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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笄缘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作者:水墨漪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7 23:21:29 来源:文学城

“娘娘!耶耶!外婆!你们瞧瞧谁回来了?”意长蹲守完回来时兴奋大喊。

堂内卫霜闻声抬头一望,原是自己常年离家的幼子卫仁,喜出望外,其余家人亦欢天喜地,纷纷与卫仁相拥。只有蓁蓁顾念男女有别,只对卫仁行了肃拜礼。卫仁哭笑不得道:“我是家中最不拘礼的了。多月不见,二嫂还是一点儿没变。好,我答拜便是。”蓁蓁听了忙道:“是我不好,小郎既不拘礼,便不必答拜了。快早些坐了,你可不知阿家与阿翁多想念你呢!”

卫霜激动对卫仁道:“是啊是啊,你说你,有好好的家不待,非要在外流浪。天底下哪有你这么蠢的孩子?”

卫仁不耐烦道:“哎呀!阿娘什么时候能少操些心,儿什么时候便待家里来。”

卫霜微愠嗔他道:“这狐崽子!你也学你二兄和你父亲那般不知好歹!”

“好好好……”卫仁摊开双手示弱道,“我既难得回家,母亲就别说我了。咱们开开心心聚一回可好?”

卫霜哪里肯放过,又叨叨道:“阿娘可不就得说你。你不待家里尽孝,还老叫阿娘担心,在外头风餐露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虐待亲儿呢。你说你是不是天下第一大痴汉?好好的贵公子生活不过,耶娘给你安排好美满未来你不要,非要背井离乡。自小你就让我操心,讲话你不听,我越打你你还越忤逆得起劲儿。你怎么就不学学你的兄弟姐妹,做个乖孩子呢?你回个家还嫌我操心多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不能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你瞅瞅这卫家上下,哪一样不是我操心出来的?哪一件哪一桩不是我操心好的?你不给家里帮忙就算了……”

卫仁只感筋疲力尽,只得打断她道:“好了,母亲……”

“你听我把话讲完!”卫霜大喊道。

卫仁只能洗耳恭听,只听母亲又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从小到大,给家里帮过多少忙?我跟你计较过没?我在你们身上付出多少,你看到没?法力和武艺是我教你的吧?做人是我教你的吧?是不是!”

“是是是……”卫仁赶紧回答。

“是就对了。以后你还能像刚才那样对我说话不?”

“不能不能……”卫仁频频摇头。

“欸!这就对了!”卫霜喜上眉梢,又问他道:“对了,阿仁,怎么这么巧?你和长儿他们碰上了?”

“我本是直接到家的。但听碧泉说你们有人还在蹲守无痕凶手,不在府上。我便寻思要不要助他们,便先去了,又教碧泉先瞒了你们。正好,给你们个惊喜。”

卫霜喜色更浓,开始挽着卫仁的手嘘寒问暖,一面问一面拉他坐下,那嘴一刻未停,仿佛有问不完的问题。卫仁耐心回答她问题,又忍耐着听她唠叨半日。

待她终于唠叨得差不多了,他带着崇敬的目光微笑问蓁蓁道:“听说二嫂降了不少恶妖,还收了些新小妖,可是真?”

蓁蓁含羞笑道:“我哪有那么厉害?都是你二兄和你耶娘的功劳。我不过帮了点小忙。”

“二嫂千万别谦虚。自我见到二嫂第一天起,我便知二嫂定是个不凡之人,看来果然如此。”

卫霜问卫仁道:“阿仁,你从何处听说二新妇收豺恶妖之事呀?”

卫仁笑道:“阿娘,你难道不知,这三界都传开了,说咱们狐族卫家了不得,娶了个厉害娘子,不光恶妖,连灭妖派的伏妖者都闻风丧胆。那石万山倒是死有余辜,可惜死得早了,不然我定要朝他脸上吐唾沫。”

“呦!”卫默惊叹道,“看样子樱奴成三界名人了。挺好挺好!”

“那可不!”卫霜喊道,“你也就只会说‘挺好挺好’,哪里比得上二新妇精明能干。”

卫默一脸尴尬不悦,但只敢怒不敢言。

卫仁又问蓁蓁道:“二嫂应该病好了吧?”

蓁蓁笑靥如花,回他道:“好了,早好了。多谢小郎挂念!”

卫霜嗔卫仁道:“阿仁真是在外漂糊涂了,一回家不关心自己耶娘,反倒关心起嫂嫂来!”

卫仁闻言赶紧解释说:“母亲误会了。二嫂是凡人,生了重病竟不得医治,还好转危为安,我久不回家,自然要多问二嫂几句。”

卫霜抿着嘴,半是关心半是讥刺对蓁蓁道:“二新妇既是凡人,该多注意身体,免得又不知哪天去了趟鬼门关,累家人操心。”

卫恩闻母亲此言心中怅怅,蓁蓁素冰雪聪明,自是闻得阿家讥讽之意,只面带微笑,不卑不亢回她道:“大家说的是,新妇自当好好照顾自己,不教大家担心费神,还要好好孝敬大家与阿翁。”

卫仁见这姑媳二人一来一去言语间刀光剑影,又见二嫂如此冷静稳重,不禁更敬佩起二嫂来,又暗自庆幸自己当年离家云游的决定,只不知自己何日如二兄这般寻得真情,与那个她琴瑟和鸣、同甘共苦,又不必似二兄这般与自己所爱在这屋檐下低头。卫仁细思片刻,转而问父母道:“耶娘,你们蹲守无痕凶手多久了?我听说,这恶妖近来销声匿迹了。”

卫默还未开口,卫霜便回他道:“我们正想问你,你云游四海,想必见多识广。你可有破此案的法子或是听说点凶手的踪迹?”

卫仁摇摇头。

卫霜叹道:“近来,大家已渐怠于蹲守了。说来实在诡异,自我们定下蹲守之计后,那无痕凶手竟从此蒸发,连个命案也无。我们抓的恶人都不耐烦,要造反了。”

卫仁眉头紧锁,沉吟道:“该不会……是我们当中……有什么内鬼吧?”

“想来不会。”静姝摇头,“我瞧着大家都挺正常的,不会有什么内鬼。”

众人陷入沉思。只过了一会儿,卫仁又言道:“阿娘,儿想,不如先撤了这一计,如此被动蹲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先摆出懈怠不耐烦的模样,甚至吵那么一架,然后假装撤离,静观其变,想必那恶妖定会放松警惕,再度作妖,到时我们再一齐擒之。你们看,此法如何?”

众人纷纷点头。卫霜颔首道:“此法甚好!我们今日便与他们商量。我就不信,这天底下,还有我们卫家抓不住的恶妖。”

众人又与卫仁谈天说地,听他讲述云游见闻:人间离合,黑白两边,痴男怨女,尔虞我诈……不一而足。众人不觉艳羡卫仁这多姿多彩的云游生活,尤是卫恩,他瞥向他心爱的樱奴,想着有朝一日带她去见识这无尽三界,无有羁绊。他见樱奴此时正认真听着四弟讲述,面带微笑,神色从容,仿佛她也如同四弟那般见过听过这些事,她难道不像自己一样,羡慕四弟的自由自在、见多识广吗?

蓁蓁自是与卫恩心有灵犀,早察觉了他在瞧自己,便转头瞥向他,对他莞尔一笑。他心中早已拜倒在她的莞尔一笑里,只不好当众卿卿我我,便只握了她的手,只差告诉她他想带她游山玩水,给她看这无尽三界。

此时卫恩虽只与蓁蓁执手相看两不厌,却叫眼尖的卫仁当场抓住了。只听卫仁忽喊道:“好了,我想我们还是散了,放二兄与二嫂两个自在耍。”

卫恩闻言嗔他道:“看你说的,整的我俩都碍着你说话似的。”

卫仁笑道:“二兄莫怪,我正好也有些乏了。没别的意思。”

卫恩又转向卫霜对她道:“阿娘,我有件事想先告诉你们。前些日子,我误伤了樱奴,我想,罚我自个儿变回原形三日。如今樱奴病好了,从今日开始,我便变回原形,直至三日后。现在先告诉你们一声。”

卫霜闻言遂喊道:“不过是误伤,有什么好罚的?我和你大人还打来打去的呢。夫妻焉有不闹别扭之时?你还不如把心思花在练功上。”

此时静言突然大叫道:“打娘子了!”她竟一掌朝卫霜击去,卫霜猝不及防,后仰倒地。晴香与卫默忙扶她起身,卫霜却不理会丈夫,一把推开卫默和晴香,指着静言怒斥道:“卫静言!你发的什么失心疯!”

静言摇头晃脑,似笑似哭地叫道:“是你让他打的娘子!”

卫寒镇静起身,对卫霜叉手道:“阿娘,近来言儿心绪不稳,想来又有些疯癫,惹阿娘不快,望乞恕罪!”

这话音刚落,静言忽地起身飞向卫霜,对她连击两掌。卫霜眼疾手快,两指一转,便回击了这两掌。只听卫霜骂道:“卫静言,你够了没!”

静言笑容灿烂,回她道:“你说,我该不该打娘子?”

卫霜气急败坏,喝她道:“你这什么疯言疯语!来人!快锁了她别让她出来害人!”

静言哈哈大笑,手舞足蹈起来,却只是笑不说半句话,也不打人,这叫众人一时难以应对。

卫霜被她这笑声和脚踏声吵得头晕目眩,只得喊道:“行了!别跳了!”她又对众人怒喊:“都散了都散了!”

静言陡然安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出了正堂。卫恩与蓁蓁相视一眼,也起身出了堂。

出堂后一步,卫恩立刻变回原形,跟在蓁蓁身后,形影相随回了二人寝室,自此这狐族卫府时常瞧见一只大白狐寸步不离地跟在一凡人女子身后,甚至那凡人女子足一动,那大白狐便也预备走起,这一人一狐这等心有灵犀,羡煞了三界的花花草草。

这日蓁蓁晨起,见怀中这大白狐还在酣睡着,不忍起身打搅了他,却忍不住轻抚他那柔软健壮的身子。那九条狐尾安详地铺在蓁蓁身上,于这冬日给予她无止休的温暖。

她刚把手离了这大白狐,这白狐便不知为何双眼微睁而醒。他起身振了振精神,又转身面向她。她问道:“可是我把你弄醒了?”

那大白狐自是答不出话来,只凝眸注视着她,一双眼明亮笃诚,似是要将这流水时光望得冻结了,好留住她,留住他和她。

蓁蓁虽是在罚他,可他这一凝眸,将她的心凝成了水,她欲以此水缠绕着他,令他安心平和,与她厮守不离。

她微笑着摸摸他的头,嗔道:“坏二郎,你别以为你这般蛊惑我,就教我心软了。我要起了,休挡我路。”

那大白狐闻言轻快跳下床,又纵身一跃,上了那床前的晾衣杆,咬了蓁蓁的衣裳,又跳到蓁蓁面前,吓了她一跳,原是他想把衣裳给她,借机再与她亲近亲近。

蓁蓁怒道:“死妖精!你拿件衣裳也要吓我。我定要再多罚你几日。”

那大白狐闻言遂垂头丧气起来,扭头就跳下了床,低着头走着。

蓁蓁瞧着他委屈的背影,不觉偷笑。那大白狐闻得蓁蓁轻轻的笑声,又回头瞧她,面露喜色,想来这大白狐又醉于她这柔美的笑声。

蓁蓁见状,故意在他面前拉了那珠翠白狐图紫檀屏风,挡住他视线,在屏风后换了衣裳才出来。

待二人吃过早饭,大白狐随蓁蓁回了寝室,目不转睛地随她巡视卫府,瞧着她读书、练字。蓁蓁读书练字乏了,抬眼瞧他,不意与他四目相对,那虽是一双白狐的眼,却与他是人形时别无二致,情如潮水,随时会溢出他的双眸淹没了她,先淹没她的眼,再淹没她的心,最后淹没她的人。

她不禁叹道:“我都不知是在罚你呢,还是在赏你呢?你既这般不放过我,我便把你这样子画下来,画成个夜叉,教你瞅瞅自己是如何变丑的。”她呵呵一笑,便预备好画纸与笔,开始对着他这变回原形的样子画起来。这白狐见状竟一面乖乖立着任她画,一面注视着她。

画了好些时候,她定了画稿,举起这画纸假装忧伤道:“唉!你这死妖精,不知是使了什么妖术,教我画不丑你。罢了!就这样吧。”

这话音刚落,那大白狐便跳到蓁蓁面前案上,欲看个究竟。蓁蓁找着机会,故意收了这画纸,对那白狐得意笑道:“不给你看!”她对他做了鬼脸。

那白狐似是不肯罢休,抿嘴盯着蓁蓁,身子微向后,看样子是预备要上去抢那画。蓁蓁见状便道:“说好了。我既是在罚你,你就得听我的。不然,我就撕了这画。”她双手已捏紧了那画纸,预备撕开。那白狐只得乖乖回了另一案上。蓁蓁微微偷笑,趁着他不注意,藏了这画纸。

她想起许久未骑马了,便决定出门骑个痛快。那白狐便随她去了。骑马回来后,她想先去瞧瞧他的午饭,便带着那白狐前往东厨。

走到半路,那大白狐忽跑到她面前,抬起狐爪示意她停下。她正不解,却见他用狐爪把面前路上一块石子儿快速推到一旁,又不快不慢地回到她身后。她虽不作声,心里已热泪盈眶。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却闻得身后传来意深兴奋的喊声:“哈!这是二舅哈!二舅母又带你出来遛弯儿了。来,让我摸摸。”他竟摸起这大白狐来,口中还念道:“二舅乖!二舅乖乖!千万别再惹二舅母生气,不然以后做不了人了。二舅,你整日跟着二舅母腻不腻?不然换我带你遛弯儿去。”

那大白狐素知意深性子,并不生气,只他挡自己的路,害自己跟丢了樱奴,心中大为懊恼,只冷冷地盯着意深,又以狐爪推开了意深的手,扬长而去。意深见状,惊呼道:“咦!阿娘!阿耶!二舅他不理我!”

卫灵与明方见状相视一笑。

那大白狐循着樱奴的苏合香气寻到了东厨,进门东张西望一番,终于瞧见他的樱奴,此时樱奴在与卫安说话,原是她在查看自己的午膳。

蓁蓁正欲试尝那胡椒羊肉面,不料一只大白狐蹦到面前,先行把那面汤给吸走了一成,又意犹未尽地用舌头舔了舔嘴边。蓁蓁遂斥他道:“你这死妖精,倒是猴儿急得很,怎么不待我替你先尝了再喝?喝得那么急,烫着了怎么办?”

卫安低声笑道:“卫娘莫怪二郎,二郎这是怕你操心太多,先告诉你这面好得很,免了卫娘试尝的辛劳了。”

蓁蓁闻言对那大白狐娇媚一笑。那大白狐又转而瞅了瞅羊肉面边上那碗羊肉汤饼。卫安会意,便对那大白狐叉手道:“禀二郎,这碗羊肉汤饼是要端给卫娘的,刚做好。”

这白狐闻言遂轻轻吮了这汤饼一口,细细品了,又对卫安点了头,卫安于是回他道:“谢二郎!”

蓁蓁见状,心里暖流成河,又想到自己还在罚他,不好抱他,遂狠下心来不睬他,故作满不在乎地离去。那白狐忙跟上她的脚步,随她而去。

这日下昼,蓁蓁正在室内读《老子》,便听诗宁在门外通报肃衡求见。她本欲拉下帘子来遮挡会客,却瞥见那白狐,心里忽地决计要教他重重吃一回醋,好教他记着她的罚、记着她,便作罢许那庄肃衡进门了。

蓁蓁笑迎肃衡进了室门,与他侠拜一番,便与他分别跪坐于榻上。只见肃衡面带愧色,对蓁蓁道:“之前你生病时怕打扰了你,便未曾来探望,加之那石万山当时欺你太甚,我们又同属灭妖派,我亦恐我的到来激怒了你,遂等到今日才有脸上门来看望,望乞恕罪!”

蓁蓁闻言笑道:“你真是太客气了。我们既是朋友,何必计较这么多?”她瞥见肃衡身旁的食盒,便问道:“这些是……”

肃衡解释说:“哦,这些东西是你之前常吃的,我也不知你口味有没有变,便按我之前给你送过的做了。想来咱们既是朋友,我也不能空手而来,除了这些,我倒想不到送什么比较好了。还请娘子笑纳。”

此话一出,还在专注瞧蓁蓁的那只大白狐便倏地警觉着直起了身子。蓁蓁一眼便瞧见了,心中暗喜,便对肃衡甜甜一笑道:“七郎真是贴心,还记得我之前常吃什么。”

肃衡见她这态度异常热情,心中疑惑,又四处望了望,才注意到一只大白狐正冷冷地盯着他,于是问蓁蓁道:“娘子,这是……”

蓁蓁笑靥依旧,对他解释道:“这是我家二郎,他之前误伤了我,我便罚他变回原形三日。”

“哦!原来如此。”肃衡又瞟了一眼那只大白狐,见那白狐还在冷眼瞧着自己,遂对蓁蓁笑道:“还别说,我倒喜欢他这样子。妖就是妖,干嘛装人样?你当心着些,哪天咱们要撕破了脸,我就直接把他收了,不等他变成人形了。”

蓁蓁发出如鸣珮环的笑声,对他道:“好,你就直接把他收了,我断不会拦的。”

肃衡本意要登门拜访好友,不意赶上这两口子闹别扭。他瞧蓁蓁有意对自己热情,似是做给卫恩看的。他又回头瞅了瞅那白狐,只见那白狐对他张大了口作威吓状,想来自己已打翻了一醋坛子,此处烟味弥漫,还是早些躲了好,省得平白无故做了这两口子的出气筒。于是他面带微笑对蓁蓁道:“娘子,想来我打扰你多时,不宜久留了,我先告辞,莫送!”

蓁蓁忙拦他道:“哎!七郎不在这儿与我共品这些美食吗?我还想念当时我们同席吃饭、欢声笑语的日子呢。”

肃衡遂起身对她叉手道:“娘子莫怪,男女有别,某不宜在此久留,还请娘子海涵。告辞!”他不待蓁蓁说话,便自出了室门,匆匆而去。

蓁蓁有些失望,却暗暗敬佩肃衡的人品。她又瞧了一眼那白狐,心生一计,把肃衡留下的食盒恭恭敬敬地捧起,夸道:“嗯!不错,这食盒倒是漂亮得很,吃完了里面的,还能留着外壳赏着玩,真是内外兼修。七郎很会挑礼物嘛!”

她有意瞟了一眼那白狐,见他气鼓鼓的,心中好不快活,又打开那食盒,嗅了嗅,赞叹道:“嗯!不错!是我的菜!”

她又瞅了他,他早已拿狐爪在地上气愤地划来划去,两眼直勾勾地瞪着那食盒。

她得意洋洋,决计了要嚣张地气他,于是高声喊道:“现还饱些,先放着,待过些时候,我再吃。”她把食盒放在他面前,便回到坐榻上,继续阅读《老子》。

她一面读一面时不时偷偷抬眼瞧那白狐,只见他跳下案,踱来踱去,瞪着这食盒,仿佛这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敌。

他反反复复地俯视着这食盒,觉着这玩意儿丑不拉几。他抬起狐爪比了比这食盒的高度,比自己矮了不止一截,这玩意儿给他垫屁股都不配,那庄肃衡竟拿这玩意儿勾搭他的樱奴,真龌龊!

他打算砸烂这屁东西,又恐樱奴发现,遂先施了隔音咒,便开始怒拍这玩意儿,竟发现这玩意儿居然拍不碎的,他又踢了它一脚,不想疼痛侵袭他的狐爪,害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他起身怒视这邪物,忽然灵机一动,趁樱奴不注意,用隐物术把这玩意儿隐藏了,然后美滋滋地跳回了案上,继续欣赏他樱奴专注的模样。

蓁蓁这会子又抬眼瞧他,却不见他面前的食盒,心里猜出几分,遂起身走向对面的案,向他伸出了手。

他自是知她何意,却故作不解,对她摊手。她便“嗯”了一声,眼中多了几分威胁。

他知是逃不过,还想抵赖到底,遂索性打了个哈欠,开始装睡。

她见威逼无用,便鼻子一紧,掩面大哭起来,吓得他抬头仰望。

她哭得渐大声起来,他心中纠结一番,终是不忍,遂把那食盒变了回去,又拍了拍那食盒,这才哄她不哭了。

她笑着把食盒捧起,却瞥见他闷闷不乐,虽微微幸灾乐祸,终是不忍他过于不喜,于是哄他道:“你要吃吗?”

他只微微抬眼,又继续垂头丧气地趴着。

她便把食床搬来,在他面前坐下,打开了食盒,拿出了一块酸奶酪,在他面前晃了晃,逗他道:“香不香?嗯?来,吃吃看。”

他扭头儿以拒之,她仍在他面前晃那酸奶酪,他头扭到哪儿,她就晃到哪儿。他索性把头埋起来,又用九条狐尾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教她逮不着机会。

她遂嗔他道:“不吃?不吃就我来吃。”

她咬了一口,惊叹道:“嗯!真好吃!嗯!好吃得很!”他哪里受得了这赞叹,索性把耳朵也裹进那九条狐尾里,却不意她把一块酸奶酪搁在自己身上,道:“你瞧,这酸奶酪给你作首饰合不合适?”

他睁开了双眼,见她悠闲地注视着自己,心中叹了口气,便用那九条狐尾把酸奶酪勾到自己口中,与她一同品尝起来。

这晚醋劲儿已过,他瞧着她甜美的睡容与睡姿,出神了好久。他知她是在气他,在罚他,却怎么也无法把这气还给她,任她这般嚣张骄纵。明日是最后一天了,挨过明日,他便能重新做人,拥着她,吻着她,与她同欢共枕,与她心心不离时时刻刻无止休。

他终是乏了,便检查好盖在她身上的罗衾,而后轻轻在她怀里躺下,闻着她身上的苏合香气,枕梦而睡。

转眼三日已过,卫恩变回了人形。这一变,他又得练功去了。待练功回来,他便找蓁蓁讨了前日画的那九尾狐图。蓁蓁闻得对他娇媚一笑,扬眉道:“我若不给你,你预备怎样?”

卫恩对她邪魅一笑:“你说,我预备怎样?”

她双眸调皮一动,对他理直气壮道:“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

他伸出手,示意她给他。

她高傲地把脸别过去,不料他忽用手戏弄起她肚子来,戏得她一边痒一边笑,她终究是逃不出他的怀抱,只得乖乖交了那九尾狐图,与他共赏此画……

1.“痴汉”一词意为“大笨蛋”“蠢货”,详见森林鹿所著的《唐朝穿越指南:长安及各地人民生活手册》。

2. 蓁蓁管卫霜叫“大家”是因为“大家”和“阿家”一样可用于称呼婆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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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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