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第17章 第十七章：萧仲璟的苦恼

清晨的阳光照射的她有些难受，她有些头疼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昨晚烂醉在院子里。

她居然横躺在萧仲璟的胸口上，身上也披着他的外袍。她心一悸，慌忙做起身。望着萧仲璟的睡脸，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嘴角不自觉的地上扬。

发觉自己在笑！穆晋秋猛的回神，匆忙将身上的外袍拿下，盖在了萧仲璟身上。自己起身回到了房里换衣服。

换完衣服后她匆匆离去，没有多看萧仲璟一眼。

而萧仲璟在他走后不久也悠悠转醒，他申了个懒腰，见穆晋秋已经离去，也不多想就躺在地上望着那蔚蓝的天。

“他身上怎么会有股淡淡的香味呢？”他喃喃道：“都是男人，怎么会这样会有香味？”

想着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不对劲，怎么会对一个男人生出这么奇怪的想法。

一定是太久没碰女人了！他想了想立马起身，他决定去瑶池坊让自己清醒清醒。

“今日将所有的账簿都理好送到穆府。”穆晋秋来到账房和陈伯交代道。

“是，老爷。”

“老爷，穆大夫人在布庄里闹着，您快过去看看！”一个店里的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哦！”穆晋秋浓眉上扬，眼里露出些许不屑，没想到才一天，有人就坐不住了。

“我过去看看。”

“堂叔。”一直在账房后面的穆玉舒走了过来，一脸担忧：“她……”

穆晋秋知道那几年穆玉舒遭受的苦，对张琼的畏惧深入骨髓，她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她猛地抬手重重的用手背锤了一下他的胸口。

“唔！”穆玉舒吃痛的捂住胸口，一脸痛苦地看着他。

“你在这儿等着！不准到布庄。”说完她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你们老爷呢？不会心虚到不敢来见我吧！”布庄内一个身穿着朱红色云锦罗裙略微四十出头相貌姣好的妇人，在布庄里来回踱步，嘴上还一直大声叫骂：“表面装着正人君子，内心不知藏了多少阴谋诡计！穆晋秋我劝你不要躲了，我今日定要向你讨个说法！”

“堂嫂，何事如此大火气？”穆晋秋不紧不慢的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神冰冷地一直看着她。

“来人，添茶。”

见他一脸嘴上的笑容，张琼的心里发毛，但是她又不想输了气势，依然嘴上不饶人。

“你为什么要蛊惑老爷分一半缫丝厂给那个野种！三叔的绣庄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为何还要将玉言逼上绝路？”

听她叫穆玉舒为野种，穆晋秋嘴上的笑意没了，整个脸色变的十分难看，她冷冷的说道：“这事是堂哥决定的，跟我有何关系？”

“怎么和你没关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使坏。”琼越说越气愤：“那个野种有什么资格和玉言一样？”

“玉舒不管是在能力还是人品，都比玉言可是好太多了，你可别忘记你儿子做了什么好事。”穆晋秋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眼中尽是寒意。

张琼被他的笑容下得不经向后退了一步，气势瞬间被消磨光了语气也软了：“玉言当初不懂事，做的事情是有些过分，可是小叔你不应该收留那个野种……”

“野种？”穆晋秋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张琼面前，极具威严的目光让张琼更加害怕了起来。

“我……我是……说小叔不该收留穆玉舒……玉言也不想把事情闹到今天这样。”

“哼，他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她冷哼：“联合蚕丝商抬高蚕丝价格，在背后托赵老板以五文一尺的价格卖与我，堂嫂当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着他的话，张琼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她没想到穆晋秋居然都知道，她这次过来不正好踩了老虎的尾巴了。

“这几年出于情义我并不想撕破脸，我希望堂嫂也不要咄咄逼人才是，否则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他背着张琼，张琼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却仿佛穿过她的身体一般，畏惧感在全身蔓延，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突然感觉十分陌生。一时之间竟说不出只言片语。

“既然没什么事，堂嫂就请回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完她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到了内房去。

刺史府书房内

“你大白天的要去瑶池坊？”陈正风手中拿着笔画着画：“等晚些吧，最近白天不宜出门。”

“你是怎么回事？平时我只要一说你都是最积极的。”萧仲璟双手环抱于胸前，扬着眉不耐烦的说道：“最近太闷了，想找点乐子。”

陈正风放下手中的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穆晋秋已经不够你玩了吗？”

听到他提及穆晋秋，萧仲璟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即立马冷静了下来：“我已经腻了，我最近不想见到他。”

“也是。”陈正风认同地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说：“萧兄还是不要和他太深交为好。”

“他有什么问题？”

“正因为他没什么问题，所以你不要和他深交为好。”陈正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道：“从我知道穆晋秋开始，他就不曾留恋烟花之地。也未曾听说他有什么红颜知己。你想想，他既无妻妾，又不花天酒地，不觉得很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萧仲璟停顿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他有龙阳之好？”

“哎～这不过是我猜测的罢了。”他摇摇头继续说下去：“他正当壮年却无半个妻妾，这不是很奇怪吗？你我虽未娶，但我们至少会变着法儿找乐子。但穆晋秋鲜少出入瑶池坊这种地方，种种迹象难道不够说明他有问题吗？”

听着陈正风的话，萧仲璟陷入了沉思。若穆晋秋是那种人的话，他自己应当有所察觉，毕竟在长安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他无论从言行举止还是处事方面也不像是这种人。

“罢了罢了，不提他了。你跟我去瑶池坊消遣消遣。”说着，他便拉着他要出门。

“我就不去了吧！”陈正风甩开了他的手又退回到书桌前扭捏地开口：“要是在遇见关家小姐的话……你还是自己去吧。”

“你如今倒是知道躲了。”萧仲璟瞪了他一眼：“当初如此羞辱她，如今就算她要杀了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要是我一条命能换得她的声誉，我倒也愿意。”他皱着眉头一脸苦恼的坐在椅子上：“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做，我心里就一直对她怀有愧疚，以至于如今就怕出门再遇上她。”

这几年他一直摆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是想要忘记关连芷，但是他始终忘不到，甚至脑海里一直记得她泪眼婆娑的样子。

前几日见到她是这五年来两人第一次想见，她变的更美了，比起五年前稚气未脱的模样，现在则令他更加心动。

心动？心动？为何会想到这两字，难道自己对她…………

见陈正风慌乱的挠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萧仲璟推搡了他一下问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了。”

陈正风回过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去！马上走！”

“萧公子，来与我共饮一杯。”

“萧公子，我也要。”

“陈公子，我们也要不醉不归啊。”

温软如水的声音响彻整个厢房，四个绝色佳人围着两个男人坐着。发出阵阵调笑声。

“好好好，”陈正风左右各搂一个女子，左一口酒，右一口酒。一副乐此不疲的样子。

相反，萧仲璟却觉得索然无味，不理身旁的佳人，一人默默喝着酒，不管身旁的人儿如何叫唤他都无动于衷。

“公子，你看起来有心事？”坐在他旁边的女子小手不安分的在萧仲璟的身上游走：“有什么心事……小女子可以为你解。”

萧仲璟看着她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凑近在她的脖子上闻了闻，女子被他逗得咯咯发笑。

全是脂粉味萧仲璟皱着眉，转头又闻了闻另外一个女子，另外一个也被他的举动弄得发出盈盈笑声。

还是脂粉味，萧仲璟有些不耐烦地掏出几锭银子，放在桌上：“你们先退下吧！”

“谢公子。”女人们欣喜的从桌上拿了银子，没有任何扭捏迅速离开了房里。

陈正风拉住身旁的两人调笑道：“你俩就别走了，小爷我包你们。”

“公子开口，自然……”

话还没说完萧仲璟又掏出了几锭银子：“先出去，有需要我会再招呼你们过来。”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公子记得叫我们。”

两个女子摇着纤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厢房，还给他们带上了房门。

陈正风有些扫兴的喝了口酒，拿起酒壶替萧仲璟斟酒：“你有什么事说来听听，不要打搅我的兴致。”

萧仲璟睇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举起酒杯将酒饮尽后才说道：“我在一个人闻到一股幽香，那种令人舒适的味道，可是我在其他女子身上却闻不到这股味道，全然都是脂粉味。为什么那种香味会出现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本来想说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但是他随即改口，要是让陈正风知道他是闻得穆晋秋身上的味道指不定又要胡说八道起来。

“可能这女子身上带着香包呢？”陈正风有些不以为然：“寻常女子都会在身上弄点香料，不足为奇。”

“但是我没在他身上看到任何香料。”那天穆晋秋穿的是便服，并没有香包之类的东西挂在身上：“那种味道，更像是体内散发出来的……”

陈正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拿着酒壶久久没放到桌子上，他难以置信的对他道：“谁家的姑娘？你一定是看上人家姑娘了！才会闻得见人家姑娘的体香！”

“你在胡说什么？”听他这样说萧仲璟立马跳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再乱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事事实啊！我爹说了他当时遇见我娘的时候，隔着半尺他都闻得到我娘身上的香味。”陈正风有些暧昧地看着他：“这次你可要慎重……”

“不可能！我不可能喜欢他的！说不定你身上也有跟他一样的味道，你过来让我闻！”说着萧仲璟伸手想要抓陈正风。

“荒谬！我怎么可能会有，我有汗味还差不多。”陈正风将酒壶砸向他，自己退的远远的。

“肯定有！你过来！”萧仲璟闪身躲开他的攻击，一脸愠怒地向他靠近。

见萧仲璟几近癫狂的模样陈正风吓了一跳，在房内跑了起来，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他抓着闻脖子！像什么话！

萧仲璟快步靠近，眼看就要追上他了，他惊慌的转身脚底却踩到了滚落在地的酒瓶盖，一个踉跄陈正风扑到了窗口。

萧仲璟眼明手快将他按在了窗沿，脑袋直接凑过去，朝他脖子上闻了闻，一脸嫌弃：“臭！”

“废话！我怎么可能……”

“啊！小姐你快看！”

就在陈正风要臭骂他一顿时，楼下传来了一声女声的尖叫。二人双双向楼下看去，这才发现他们这个窗口靠近的是人来人往的街道。而发出尖叫的女人居然是鹊喜。旁边还站着一脸惊愕的关连芷。

关连芷缓过神后立马露出了鄙夷的眼神，一脸嫌恶地说：“下贱！”

随即转身快步离开，鹊喜也连忙跟了上去。

“哎！你怎么说话的！别走！”正风一把推开了萧仲璟，快步离开了厢房，跑去追关连芷去了。