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衡心的宠爱 第21章 都是作的

“思雨你先回，我今天那个老同学请宵夜。”

打发了张思雨的好奇，田与歌一个人走去了另一边的大楼门出口。她看周围人走得差不多了，拿手机给居亦衡发消息。

忽然一阵风穿堂过，田与歌打了个寒颤，拢上了外套。

这大晚上的风，还挺冷。

“我下课了，你在哪呢？”

“在这。”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田与歌回头，看见他正双手插兜，帅气地从楼梯上走下来。他远远看了她一眼，好像忽然又觉得手双手插兜的样子太过自恋似的，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出来，然后几步小跑就到了她身边。

“你想吃什么？”

田与歌压抑住小小愉悦的心情，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

“碰到一个室友，被抓来这边做了会苦力。”

“我们快走吧！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小心被人看到。”

被田与歌拉着往外走，居亦衡下意识调皮地往后仰，可才一秒后，他忽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实在幼稚，于是乖乖地顺着她小跑了起来。

田与歌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走着走着，怎么就开始跑了起来，但她知道，不管是快是慢，居亦衡都恰好在她身后能够牵手的地方。

“不行！跑不、动了！不、跑了！咳、咳！”在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停了下来，田与歌直接累得气喘吁吁，居亦衡却面不改色。

“我们走慢点。”居亦衡帮田与歌拍背顺了一会气，田与歌才终于喘匀了，“好，不过你先等我去上个厕所。”

居亦衡原地望树。

“我们吃这家鱼粉怎么样？我点过他家的外卖，味道还可以。”田与歌出来的时候，居亦衡正在拿手机看附近的美食。

“好。”吃什么不重要，田与歌只感觉自己好饿。

街口有卖糖葫芦的，居亦衡买了两串，就被田与歌拉着赶去鱼粉店了。这次她倒不是因为饿，而是看见小吃街这么多人，她终于想起来，她需要“藏起来”。

“我们坐那里。”田与歌把居亦衡拉到最里面的角落，自己选了脸朝门外的位子，小心对居亦衡说，“你脸朝里面，免得被人认出来。”

居亦衡虽然还是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乖乖听安排。

和老板点了餐，居亦衡拿出手机回复已经震动了好几次的消息。田与歌问老板要了两个袋子，把吃剩的冰糖葫芦包了起来，然后无聊地撑着下巴，盯着居亦衡看了起来。

他从以前开始，就很让人赏心悦目。

感受到田与歌的目光，居亦衡抬头与她对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嘴角忍不住的一丝上扬。

田与歌也默默笑了，笑得实在灿然，居亦衡余光注意到这一幕，笑容再也掩饰不住。于是他匆匆回了几句消息便放下手机，和她一样撑着下巴，相互对望。

两人开心地微笑，笑着笑着，他们认真了起来。

几年的时间过去，两人都长开了。田与歌虽然还是可爱的容貌，可是幼态感蜕去，更像一个大人了，居亦衡的五官轮廓更为分明了，俊朗得也更有锐感了，两人仔细分辨着他们脸上的陌生气息，然后与回忆中的面貌融合，在自己记忆力刻画现在的彼此。

两人视线交融，田与歌甜甜一笑，居亦衡害羞低头。

终于是她女朋友了，真好啊！

鱼粉被端了上来，用勺子吸一口热腾腾的汤汁，浓郁的味道瞬间在田与歌嘴里散开，让她瞬间食指大动。

结果吃得太上头，导致她尴尬地擤了一小堆纸的鼻涕。

吃完粉，时间也差不多该回去了，居亦衡去扫码付款。田与歌检查了没有落下东西，拿上自己喝剩下的水和吃剩的冰糖葫芦刚起身，突然一阵头晕向她袭来，她忙撑在桌子上才没有软倒在地。

“你怎么了？”其他顾客探寻的眼神中，居亦衡匆忙赶来抱住了田与歌。

田与歌倔强地站起来，发现自己还能站稳：“头晕，浑身虚得厉害，可能是感冒了。”

居亦衡手背贴上她的额头，又在自己额头上比较了一下，然后一脸严肃：“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

“没那么严重，还能自己走的。”田与歌仰起头看背后拥着她肩膀的居亦衡，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居亦衡望了眼田与歌倔强的眼神，放开她的肩膀，改成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此时无言。

田与歌沉默跟在后面走着，望着前方被居亦衡紧紧牵着的手，好久一会，她才鼓起勇气用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居亦衡的袖口。

居亦衡停下脚步回头，田与歌低头道歉：“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道歉！

居亦衡忍不住心疼，把怯生生的人拥入怀里。

“对不起。”他才需要说。他只是生气自己无法周全，好像总是会产生一些纰漏，让不好的事情趁虚而入。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不开心。”田与歌轻声地提建议。

“对不起，我知道了。”居亦衡再一次道歉，再次小心地牵上她的手。

“去哪儿？”出租车司机公式询问。

“附属医院。”

车辆运行，昏呼呼的田与歌靠着靠背假寐，居亦衡看她坐得还算舒服，就没动她。

“师傅去急诊门口。”

居亦衡抬头一晃眼，后视镜里映出司机那张脸，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自以为是地在“暗中”明晃晃的展现着。

居亦衡没有说话，而是借着给田与歌遮光，大手抬起来遮住了女朋友的脸，然后用严肃的眼神向后视镜里的眼睛直视过去。

“好。”司机收敛表情撇开眼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们对他有什么影响，他为什么要不怀好意的揣测他们？居亦衡望着田与歌闭上的眼睛，皱起了眉头。

值班的医生给田与歌看过之后，确定她是风寒感冒，体温38.3摄氏度。

出来到了大厅，居亦衡将田与歌小心安置在椅子上，仔细叮嘱她安心在这里休息，他去取药很快回来。

田与歌乖巧地点头，看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忽然感觉自己被衬托成了一个无法自理的小孩。

旁边的椅子上是居亦衡随手放下来的装水和冰糖葫芦的袋子，田与歌看周围人不多，把它们拿到了靠里的座位上，好让居亦衡回来直接可以坐。

深夜的医院，来往的人员习惯性保持安静。

“累吗？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再走？”

“好。”田与歌就着居亦衡给她倒的温水喝吃药，把他的提问当成了建议答应了。

“可以告诉我，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又安静了良久，居亦衡轻声问出了在心中盘旋了一整天的在意。

“是辅导员给你打了小报告？”田与歌盯着一次性水杯里冒烟的热水问。

早上湿漉漉回来的时候，她只遇见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她的辅导员，而晚上的时候，辅导员给居亦衡打了电话。

“是，我认识他。”

“你难道平常到处和人说你暗恋我？”田与歌借着打趣打探。

“没有，只有他一个。你军训的时候会经过我宿舍楼下，那天我看见你休息的时候捂着肚子，有点担心，所以联系了他。”

原来她胃痛那天辅导员突然来是因为居亦衡。

“我怎么感觉你总喜欢偷窥我！”田与歌打趣他。

“是正好经过。”居亦衡笑答。他心想，天天晚上到校园里瞎晃荡盼偶遇，但真遇见了又只敢躲起来，然后远远跟在后面的行为不算。

田与歌嘴角残留着微笑，低头沉默思索了许久，然后抬头再次看向居亦衡：“我可以保留这个秘密吗？不过我保证，不是什么坏事。”

“不会让你难过，就是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居亦衡笑了。

“是值得开心的事情。”田与歌真诚地朝他露出微笑。

“好。”

宿舍关门的时间快到了，田与歌提出要回去。

“师傅麻烦去校东门。”这回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女的。

低矮的车体摇摇晃晃，车里暖烘烘的，感冒药的劲上来了，长久失眠的田与歌迷迷瞪瞪地睡着了。

居亦衡将她的头拨到自己的肩膀上，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田与歌额前的碎发，被睡得肆意凌乱，他小心仔细地帮她梳理起来。

一个红灯停了下来，女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了“秀恩爱”的一对小青年，交流的**突然被激发了。

“你女朋友生病了？”

居亦衡没想到司机会搭讪，听她语气没有恶意，于是回答：“感冒了。”

“我看你也挺喜欢她的，平常你要监督她呀，少熬夜，少减肥，多吃点有营养的，多运动，年轻人身体也很重要的！”司机大姐看居亦衡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继续说，“就前段时间，我一同事上大学的闺女，在学校随便这么扭了一下腿就骨折了。她同学放假都出去玩了，她就只能在朋友圈发发躺在医院的照片，惹得他爸成天唉声叹气的。”

红灯过去，车辆启动。

居亦衡没有回应司机的话题，脑海里是过往有关于他如何开始“投喂”她的回忆。

最开始是上学路上偶然遇见了她。他手上多出来两个老妈加塞的包子，看她在啃馒头就下意识递给了她，结果她吃得很开心。

没过几天，他又在路上遇上了她。

她边啃馒头，眼神边不经意地看向了他手上的小笼包，那期待的小眼神，看得他心一软，就把自己的早餐给了她。

那次开始他就学乖了，早餐多分几份，自己吃不撑，分给她一份自己也不会少。意外的是，每次看她吃得很香的样子，都让他有莫名还不错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还不错。

然后，就是那天傍晚在食堂的偶遇。

一摊子饭菜打翻在地上，她无助地蹲在旁边。他走上前关心她，她抬起无声流泪的脸，将手中断开的碗把手高高举了起来，像是找他告状一样。

“光线太暗了，我以为是炒榨菜的，刷卡的时候才知道是酱肉丝。我一口还没吃，碗把手突然就断了，全都打翻了。”

看见她为了一个酱肉丝流泪的样子，他第一次觉得给她东西吃这件事情，很有意义！

现在想来，他本能的是想对她好，如果他当时就能知道……

又到一个红灯亮起的路口。

女司机不知道是联想到了谁，忽然感慨：“现在年轻人总说这种焦虑，那种焦虑，我看就是作的，有饭不好好吃，有觉不好好睡，有书不好好读，把自己作糊涂了，就开始各种焦虑了！”

“阿姨，那您说这世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呵呵。”女司机尴尬一笑，心想，这小子看着眉清目秀，说话怎么这么噎人呢？

车子在校门口停下，居亦衡背田与歌下车，睡梦中的田与歌感觉到不舒服，自己挪了个好位置继续睡觉。

出租车平稳地启动离去，留下通红着脸的居亦衡感受着背上的热气，和环在身上的手，背着被大大的外套遮得只见脑袋和腿的田与歌，继续往学校里面走去。

停车的地方先到，居亦衡没有直接送田与歌回去宿舍，因为看她今天的表现，可能不想让他直接出现在她同学面前。

居亦衡将田与歌放躺在了车后座上，人没有醒，他扯了扯歪到一边的外套，又把人严实地盖住。

估计椅子有些冷，田与歌缩着脑袋不自觉地朝外套里钻了钻。居亦衡立马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汽车，打开了空调。

要送她回宿舍，还是带回去自己照看？居亦衡在心里问自己。

他回过头，后座上她的小小一团，下巴缩进外套里，只剩下小半个脸露在外面，像一只躲在外套里偷看世界的小奶猫。

还是那么可爱！

而且，已经在我身边了！

居亦衡开心得倒在座位靠背上，抬起手捂住发红发烫的脸颊，脸上是压不住的笑容。

开心了一小会，居亦衡又开始思考之前的问题。

今天不想和她分开，可以吗？

虽然她说了，早上发生的是好的事情，可是他大概可以猜想到是什么情况。

今天的她，看起来和开学以来的她，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开朗了，勇敢了，可是他知道，在她心底最深处的小心翼翼，还是暴露了她自我保护的本能，不然她不会将继续今天的“秘密”藏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会允许他做什么样的选择呢？她想要他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闷闷的几声消息提示音响起，是来自后座田与歌的手机。

居亦衡小心在田与歌外套里摸出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一条消息内容，是来自“李子涵”的。

“小仙女，赵欣然的社团要在校外搞展览，你要一起去玩吗？”

他刚看完，新的消息又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宿舍门快要关啦。”

手机的光灭了下来。居亦衡从裤兜摸出自己的手机，给田与歌的辅导员打去了电话。

蟾宫壹号，居亦衡学校附近的家里。

田与歌在客房的床上安睡，居亦衡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一个消息从他的手机发了出去。

“你觉得我会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