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才刚走一会儿,阿九等的很不耐烦,隐约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安的向着洞口处张望。
忽听洞边有声音,阿九以为是云风帮赫连定拍打斗篷上的雪片发出的声音,她惊喜的跑了过去,却傻傻杵在那里,腿像被钉子钉住,再也向前迈不开半步。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她所期盼之人,而是一个身高七尺,头戴皮帽,脚蹬皮靴的少年,约莫二十出头,样子很俊朗,眼里透着几分狡黠,他也怔在其中,傻傻的看着阿九,惊的说不出话来。
阿九身后的侍卫警醒的发现有陌生人出现,呼啦一下全护在阿九身边,并持刀相向。
陌生男子并未惊慌,反而微微一笑,将雪帽摘下,露出了削瘦的脸庞,他轮廓分明,眼如泼墨,发尖上的雪沫还未融化,显得他整个人更加苍白单薄,他说,“阿九姑娘,还记得我吗?没想今天在此能与佳人重逢,我们还真是有缘。”
阿九定睛一看,那人似在哪里见过,因为清瘦,显得眉骨高深,眼窝深陷,这是她对拓拔风的最深印象,她让侍卫们退下,打趣道,“三皇子好兴致,不在宫中饮酒,却跑到这悬崖山上来赏雪景啊?”
拓拔风也不拘泥,俏皮道,“ 呵呵,佳人在此,我岂能不来?我就是特意来与姑娘赏雪的。”
“得了吧,我哪里是什么佳人,反倒是你遇上什么事了吧,也不带个随从?”说完,俩人会意的笑了笑,就像久别重逢的朋友。
阿九将拓拔风让到篝火边取暖,这才看见他手臂上的衣衫被血染红,她急忙扯下自己衣裙上的一块布条,给他包扎止血,“你这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
“小事,小事,只不过被野兽追赶,摔伤而已,不足挂齿的。九姑娘突然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在会情郎吧?”说完,拓拔风开怀一笑。
“我才没那么无聊,对了,皇子是否见过我家殿下?”阿九问。
“见了见了,我被獾猪追赶的时候,见着他被熊拍下了山崖,恐怕……死无全尸……”
“住口,你胡说,我家殿下英勇神武,岂能被一只熊征服?再敢胡说,小心我凑你。”阿九伸出拳头,做出一副准备痛打的样子。
“哎,好了好了,我说实话还不行嘛,没看见。”拓拔风伸出五指挡在面前。
“……”
正说着,黑豹子带着几十个彪形大汉出现在山洞门口,吼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一个也跑不了,快快束手就擒。”
阿九起身斥责道,“昨天不是给过钱了吗?怎能如此不守信用?”
黑豹子说,“我们得到了新的消息,只要碰见一个夏国男子和一个脸上长斑的女子格杀勿论。”
“你们是——国师的人?”
阿九早该猜测出来的,好在赫连定和云风还没有回来,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黑豹子嘿嘿一笑说,“你们那一点钱太少了,谁给的钱多,我们就为谁做事,真没想到你长的这么丑,一颗人头却能卖出天价。”
黑豹子说完朝着阿九站的地方瞅了瞅,没有看到赫连定,有些着急,“和你一起的那人呢?怎么没看到他?”
黑豹子只顾着找赫连定,在他看来那人能给他出一袋子金子,必然不是常人,自然不能让他跑了,至于新来的拓拔风,他也没有在意,也以为只是其中他们的一员而已。
阿九冷冷笑笑说,“看来,你真是不怕死,如果你能安全护送我们回城,你们得到的钱财远不止昨晚的一袋金子。”
“哼,谁信,谁不知道整个魏国国师最大,连那皇帝老儿也得听着国师的话,你们还能比国师更有权位?”
黑豹子此言一出,真是惊煞了拓拔风,他真不知道在他人眼里,自己的父皇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小的国师,真是气煞他也,他的一字一顿似千刀万剑,欲将黑豹子刮杀,“国师最大?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权?”
黑豹子哪里知道他就是魏国皇子,说道,“皇权?国师就是权,谁要为国师做事,犹如抱上金大腿,皇上算个屁,哈哈……”
“你抱的上吗?山野匹夫。”说完,拓拔风将一匕首掷了出去,被黑豹子用刀柄打落在地。
“敢骂老子,弟兄们,给我上,女的留下,男的杀。”黑豹子话语一出,双方的人乒乒乓乓打作一团。
好在洞内比较宽敞,双方都是近距离的肉搏,对于任何一方拼的是体力和技巧,谁也甭想讨了刀刃的便宜。
对于阿九来讲,还是讨了便宜的,他们人少,武艺却个个高强,黑豹子领导的是一帮乌合之众,有练过武的,也有半路来投靠当山贼的,若不是他们人多势众,阻着去路,阿九这边的人早就跑出山洞了。
阿九本身不会武功,在军营里跟着赫连定东征西战,自然也能躲一下,藏一下,避开刀剑的功夫还是练就了一些。
拓拔风一手拉着阿九,一边抵挡敌人的袭击,应付的游刃有余。
黑豹子本身是山匪出身,被国师的杀手训练买通,也练就了一身不错的功夫,自然比他领导的那帮乌合之众强了百倍千倍,纵然是他的人手再多也都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拿不下一人。
黑豹子长吁一声,挥刀一闪,向着拓拔风的手臂劈砍,拓拔尚慌忙松开了阿九的手,闪过这一刀,黑豹子一刀将两人隔开,下一刀,又砍向拓拔尚,并对自己人喝道,“快把这丑娘子抓住,别让她跑了。”
手下的人一拥而上,去抓阿九,幸好有侍卫们相护,那些人未能得逞。
黑豹子个头大,尽头足,使了个连环刀劈向拓拔尚,刀光一闪,拓拔风一个翻身躲过了第一刀,第二道光影在眨眼之间,他也勉强躲了过去,第三道光影向着后背碰撞,许是因为之前受过伤的原因,躲闪不利,挨了一刀。
黑豹子腾空而起,一脚将拓拔风踢到洞门口,阿九正巧也被侍卫们护在离洞门不远的地方,刚好看到这一幕,不由惊慌的叫了起来,“你没事吧。”
“死不了。”
她慌忙近前,扶起受伤的拓拔风,然而,就在黑豹子下狠手,又来飞来一刀的时候,阿九退无可退,急中生智的扶着拓拔风进入了另一个洞穴中。
她听到刀“当啷”砸在石门上的声音,惊的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手触到石门,石门竟然自己挪了一些,它那样轻,并非是石头做的,原来是用泥土浇灌了成的,滚动就可以挪开。
拓拔风也发现了这一点,与阿九使劲将它推过去,再回头看,发现这里的进口处很窄,只用大木桩做了掩护,根本不像是山匪的老巢,或许只是他们行军作战暂时躲避敌人的地方吧。
阿九扶着拓拔风向着内里更深处走去,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外面有黑豹子的截杀,里面虽然不知底细,但或许运气好,可以逃过一劫。
然而,人在运气不好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缝,突然洞内冒出一些身份不明的人将他们包围,并用武器挟持,使他们不敢乱动。
拓拔风眉头一拧,侧过脸去,瞧了瞧架在脖子上的冰冷的刀,说道,“看来你我今天还是逃不过啊。”
阿九抬头望去,只见正前方站着一位面色如铁,目光似狼的男人,他眉目一挑,正用一种狰狞的眼神看着他们,好像在说,“你们跑不了了,等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