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第6章 第六章：奸商！大奸商！

“老爷，田租一共是两千两百五四两。”陈伯拿着帐房伙计刚算好的田租账簿递给了穆晋秋。听穆晋秋马上要他赶忙让账房伙计花了半天整理出来。

穆晋秋接过账簿仔细看了下后，将账簿递给了萧仲璟：“萧兄，这个是你要给的我的田租，不知你什么时候给我？”

“什么？”萧仲璟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怎么这么多，你是奸商吧！”

“萧兄误会了呢。”穆晋秋放下了手中的笔，仔细看了看账簿然后说：“前两年他们收成也是不景气的所以我也没有向他们收过租，加上今年的所以才这么多。”

“那你怎么可以把前两年的账算到我头上？”萧仲璟不满地看着她。

穆晋秋放下了手中的账簿，端起左手边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萧兄帮人是没错的，但是帮之前你的了解其中的利害，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骑虎难下。”

萧仲璟愣了一下立马缓过神，故意拉高声线叫嚣着：“谁说的，小爷有的是钱，就这点小零星我还是给得起的。”

说着他拿出挂在腰间的荷包，打开看了看除了几锭白银并无其他，抬头看了看穆晋秋，尴尬一笑。

“要不……我写个欠条，改日还你？”

穆晋秋看着他讨好的样子，有些怀疑贾先生的眼光。

“成吧！但你要拿东西抵押才可。”她打量着看着萧仲璟，然后指着他腰间的一块玉佩说道：“就它吧，你什么时候有钱了我就把这个还你。”

“你也太奸诈了吧，居然看中了我的宝贝儿。”萧仲璟用手挡住自己腰间的玉佩：“这可是我娘留给我的，怎么能给你？这是要留给我未来夫人的。”

“萧兄，只要你到时候还我这五千多两后我自然会把玉佩双手奉还，你大可不必担心。”

见他如此紧张那块玉，穆晋秋便说道：“又或者萧兄现在可以马上反悔，不支付这些田租。我马上派人收回田地。”

“你真的是个奸商，大奸商。”萧仲璟瞪了她一眼心不甘情愿的解下玉佩交给了她“马上把欠条给我。”

穆晋秋嘴角微微勾起，接过了玉佩仔细端详了起来，浑圆的形状，温润厚重的手感说明了这块是一块好玉，半透明的玉种带着蓝绿相间之色，识货人一看就知道这块是独山玉，还是玉里面的上上品。

玉佩上的花纹雕刻更是精细：一朵灿烂的牡丹旁居然刻画着一对栩栩如生的的白头鸟。

白头鸟、牡丹。将白头鸟比作夫妻恩爱、白头偕老；牡丹花，为富贵花，寓意着白头富贵。

“果然是块好玉呢。”

穆晋秋抚摸的玉佩忍不住发出赞叹，虽说她遇宝无数，其中也不乏有比这个成色更好的玉，但是她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做工极佳的玉佩。

“陈伯，给萧兄拟好借据。”

“是的，老爷。”

“我这次是上了你的当了，你要好好保管我的玉佩，等我回到长安一定会把钱给你还上。”萧仲璟死死的盯着他手中的玉佩，满脸的不情愿。

穆晋秋定定的看着他那不舍的样子，缓缓开口道：“你要是如此不舍，大可不必为他们还租。他们跟萧兄不沾亲不带故，你又何必为他们出头。”

穆晋秋接过陈伯写好的借据，还没看仔细就被萧仲璟一把夺过。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既然说了帮他们就一定会帮他们。”

说完他爽快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上了手印。

穆晋秋看着那纸上挥洒自如的字迹她并没有因为萧仲璟为农户担下的五千多两的田租感到开心，而是更加觉得头疼。

视金钱如无物的样子，让她更加觉得他只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子哥儿。

“事情解决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萧仲璟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正准备走，却被穆晋秋喊住

“萧兄，你忘记先生说的了吗。”穆晋秋收起了手中的借据和玉佩，起身看着他。

“你现在开始要跟在我身边，等我什么时候觉得你可以达到先生的要求我就让你回长安。”

“我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他有些懊恼的看着穆晋秋。

“我可以不可以回去不都是全凭你一句话的事情。”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难不成萧兄觉得我是那种浑水摸鱼之辈吗？”穆晋秋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她既然已经答应了贾庭那就会认真对待他交代的事情。无论这萧仲璟有多么桀骜不驯她也会尽力而为。

所以他不爱与商人打交道，利益总是互换的一点都捞不到好反而还要搭上自己的东西，萧仲璟想到他眼神瞬间变冷淡缓缓起身，语气也变得冷漠，“那还请你帮我好好帮我保管这块玉佩，萧某先走一步。”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穆晋秋一怔，感觉萧仲璟变了一个人似的，和她印象里的有点不一样，长安长大的公子哥儿都是如此这般阴晴不定的吗？

也罢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暂时不管他了。

“穆哥哥，我刚刚看到那个无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沈思翘掩着嘴一脸笑意的走到了穆晋秋的身边。他刚刚看到萧仲璟一脸不快的从她身旁略过，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瞬间觉得十分开心，一定是穆晋秋为她教训了这个无耻之徒了。

穆晋秋看到沈思翘心中暗叫不好，她一来定没好事：“萧兄有事先走了，倒是你现在过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是重要的事情我才过来的。”说着他将一直提在手上的食盒放到桌上，打开食盒拿出了碟奇形怪状的····食物？

“这是人家做的翡翠枣糕呢，我特地拿过来给你尝尝我新做的手艺呢。”

翡翠？枣？穆晋秋看着一碟不黑不绿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头，她转头看着陈伯。

“老爷没什么事情我先回账房了。”陈伯赶忙收起账本溜之大吉。

“堂叔，我回来了。”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男声，只见一个十八左右的男子，模样一般却带着一股书生的儒雅之气，背上背着一个箱笼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袍腰上悬挂着一个绣工不太精细的荷包，将背上的箱笼卸下，抖了抖身上浅灰色长袍的袖子。满脸笑意的看着穆晋秋。

“玉舒，路上可还顺利。”看着穆玉舒风尘仆仆的样子，穆晋秋给她这个大不了她几岁的唐侄到了杯茶递给了他。

穆玉舒接过茶仰头喝完茶后笑着说道：“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办好了，也把欠的账都要回来了，今年他们又向我们定了货呢。”

穆玉舒将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弯下腰打开了箱笼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账簿，还有一张契书，语气难言激动说道：“今年定的货比往年多了两倍，而且过几天他们就会把定金和上次的账款都送过来。”

“哟，不错嘛玉舒你还是这么能干。”

听着穆玉舒的话，一旁的沈思翘走到穆玉舒面前一副大人模样地拍了拍穆玉舒的肩膀。

“这……这都是堂叔教的……好。”穆玉舒挠了挠头，一脸憨笑的说着，一遇到沈思翘他就变的有些紧张。“我都是按堂叔教的方法做，他们自然是乐意接受了。”

“嗯，那是自然…………”沈思翘骄傲的点了点头，好似在夸她一般。

“不用谦虚，你这次做的很好。”穆晋秋合上了账本，笑着说道：“你好好休息两天，接下来还有的你忙。”

“好的堂叔，您说的我一定会完成的！”穆玉舒眼神坚定的看着穆晋秋，同时他的肚子也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你饿了是吗，来。”穆晋秋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她端起沈思翘做的“翡翠枣糕”递给了穆玉舒说道：“这个是思翘做的，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吃了吧。”

“这……”穆玉舒看了看眼前奇怪的糕点，再看了看沈思翘，眼神好像在询问沈思翘同意。

“穆哥哥我是做给你吃的，你怎么可以给别人……”沈思翘嘟囔道。

“思翘，食物本就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更何况玉舒刚回来，这路上肯定也受过不少苦，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饿肚子吗？”

沈思翘犹豫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听到她同意后，穆玉舒接过食物，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拿起一块吃了起来。他尽管很饿却还是细细的品尝起来，小心翼翼一点一点的咀嚼。

“怎么样？”沈思翘问道。

“样式是差了些，甜度稍淡，但是不难吃下得去口。”穆玉舒细细品尝后一副认真的样子对她说道：“放心吧，我就都吃完的。”

“你……”沈思翘被他的话气到满脸通红：“又不是做给你吃的！”

“我只是……”又是这样吗？穆玉舒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好了思翘，你回去让厨房多做点玉舒爱吃的菜，晚上给玉舒好好洗尘。”穆晋秋开口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吩咐玉舒，你也该回去了。”

“哦，知道了。”沈思翘拿起了桌上的空食盒，准备离去时还狠狠地瞪了穆玉舒一眼。然后走出来账房。

“堂叔……我……”穆玉舒一脸无辜地看着穆晋秋。

“你同她认识了这么多年。她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穆晋秋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糕点，“也就只有你吃得下这个东西。”

“其实没有您想的那么难以下咽，您可以试试。”穆玉舒吃完了一块又拿起了一块。

他并不觉得沈思翘做的东西难吃，一定是自己的堂叔没吃过罢了。

“不，你吃吧。”穆晋秋给他续茶，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后若有所思的问道：“我们现在所购的蚕丝价格如何？”

听她说到这个穆玉舒不经叹了口气：“自从没有从大哥那边购买蚕丝后，我们都是以原来多一倍的价格和姜老板购买的。”

虽说有赚，但是利润却大大折扣。

“你说我们若自己缫丝如何？”穆晋秋其实一早就发现城外农户家里基本每户都有养蚕，虽说蚕茧收购价不高，但也不可能村里人人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每个人都面黄肌瘦的样子。今早被萧仲璟提点了一下，她有了大胆的想法。

“堂叔……我们自己缫丝的话恐怕……”穆玉舒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缫丝的话肯定利大于弊，但是整个穆家家族的长辈们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知道了，你明天去城外柳家村帮我做件事。”穆晋秋明白他的顾虑，便没有再说下去。

“好的。”穆玉舒点头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