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 第12章 伤心

不上学的日子，每天过的很快。

上午七点。

她又去烧烤店看帅哥，看见正在兼职的徐妥舍，此刻在轮班休息，程惊凑近他问“你为什么只在这烧烤店兼职？其他地方不好吗”。

徐妥舍想了想，温声答“离我家近”，目光扫视前方百货商场，里面的人来来往往，不知去何方。

女生又问“那你过的开心吧？兼职真的好吗？我没有兼职过”，有时候懒，不想去找工作。

“算不上喜欢，感觉还行”徐妥舍慢慢回答，风吹过男生的头发，零零碎碎的碎发往后飘荡，在少女懵懂的眼中，特别像一副刚出炉的美景。

程惊收回视线问“那天是不是你报的警？”，她心中有数，但还是要问一番。

“你觉得呢？”徐妥舍难得一次调侃，看着少女的脸更发温柔。

程惊恰逢回头望，又被惊艳到，内心砰砰跳不停，表面忍住了激动，歪头像狐狸一样答“程惊觉得是”。

徐妥舍缓慢一顿，又盯着前方，淡淡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行侠仗义的好人吧？”。

少女点头。

徐妥舍“……”

程惊看着乌云密布的蓝天，从包里掏出一把随时带的雨伞，递给对方面前“看起来要下雨，雨伞借你，不用感谢”。

少女严肃又认真，似乎真的只借伞，没多余情感。

“谢了”徐妥舍不推迟收下，出门没带伞，有人借收下也罢，下次再还伞。

“走了”程惊临走前还瞧徐妥舍一眼，微笑说“谢谢你的报警，让我禁足了三天内”。

“……”

＊

六月十三号，乌云密集大暴雨，程惊从卧室望窗外一直下不停的雨，百般叹气：“不知道徐妥舍是不是还在兼职”。

下楼洗漱完，她看见程也池在吃早餐，忍不住问“哥，嫂嫂呢？”

好几天嫂嫂都没来别墅，好不习惯，特别是有程也池在，更不喜欢。

程也池正在吃三明治，左手敲键盘，眼神盯笔记本屏幕，目不转睛道“你颜苡姐去拍短剧，别老找人家”。

“哦”程惊坐在椅子，拿起桌上的三明治吃几口才把它吃完，又喝一杯温热的牛奶，返回卧室。

非常无聊打开台式电脑，带耳挂炫酷耳机，程惊来一把射击手游，花整整十分钟胜利。

打赢了又觉得没意思，程惊把电脑关掉，打开手机WIFI，密密麻麻的消息出现。

点进微信各个消息。

李娜：【姐，你怎么不理我？】

李娜：【从高考之后你都鸟都没鸟我】

李娜：【（哭）】

程惊：【你有屁事直讲】

等了一会，那头没回，她接着回复下一人。

陈宁：【你这个贱女人，凭什么勾引宋常，有种出来打一架】

程惊：【你可真有病。自己男人守不住，反过来怪别人】

程惊：【挺好】

回复第三人。

洛姝：【我昨天叫人调查你的经历。你挺爱帮助人】

程惊：【怎么可能】

她表情隆重地想，自己在别人遭受欺凌的时候，挺身而出，解救受害者，不管认不认识能帮一人就一人。就凭借一点，她都能领‘乐于助人’的红旗。

可最近少出门，都不知道有没有人被欺负。

洛姝：【我还去调查昨天那个男的】

洛姝：【没成想叫宋常，这个名字好耳熟，我记得回国的时候。路过咱们街道，就听见这个人挺有名，女朋友众多，而且有个癖好，那就是喜欢欺负他的人】

程惊“……”

怎么可能？宋常该不会有病？

程惊：【下次离他越远越好，别传染到病】

洛姝：【明白】

再回复下一位。

孙婷芯：【我找到新男朋友了！】

程惊：【谁】

孙婷芯：【张翎】

程惊：【……】

程惊：【我记得你们没有暧昧过吧】

上学的时候，除了老师要求在一起，私下都没有靠近过，没几天就成男女朋友，这速度比她还快。

对方没回复，程惊又回复其他人。

李娜：【出门不？】

程惊：【晴天大暴雨】

李娜：【图片x1】

她点开图片，帅哥居然是徐妥舍，正在烧烤店工作，细小的雨冲向他的黑发，久久变成湿发，虽然站在有遮挡住的位置，但顶上有细小裂缝，时不时冒出一点雨滴。

李娜：【你的理想型在烧烤店，真的不来？】

程惊没有马上回应，而是分析雨滴，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伸手过去探，大雨啪啦啪啦打在手心。

这个雨降大颗大颗像冰雹，砸到头顶上脑瓜疼，程惊一股作气冲下楼，拿靠门旁边的两把黑伞出门，幸好穿人字拖湿脚，要是装模作样穿布鞋，不得湿鞋。

司机小李去哥哥那里等待接程也池下班，所以没车接她，程惊只好一个人打滴滴车。

有一辆租车停在门前，车窗被司机拉下，问“尾号”。

“4083”程惊冷漠答。

“上车”司机道。

程惊打开车门，从前镜得反射看到司机的模样，整个人很瘦弱，黄皮肤，黑眼圈特重，似乎两三天没合过眼。

女生收回注视，打开朋友圈。

李娜 ：

爱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可是忘掉一个人真的很难。（附加大哭表情包）

点赞：孙婷芯，李娜，张翎

评论区：

孙婷芯：总比被绿的好。

张翎：忘掉过去吧，单身狗。

李娜：……

程惊给李娜点个赞，李娜每回都发疯，真是疯癫。不过说到喜欢，李娜喜欢谁？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给李娜发一条信息【那个，你喜欢谁】。

又往下滑，看其他人得朋友圈。

陈宁：我男朋友好帅！各位不要来找抽。

下面还加一张图，是她陈宁和宋常的合照，女生看镜头，笑容都快溢出屏幕，甜蜜感满满。

而男生根本没看镜头，在东张西望，一脸不耐烦，又不好拒绝。

下方点赞只有陈宁一个人。

评论区留言：

李娜：锁死

宋常：宝贝

陈宁：唉

这股恶心感弥漫四周，程惊感觉背后出一股冷飕飕的风，定晴一看原来是车内开空调，怪不得这么冷。

她出门没穿外套，一身全黑套装，短T恤工装牛仔裤。

到地方程惊下车，钱已经在网上预订全给，在马路边撑着一把伞，附近都是卖东西的店。

她看见旁边一家奶茶店，去购买两瓶无糖珍珠奶茶，出店后去旁边蛋糕店，买二个面包，这才前往烧烤店。

走十分钟的路程抵达目的地，程惊一眼就看见烧烤店门前的少年，他此刻在休息，烧烤是别的人在弄，这一回附近的人不多，毕竟下雨一趟，谁都不想淋雨出门。

上前走近，程惊拿一杯没开过的奶茶和面包递给徐妥舍，大发好心：“东西我特意买给你，尝尝吧”。

徐妥舍听见耳熟的声音，慢慢抬头，眸光微亮，整个黑瞳看着少女，一眨不眨没有动。

不要气妥，程惊在心里默念，再来一次。

“不饿还是没胃口”

徐妥舍摇头，说出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不值得”。

他这个人虽然温和，但也仅是表面，实则对什么人都不感兴趣，她不是很容易走进自己的内心。

“这种事又不是你说的算”程惊蹲在他身侧，不紧不慢“乌合之众里。群体的理性，有一段话我特别喜欢”

她转头盯着徐妥舍，一字一句“——群体推理的特点，是把彼此不同，只在表面上相似的事物搅在一起，并且立刻把具体的事物普遍化”

“这句话与你刚讲的话不联系，没有任何一丝关系，但却也紧密”

“就像许多人以为自己把别人看懂，实际上根本不清楚对方；许多人表面是一样，但私下是真的各不相同”

“但表面的情况，人们会把它归为统一。这么解释你可能听不懂，那我换着来比喻”

“你知道我是不是打架一个人，别人只看在我打架的表面，实际上我为什么打架？他们不知道……”

“道理我懂”，徐妥舍打断道“只是我不相信陌生人对我的好”。

陌生人？

这个词戳进程惊得内心，咱们以朋友的关系相处这么久，你回头告诉我是陌生人，真的不近人情。

徐妥舍看着对方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词，补充：“我不是说你陌生人。而是我俩只是朋友关系，不至于太亲近”。

程惊快被气哭，忍着耐心：“我知道。可是相遇时我就和你告白，所以你真的不知道？”，提起那时候，被拒绝自己真是可怜。

“……”

男生久久不言，她还是对自己有期待，可是他又能给什么答案呢，家中有奶奶，怎么可能会分心谈恋爱。

“不过你别太感动”程惊为自己辩解，“你可能不知道，我不喜欢天长地久，容易半途而废。所以或许追人到半路，就会放弃”。

对方还是不答，程惊一字一句：“感情这件事不是靠心动，而我就靠感觉”，慢慢站起，把奶茶和面包丢给他，“这是你做家教那时候的报答，之后不会再有”。

她临走之前，还把另一把黑雨伞留下，说“放心，我下次不会再烦你”撑着雨伞离开，她眼泪湿润眼眶，却没下降划过脸颊。

太伤心，早知道就不来，关系也不至于破裂。

徐妥舍望着女生的背影怔住许久，只冒出一句“对不起”，低下头盯着怀里的面包和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