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了她的房间?”
连庸一边帮禾双包扎一边责怪着薛红月。
“我本来是要去找姑娘的,谁知道那个泼妇跟着去了,我不让她进去她讲我打了进去。”
说道这个薛红月还觉得有些委屈,她本来只是要去找禾双的,哪知道程千青对她下了重手她一时气不过才会和她扭打在一起,却没想到让禾双受了池鱼之殃。
“你知道禾双她身子弱,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连庸用食指很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转头去药箱里取出了药。“她额头一道伤,后脑一个伤口,连脚底也染了血!你就说等妹子回来怎么责骂你才好。”
“先生就不要吓唬她了。”禾双说道,她伸手拉着薛红月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姑娘……是我的错……”薛红月脸上写满了愧疚,眼泪汪汪的,泪珠都快掉下来了。“我早知道他这么泼辣,我就不和她争了,她喜欢萧公子就让她去喜欢好了,你也不必因为我受伤。”
“喂!丫头!你别把错推到我身上,什么叫她喜欢我就随她喜欢?”坐在外堂的萧仲璟隔着屏风不高兴地说道。
“公子也是!你要是早娶妻就不会有这些破事!都是你!”薛红月连忙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红月,你啊,可别乱说。”禾双开口道。“这男女之事本就要两情相悦才是,一人追一人躲注定了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也不能如此草率替他人做决定。”
“可这一切可都是因为他啊!”薛红月嘟着嘴不满道。
“唉,我这是匹夫无罪 ,怀璧其罪啊!难道就因为我相貌好你就这样给我安了个罪名?”萧仲璟半开玩笑道。
“哼,我才不管什么大道理,就是你的错!”薛红月不满道。
“红月……”
禾双还想责备她几句薛红月立刻打断了她的话。
“姑娘,你可别信他!他方才一定是故意支开我的,为的就是接机亲近你,你不知道,他刚才背着你的时候,他眉毛都快翘上天了,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薛红月煞有介事的警告到了。
禾双脸色变了变,掩藏起眼底的慌乱。“你在胡说什么呢?你说这些也不怕人笑话你!”
“我说的是事实啊!不信你问他!”她指着外头的萧仲璟说道。“我现在都怀疑他说的喜欢男人根本就是假的。”
“咳咳咳!”一旁的连庸刚喝水就被她的话给呛到了,薛红月见状连忙过去轻拍他的背,帮他顺喉。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小心萧家的人抓到你连夜就把你的嘴给缝上!”连庸做了个缝嘴巴的手势吓唬她。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我只是把我的猜测说出来罢了,何况我还是正大光明地说出来,有没有背地里嚼舌根,怎么不不行了?” 薛红月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反而据理力争道。
“你这丫头!净爱胡说。”连庸转过身打气了马虎眼。
“爷爷!”见连庸不信自己,她气急,快步走出内堂,拉着萧仲璟就往里头走去。
禾双被她这一举动吓得措手不及,换脸的抬手用宽袖挡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头。
见他如此萧仲璟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任由她将自己与禾双的距离拉近。
“你自己说,你对我家姑娘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薛红月背对着他们,负气问道。
“你再说这些奇怪的话我要生气了!”禾双蹙眉不悦地对薛红月说道。
“姑娘。”薛红月拉着她的手撒娇道。
“我与公子只是朋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你啊!不准再口无遮拦了!”禾双神情严肃地和她解释道。
“我知道了。”见她这般严肃薛红月也不敢再和她说笑了。
萧仲璟则是一直看着她视线没有从她身上移开半分,就当在场的所有人以为事情都暂时告一段落了,萧仲璟却冷不防的来了句。
“姑娘怎么会觉得我真的对你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吗?”
“仲璟!你不要乱开玩笑!”连庸率先制止道,挡在他们两之间。“这丫头可经不起你戏弄。”
禾双心慌地别过脸,没有回话。
“有的话倒也好啊!”反倒是薛红月比较高兴,饶有兴致的盘算道:“你娶了我家姑娘,顺便将我收做妾室的话也不错!”
萧仲璟看着回避他目光的禾双,忍着心里的愠怒,故作轻佻的说道:“那要看你家姑娘是怎么想的了。”
“公子怎么会如此轻易说出这种轻佻的话?”禾双没有看他,别过头冷声质问,“对于你来说,我和红月到底是什么?你若是有其他目的还请你不要再来见我,我不喜你这种薄情纨绔的人。”
“姑娘何必如此固执呢?他有钱不就成了。”薛红月在一旁劝道,可她这么做无疑是在煽风点火。“人嘛,追求的不就是荣华富贵!我真的觉得他的提议不错!”
“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
不等禾双发火,赵娘子先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手上还提着药,放在桌子上后,摘下了斗笠,脸色十分不好看。
“大娘。”薛红月小声的叫着赵娘子,她心虚的躲在了连庸的身后,赵娘子的脾气可比禾双大的多。几句话就会将她噎得死死的。
“从前你所处的环境复杂,我不会责怪你口无遮拦,可是如今你都在我身边跟了大半年,怎么还这么不知羞耻!见到男人就想着攀附!”
赵娘子走到萧仲璟身旁看了他一眼后,对着薛红月就是一顿数落。
“禾双她不似你这般轻浮的女子,不是旁人的三言两语就随了人!你轻贱自己也就罢了,怎么还拉着她下水了?”
“我...我只是开玩笑...”薛红月用手肘推了推连庸,暗示他帮自己说好话。
“妹子,你也知道她就是这样的个性,不要与她一般见识了。”连庸又扯了扯禾双的衣角,赔笑着道。
赵娘子神色难看的瞪了他们爷孙一眼,随后转头对着萧仲璟道:“我实在不知道公子你什么意思,你这般轻佻,禾双当真了怎么办?你一时的说笑别人可不是这样想的,还请你以后尽量谨言慎行,至少在禾双面前,不要多说奇怪的话。”
萧仲璟转头看着她,有些生气道:“您怎么知道我是开玩笑?”
赵娘子心头一震,原本说的话还算是客气的了,他居然还说出这种话,赵娘子也没有丝毫的退让反问道:“你是在可怜她是吗?”
萧仲璟笑着道:“不是!”
“你看清楚!”赵娘子被他激怒,将他拉到床边,抓起禾双的手指着她手上快脱皮的疮疤,字字句句刺进他和禾双的心里。
“瞧见了吗?她可不是什么白皙明媚的姑娘,她身上可是有很多这样难看的疤痕,浑身上下尽是!她还是个残废,你和她根本就不可能。不要给她过多的幻像不行吗?”
她知道自己的话很难听,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也很痛,但是她不想...不想让禾双失望,她不想往后她被萧仲璟嫌恶!至少如今不相认的两人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局面。
她抽回了被赵娘子紧抓的右手,慌乱的放下袖子遮掩着难看的手。禾双知晓赵娘子的苦心,不可否认赵娘子说的都是事实,可是那种将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萧仲璟面前让她的自尊心顷刻间崩塌。她一直努力换一个身份和他相处,可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他们之间早就变了,她再也不是穆晋秋了,她只能裹着禾双的皮苟活着。用欺骗来换得和他的相处。
她是谁?在他眼里她是谁?他轻易说出的话又是为谁而说的?她有些看不清萧仲璟的心。一想到这儿她的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后脑出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痛觉。她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
“我...我有些累了,能让我睡一觉吗?”她颤抖着身体,语气里带着央求。“不要再看着我了....别再让我这样难堪了....”
看着她将自己蜷缩在一起赵娘子心痛不已,她的穆晋秋从来不会用那样的语气求她,曾经的她是那样意气风发,如今卑微如草芥。她捂着脸哭着离开了房间。
“爷爷....”
薛红月看着这一场面,一时间不知道这么处置,她看了一眼呆站在床前的萧仲璟,不知他在想什么,这么沉闷的氛围里她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小声地叫唤连庸。
“她有些累了,让她休息吧。”连庸看了禾双瑟缩在一团的禾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萧仲璟后,带着薛红月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了萧仲璟和禾双,安静的空间里他都能听见禾双急促地呼吸声,她连睡着了都透露着不安。
萧仲璟上前伸手想要触碰她的时候手僵在了半空中,看着她的侧颜,苦笑地抽开了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