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衡心的宠爱 第53章 真的假的

“唉，今天的青椒肉丝看起来还不错，天天看你吃，我今天也想试试了。”

田与歌真觉得自己的习惯误导别人了，她老打青椒肉丝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省事。

“阿姨，我也要青椒肉丝。”

吃之前，田与歌拿手机拍了今天饭菜的照片发给居亦衡看。

“昨天我也看见你拍照了，你不是不发圈子吗？拍这干嘛？”张思雨好奇问。

“给男朋友交作业。”田与歌边操作边说。

“你男朋友连你每天吃什么菜都要检查？”张思雨恶寒，这么变态吗？

看见张思雨略微不解和嫌弃的表情，田与歌忍住笑。

“没有检查，我们发着玩的。”

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呢？

最开始是她好奇居亦衡的减脂餐，居亦衡吃饭的时候就拍照发给她看，顺便也会问她吃什么菜，她就回拍给他。

只是她没想到居亦衡之后的每餐都会发给她看，同样还会顺嘴问她吃的什么菜。她现在是会在食堂吃饭了，但是吃的什么菜真的不好说，弄得她有些心烦。

星期四约会的时候，田与歌告诉居亦衡，如果以后她没回复他吃了什么，不是因为不想搭理他，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

“为什么不知道怎么说？”

“因为我每餐可能都是吃同样的菜。我其实也不是每天都想吃一样的菜，但每天都会纠结好久要吃什么菜，但最后都会选择青椒肉丝，因为这是我综合口味，价格，荤素搭配等各种元素之后得到的最优解。明明有最优解却不选我感觉是不对的，但是告诉你我每天都吃同一个菜，我也觉得是不对的，所以很难抉择。”

“那不如换一个衡量标准。不用费心去分析菜品，正确答案不再是性价比，而是进行一个定值的选择，比如先设定可接受的价格上限，然后决定这餐就第几排第几个菜，超出价格或不能吃才重选。”

所以今天，田与歌给居亦衡发的图片下面给出这样的配文。

“今天的盲盒开出的是青椒肉丝，我挺喜欢，它和我有缘。”

吃完饭，张思雨直接去图书馆了。田与歌独自回到宿舍，给来月经肚子痛的李子涵带番茄炒蛋。

田与歌一进门，发现李子涵意外没在床上窝着。她向里找寻，见她孤独地趴在窗台上，撑着下巴，头45度角仰头天空，并不住的唉声叹气。

“你好了？”田与歌来到她身边，也45度仰望天空，发现天上什么也没有。

李子涵悠悠一声叹息。

“唉，你觉得该怎样分辨一件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看这蓝天白云看着好像是实心的，但其实是空的。”

“你这是怎么了。”据田与歌所知，月经好像是会影响脑子，至少有人会头痛是可以确定的。

李子涵哈着腰抱着热水袋慢慢地往回走，发表自己的答案：“虽然有始无终不是优秀品质，但是还是我决定要退网了。”

“不追星了？”田与歌很诧异，这消息真的很突然。

“可能是最近太倒霉，我得先缓缓。”

“因为冰淇淋的事？”

“不止，还有我的面，我的血，我的肠，我的献爱心，我的正义感，和我的追星。”

前面几个李子涵分享过，田与歌倒是知道。最近有好多品牌被查了，爆了好多雷，好几样都是她爱吃的，献爱心应该指的是她捐款的那个救助动物组织被爆拍虐待视频发外网，正义感可能就是昨天晚上她前脚刚声援一个讨债老人，结果那人就被通报造假，直接被打脸。

“追星怎么了。”

“唉，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又被骂了。边白采访被问到了艾安，他就客气地回答了几句，本来就是没什么意思的恭维，结果不知怎么被骂倒贴上了话题榜前排。”

“这种事情不是常态吗？”

“是呀，现在总是在吵架。”李子涵叹了一口气，“但是为了什么而吵呢？我在上前排话题里翻了好久，一片片的全是艾安家的人在骂，说什么‘边白家的残次品边角料，你们再嘴脏一句试试，敢骂我家姐姐，我绝对让你们知道我们到底好不好欺负。’可是，我翻了很多很多页，就没看到我们家骂他们的话在哪里，反倒是他们家的话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相似，义愤填膺得我都怀疑，也许我们家骂人的言论在别的地方，但是不小心被我屏蔽了？”

田与歌想，这剧情不就是经典的“姐姐她没有推我”。

“但假如这是真的，既然在那边骂人，为什么不在那边对线，反而这么多人跑到这个话题里边嚷嚷？我搜到一个词，叫做虚空索敌，人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开始预想别人做了什么开始反击。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我还想哪有这么多架吵，原来都是假的，简直神经病！我算是看透了，这圈子没事找事才是常态。而且我甚至怀疑这些对骂有人为引导的可能，因为对骂好处多啊，热闹，火！把全世界都变成了敌人，粉丝就会排除异己固化自家正义，大家有事做，有活干，有参与感，有成就感，又进一步固化，就是一种玩法。”

“你不是说喜欢边白是因为开心吗？那你就别看这些，只看边白。”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就只看自家粉丝的发言，然后求偶看到了一篇以前看过的粉丝小作文，讲的是边白怎么成为他的‘救赎’的，可能是对方文笔太好，写得太浪漫，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似乎在自己身上也找到了那种‘救赎感’，可这一次再看，才发现那不是我的喜欢，我的喜欢就是单纯觉得他很好，看他就会开心。”

青椒肉丝，田与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我突然就想，不与自己对立的内容，对于自己来说也全部是真的吗？有了这个念头，我再看平常觉得正常的表白，都觉得有些怪怪的，似乎太过于虔诚了。这让我想起之前看到的一个大粉的话，他说边白在他那里只有夸，没有不对，外面对边白的恶语已经太多了，我们自己人绝对不能再给外人递造抹黑他的把柄。我觉得他其实说得有些道理，但又感觉他在引导我，真的要到这种程度吗？有些夸赞，我真的觉得是强词夺理的程度。而且别人的抹黑都有可能是假的，我们的对抗又真的有意义吗？你说我们默认遵循的规则，有没有可能是造假的人专门为了让我们遵循而制造出来的规则？”

李子涵无力一笑，揉了揉稍微好一点的肚子。

“再纠结于这种真假的矛盾之中，我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坏了，好像整个世界谁的利益都为了，就是不为了我的，可又好像谁都是该为自己，谁需要为了我？”

“那就退吧，开心比较重要。”田与歌附和她。

李子涵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

“我得告诉我妈，让她最近有什么活动都别喊我，我可不想做劳力了，我需要静养。”

“你妈不会有这种矛盾的想法吗？”田与歌好奇。

“她不会。”李子涵十分确定，“她就是热衷于写小作文的那一种类型，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到她那一边。我有时候会觉得，她就是因为引导不了我，引导我爸又太没挑战，才喜欢上了追星当大粉的快乐。”

“你们家真是又矛盾又和谐。”田与歌感叹。

“大家不都这样吗？”李子涵不以为意。

田与歌无话可说。

李子涵在和她妈聊天，田与歌回了自己的座位。她打开电脑开始干活，没过了一会，她的手机响了，张小鹃给她发了一个链接。

“田田姐，你用的什么牌子卫生巾？不要用小飞碟的，有黑心棉。”

“没有，我用的小陀螺的。”

“那就好，小陀螺没问题。”

和张小鹃聊完，田与歌想到了李子涵，回头去看她，没想到李子涵正兴奋地望着她。

“我的肠好像又能好了，我刚刷到一个文章，说有问题的肠就那一个牌子的，正规还是可以吃。”

田与歌真不想这个时候打击她，于是一脸尴尬地问：“你的卫生巾用的那个牌子？”

李子涵错愕到明悟：“不会吧，我的卫生巾也塌房了？真的假的，可我用着还行呐。”

李子涵过来看了张小鹃发的链接。

“好像不是全部有问题，就那一批次的货有问题。”

放下手机，无奈两人相视苦笑。

“真是要被这个世界玩坏了。”田与歌感叹。

晚上的时候睡不着，田与歌想起了白天的事情，拿起手机搜到了居亦衡的账号。

点开往下翻，最近一条已经是大半年以前了，他发的参演的网剧《如梦》开播的帖子，点开那三十五条评论，基本上都是粉丝在说期待。

退出来后田与歌又往下翻，发现全都是剧宣，没有一条日常，于是她退出账号，点进了他的个人话题。

和李子涵描述的粉圈一点也不一样，十分的冷清，别说吵架了，连说话的人都没什么。

最近一条是昨天的，有个人说最近看了《探案录》，发现这个反派小哥哥有点帅，为什么不红？

第二条是上个星期的，一个叫做“隐身的线”的女孩发的日常风景图，拍摄的是一颗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小草，艾特弈横表白：“你是被我发现的风景，愿此景美不胜收。”

田与歌又往下翻了一些，除了剧宣的转发，和别人偶尔的冒泡，就是这个人的分享日常和表白。

“没什么意思。”

田与歌有些不是滋味，她算是体会到李子涵所说的，虔诚者所带来的引导感，这种感觉甚至一度让她产生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被艳压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如那个粉丝真心。

她是不是得更“喜欢”居亦衡一些？

但是，居亦衡好像并不是因为她喜欢他，才喜欢的她。

居亦衡喜欢她什么呢？他说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只是自己不知道，是看见她就开心，是因为她说的话能给他力量。

粉丝的话有力量吗？

有时候会有吧？

居亦衡好像还喜欢她把困难都告诉他，让他参与进来帮忙，喜欢她喜欢他投喂的各种食物，喜欢看她勇敢有想法的样子，喜欢她会信任他，还喜欢捏她脸，但是现在不敢。

居亦衡应该不会想捏粉丝的脸吧！

田与歌噗呲一笑，瞬间觉得自己十分荒唐。她明明知道是引导感，可还是被引导着去找证据，实属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