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上是这样的,玉舒说穆晋秋身上有什么一张羊皮纸,是关乎爹您的事。”穆玉言将穆玉舒交代的事情和他说了个清楚。
“区区一张羊皮纸能奈我何?”他知晓穆建文的脾气,他只会和稀泥,到最后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他根本就无需担心。
“爹,也不能着么说啊!若是他不按寻常的方式出手,而是将这张什么羊皮纸交给了官府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他换个角度去想若穆晋卿真的买凶杀人的话穆晋秋一定是会另做他法,“您深知太叔公的品性,可穆晋秋他同样也清楚啊!”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趁他还没有行动的时候,我会派于勤于谨去偷回那张羊皮纸。”他抚着胡子转身从书桌上拿了一小瓶要递给了他,“你明日去茶楼与他们见面的时候,将这药倒进她的喝的茶水里将穆玉舒和晋秋迷晕在厢房中,这样他们就有时间去找那张羊皮纸。”
“好。全听您的安排。”穆玉言恭敬听话的接过了药瓶。
早上沈思翘整个人都提不起劲来,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连吃早饭的时候也是双眼迷离,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慌的。
“怎么了?不舒服吗?”坐在她对面的穆晋秋察觉到沈思翘的不对劲她放下碗筷关切的问道。
沈思翘蹙眉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舒服。心慌慌的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这是即将临盆,心神不宁罢了,吃完早饭回房休息休息。”赵娘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是过来人对这种症状早已见怪不怪了。
沈思翘看着白粥一点胃口也没有,“不吃了,我想回去休息。”
“那我送你回去吧。”穆玉舒放下了碗筷一手扶着沈思翘的腰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慢慢的扶着她回自己的别院。
“玉舒,等下不要忘了我们还有事。”穆晋秋在他身后提醒道。
“是。”穆玉舒回头应答后离开了。
“穆家可算是有后了。”一想到沈思翘即将临盆赵娘子只觉得心里的石头大体也能放下了。
穆晋秋则不以为意,她慈爱的看着一旁吃饭的穆玉临,笑着反驳道,:谁说的?我们玉临也是一份子。”
一听穆晋秋谈论到他穆玉临骄傲的抬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当然了!”
穆晋秋地笑意更深了,她抚摸着他的头温柔地说道,“玉临你一定要听思翘和玉舒的话啊!”
穆玉临有些不满的抬头嘟着嘴抱怨道:“我也会听您的话啊!”
“我知道。”她伸手拿掉黏在他脸上的米粒。“我得意思是,我很忙要做很多事情,思翘和玉舒会比较有空闲陪你,你有什么话不要藏在心里,要和思翘他们说哦。”
穆玉临看着他,单纯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乖。”她的语气既温柔又轻和。
“叔叔。”穆玉临看着他眼中带着乞求,“您今天可不可以送我去学堂?”
穆晋秋一愣,随即语气里带有歉疚。“今天不行,明天吧,明天我送你去学堂。今日就让家华送你去学堂。”
“好!只要叔叔肯陪我就成!”说着他开心的将碗底的饭吃光。
穆晋秋与赵娘子相视而笑,她们都被穆玉临的童真所折服。
“堂叔。”
穆玉言在茶楼的包厢里等候多时,见穆晋秋和穆玉舒来了之后慌忙起身向他行礼。
“坐吧。”穆晋秋扇子一挥示意他坐下。
“是!”
穆玉言殷切的给他们两沏茶,也给自己沏了一杯。
“玉言,我知你这些年来过的不易,今日找你来也并非是要迫害你的父亲,我只是觉得堂兄一把年纪了,手上握有太多权力,对你来说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他一天是穆家当家的你一天就没有一天出头的日子,只会一直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我想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吧!”穆晋秋轻啜一口茶后说道。
“堂叔您想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便是。”见他喝了茶,穆玉言也将茶一饮而尽而后说道。“只要您能帮我要我做什么都成!”
“也无需你做什么,只要盯着他就成,有什么一举一动和玉舒说就成,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成之后我会另外再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这辈子吃穿不愁。”穆玉舒和她说明了穆玉言的情况,穆晋卿表面看起来儒雅随和,实际上对穆玉言并不好,正因为如此她才觉得穆玉言还有些许利用价值,他缺什么就给他什么!
“这事简单!”穆玉言笑着应承道。转头又向穆玉舒敬茶,“玉舒!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好!”穆玉舒举起茶杯与他对饮。
就在这时穆玉言只觉得一阵晕眩,他眼神迷离手开始不听使唤,手上的杯子从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穆玉言也倒在了地上。
“茶...茶有问题!”
穆晋秋虽然只喝了一些,可她的头也开始晕眩了起来,趁穆玉舒还清醒她连忙拉着穆玉舒打算离开。
一打开门一把利刃就朝他们刺来!穆晋秋一把将穆玉舒推开,用手中的折扇抵挡向她袭来的寒刀。
“堂叔!”
穆玉舒惊呼,就在这时候窗外也涌入了几个蒙面的刺客,提着刀就向穆晋秋袭去,穆玉舒赶忙抓起了凳子朝他们丢去,稍稍挡住了他们的攻势,他的药劲也上来了跌跌撞撞地瘫倒在角落里,蒙面的两个从桌子上跃向穆晋秋,穆晋秋半曲膝盖,让他们从自己头上飞过自己好有机会抓住了他们的脚,就在这时药效也上来了,她双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双手也没了力气控制这两个蒙面人。
这两个蒙面人只觉得身后没人控制住他们。空中翻身,两只脚一同踢在了穆晋秋的头上,穆晋秋身子不稳狠狠地砸在了桌脚,他们两人的额力道大到将桌角也给打烂了。
穆晋秋短暂的失明,她刚想睁眼一道寒光从她的左脸划过。
“啊啊啊啊!”
仅一瞬间她脸上的血喷涌而出,她痛苦的捂着伤口,疼痛取代了那浑噩的感觉,可那些人并没有因此放过她。
她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穿过了她的肩膀,她低着头用仅剩的一直右眼望去。
原来是匪徒的剑穿透了她的肩膀,长剑抽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一点痛感,直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她感觉到了痛苦,她虚弱的趴在看地上。
“事情完成了!快走!”带头的男子带着几个蒙面人,跳窗离开了。
穆晋秋只觉得脸上很痛,她的右肩也很痛,此刻的她不知为何无比的清醒,她看着昏迷在一旁的穆玉言,是她大意了,她太着急想要吞并穆晋卿的缫丝置业,她太想给穆玉舒创造一个没有威胁的环境了,她也太想离开了...她想见萧仲璟,想和他长相厮守,可这一刻....她只觉得心酸无比,她也许再也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这一次她失约了。
应承他的一切在这一刻化成了泡影,明明一切都恍如昨日怎么会转眼消散成云烟?
穆玉舒突然惊醒了过来,他只觉得膝盖很痛很痛,一低头小腿上插着一根食指大的木刺,他忍着痛拔掉了腿上的刺,他这时才想起发生了什么,他担忧地四处寻找,只见穆晋秋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神色惊恐地爬了过去。
“堂叔!”
穆玉舒抖着手,将穆晋秋扶了起来只见他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血痕还在淌着血,他惊恐万分,他颤抖着身体,眼里的泪直往外冒,喉咙酸涩到发不出声。
“玉舒...”穆晋秋虚弱的叫唤道:“我想回府!”
“穆穆...穆公子!这事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楼上的声响后,茶楼的掌柜命小伙计上楼查看是不是有人打架闹事来着,结果走近看却看到了骇人的一幕,受到惊吓他一下子瘫软在地。
穆玉舒没有回话,丢下银子后背着穆晋秋从茶楼离开,下楼的时候,所有的客人都被穆晋秋身上的血痕和身上的血迹吓到吩咐躲到了角落里,看着木讷的穆玉舒背着穆晋秋离开了茶楼。
“杀....杀...杀人啦!”等他们回过神来后,小伙计也在楼上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穆玉言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意识马上恢复了清醒,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随后马上露出慌乱的神色扯着嗓子喊道:“报官啊!快报官啊!”
“堂叔!我们...我们马上回去!我...我去...我去请...请大夫...”
穆玉舒将穆晋秋带上马车,带着哭腔整个人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他抓着穆晋秋逐渐冰凉的手,整个人都溃散地坐在了他身旁!
穆晋秋用仅剩下的意志扯下腰间的荷包,她的手也满是鲜血,她拿着荷包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像是在找寻什么,穆玉舒住着了她的手,穆晋秋松手将荷包交给了他,嘱咐道。
“你拿着这个去报官,一定要将...将今日袭击我得...人抓到...让他供出...幕后凶手...一定...一定...不要...放过....这是...扳倒你...你父亲的机会...不要...放过...”
“您别再说了!我们快到了!快到了!”
看着他满身鲜血的穆玉舒泣不成声,见到他肩膀还在冒着血,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用衣服止住血流。
“还有...替我..和玉临...道歉...我没办法...送他去...学堂了...”穆晋秋越来越困,她...她..她好像要死了...这一次她...她失约了...她不仅失了穆玉临的约,还失了萧仲璟的约....
穆玉舒背着穆晋秋下了马车,一进门,沈思翘和赵娘子看着穆晋秋浑身是血的模样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晋秋!”
最先回过神的是赵娘子,她没了往日的冷静,扑了过去,她颤抖着手撩开她沾满血的发丝。
“快!快!带他回别院!我来给他止血!”
这时候不是悲伤的时候,只要穆晋秋还有气息就能够救治!
“是!”穆玉舒尽管再悲痛,他还是努力冷静下来,背着穆晋秋走向去别院的路。
沈思翘看着这一幕一下子缓不过神来,可她眼角的不断溢出泪水,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肚子里有什么破了,木然地低头,从自己身体里流出了一股暖流。
“啊!快叫稳婆啊!”在一旁伺候的丫鬟察觉到了什么慌忙得让人去请稳婆。
“少夫人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