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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燎原 第19章 余烬

作者:伊水十三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1-02-05 10:10:12 来源:转码展示1

搬家公司效率很高, 梁枝加了钱,还附带了一个帮忙整理布置的服务,加之任夏夏在此之前已经叫保洁阿姨帮忙清理过房子, 如今整个房子焕然一新,完全没有需要梁枝亲自动手的地方。

待到搬家公司的人都离开后, 梁枝才关上门, 开始里里外外打量这个房子。

整体布局两室一厅, 面积不大不小,刚好适合一个人居住, 客厅很大, 附带一个有水池有花园的大阳台。

主卧自带走入式衣帽间,次卧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工作间, 虽然比不上曾经那个房子,但对于梁枝来说,完全足够。

这会儿刚过中午不久,空闲下来后梁枝才终于感觉到有点儿饿,于是打算下楼去吃个饭, 寻思着顺便还可以买点东西,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思及此,她正准备去披件外套, 便听见了外头传来的门铃声。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梁枝脸上顿时漾开了几分笑意, 前去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外头将自己裹成一颗球的任夏夏便借机从那缝隙里钻进来, 直直钻到她怀抱里。

“哎今天明明出了太阳怎么还是那么冷……冻死我了冻死我了……”任夏夏一边哆嗦,一边给了梁枝一个带着外头寒意的拥抱,“快给我抱抱,我暖暖身子。”

梁枝从善如流地回抱她, 笑着问她:“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今天不忙?”

被屋里空调吹得暖和了几分,任夏夏终于舍得脱掉外套,把衣服挂门口,之后她拍拍手,“最近都不咋忙,况且是你搬家诶!当然得早点来看看你!”

梁枝把门关好,刚想问她吃饭了没,便看见她脚边大包小包放着的一堆装了东西的塑料袋。

见梁枝注意到了,任夏夏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说:“过来了想起还没吃饭,就顺手去楼下超市买了点食材回来……”

梁枝会意,提起袋子转身走向厨房:“那待会儿我做饭?你这儿东西挺齐的,要不涮个番茄锅?”

“好耶!”听到这个,任夏夏眼睛都亮了起来,“我可想念以前你在寝室煮的番茄锅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那么懂我?”

梁枝停住脚步,回头冲她弯了弯眼睛,“先去坐着吧,一会儿就好。”

……

番茄锅的做法很简单,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沸腾着的汤锅便与各类处理好的菜品一道摆上了桌。

任夏夏帮着梁枝端菜,不时碎碎念着。

“以后你一个人住,我就经常来找你蹭饭了啊?”她把东西放好,一屁股坐回座位上,“之前你结婚之后,我就连在国内都不敢来找你几回,生怕打扰你生活,现在好了,你没了家里那堆琐事,我也终于能随时上门了。”

“好啊,随时欢迎。”梁枝往番茄汤里下了点东西,一口应允。

两人又随便聊了些别的,都默契地避开“离婚”这个话题。

见汤快被煮到见底,任夏夏关了火,把碗筷搁下,问她:“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梁枝咬着筷子想了想:“也没什么了……除了工作的话,往家里添置点其他的东西,然后过年回家一趟多陪陪我妈……短期内差不多就这些吧。”

“不试着开启一段新的恋爱?”任夏夏托着腮,半开玩笑问她,“听说让一个人摆脱情伤的最快方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爱。”

梁枝一愣,旋即敛着眉无奈地摇摇头:“说什么呢,我现在哪儿有这个闲心。”

“不试试怎么知道?”任夏夏敲敲碗,“我这儿认识可多优秀的小帅哥了,哥哥弟弟任你选,实在不行,我表哥你记得吧?你也见过,那也不错啊。”

梁枝走过去,揉了揉她脑袋,“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我确实暂时没这个打算,或者,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解决了?”

任夏夏一听,立马跟个鹌鹑一样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她才慢吞吞地端起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梁枝唇角笑意勾得更大,眼神却变得愈□□缈。

哪儿敢重新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啊。

有些时候,这些教训尝过一次就够了。

毕竟,实在太深太痛太刻骨,她不愿再重蹈覆辙。

-

待送走任夏夏后,梁枝收到了来自OW的确认短信。

确认她明天过去报道。

梁枝回复了邮件后,把手机扣在茶几上,转身进了工作间。

工作间飘窗很大,上头放着两个小蒲团。

她靠着窗边,从上往下俯瞰底下形形色色的风景。

是人来人往,也是川流不息。

阳光从另一个角度射进来,没了遮挡,更为灿烂。

空缺的时间仿佛被重塑补满,心底仅存的那一小部分迷茫也伴随着充实感一扫而空。

梁枝把电脑放在腿上,再仔细了解了一遍OW的相关资料。

OW的相关资料在网上能搜得到的其实并不多,梁枝翻阅的时候,能得到的信息也只有寥寥几个页面。

明明名气极为高调,做派却低调得过了头。

甚至连创始人Yee,也只有一个简单的剪影。

听说出席公开的场合,都只会让助理出面。

盯着网页之上那一枚剪影,梁枝心头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怎么也抓不住。

合上电脑,她抓着抱枕往后舒舒服服靠了一会儿,很快便再次被睡意侵袭。

-

另一边。

梁枝前脚刚离开,秦瞿便回到了别墅中。

开门时,佣人低眉顺眼,一如往常一般。

房中静静悄悄,似乎缺了点什么东西,显得更为空荡荡的。

秦瞿从没有在意过家里的各类摆设,所以即使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仍不清楚到底问题是出在哪里。

他见客厅没人,于是径直上楼,停在了房间门前。

犹豫片刻,他敲响了房间门。

里面毫无动静,并没有任何要开门的意思。

秦瞿微微阖眼,又敲了两下房门:“梁枝。”

无人应答。

他安静下来后,整个走廊上安静得吓人。

秦瞿低叹一声。

“梁枝,开一下门可以吗?”他语气比之前放得要温和许多,“我知道你现在还在生气,不过你应该也明白,有些事情不是这样僵持着就可以解决的。”

……

他把耳朵靠近门板,仍没有听出任何的动静。

梁枝仿佛根本无动于衷。

秦瞿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用妥协的语气开口:“我知道你现在不愿见我,那就这样听我说。”

他身子微倾,再一次靠近了门板:“首先,我和应晗之间,除了过去是朋友的关系以外,没有任何多的情况。”

顿了顿,他继续解释道:“我们之间的交集,都与她的家人有关,最近她爷爷生病住院,我只是帮着她安排病房而已,刚好也算还了他们家曾经给我的人情,你不要多想。”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你才想到离婚,现在你冷静一下,再告诉我,我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问题?”

“……”

等了不知道多久,秦瞿只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告罄。

他手放在门把上,“我开门了?”

他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自认以这样的方式同梁枝解释这些已经是自己最大的让步,再得不到回应,只会徒增他的不满。

下一秒,房间门被他推开。

同他所想象的场景不同,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有人待在里面的痕迹。

就连衣帽间和浴室里都没有出现梁枝的身影。

秦瞿疑惑地再一次拢紧眉头,大步回到楼下。

下楼时刚好撞见来回走动的佣人,秦瞿把人叫住,冷着声音问:“太太去哪里了?”

佣人心虚地垂下眸子:“……太太已经离开了。”

“离开?”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秦瞿又问:“她不在家?”

“……嗯。”佣人艰难地点头回应,“她已经搬离别墅了。”

“……”

秦瞿不曾想自己听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神色愈发不满,带了点责怪的意思:“为什么不在我进来的时候就告诉我?”

而且说好了让她今下午等他回来,为什么她反而跟躲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就这么一声不吭搬走了?

佣人不敢直视秦瞿的眼睛,闪躲且为难地解释:“是太太让我们不要告诉您的。”

犹豫了片刻,她又说出了剩下一点未尽的话:“她还说,让您不要再找她了,她有自己的生活,不想再受别人的干涉。”

……

一刹那,秦瞿不知道自己还该说些什么。

心中的某个角落,隐隐有了种空空落落的感觉。

半晌,他不再追问佣人其他的问题,“嗯”了一声,转而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佣人这时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问他:“先生,请问您要不要吃点什么?”

“……不用,”秦瞿只觉头疼,狠狠地按压了一下眉骨,“你接着做你的事情,不要再打扰我。”

“知道了。”

佣人十分知趣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后,直接撤离了一楼,给秦瞿留足了自己思索的空间。

秦瞿坐了一会儿,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间,他眼神凝视着眼前亮到反光的大理石墙壁,久久未有过其他的动作。

他仍不太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

为什么梁枝甚至连他的解释和他的服软都不愿意看上一眼,就那么坚决地想要离开?

更可笑的是,就算已经到了这一步,他居然还想着让梁枝回来。

明明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妻子的作用,不过是曾经一个抵挡外界压力的工具,他从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感情,甚至不觉得这种关系需要认真对待。

就连有结婚想法的那一夜,他也不过是补偿心理作祟,才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同她提起。

毕竟和谁结婚都没差,只是碰巧他知道了梁枝一直以来都喜欢他,所以给她一个甜头罢了。

可为什么,最后郁闷的却是他。

一支烟燃尽,秦瞿把烟头摁灭进烟灰缸里,强行将自己刚才冒头的那一点想法压下去,躺倒在沙发上。

走就走吧,也不会对他的生活产生别的影响,她既然如此决绝地想要离开,那他也当自己从来不认识她。

客厅空旷冷清,时间伴随着挂钟“滴答”作响的持续,缓慢流逝。

秦瞿静静躺着,忽然觉得这偌大的空间里,空旷而又冷清得吓人,令他顿生浓浓的不适应。

以前有梁枝同他一起回家,他从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进门那里的花瓶里还插着一支玫瑰花,由于时间过去得有些久,已经变得枯萎。

他望过去时,突然又想起,圣诞节那天晚上,坐在餐桌旁等他回家的梁枝。

她一个人在家等着他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在满心欢喜地期待着他的归家,却又被长时间的等待一点一点磨光耐心后,才会那么坚决地提出离婚。

“……”

闭着眼不耐地扯松领带,秦瞿不愿再去想这些事情。

可时钟仍在滴答滴答不停地响,仿佛时时刻刻都在重复着“梁枝”这个词。

让他根本无法忽视。

他这才发现,“梁枝”这个名字,在他的生活中,到底占了多大的比重。

蓦地,秦瞿的记忆再一次回溯,想了起前段时间梁枝的一些做法。

回老家、交接工作、请佣人——

原来她的离开,一早就有迹可循。

而他竟然从没有察觉过。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便已经在计划着将自己默默淡出他的世界,降低自己的比重,方便随时退场。

秦瞿越想越发觉自己太阳穴传来阵阵痛感,索性又摸出一支烟点燃。

就在这时,手机上传来了消息提示。

小小的两声提示音响,打破沉闷的环境。

是杨牧河之类的那一帮狐朋狗友建的微信群,不知道是哪一位把他新拉了进去,这会儿纷纷@他,消息刷了满屏。

【兄弟你真离了啊?怎么,小嫂子还是不愿意原谅你,非得离?@秦瞿】

【不过我是真的想不到啊,你居然一回头就勾搭上了人家应晗?不是吧,又旧情复燃了?说真的要是换我,我也得气个半死,这可不能怪小嫂子不原谅你。】

【你也看开点,既然离都离了,你哪儿愁女人啊?要不要兄弟们帮你安排几个?】

【别瞎说,人家玩的哪没你开?和应晗闹出那么大事儿你又不是没看到。】

……

秦瞿被满屏幕的讨论扰得云里雾里:【什么旧情复燃?】

【……兄弟你别装了,热搜还挂着呢,我算是知道应晗都回应了,你为什么还没让人处理这事儿了,原来你压根儿没看到。】

【之前应晗出国之后,我们看你那么颓废怎么都放不下,我们就没敢再在你面前提过,没想到人一回来你又和人家重新好上了,连老婆都不管,真是个狠人啊!】

“……”

秦瞿猛地发觉了哪里有问题。

他沉默地抿起了唇,疑惑地打下几个字:【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应晗?】

群里沉默了许久,再一次炸开。

【这都人尽皆知的事了好吧?是谁在应晗出国那天先是跟我们喝了一圈,又端着一箱子啤酒跑去天台的?要不是小嫂子不放心你,跑上去看着你,我们都生怕你一个不乐意,直接从那上头跳下去了!】

“……”

秦瞿捏着手机,十分努力地回想着他们说的那段往事。

最终,他只能回:【应晗是什么时候出国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群朋友指的是哪天,大学时期他无论是家事还是别的事情都十分复杂,导致时常伙同朋友们一起喝酒,这会儿关于喝酒的回忆过多,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想不起来。

或许,他当时根本就没听说过应晗出国这件事。

可别人明显不信,在他认真地问出这个问句后,得到的只是来自聊天框的一大片嘘声。

【切,你可别装傻了啊,你当时是怎样一种情况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

【就是就是,你有这个闲心不如去看你和应晗那热搜该怎么压下去!都那样了还不管管啊?】

……

“……”

知道这群人平时说话都那么不客气,秦瞿也没有生气,只是因为没有办法跟他们好好解释而感觉到了丝丝心累。

退出群聊,他不愿再去同这群人浪费时间,切换到了微博的页面。

他很少登录这种娱乐性的软件,最多转发一些公司相关,所以对微博上的大大小小的八卦消息,几乎处于一种毫不知晓的状态。

好在关于应晗的绯闻还高高挂在热搜栏上,能直接点进去。

在仔仔细细看完那一条博文后,秦瞿的表情越发变得阴沉。

再往下翻一条,便是应晗的回应。

也算不得什么回应,甚至连这件事都没有提起,只是简简单单地发了个“微笑”的表情。

看不出她是怎样的态度。

底下的评论也是众说纷纭,几乎下一秒就能吵一个天昏地暗。

【这是回应吧是回应吧是回应吧!我天这算不算是默认了!】

【所以这已经算是官宣了吗!我尖叫!】

【那些说承认的都是什么毛病……这微笑难道不是明摆着生气你们乱传谣言了吗……】

……

评论区战火越烧越旺,也没见应晗出来做丝毫回应。

秦瞿盯着屏幕,沉思了许久。

最终,他转发了那条绯闻微博。

【秦瞿v:只是帮个忙而已,谣言请适可而止。】

由于秦瞿的发声态度很明确,评论区的画风同应晗那边的完全不同——

【有认证!是本人!秦总居然亲自回应了!】

【好的没戏看了散了散了,都说了是朋友了怎么老有人不信?我真诚的为某些人的智商感到忧虑。】

……

秦瞿没管评论,把自己的声明截了张图,又回到微信,第一时间把消息发给梁枝。

然而图片发过去,只得到了一个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标识。

梁枝把他拉黑了。

“……”

秦瞿不死心,再尝试着给梁枝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下一秒,那边机械的提示音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直接换了号码,甚至连拉黑都没有考虑过。

这下他甚至连用别的号码打给她的机会也没有了。

秦瞿盯着通讯录的界面,久久未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梁枝会走得那么干脆,想得那么周全,甚至连这些联系方式都给他断了个干干净净。

门铃声响起,他轻“啧”一声,烦躁地把手机丢回沙发上,走过去开门。

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后,他眼中隐隐漫过一缕失望。

不是梁枝,是一个举着手机,笑眯眯的中年男人。

压下心底的不耐,他尽量使自己平静地问:“请问你是?”

“中介,来看看房。”

男人伸长脖子,想要透过秦瞿往房里看,一边看还一边小声嘀咕,“房主也没告诉我这里还有人啊……”

中介?

秦瞿不解,向前一步挡着他的目光,警惕地问:“看什么房?”

中年男人这才肯上上下下往他身上打量过去。

了然地点点头,他道:“你应该是租客吧?这房子主人先前约了我过来看看房,准备卖掉,刚好有好几个客户看上了这边儿,我就想着赶紧过来……诶房主跟我说你七天之内会搬走对吧?”

秦瞿终于听懂了中介话里的意思。

梁枝准备把这套房子卖掉。

倏忽间,他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女人当初会要这套房子。

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她想把关于他们过去的痕迹,全都抹除,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所以,她是有多厌恶他们的这段过往?

耳边中年男人还在继续唠叨。

“这边的房子可抢手了,这么久了才碰到有人肯卖,估计价格还能再高些……”

“这套卖多少?”

秦瞿倏然出声,打断了中年男人持续的碎碎念。

男人呆愣一秒,“啊?”

“我问这套卖多少。”秦瞿冷笑了下,嗓音微哑,带着轻嘲,“我出两倍的价,卖给我。”

-

把房子的事情委托给助理代为处理,秦瞿不愿在留在这里同人多有交涉,最终还是回到了公司。

办公室门被敲响,路娜把文件放到他身旁。

秦瞿抬头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了她的手,稍微顿了顿。

路娜感觉到秦瞿的目光,蓦地浑身一僵,十分小心地开口问道:“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

秦瞿目光没有变化,仍盯着她的那只手,神色稍敛。

大约几秒后,抬手,淡淡指了指:“那支笔是你的吗?”

路娜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支镶着碎钻的笔。

估计是之前太过忙碌,随手抓了支笔签字后,没来得及放下。

她于是换了种方式那笔,摇了摇头,解释道:“不是我的,是梁秘书之前留在办公室的,我准备有机会再还给她。”

当初梁枝离开时,告诉过路娜办公室里的各种东西她都不准备再带走。

但路娜认得这支笔,是某家首饰店前两年出的周边产品,上面的钻石颗颗都是真钻,光是想一想就知道价值不菲,她不敢直接放着,还是准备还给梁枝。

秦瞿点点头表示了解,抬手示意路娜拿过来,“那先给我。”

“啊?好。”路娜闻言,有些惊讶地把笔递交给秦瞿,“秦总您如果有机会,就麻烦转交给梁秘书一下了?”

秦瞿没说话,轻轻颔首。

他把笔拿在手里,便一点一点仔细地开始顺着上面纹路摩挲。

仿佛在对待什么极为珍贵的宝物。

……

路娜见状,心底莫名升起点疑惑。

在她的印象里,秦瞿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小事的。

但这些她也不敢当面问。

见没自己什么事,她鞠了个躬,默默准备退开。

就在这时,她瞥见了秦瞿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戒指。

只消一眼,她便将款式与记忆里的那一枚完美地重叠在了一块。

——她记得,上次她看见的梁枝手上的戒指,和这一款是同款。

心底的那一层隐藏多时的迷雾骤然被拨开,路娜强行抑制住自己心脏的狂跳,加快脚步退出了办公室。

她刚才,好像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

路娜离开后,秦瞿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上的笔。

这是刚结婚那会儿,他送梁枝的礼物之一。

自她收到后便一直用的都是这支笔,过去了这么久,笔身上甚至连一道划痕都没有,可想而知她用得有多珍惜。

可现在她却不要了,甚至让给了别人去用。

“……”

就连秦瞿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梁枝留下的东西抱有那么大的执念。

——会是喜欢吗?

他几乎瞬间便将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抛诸脑后。

怎么可能。

感情于他而言,是最为多余的东西。

他两根手指捏着笔,轻轻让它打了个转。

——也许只是不习惯而已。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

门外路娜公式化的汇报传来:“秦总,外面有位姓应的小姐想要见您。”

秦瞿认识的姓“应”的不多,不用猜也能知道是谁来找。

他这才把笔放在一旁,淡声道:“让她进来。”

几分钟后。

门开,应晗摘掉挡住脸的大墨镜,笑意盈盈地走进来。

她似乎未被网络上的传言所影响,一双眸子温柔妩媚地望向秦瞿,十分熟络地坐到了他面前:“好久不见,阿瞿。”

“应小姐原来平时都是这么称呼我的?”秦瞿没有抬头,语气染上些许警告的意味。

应晗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小幅度掩唇,柔声道歉:“抱歉,我以为我们关系足够好了……”

秦瞿根本不吃这一套,掀了掀眼皮,“还没到那个程度,麻烦应小姐有自知之明。”

应晗尴尬地掀了掀唇,“你总是喜欢这样开玩笑……”

“你的父母还有什么事需要找我,麻烦直说,我现在很忙,”秦瞿不吃她这一套,冷淡以对,“老爷子的病情现在很稳定,也不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啊,是——”应晗一噎,张了张嘴,“我这次来没别的问题,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受网上那些事的影响?”

见秦瞿仍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笑了笑,接着说,“网友们都是这样,喜欢捕风捉影,不过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你发澄清了吗?”

应晗一怔:“什么?”

秦瞿仍未抬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我已经发了声明,应小姐你的呢?”

“我……”应晗卡壳许久,干巴巴地笑了声,“刚才太忙还没时间看,我晚点回去就发……”

她打开手机,上下翻了翻,像是不经意地把一个评论放到秦瞿面前:“你看,他们说我们很般配诶,你觉得呢?”

秦瞿耐心耗尽,抬头直直地望向应晗,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既然忙,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或者,你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先把这件事好好澄清一下,而不是发一些模棱两可的内容。”

“……”

许是这句话太过直白,切切实实戳到了应晗的痛处。

她把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扣,蹙着眉就连眼眶都红了几分。

美人弦然欲泣的模样本就惹人怜惜,配上微哽的声线,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下一秒就能落下泪来。

“秦瞿,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应晗说完这句,稍稍别开了眼,“我知道当年我出国给你造成的伤害很大,可那都已经过去了,况且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也喜欢我,这还是别人后来才告诉我的,你要是早些说开,说不定我就不会走了……”

说到这里,她作势要去握住秦瞿的手:“阿瞿,这么多年我真的一直都还喜欢你,我都这么求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

秦瞿避过她的手,向后靠了靠,声线极为冷静:“请自重,应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应晗不死心地打断他,“如果你真的对上一段婚姻满意,又怎么会离婚?你和梁枝结婚只是为了气我是不是?现在离婚了,我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我真的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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