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客栈的床上,我翻看刚买的《风土游记》。
正巧看到一章写的是漠北风情。
不若往西边走走?难得出来一趟,这就回去了有点亏啊。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想象了一下,顿时心向往之。
翻了一会,困意袭来,我吹熄烛火,翻身就寝。
夜渐深,万籁俱静。
“吱呀——”轻微的细响后,窗户被缓缓推开。
一个黑影从窗外闪身进到房中。
落地无声,手中寒光一闪,轻巧又快速地向床榻而去。
紧随黑影身后,又一道黑影顺窗而入。
第一个黑影高举寒刃正要落下,身后的黑影一个飞扑握住那人举刀的手,两人一道跌在榻上,滚作一团。
“啊!”
“哎呦!”
几声惨叫响起。
我正梦游周公,隐约听得耳边西索作响,将醒未醒之时,只觉一团重物压将上来。
我瞬间清醒,往边上一滚,就势落到床下,伸手拿过床头的烛台就砸。
屋内静了下来。
床上的事物动了动,缓缓直起身。
我心跳如擂鼓,见状再次举起烛台,正欲再砸,黑影却开口了。
“渠姑娘是我。”
声音甚是耳熟。
见那黑影只坐在床上,未有异动,我稍稍松了口气,打开火折子点燃了手中的烛台。
床上黑衣人扯下面巾,捂着被烛台砸到的脑袋,“是我啦,你手劲也忒大了点。”
“方公子?”
我看清眼前之人的长相,很是奇怪,“你大晚上的来这干嘛?”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双手抱胸退后一步,“本姑娘是风华绝代了些,但绝不是随便之人。”
“想什么呢,”方和景无奈,挪开身子,露出身后趴着的人影。
“你身负巨款,王爷怕你被贼人盯上,喊我暗中保护你。”方和景指指身后之人,“果不其然。”
穿着夜行衣的贼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边落着把锃光瓦亮的匕首。
我眼尖地瞧见被褥上已有一大滩血迹。
“京畿重地的治安怎比我们镇上还差,巡城守卫都是草包嘛!”我心有余悸,愤愤道。
“咳咳——”方和景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接口道,“现下这店怕是住不成了,不若今晚暂去王府一宿,等天明再行计较如何?”
我看了眼浸满鲜血的床褥,“这人怎么办?出了人命,应先报官吧?”
“我不就是朝廷命官?你且先收拾收拾,我先送你去王府,回来再处理这个。”
我仍是犹豫,直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
但是不管怎样,这里是睡不了觉了。
“行吧。”我勉为其难应下,收拾起褡裢来。
跟着方和景来到王府,管家已在门口等候。
我瞥一眼方和景,眼中充满怀疑。
“你不会以为我一个人去的吧。”方和景面不改色,“谁还没个助手了。”
姑且信他一回。
见我跟管家进得王府,方和景转身,再次回到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