时间节点，带走西格纳斯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齿轮已经无法停止，每一步每一刻都要承纳蝴蝶效应所带来的痛苦。

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伊莉斯塔拉看着眼前呆呆傻傻的香芋双色冰淇淋，笑说：“以后就多多指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